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吧林律师。”王茹在旁边道,“我们还邀请了费律师呢,这次一定不灌你,专门抓着他灌。”
林濮信了。
到了晚上十一点,他晃晃悠悠从酒店出来,扶着头喊了辆车,坐到车上的那瞬间,林濮靠着后背吐了口气,想到以后再信这群人他就是狗。
他靠着窗户,胃里有点难受,不知道是醉酒还是晕车,窗外的灯都有叠影,一幕幕闪过他面前,被拖得很长。
看了一会窗外,林濮打开手机,上面空空的,没有一条舒蒙的信息。
明明打赢了,好像也没有特别开心。
舒蒙是他所有情绪的一个开关,现在,他好像连开关都摸不到了。
半晌,他迷迷糊糊睡了过去。
——“您好,您好???”
林濮一下醒过来。
“到了,先生。”司机转过头来说,“您需要我扶一下吗?”
“没事。”林濮摆摆手,用手机付了钱,撑着车门走了出去。
他刚走出去一个踉跄,直直撞进了一个人怀里。对方搂住他的腰把他往后抱了一下,抬手把车门关了。嶼汐團隊整理,敬請關注。
林濮想抬手,对方就把他的手往自己脖子上一搂,无奈道:“你怎么喝那么多。”
“舒蒙……”林濮靠在对方肩膀上,迷迷糊糊抬头,“舒蒙……”
“是我。”舒蒙亲了亲他额头,“我回来了,宝贝。”
他还补充了一句:“回来给你过生日,以后也不走了。”
那一瞬间,林濮有点想哭,又激动地想笑,他双手搂着舒蒙的脖子,把人箍得死死的。表情和动作,根本不受自己控制,只有脑子是清醒的,清醒的脑子里只重复着那句话。
舒蒙回来了。
舒蒙他再也不走了。
“勒死你老公了,喂喂。”舒蒙忍不住笑,把人拦腰抱起来,他能感觉到林濮又瘦了,轻得只有一把骨头,但抱着还是费劲。林濮脸埋在他的脖子里,被他抱着上楼去。
“今天怎么喝那么多啊。”舒蒙说,“又被你同事欺负了啊。”
“因为我赢了。”林濮打了个嗝,在他脖子里偷笑,“沈泰他……无罪……无罪释放了。”
“这不是应该的么。”舒蒙说,“但我还是想夸你,林律师是我见过最棒的律师。”
“嗯。”林濮笑着重复,“我也觉得。”
舒蒙实在觉得好笑:“喝醉了也不谦虚了哈,闷骚小律师。”
林濮在他脖子里拱了拱:“我以为你不会回来给我过生日了。”
“答应你的事当然要说到做到,对不对。”舒蒙说,“哎,抱不动了,下来,我要开门了。”
林濮靠着他,舒蒙搂着他的肩膀,一边开了门。舒蒙前脚把门踢开走进去,林濮鞋都没换,就抱着舒蒙,把头埋在他胸口,把人完全抵靠在门上,来了个壁咚。
“造反啊你。”舒蒙垂头看他。
“我想你。”林濮声音都哽咽了,“我好想你啊。”
舒蒙还没说话,他和个筛子似得抖起来,委屈地埋着脸:“你都两天没和我说话了。”
“我每天回来都是空荡荡的。”
“我以为你不回来给我过生日了。”
“好了好了好了。”舒蒙心疼地捧起他脸,“别哭别哭,最后几天测试多,我为了一口气做完都没休息……我也怕影响你上庭,所以才没联系你。”
他叹了口气,把人搂紧了蹭他的鼻子:“好了,我要告诉别人了啊,在法庭上那么硬气的林律师私下是个哭包这件事。”
“你他妈才哭。”林濮气地蹬了他一下小腿。
“来来,喝口水,醒醒酒,洗个澡。”舒蒙说。
林濮短暂地放过了他,自己乖乖去洗了个澡。洗完换了干净的衣服,香香软软的没了酒味儿,人也清醒了不少,舒蒙给他冲了蜂蜜水,他喝完,除了胃里还有点难受之外,已经没什么其他感觉了。
“醒了?”舒蒙问。
“……”林濮淡淡“嗯”了一声。
醒了也该回忆起自己刚才干了点什么了,林濮清清嗓子坐在沙发边喝了会水,放空了一会自己。等舒蒙洗完了澡,他已经有点困了。
舒蒙走过来,在沙发旁边把他抱起来,声音含情又沉沉的:“困啦?”
“不是。”林濮闭着眼摇摇头,“还是有的不敢相信,你回来了。”
“那要确认一下吗?”舒蒙凑在他耳朵旁边道。
“怎么确认?”林濮薄唇轻启,明知故问道。
他双手搂在舒蒙的颈脖后面,左手压着右手交叉,露出自己最脆弱的脖子和锁骨。
舒蒙低沉的声音问他:“你知道我为什么想要你醒着吗?”
“为什么。”林濮说。
“因为我要你,清醒地感受,我第一次……”
“艹你。”
最后两个字,舒蒙在林濮的耳边咬着他耳朵说的。
他在治疗机构里总是被催眠时,梦里梦见过几次林濮以各种各样的姿态在他面前,穿西装的样子,穿睡衣的样子,还有林濮给他的女装灵感,舒蒙每次醒来的失落感都让他觉得自己说不定治疗完都要变成X冷淡了。
但林濮这个样子,刺激得他额角的青筋直跳。
这辈子都要栽这闷骚小律师身上了,连头发丝都喜欢的人,想爱他,捧着他。
“你知道现在几点吗?”舒蒙问。
“……”林濮摇着头,他开始期待了。
……
“林濮。”舒蒙侧开头,“生日快乐。”
林濮却已经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林濮有点迷茫:“什么。”
“属于我给你的……”
……
林濮躺在沙发上胸口起伏。
“变态。”林濮骂道,“衣冠禽兽。”
“……”舒蒙把人抱起来,清醒之后确实有点羞耻,但舒蒙还是道,“说好了送你礼物嘛。”
“给我洗干净。”林濮道。
“洗……我给你洗。”舒蒙说,“我是得好好给你洗洗。”
他知道万一弄不好得得病,所以给林濮仔仔细细检查了一遍,确定没事后才帮他又洗了一遍。舒蒙真的是个温柔的爱人,他站在浴缸边,倾身给林濮里里外外仔仔细细洗了一遍。
浴室灯光暖光,眼前是温柔的光,耳际充斥着流水声,好像一切都是平和安静的。
林濮清醒起来又有点羞涩,在浴缸边不知所措地用淋浴淋着身体。
“感觉还好吗?”舒蒙问。
“还好。”林濮说。
“那……再正式和林律师说一句生日快乐。”舒蒙亲着他微微湿润的头发,“三十了哦,终于和我是一辈儿的了。”
“。”林濮对他这年龄上莫名的执着觉得好笑,“谢谢。”
“再祝你今天案子顺利。”
“那再祝你今天出院吧。”
说完两个人都笑了起来。
“明天我有假,你陪我回一趟老家吧。”林濮闭着眼冲头发,“沈泰的案子结束了,潘贤正的还没有。”
“好。”舒蒙道,“我陪你去。”
作者有话要说:wb是作者名
还是一样,不是追连载的可以搜法医学长109章。
第110章【一百一十】回家
第二天,林濮很早就醒了。
和之前那些完全不一样的感觉,林濮唯一的感觉就是自己要裂了,无论是上面还是下面。
他一瘸一拐下了床去洗漱,舒蒙也被他这动静弄醒,在床上坐了起来。
林濮洗漱完,舒蒙跟着蹭进了洗手间,从后面抱着他照镜子:“宝贝,难受吗?”
“你说呢。”林濮淡淡道。
镜子里的小律师已经穿好了白衬衫,袖子挽到了手腕处,头发没有造型,看起来清清爽爽的。舒蒙的脸颊抵在他的发顶,想到这张看起来冷酷无情的禁欲脸似下的样子,脸色有点委屈地垂下细长的眼:“林律师,你知道和你第一次之后有什么感觉吗?我感觉自己像个工具人。”
“……”
“你特别像翻脸不认人和我约p的。”
“……?”林濮瞪着圆眼,莫名其妙,“我怎么了?”
“不是第一次之后,都应该在清晨醒来和我在床上亲来亲去缠缠绵绵到天涯的吗?”舒蒙不满意道,“电影里都是那么演的?”
林濮蹙眉,终于发现这人是在撒娇了。他抬头亲了亲舒蒙的嘴唇以示安抚,说道:“那第二次第三次的时候我争取。”
得,把第二次第三次都约好了。
等林濮出了卫生间的门,舒蒙就站在镜子前静静洗漱。
他很久没有看家里的镜子了,和医院里的卫生间不同,家里这个被他装修得稍显拥挤的卫生间,因为早晨会从百叶窗里透出细细的光束,柔软的光让他心情都好了起来。
在治疗机构的最后一天,医院给他进行了很多证明康复的测试。他的身体和思维上的各项指标都已经到达了均值也没有再落下。
那天舒蒙最后一次躺在床上,在一旁的医生最后一次问他那个经常给他做催眠治疗时问的问题:
“你看清了对方吗?”
“你能直面自己的恐惧吗?”
“这一次,他有给你带来恐惧吗?”
“你能分清现实和虚幻吗?
舒蒙从第一天进入这里,在逐步接受治疗之后就能发现,自己所恐惧的根本不是别人。
他所有产生的幻觉,都是基于对自己内心的恐惧。他曾经的梦境里,自己杀死过父母,自己甚至亲手解剖过林濮,在漫无边际的噩梦里,他所有恐惧的事情都是自己本身,没完没了。
然而在和林濮恋爱后,他能感受到自己血液中无法平息的情绪。这种情绪里,一边是他热爱着的职业本身,他热爱人体复杂的结构和每一根让人迷恋的骨头,又害怕自己会和自己很多学长一样,最后变成毫无道德感的变态。
他甚至知道,自己好像起过一些杀人的念头,这些念头万一在某种刺激下成形,现在不光会伤害自己,还会伤害林濮。
现如今,他已经能平和地对待这个对面镜子里的自己了。他在黑暗中慢慢走出来,走到了阳光之中,和自己面对面。他知道即便自己拥有着其他常人无法理解的念头和观念,但在不会伤害别人的前提下,他可以大大方方展示给别人。
他热爱法医的职业,他热爱人身体里每一个器官和骨头,他知道每一个不能开口的尸体,需要他向世人陈述最后的语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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