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2 / 2)

gu903();此人单论起外表,棱厉俊美不说,还肩宽挺拔,腰细腿长,眉目寒刀锋刃似的,常年板着张冷漠禁欲的脸。即使抛去身份,也照样走到哪都引人注目。

但要论起性格么,最明白的还是他虞阳王宫里头的人。上至文武百官,下至粗使奴婢,没有一个不知道他家君上的脾气。

闵韶平日里对人好归好,也从不苛待下人,但他有洁癖、难伺候、从不与人说笑,发起火来也是一等一的狠。虽不致命,但也足以吓得人肝颤,有时候连舌灿莲花的付偲都顶不住,更别说旁人。

所以总的来说,他这个人挑剔、严肃、偏执、不苟言笑、喜怒无常,统统都占了。还外加一个不近女色。

活脱脱印证了无情二字。

再没人比他更合适了。

于是才常有人说:想巴结他的人没路走,想上他床的人反倒满街是。

这绝不夸张。

修真界的男人们想破头也不会明白,女人为什么会喜好这口。都说伴君如伴虎,何况还是个冷血无情的玩意,睡他和睡棺材能有什么区别?

闵韶和闵琰刚一走,众人就活跃起来了,七嘴八舌,议论什么的都有。

当中还是有更多的人震惊于,虞阳国君竟然来参加饮鹿宴了!

按照年龄来说,他今年正值二十有五,刚好处在参宴的标准之内,但按身份来讲不应该啊。

听着周围人的议论,温玹却似乎并不关心,白袍轻轻一掀,径自在东靖的席位坐下了。

他身边有个穿着蓝绸锦袍的男子,头上束着贵重奢侈的金玉冠,繁复的锦袍近乎曳地,生得明眸皓齿,凤眼狭长,浑身透着股奢靡的气质正是东靖的扬灵侯,萧成简。

萧成简摸着下巴看了会儿,觉得无趣,便也跟着坐下了,用手肘捅了捅旁边的温玹,眉眼轻浮的道:

你这师兄的脾气如今倒是和传闻中一样啊,目中无人,竟也想起来赏脸参加一次饮鹿宴?

那话里多少有些嘲讽的意味,温玹好似没听见,桃花眼里波光淡淡的,始终看向饮鹿台的最前方。

此时那上面的两个汉白玉宝座还是空着的。

他端着茶盏,抿了一口,沉吟了片刻才悠悠地开口了,却并没回答那句话:听说,今年猎兽赛的彩头不错。如何?有兴趣争个魁首么?

干什么?萧成简闻言眸光上下看他,问道,干不就是块极品九星石?你那剑上镶了多少稀罕玩意了,还差这一块?

温玹道:不是我要。

你想送人?

温玹点头。

送谁?

温玹示意的扫了一眼右后方的席位。

那边落座的都是来自东靖国的女子,有的是宗室贵族出身的大家闺秀,也有的是名门大派里的拔尖子弟。

萧成简一目了然,道:你是指周绮柔?

温玹没反驳。萧成简嘶了声,目光一时变得有些难以言喻,怎么你还真看上她了?我原以为你对这种女人不会有兴趣的,难道,你还真打算

那是东靖悉灵侯家的嫡女,如今刚好到了桃李之年,出落得亭亭玉立,姿容玲珑绰约。东靖近两年来,始终都有人说君上有意给温玹和周绮柔指婚。这传言已经在贵族圈里流传许久了,近来似乎也有了快要成真的趋势。

温玹抬眼看他,打断道:既然兄长有意指婚,那我不须得做出个样子,否则悉灵侯那边如何说得过去?

萧成简淡淡哦了声,所以你对她没那个意思?

温玹保持静默。

想听实话吗?萧成简摸了摸下巴,诚恳道,以本侯这些年看女人的经验来说,这个的确太一般,配不上你。何况你既然不喜欢她,大可以直接跟君上明说,看上哪个娶哪个,你大哥那么疼你,这点小事他不会不答应的。

温玹似是沉默了一瞬,摩挲着茶盏的指尖顿了顿,答道:不必,我不挑。

又补充了句,何况,我们也未必成得了婚。

萧成简道:为何?

直觉。

萧成简见他像是话里有话,正想探究,温玹却已经放下茶盏,及时将话题转了回去,你就说到底答不答应?

答应什么?萧成简闻言眉毛一挑,随即好整以暇的向后靠着,手臂搭在温玹的椅背上,拿腔拿调道:温谨央,你可知道那禁地有多凶险,就凭你这态度,也想求本侯帮忙?怎么着也得说几句好听的吧,你说是不是?

温玹早就预料到他会这么说,瞥了他一眼,理直气壮道:我可是要主动帮你拔得头筹,过后你得名声,我得宝物,两全其美,何故要求你?

萧成简顿觉好笑,听听,你这说得是人话?现在分明是你想要九星石,自己又不想当魁首引人注目,所以拉我出来顶替,你不求我本侯凭什么帮你?

所以你就是不答应了?

我不是说了吗?除非你说点好

行。温玹打断他,下颚微抬,幽幽地盯着他道,我自己去猎兽场禁地也一样,只是若回来不幸受了伤,就只好跟大哥实话实说,到时候他定会扣你俸禄,顺道再将你拉到演武场去,揍一顿。

萧成简给气笑了,牙根痒痒,伸手要去掐他的脸,哎哟哟,你行啊温谨央,有个国君大哥就是了不起,还威胁我

温玹偏头躲开,萧成简不死心仍要上去掐。

紧接着便听咣当一声,桌案震颤,茶盏里晃洒出几滴水来,竟是温玹直接把他的手按在了桌上,萧成简反倒因此笑得厉害,眼看着就要打闹起来。

主持饮鹿宴的人还没来,众人还都在各说各的,整个饮鹿台上喧哗嘈杂,并没有突显出这边的吵闹。

但暗地里,有些人的情绪已经不大好了。

东靖与虞阳的坐席相隔不远,闵韶就坐在斜对面,阴沉的将移开视线,杯盏砰地往案上一砸,震出一片洇湿的酒痕,眼底寒得像结了霜。

当年他从天隐山离开后,便再也没与温玹见过几次面,原因很大程度上便是如此。

温玹与萧成简走得太亲密了,无知年幼的时候,尚且不觉得有多么刺眼,可事到如今,哪怕看上一眼都觉得心烦。

一旁的闵琰正兴致上头,与人聊得欢畅,被身旁突然的一响打断了,转过头来,才发现他哥的脸色不大好看,小心翼翼道:哥,你今天怎么了?

无事。

闵琰讨了个没趣,也不好多问,扭头又继续聊起来。

没过多时,饮鹿台上的人声忽然高涨。

人群中不知是谁先眼尖,冒出一句:明微真人和清宣道君来了!

只见远空两柄长剑乘风破空,如同割开天际后形成的刃痕,将所有人的视线被吸引过去。

天边横贯出两道截然不同的灵流来,剑尾划过时,在空中留下缥缈将散的灵气。两位仙长各自御剑而来,衣袖涌风翻荡,临至饮鹿台时停下,足尖落地,宽袖一拂将剑收了回去。

场面瞬间安静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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