好似一朵清冷的冰山雪莲,染上了俗世的魅色。
越娇儿掩唇一笑,转身从后面的柜子取出一壶酒来,这其中她早已下了药,只要待会儿让他喝下去……
“现在你可以说了。”陆宴放下酒杯。
“陆哥哥,咱们好久没见,应该多聊聊才是。”越娇儿道:“那唐念锦私通蛮族,卖国求财,本就不是什么好人。你和她在一起,又收留她,只会有危险,倒不如叫人把她撵出去。”
越娇儿叫人进来将这一桌子菜收了下去,只留下桌上的一壶酒和两个酒杯。
又嘱咐随行的人在楼下守着,不管发生什么,都不许别人上楼来打扰她。
今晚来之前,她已经包下了整个三楼。
屋子里只剩他们两人,夜深人静,灯火摇曳,陆宴低眸轻笑,道:“你是在骗我。”
“陆哥哥怎么说这样的话,我就算是骗谁也舍不得骗你呀。”越娇儿笑道:“你我既然投缘,那不如再喝一杯。”
她将两人的酒杯倒满,端着酒杯走了过来。走到陆宴面前,又装作不经意的扭了一下脚,整个人顺势倒在少年怀中。
他也未曾推开她,在这暧昧的灯光下,声音显得有些低哑:“你知道,若是没有能够留住我的东西,我的耐心可不多。”
“我虽然现在手里没有证据,但唐念锦的屋子里可有证据,现在估计她已经被抓回大牢去了。”越娇儿娇羞道,她被他的气息撩动地意乱神迷,这药不是什么坏药,她在下在酒里,为了不引起陆宴的怀疑,自然是要给自己喝一杯的。
喝完手里的酒,她又举起另一杯酒递到陆宴面前:“陆哥哥尝尝这酒,这可是我特意给你准备的。”
陆宴抓住她在他身上作乱的手,低声道:“越家是不是和昌王暗中有所往来?”
“你怎么知道。“她愣了愣,道:“是,我们是合作达成了协议,要说这件事还得感谢你呢,要不是你当初拒绝了昌王的合作,也不会轮到我们越家。”越娇儿面色红润,舔唇道:“不过,我倒是有一点不明白,昌王似乎对你格外讨厌……”
见陆宴接过酒杯,她顿了顿,担忧道:“我还听说,昌王私下想对付你……但是陆哥哥你也不用怕,只要你和我们越家……”
“到时候,我们与昌王说清楚,让他别再针对你就是了。到时一起替皇家办事,对陆家也是不可多得的机会。来,快把酒喝了……”谁知她的话还没说完,便感觉天旋地转,整个人已经坐在了椅子上,而原本在她身下的人已经站了起来。
“你做什么……呃……”陆宴将她打晕后,俊逸的面上又恢复了一贯的冷漠,还带着些嫌弃。
他早就开始调查越家,之前的许多事情都透着不对劲。若说昌王与越家进行合作也属正常。
可调查地越多,这背后却多处笼罩着异族的影子。暗地里他也遇到过几次“意外”,看得出来有人想让他无声无息地从世上消失。
越娇儿一直对他死缠烂打,甚至暗中还怂恿唐家的人去散布谣言,针对唐念锦。
就算躲得了个初一也躲不过十五,他干脆将计就计,直接来就能看看这女人到底是想干什么。
他自问当日的确是得罪了昌王,可以他的身份,怎么会和一个商人多番计较。不说越家,白山的柳家和南方的其他商帮多的是,比越家实力更强,他又为何一定要选越家。难道就为了报复他?
要查的事情还有很多,但眼下得将越娇儿这个麻烦解决掉,他将人搬到床上,看着她脸上涌现不正常的潮红,转身打开桌上的酒壶闻了闻。
第二次拿出来的酒里果然有药。
陆宴在来酒楼之前就已经派人假意去给柳集传信,让他来酒楼赴约,届时不管越娇儿使了什么手段,柳集一来打断,他也可顺利脱身。
陆宴极少主动出手去对付别人,但这一次越娇儿竟然在背后做了这么多事。谣言陷害,栽赃污蔑,保不准下一次就能要了唐念锦的命。
清理完屋内的痕迹,陆宴正要离开,却听见门口传来一阵脚步声,他连忙躲在屏风侧面的架子旁。
屋内的光线很暗,只有床边和桌上点着几支蜡烛,架子旁又有幕布和植物遮挡,躲在那里并不会被人发觉。
门没锁,那人推门进来,先是奇怪的咦了一声。
是个女子的声音。
紧接着,陆宴便瞧见唐念锦走进房来,她环顾四周,忽然听见床上传来一声嘤咛。
魅惑中带着一丝娇柔,快乐中带着半分难耐。
唐姑娘脸瞬间黑了,咬牙切齿道:“好你个陆宴,你要是被我捉,捉……”
好不容易说出这个词,“捉奸在床,我就……”
她跺了跺脚,朝床前走了过去,撩开粉色的帘纱,在看见床上只有一个人的时候松了口气。
“娇儿?”
床和桌子之间隔着一个屏风,一听见门口传来柳集的声音,唐念锦心下一慌,便想找个地方躲起来。
她心中记挂着陆宴,难免有些慌神,加上房间里光线又暗,走了几步,眼看柳集的身影投在屏风上越来越近,却还没找到藏身的地方。
“你在这儿吗?娇儿?”柳集站在屏风前停住了步子。
下一刻,唐念锦就被拉进暗处,身后人的气息灼热,一手拉着她的手腕,一手扣着她的腰。
她心中一惊,正要动手反抗,却听见熟悉又低哑的声音从头上传来。
“别动。”
即便这声音很小,带着低哑灼热的气息,她还是一下就听出来了。
唐念锦松了口气,尽量不让自己发出声音,从这个地方的东西可以看见柳集在外面转了一圈,似乎是疑惑屋里怎么没人,他便坐了下来。
“她难道还没来?”他坐在桌旁,第一次被心中的女神约到酒楼来,心中还是有些喜悦和紧张的,再看看这屋子里的气氛,柳集越发笑的开心:“难道是娇儿想通了,决定接受我了?”
之前有人送信,说是越娇儿约他来这里,起初他还有些怀疑,可方才在酒楼下面见到的人果然是娇儿的贴身丫鬟和下仆,他这才放下心来。
自己果然是守得云开见月明,只是方才一收到信就急匆匆赶了过来,一路上也是挺口渴的,柳集瞧见桌上的灯烛和准备好的酒,便给自己倒了一杯。
一杯酒喝下肚,果然觉得腹中暖暖的,他站起身来,忽然听见里面隐约有女子的声音,他让太平风走到了床边,才发现越娇儿躺在床上,面色潮红,半眯着眼。
“娇儿,你怎么了?”
她缓缓抬起眼,看见床边站着一个男人,附身伸手来推她,越娇儿脑子一片混乱,只觉得口干舌燥,一双柔弱无骨的手顺着就攀上了柳集的胸膛。
唐念锦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就听见外面床上忽然传来一阵异常的声音。
先是悉悉索索的衣料声,紧接着那声音越来越大,夹着男女的欢愉,若用话本子里的话说,便是罗帐丹红人影动,鸳鸯交颈情暗通……
她听得脸腾然红了。
甚至觉得身后的人身子也热了起来,唐念锦面上一僵,低声问他:“越娇儿中了药?你不会也……”
陆宴把头靠在她肩上蹭了蹭,声音低哑:“我没有。”
她松了口气,那床上两人正酣畅时,全然顾不得他们这边,可陆宴的气息她是熟悉的,清冷的墨香,而不是如今淡淡的酒味。
她才松懈下来的身体猛然一僵:“你,你喝酒了?”
“一点点。”
陆宴抱她紧了些,听的外面的声音,唐念锦也觉察出他身子的变化来,她的心都快跳了出来:“一点点是多少?你怎么,算了,我们先出去……”
“好。”陆燕在她耳边悄声说了一个字,仍然不放开她,抱着她悄悄走到了门口,两人出了房门,唐念锦松了口气,却没想到陆燕把她往旁边的房间一带,两人便闯了进去。
房间是空着的,也没点灯,只有窗口照进来的光隐隐绰绰,透着暧昧的气息。
他一进门,顺手关了门,又立刻把她压在门上。
从门旁窗子里透进来的光衬得陆燕眼眸亮亮的,好像含着一层星光。
她第一次见他这样亮的眼睛。
好像……饿了好几天的狼看到了食物……
唐念锦想起隔壁的越娇儿,咳嗽了一声:“你先放开我。”
陆燕把她圈在怀里,低头看着她:“不要。”
“我还没和你算账呢,你背着我出去和别的女子在外面喝酒,还,还有那样的药……”她咬了咬下唇,道:“你不觉得,有点过分吗?”
“你这么在这儿?”他又靠近了一点。
“我不在这人,怎么知道你这样软玉在怀的好逍遥?你一喝酒就出事,要是我来晚一步,你被越娇儿吃干抹净了,怎么办?”
陆宴忽然轻笑了一声。
“你还笑?”唐念锦道:“你是不是还觉得我打扰了你的好事?你要这么喜欢她,那你和她去颠鸾倒……”
一个凤字,随着唇上的触感消散在肚子里。两人离得太近,以至于她可以看见他长长的睫毛微微颤抖,肌肤上斑驳的光晕染得格外梦幻。
唇间全是他的气息,铺天盖地地包裹着她,像是要把她的五官都遮住,只剩一片虚无。
他的唇瓣和身子一样火热,轻轻在她唇上辗转,轻触,一下一下的吻温柔地落下。随着动作,他的眸子微微睁开,眼底一片暗沉。
楼下的喧嚣,隔壁的响声,都随着那一瞬间的惊异飘远了。
好似过了一瞬间,又好像很久很久,久到她都忘记了呼吸,直到他抬起头,才看见怀里的小姑娘茫然的眼睛盈满了雾,小脸泛红,呼吸急促。
半晌,好似才回过神来,她抬头看着他,一双眼睛似能勾了人的魂魄,惹得他又低下头来,想在亲一会。
唐念锦连忙抵住他:“你喝了酒,不困吗?”
“困,”他低低笑了起来,声音里带着些哄:“那我们一起去睡觉好不好?”
唐念锦:“??”
这还是她认识的陆宴吗?
“你等等!”眼看他又想亲下来,她连忙道:“你真的没中药?你你,你等等……”
屋内漆黑一片,可透过窗子的斑驳灯光却照的他格外好看,陆宴低头看着小姑娘被吻的水光潋滟的樱唇,眸色又暗了几分。
“要睡觉,就回家去睡……”她真是怕了他了。
陆宴慢慢贴近她的耳边:“好,你说去哪就去哪。”
他的脸颊贴着她的脖子,痒痒的,热热的,像是肌肤相亲的痒,又像是心里某一处地方在极速跳动。
她看不见他的目光,却能感受到少年紊乱的呼吸。
他个子高,低头抱着她,头靠在少女颈窝里,闻着她的味道,逐渐闭上了眼睛。
轻颤颤的睫毛动了动,眼皮敛目,遮住了其中的风华。
唐念锦不敢动他,直到陆宴的呼吸便得绵长,她才慢慢将他移到了床上。
看着少年安静的睡颜,她不觉摸了摸自己的唇,仿佛还能感受到他的温度,“完了,这下真要栽在你手里。”
作者有话要说:
小唐:呸,喝了酒就耍流氓!
第61章公堂
隔壁的动静闹了一夜,陆宴喝醉之后睡得挺好,可唐念锦就只能坐在椅子上,靠着桌子睡了半夜,接近天明的时候她叫醒了陆宴,两人回到了陆家。
陆宴睡了半夜,醒来之后倒是清醒了,一双眼睛依旧亮亮的,他看着唐念锦,路上几次三番想要开口问什么,又被她堵了回去。
“你倒是在床上舒舒服服睡了大半夜,我可一直没睡好,有什么事明早再说!”她看也没看陆宴,便直接逃回了自己的房里,说休息是假,实际上,连她自己也不知该如何面对。
陆宴喝了酒,后来做的那些事儿……她一时也不知道到底他对自己是有情,还是酒后乱性。
两个人在一起,两情相悦最重要,可她如今连自己的心思都不能完全确定,也不知陆宴是想如何待她。
脑子里一片混乱,也理不清楚。
说到底陆宴现在已是有钱人家的少爷了,有钱有房,父母双亡,想要什么样的女子得不到,比她貌美的,家世好的,都争着抢着嫁进来。
单看越娇儿,长的天仙似的,家中也有万贯家财,不也缠着陆宴。
她不是什么古板的人,本来就是现代人的观念,并不会抓着陆宴夜间喝醉酒的事硬要别人负责。
可想起唇间密密麻麻的细吻,脸蛋还是红了起来,连她自己都觉得发烫,干脆扎在被子里。
好在困意很快便上来,这一觉就睡到了大中午。
穿戴洗漱好后,月儿已经做了一桌子菜,等着唐念锦起来了,才道:“少爷方才出去了,说是有事要办,让姑娘不必担心。”
该不会是回去找越娇儿了吧?
这心思刚刚冒出来,就被唐念锦压了下去,怎么想也觉得自己带着一股醋。陆宴有了这次的教训,肯定不会轻易再上当。
感情这事儿,谁先认真,谁先在意,谁就是最不好过的那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