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1 / 2)

那人闻言顿了顿,眸中似有迟疑,最终却也没法说什么,低下头应了声,走了。

回到酒楼,温玹端了一小碟辣酱从楼梯走上来。

桌上的面已经有些凉了,闵韶循着脚步声转头看过去,怎么去了这么久他视线落到温玹的衣服上,皱了皱眉,这是怎么弄的?

只见温玹去时还好好的衣服上,沾了一片红色的污渍,乍然看去像血迹,仔细瞧瞧却又不是,沾在白袍上甚是显眼。

不小心洒了些辣酱,耽搁了一会。温玹将手里的碟子搁在桌上,拍了拍那块脏的衣裳,坐下来,脸上若无其事道,好在没把你的披风弄脏,不然这么贵重的料子,想再做一件可就难了。

闵韶似是并未在意的移开了视线,没说什么,只淡道:趁热吃吧,城外有处梅花林,吃完我们去看看。

梅花林?温玹拿起筷子,挑了挑面条,你怎么知道?

负渊说的。

温玹略微一顿,这才注意到,窗边的墙角处不知何时杵了把剑,正装作毫无灵性似的立在那里,饶有兴致道:原来它还有认路的本事。

闵韶眸中似有深意,不止。

他端起一旁的茶盏,淡淡抿了一口,看起来无意解释。

温玹不明其意,也没再问,安静的继续吃面。

用过饭后,两人从酒楼离开。

据负渊所说,在小镇西侧有座湖,沿街一路走过去便可寻到,从那里乘船,只要不到半个时辰便可到梅花林。

温玹便在负渊的指引下,和闵韶顺着街道的方向走,果真没过多久就见到了湖畔。

镇子上的气候偏暖,冬日里湖水也不会结冰,只是岸边枝叶泛黄,景致显得有些萧瑟,不如春暖花开时那么惹人欣赏,就连停泊在附近的乌篷船都少了许多,只有零星几只并排停靠着。

如今这个季节来乘船的,大都是前往镇外的梅花林赏景,船家对这段路已经很熟了,收下银子便撑桨而动。

冬日里游湖,景致也别有一番滋味。

只是有些冷。

船家在前头撑着船,两人坐在船上,温玹紧了紧身上的披风,过了片刻,忽然拽了下闵韶的衣袖,直直问道:我的手炉呢。

闵韶微顿,眸底是难得一见的柔软,将他的手握紧了。

温玹笑了下,前面的船家背对着他们,他便直接坐近过去,紧挨着闵韶,将两人中最后一点空隙也占满了。

窄小的乌篷船飘在湖上,远远望去,岸上的行人都成了零星一点。两个人手握着手紧紧挨着,分明是光明正大的,却因为无人看见,偏生出点偷情的刺激。

至少温玹是这么想的。

但也正是因为如此,才显得没有眼睛,却能看见东西的负渊,此刻处境无比为难。

它方才指了路,却没有被闵韶及时收回去,只被放在了容易被遗忘的脚边上,此时只能小心试探的闪烁两下,试图增加一丝存在感,引起两人的注意。

却没有人理他。

害,属实尴尬。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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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0章选择

深冬时节,梅花盛放,只是因为地处山林,前来游赏的行人并不算多。林子深处有条小溪,零落的花瓣顺着溪流而下,顺着溪边走,景色反倒更敞阔杳然。

梅花自古便被前人的笔墨写遍了,无论晨昏昼夜,霜雪雨晴,每到寒冬料峭时,赏梅似乎都是件必不可少的事。

只因为这样的景致的确好看。

暮色降临的时候,林中已经几乎瞧不见行人的身影。

温玹和闵韶在林中走了几个时辰,随着夕阳落山,林中的气温变得极低,泠泠月光洒下来,满树寒梅像染了霜似的。

这种景色在都城中很难欣赏到,温玹一时没有了回去的打算,便不知从哪猎了只野兔子来,在原地生起了火堆。

四周一时被烘托出橙色,仿佛漫山漆黑寒凉中,唯这一方光亮是暖的。

温玹自小在山上长大,处理这种东西很有一手,只是很多年没碰过了,直到完全弄好那只兔子,才忽然想起自己忘了准备一样东西不知该拿什么来烤它。

正四下张望的时候,他眼前忽然递过来一把剑。

闵韶坐在旁边,将负渊递给了他。

说道:用这个。

温玹:

不知是因为太绝望还是什么,负渊就安安静静的被放到了温玹手里,丝毫没意识到自己即将受辱一样,不作声也不反抗,像把死剑一般,没做任何表示。

温玹犹豫道:这样不好吧。

闵韶用灵力将地上的火堆燃得更盛了些,漠不关心:它应得的。

从各种方面来讲,闵韶是个很记仇的人,上次打断朝议的事还没过去,他说过要让负渊回炉,如今却只是串只兔子烤一烤火,已经是相当念及旧情了。

温玹不了解当中的道道,只是见负渊自己都没说什么,他自然也没话可说,将野兔串在负渊身上,架在火堆上烤起来。

用灵力燃起的火比寻常火堆还要暖和一些,山林里的夜风从暗处吹来,倒也不觉得多冷。

温玹一边烤着兔肉,一边听着耳畔火堆燃烧的噼啵声,兀自出神。

对了。望着面前跳动的火光,温玹忽然想起来道,这些日,我始终没问你

他眼眸里映着火色,看向闵韶,关于我大哥,还有无情道之类的事,你是不是还有很多话没告诉我?

突然提起这个话题,闵韶不禁沉默了下。

温玹不是不知道,他隐瞒了这么久必定有什么苦衷,倒也没有逼迫闵韶一定要说的意思,只道:我只是问问,你可以等想清楚再告诉我,但也别让我等太久。毕竟,再过些日我就要走了,若是可以的话,我还是想听你当面跟我说。

闵韶没有作声。

其实若说实话,他之所以会和温玹打赌,是因为他心里本就有八成的把握,料定温向景会按捺不住。如此一来,温玹是走不了的。

他静默半晌,才淡淡开了口,语气仿佛极其平常的提出一个问题:温玹,假若给你一个选择,让你在温向景和我之间选择其一的话,你会选谁?

温玹手上一顿。

什么?

闵韶嗓音沉静,说得更明确了些:假设我们之间有一个人必定会死,你更想让谁活下来?

温玹顿时沉默了。

自始至终,温向景都是横在他心里的一道坎。他始终试着把前世和这一世分开,强迫自己不去把闵韶和前世温向景的死联系起来,掩耳盗铃的装作毫不知情。但自从煞灵一事之后,闵韶到底还是对温向景流露出了敌意,在那之后,温玹便知道,有些事是注定躲不过去的。

他隐隐约约觉得,闵韶对温向景的仇恨,根源是来自于自己。可闵韶不说,他也想不透是为什么。

温玹抿紧了唇,一时没作声。

闵韶却并没有一定要他说出确切的答案,看着不远处的溪流,面色淡漠的自顾自开口道:这个问题,换做是以前,我不可能问出口,因为我觉得答案绝不可能是我想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