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真无辜,我就不无辜,白白给人家养儿子,自己断子绝孙。他遭罪是他活该,他妈带给他的原罪,不是我造的孽,我的奇耻大辱还不知道该找谁......
滚nm,怎么威胁我没用,告诉你,让我养他,那就是一根刺天天在我眼珠子里扎,我忍着熬着,就为你们站着说话不腰疼的,有一天变态,剁了他在自杀,你们就开心了是不......
别站着说话不腰疼,有本事让你老婆偷人也生个野种,你割了你能下种的根子,只心肝宝贝养大别人野种到时候在说教别人,自己都做不到的事,凭什么逼别人就范......”
记者忙三火四擦去男人差点吐进自己嘴巴里的大黄痰,捂着胸口要吐,自己难受得厉害,自然顾不上劝别人行善了。
骂得声嘶力竭,男人一屁股坐到地上也开始不顾爷们尊严的嚎啕大哭自己的委屈。
“我这是做了什么孽,遭了这么大的报应,四十多岁了,打小为这孩子花了多少钱多少心血不说,戴绿帽子多屈辱不说,这辈子还会不会有自己亲骨肉啊,就是有,青春盛年的精力都给别人儿子了......”
呃,围观的医生护士还有病患们见此,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到底是更同情要死的女人,还是同情这半生幸福一场空的男人了!
“欧宁姐,你觉得那女人孩子可怜,还是那男人是不是更可怜,还有男人的爹妈亲友是不是也很可怜,他们本来可以有个自己亲生孙子的,却把这份疼爱都空付了......”婉婉神态语气里有感同身受的悲凉。
说起来,路盛身世到和坐在大理石上眼泪汪汪小男孩相似。他也是母亲和别人偷情生下,却误以为是路大刚的孩子。
只是,路大刚一直没发现,把他好好养大到十五岁才植物人。可这份绿帽耻辱不会因为路大刚活死人就算了的。
发现路盛身世后,路姑姑就在亲朋好友聚集的路大刚葬礼上发了难。
哥哥养了别人野种长大成才,自己却断子绝孙了。真是天大的委屈羞辱。有点血性的亲友都替他抱不平受不住。
路大刚葬礼,路盛亲妈在大家几次三番苦求下,良心发现也是受不住磨,到底来送故人一程。没想到却是人家的套。
她人刚到,就被路姑姑按住一顿暴打,还给扒光上衣泼了满身狗血屎尿,挂着破鞋给推到了大街展览。成了当地人茶余饭后好久的笑话,至今不敢在出来露大脸应酬。
而直直跪在殡仪馆旁,给路大刚带孝的路盛,没拦着,也没给亲生母亲说一句情。甚至眼皮都没抬起看上一眼。
作为同样被蒙蔽,小小年纪历经辛苦,亲爹都不知道是谁的路盛其实也是无辜的。只是路姑姑气恨难消,就是不许他祭拜养父。
前尘往事才过去不久,欧宁能理解路姑姑作为受害者亲属的委屈耻辱。
而且,她三观素来有点逆于大众,也许是当医生死了死生生看多了,对那绝症女人少有怜悯,到是对那又骂又摔的男人真心同情。
是的,孩子无辜,可男人不是更无辜。
还好发现早,要是再晚些,男人年纪太大,想要亲生孩子彻底不能。对于把亲生血脉当命的很多人来说,这辈子的幸福就真毁了。
婉婉站直了,小大人般一本正经,开始就眼前实事严肃发表议论文。
“网上一句话说得好,一个肮脏的国家,如果人人讲规则而不是谈道德,最终会变成一个有人味儿的正常国家,道德自然会逐渐回归。而一个干净的国家,如果人人都不讲规则却大谈道德,最终会堕落成为一个伪君子遍布的肮脏国家。我觉得十分有理......”
不知道小丫头忽然长篇大论什么意思,一头雾水的欧宁扶额。
高中作文综合征发完,婉婉叹口气,一把拉住欧宁的手诚恳哀求。
“原谅我妈妈吧。她也只是个大俗人。她不是有心想害谁。那次谷兰和路盛哥洗澡后......”
三句话后,欧宁脸色猝然劇变。
...
......
小丫头就是小丫头,生活里一点快活,多大难事烦心事也可以扔到九霄云外。
高级西餐厅里,为了端起范配得上这顿豪华大餐,第一次来的婉婉再没提过一句乱成麻的恩怨。只一心保持她所谓的格调。
“品红酒是不能用手握杯壁的是吧?”细节决定成败,小丫头装模作样捏住杯脚。
哈哈,不知道自己十七八岁什么模样了,不过估计,和这小丫头该一样纯粹可爱。哪怕傻乎乎的犯二也可爱。
欧宁点头又道:“也不全是,有时候温度低,为了酒香......你只可以三口尝尝味道啊!”
一顿饭难得的轻松愉快,欧宁出洗手间脸上酒窝都漾漾含笑。
只是,对面突然出现的女人,让她不自禁敛了笑,眼里浮出冰。
三年不见,谷兰越发1漂亮优雅了。
皮肤白得发亮,最时尚的烈焰红唇下,一张脸也没有艳丽逼人,浅笑得依然温婉端庄风致楚楚。和初见时一样,空谷幽兰般秀美绝俗的让人看了舒服。
就连恨她入骨的欧宁也不得不要公平赞一句。
如果可以选择,这世上能永远不见的人,对于谷兰来说,欧宁一定是第一位。
可惜,天总是不随人愿。
三年不见,许欧宁到更光彩照人了。
白润脸蛋吹弹可破,不知道是去读书还是保养了。一双弯弯笑眼依然黑白分明,如水盈盈的让人羡慕。
不错,是羡慕。
从初见谷兰就羡慕着有人疼有人爱,自己只要读书就好的欧宁。
眼睛是心灵的窗户,这句话还是有道理的。
要不是自己饱经困苦,饱受磨砺,为了生活拼命工作,酒桌上活活靠吐得死去活来练成千杯不倒拉生意。要是自己也只在校园读书,生活在男人羽翼下,一双眼睛也会那么明亮清透吧。也会让路盛爱若珍宝吧!
可惜,自己命不好,摊上那样不争气的爹妈,遇上路盛也晚了一步。
水晶灯璀璨光芒模糊了谷兰的视线,一向信奉有志者事竟成的她,想起路盛竟难得心生怯弱。
曾经,面对欧宁,谷兰除了羡慕,还有着莫名的卑微。
那份卑微感,不是拥有好男人的欧宁给她的,也不是她为自己学历家庭自己给自己的。
而是路盛不经意间,一言一行让她卑微得心如刀绞。
最难堪的一次,是她刚到路盛身边第二年。
那会,正是公司转型关键。所有人忙得都昏天黑地。路盛一心想出人头地,身为老板常抱着盒饭在工地泥水里吃。酒桌上喝到胃出血也不是一次两次。
有一回,他又在帝豪应酬到喝晕,迷糊中还要洗澡然后往家赶。他答应明早陪欧宁去看展览的。
心疼路盛太辛苦,展览地方又离胭脂巷不远,谷兰好心的提议道:“不如打电话让欧宁姐到这陪你吧!”
“她怎么能来这种下三滥的地方?”路盛酒气上头,没留心随口一句,摇晃进了浴室。
这种地方怎么就烂了脏了,多少有钱人不趋之若鹜?那许欧宁有什么,怎么就那么矜贵干净不能踏足?难道,只有自己配在下三滥地方陪酒吗?
酒后吐真言。
原来,路盛和大多数男人一样。下意识是看不起帝豪这种生意的,看不起那些公主小姐,包括酒桌上为了生意成功,陪酒赔笑被摸一把也不在意的她。
甚至他也看不起出身下九流的他自己。才一直不愿意让自己心中女孩过来。
甚至公司有了规模前,他没到酒桌上可以应付一口的地位前,都从来不带许欧宁出来应酬见商场朋友。
谷兰心下火烧,脸更涨得通红。
好在,跟着的男助理正安排今晚助兴的舞小姐们,没留意到那句话,不然,她也许就不会留在公司了。实在难堪。
好在,后来,路盛终于也护着她了,也不许她上酒桌陪客了。也珍宝一样把她捧着拢在身边,都不愿意让其他男人多看一眼了。
甚至在许欧宁妒忌发疯得伤了自己时,路盛不仅一记耳光打得欧宁嘴角开裂。还第一时间打横抱起了自己,急匆匆去叫医生。
没有回头去看一眼,吐着血摔趴在地上的许欧宁。他的原配发妻。
那一刹那,谷兰贴在男人宽厚温暖胸口,听着男人急促狂乱的心跳,她确信了。
路盛心里也是有自己的,也是爱自己的,一定。
只是,他习惯了许欧宁十几年,只是他男人的责任和担当。
只要自己耐下性子,早晚会赢过许欧宁,完全拥有路盛的。
五味陈杂的回忆中跳出,也不过几瞬。
想到路盛即将离婚自由,自以为成胜利者的谷兰眉角松开,展开得体优雅的笑容,主动打招呼。
“欧宁姐,好巧。最近过得还好吗?”
实在是有心了,瞧这招呼打得都用尽心机。
以前还以为谷兰称呼自己欧宁姐是贴心,如今才明白,什么是狼子野心。
暗笑以前自己蠢,欧宁却耐住性子没失态,也大方道:“好久不见,我过得很好。”
“那个,其实,盛哥不是故意拖着你,十几年感情,总是有些不舍的不甘心。”谷兰善解人意般多嘴了一句。
哈,这话有意思,不甘心,拖着?
来说是非者,便是是非人。欧宁没接话,只笑了下点点头洗手。
谷兰却热情极了,上下打量她片刻道:“欧宁姐,你怎么没背那款邮差包。那天我就和盛哥说适合你。”
包?蓦地,电波里那些所谓半盒套子,激情得三天三夜滚滚而来。
戏精就算演的以假乱真,假的早晚是假的。这道理她个聪明人,怎么就钻了牛角尖自误了呢!
心头好笑不已的欧宁直视着谷兰的眼睛,忽得嘴角一弯。
第48章
一场秋雨一场寒。
离婚不是结婚,不必穿得喜庆打扮得艳光四射,给自己欢喜给别人美丽。
莫名其妙的,欧宁却还是特意早起画了个精致淡妆,找出了身淡雅精致新衣服。
只是没想到,路盛也特巧,和她一样穿着白衬衫,同款b家的卡其长风衣,竖起衣领和自己一样露出经典格纹。谁看都妥妥情侣装。
所以,他们一进门就被保安指错了方向,来到了结婚登记口。
有点尴尬,不过,欧宁指着婚姻注意事项道:“好像是该先到这,离婚是要结婚证才成。”
“嗯?当初登记,你没取结婚证吗?”路盛面无表情的明知故问。
欧宁摇头。
结婚那年,登记处新起的人性化时尚,夫妻领证要一对对在国徽下共同宣誓:自愿结为夫妻,互敬互爱,风雨同舟,钟爱一生等等。
结果,还没等到他们在庄严肃穆下,郑重许诺一辈子,谷兰来电,她家里父亲又惹事,高利贷追上门打砸要命了,路盛匆匆交代一句就扔下欧宁跑了。
孤零零的欧宁呆呆站了好久,没有一个人去宣誓领证,也走了。
之后,路盛为护着谷兰肩膀缝了二十针,还蹲了好几天拘留所,欧宁猜按当时伤势,应该伤疤还在的。
下意识,欧宁目光落在路盛左肩。
“怎么了?”正在新补办结婚证上签字的路盛转过头。
欧宁移开视线,飞快也签上了自己的名字。
结婚证补办的很快,只是没想到刚起身,有女人猛冲过来,拿起手里瓶子就是一扬。
排在他们身后要登记的新娘子被不明液体泼了满头满脸满胸,瞬间嗷的一声惨叫,捂着眼睛就地翻滚,那动静都不是人声了。
“你这个不要脸的贱三臭b子,我看看毁了你的脸,你们还能真爱多久。”
行凶女人厉声狂笑,跟疯了似的。随即掏出另一瓶液体,发狂般追洒轻伤下抱头逃窜的男子。
欧宁是医生,愣神后马上确认不明液体是浓硫酸,抬步就要上前,却被路盛紧紧挡在了身后。
“疯子不可理喻,你敢救三也得被泼。”路盛难得疾言厉色呵斥她。
话落,扛起她跳进工作人员办公桌后,贴紧窗户。在可退可进的位置上,他神色冷凝不动如山看疯女人追杀渣夫。
只以为感情破裂离婚处才容易发生各种险情,没想到结婚大喜的地方也有这么可怕惨剧。
当保安涌过来治住行凶女人,路盛见安全把欧宁放出来时,学过急救的工作人员们,已经开始给满地打滚的女人用清水大量冲洗了。
只是,看伤情,毁容是必须的,眼睛能保住都算好了。
泼硫酸的原配很快被警察带走了,被泼的新欢也被120拉走了。
让众人想不到的是,这原配与新欢竟然是亲姐妹。
姐姐抓住妹妹和丈夫偷情,没想渣男贱女不仅不认错不知羞,还要双宿双飞登记结婚,父母也怨她把妹子逼得不能做人,只能委屈嫁个离婚有孩子的,真是欺负死老实人。
绝地绝望中的姐姐不知道是精神崩溃,还是要自讨公道,才做出伤人害己的不明智傻事。
“男人也真是的,怎么就跟小姨子搞上了,天下没女人了?”
“就是,父母不打死丢人现眼小女儿,还怨老大真是偏心!”
议论纷纷中,欧宁听到个熟悉的嗓音冷嘲热讽。
“自古姐夫和小姨子的事少吗,娥皇女英,飞燕合德,大小周后,男人就是改不了吃屎的狗,什么脏得臭得都能舔得下去。”
愤世嫉俗的一杆子打翻一船人,所有男人都被骂的狗不如,是谁这么有力度。
“艾琳?”欧宁认出说话的女人一惊,几天不见,艾琳怎么瘦得皮包骨。眼睛青得吓人。
“你怎么在这?”欧宁预感有点不妙。
咧嘴笑一下,艾琳道:“陪朋友过来咨询些买房的事。”
离婚办事处在区综合行政大楼里,这理由到不错,只是,欧宁微蹙眉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