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u903();“这要怎么注意呢?”谢源源忧心忡忡的,“这里有这么多NPC,他们藏在人群里,很容易就能蒙混过去,更不用说,他们还能改变自己的样貌。”
“没关系,时间一长,他们也躲不了多久,”闻折柳道,“这里的人数是固定的,别说只有三四十个,就是再多一倍,也能把不断变换长相的三个陌生人揪出来。”
四个人一面走,一面小声地谈论对策,即便现在对手林立,但具体情况如何,还要看今晚关卡的难度。
“你们觉得,晚上的任务模式会是什么情况?”杜子君问。
“海河中学那样吧。”闻折柳回答,“把剧情分成几个部分,然后一晚上一晚上地解决……看之前小镇的情况,表里世界互换的概率会很大。”
贺钦抬手,推开藏书室的木门,谢源源忍不住道:“哟,还有个一模一样的图书馆呢。”
“别贫了,”杜子君拍了拍裙摆,“希望这里头能有除了圣经之外的书。”
四个人走进去,结果发现季元凤也在里面,正拿着一本封面古旧的书籍,默不作声地抬眼望着他们。
贺钦视若无睹,闻折柳也不好上去打招呼,他的目光从一排一排学者批注的文献上划过,随手拿起一本,但都是关于神学的研究范畴,就连本院的修道院史都鲜有提及。
“这有什么好查的?”谢源源头疼地拿起来,“也没见有什么奥秘啊。”
“重要的应该不是这些专业的数据。”闻折柳思索道,“按照鬼魂的身份,他们既然都是曾经在修道院内住过的信客,那就应该有登记的记录才对。”
贺钦道:“说的没错,不过关键在于,只怕有人已经捷足先登了。”
闻折柳一抬眼,立刻把眼神放在了季元凤手中的书本上。
“……那还挺麻烦的。”他喃喃道。
察觉到他的注视,季元凤居然主动走了过来,站在离他们三步之远的地方,没有靠得太近。
她的身材凹凸有致,该丰腴的地方丰腴,该清减的地方清减,走起路来,修女的袍服遮挡不住腰胯摇曳的曲线,反而掀出了撩人的隐隐波浪。
但是很遗憾,她面前这三……四个男人都不怎么能欣赏这份妩媚的美。杜子君自己现在就是个女的,谢源源还是个懵懂的小孩儿,贺钦这种自小历经狂蜂浪蝶,花丛里趟过来的就更不用说了,只有闻折柳能用欣赏的眼光赞叹一下,但马上就被他哥挡在了后面。
“有事吗?”贺钦礼貌地发问。
季元凤莞尔一笑,她举起手上的书:“我看完了,你们如果需要,就来拿吧。”
说着,她雪白的手掌往下一按,将那本登记的书册放在了桌子上。
闻折柳松了口气,吓他一跳,按照刚才那个走向,他还以为季元凤下一句就要说什么“看你们有没有这个本事”之类的台词了。
“谢谢,”贺钦还是那副看似彬彬有礼,实则冷漠无比的口吻,“还有事吗?”
季元凤不以为忤,只是笑道:“贺先生好像对我很有意见,希望你不要误会,当时在黑市,我也要听从会长的吩咐,实际上无意冒犯。”
闻折柳心头一动,听这个口吻,如果他们找季元凤打听消息,似乎有门?
他从贺钦身后探出头来:“季小姐,所以你知道李天玉和陈飞鸾现在怎么样了吗?都是并肩作战过的朋友,现在李戎变成这样,他们的情况如何了?”
“我不觉得会长现在的变化有什么不好,”季元凤的笑靥艳丽,“新星之城,天下之火就是当之无愧的第一,到了恐怖谷,没理由他就不能像之前一样君临这里。”
“……”闻折柳不可置信地看着她,口吃道:“你、你也接触过那卷羊皮纸了吗?”
季元凤干脆否决:“我为什么要接触会长的道具?”
“那你怎么还能说出这种话?”闻折柳震悚道,“这不是新星之城里争夺资源的商业战争,这是真正要命的地方,现在还有九个世界框架和初始性格约束着圣修女的言行,假如我们没有在足够短的时间内全部通关,假如她一旦再次失控,你知道会有什么结果吗?”
季元凤闭上红唇,若有所思地看着闻折柳。
“他折腾,你们也就跟着一块和他折腾吗?”闻折柳接着问,“不断有现实世界的,没有通过预约的玩家被拉进这个世界,N-star很快就要控制不住圣修女了,你们想的居然还是如何争夺第一?那我现在想问李戎,倘若我们在这个世界放弃和他的竞争,把第一的名头让给他,他又能怎么样?”
“你……”季元凤望着他,忽然笑了,“你真是又聪明,又天真,小朋友。”
贺钦眼中金光流转,他宛如一头守护在闻折柳身边,随时可以咬断来犯者脖颈的野豹子,嗓音轻柔而讥讽地说:“如果我们把第一让给李戎,他也不能甘心放弃他目光短浅的宏图伟业,他只会觉得我们将胜利施舍给他,他是王,而我们却成了无冕之王。他要的是彻彻底底的打败对手,然后坐上那个位置——我再问一句,要是圣修女提出与他合作,他又会怎么想?会领着天下之火成为第二个穆斯贝尔海姆么?”
季元凤关于李戎雄心壮志的阐述全然被贺钦噎了回去,她柳眉倒竖,冷声道:“他只是想保住天下之火的地位和尊严,但他还是一个堂堂正正的——”
“我看未必。”杜子君陡然开口,“心里有了那个念头,再加上道具的蛊惑,眼下他能不能保留正常的神智都是个存疑的事儿。不过现在说什么都迟了,他已经把羊皮纸用掉了,你们要是还有脑子,就去追查一下羊皮纸的来历,看看是谁把那玩意交给李戎的,只有这还算是一件正经事。”
季元凤的脸色已经不太好看了,她说:“你们不会真的以为,你们能赢吧?”
“他手上有什么?”贺钦的唇边噙着笑意,“一次未知的S级道具的使用机会?假如【燧人种】在他手上,我可能还会多给他几个眼神,但你们一穷二白地滚进来,手上的好东西基本都是后期开荒换回来的,也好意思在我们跟前显摆?”
季元凤霎时大惊失色:“……你!”
“门在那边。”贺钦面上的笑容不变,“再见,季小姐。”
季元凤心知,再和眼前这些人纠缠下去也是无济于事,只得勉强按捺快要烧起来的爆裂脾气,从藏书室面色森冷地走远了。
“唉,”谢源源看着她远去的背影,忍不住叹道,“感觉鸡同鸭讲了一顿。”
“人各有志吧。”闻折柳摇了摇头,“不能强求,也只有开打了。”
时间很快到了傍晚,因为有鬼魂出没的缘故,所有修士和修女都睡得很早,四个人收拾好道具,整装待发,一同在门口汇合。
“希望这次的系统提示早点到,”暮色蒙蒙,闻折柳说,“别让我们来个措手不及就好。”
话音刚落,所有人耳边就是叮的一声。
【主线任务②:查明鬼魂死亡的原因(0/1)已更新
提示:在此次任务中,下一关的游戏信息就隐藏在本场景内,侦查期间,玩家将扮演死者本人,还原当时的场景。请诸位玩家在游戏时限内寻找出线索,破解鬼魂死亡的谜题。】
第201章修女(十一)
“……什么意思。”谢源源的表情凝固在脸上,“我们,扮演死者本人?”
“不着慌,”贺钦道,“后面还有说明。”
几人定睛一看,只见下面还有一行小字。
【若在时限内未曾破解成功,则玩家从此身份固定,无法改换。】
“……也就是说,”杜子君道,“如果今天晚上没有弄清楚鬼生前是怎么死的,我们的身份就会固定为死者。”
闻折柳道:“等于直接出局。”
“对,”贺钦吁了口气,“还是和海和一样的模式。”
谢源源安慰自己:“那,那也还好……反正是经历过一次的。”
四个人里,谢源源虽然不怕鬼怪,可一旦涉及到什么解密推理之类的问题,他就抓瞎了。
“别怕,”闻折柳道,“就是……假如扮演的是死者,那你的体质还会起作用吗?”
谢源源抠抠手背,也是一连茫然:“不知道诶,到时候再看吧。”
“再理一下我们早上看到的登记册,”闻折柳伸出十根手指头,“虽然住客的身份五花八门,但他们都来自同一个地方。”
“并且全是在战争中受伤了,来修道院求药避难,”贺钦跟着补充,“以及全是成年男性。”
“一共有九个人,”谢源源说,“八个都是一天之内住进来的。很奇怪诶,修道院底下就有镇子,这些人干嘛一定要上山来呢,莫非这里有什么重要的东西吗?”
闻折柳说:“姑且算是一个疑点吧,先记下来,等会找找看线索。”
时间要到了,四个人朝外面走去,贺钦叮嘱道:“三个小时,一点到四点,只有三个小时,注意时间。”
“嗯。”
“知道。”
“还有就是,”贺钦道,“如果遇到可疑人士,最好先不要跟他们起正面冲突。”
闻折柳问:“怎么了?这次的敌人,能力很棘手?”
“耶梦加得和芬里尔都好说,”贺钦回答,“只有一个海拉,但有谎言和恶作剧之神的潜行属性加成,死亡女神的每一击都有可能带了即死判定,哪怕只是概率触发的特技,挨上一下也不是闹着玩的。”
“走吧,”他说,“保护好自己,任务很有可能把大伙分散开。”
四个人一踏出走廊,闻折柳眼前顿时一花,轻微的眩晕感和震颤感从脚底传到脑门,令他立刻提高了警惕。
来了。
霎时间,面前无边的深沉黑夜如潮水褪去,黄昏的暮色、夕阳的霞光和逐渐上升的太阳都在他头顶倒退划过,闻折柳仿佛置身于一台高速摄像机之中,等到一切都平息下来,他站在陌生的房间里,清晨的鸟鸣啾啾,从窗口处传进来。
场景重现,现在已经开始了。
也不知道现在场景重现的时候是什么季节,远处的青山连绵壮阔,晨雾弥漫,空气也是毫无温度的冰冰凉,刺得鼻腔发痒,闻折柳使劲嗅了嗅,其中似乎还夹杂着一股稀薄的铁锈味。
房间里的东西很凌乱,他转了一圈,桌子上胡乱放着两个喝的只剩下瓶底的酒瓶子,其中一个斜斜压在摊开的书页上,闻折柳想拿起来,流出去的酒液却把纸张和瓶身都黏在了一块,腻腻乎乎地拔不下。
这是一本随意打开的《圣经》。
闻折柳皱起眉头,往旁边看去,样式老旧的打火机,皱皱巴巴的香烟盒子,搭在椅背上的酒气四溢的外套……这真的在修道院里头吗?
他把外套提起来,依着自己的身高比划了一下。外套的长度到他大腿根处,袖长和被撑得臃肿的布料都可以说明,它的主人是个身高大概在一米八往上,体格状胖的男人。
朴素的亚麻色床褥上残存着几个鞋印,闻折柳放下外套,又摸了摸那被褥的手感,确定这是修道院的东西。
死者生前真的是信徒吗?
“糟蹋得跟猪窝一样啊……”他绕了一圈,和他们的房间一样,这里的墙上也挂着一面垂泪圣母像,闻折柳凑近观察了一下,画像大体还算完整,只有圣母的胸前有几个形状不规则的凹痕,闻折柳顺势向下一瞅,果然在地上发现了几块棱角尖锐的石子。
他的嘴角抽了抽,拿圣母像当靶子……
就在往下看的间隙,闻折柳忽然在画布的角落看到了一个细长的黑点,不像是污渍,倒像是画家不经意点了一笔的结果,他用手指摸了摸,平平的,似乎也没什么。
除此之外,整间房里就没什么了,闻折柳正要往门外走,突然停顿了。
他在木门左侧的墙角处,看见一把立着的斧子。
有点意思。闻折柳伸手,将其拿起来细看,斧头还是很沉的,木柄是被手汗和其他东西常年浸染的深褐色,斧面与锋刃光可鉴人,在清晨的阳光下闪烁寒芒,此刻凑近了,更能闻见那股冰冷的腥气。
闻折柳敢打包票,这一定不是用来砍柴做农活的工具。
死者有可能死在这个凶器身上吗?
他想了想,还是把它放回原处,转身打开了房门。
房外也空无一人,不知为何,那股奇异的腥味却更重了,如果不是闻折柳刚从气味混浊的房间里出来,只怕还闻不出这种区别。
手杖挂在腰间,闻折柳又从背包里取出那本《神学研究之母猪的产后护理》拿在手上,权当一种另类的装逼。
“就算自己不是干这行的,哪怕装也要装个差不离吧。”他在心底思忖着,“不知道哪里还有别的线索,难道要人一间一间地推开房子看吗?”
月戒无声无息地蛰伏在手上,通讯频道虽然显示畅通,可呼唤贺钦也没有结果,不知道剩下的人都去哪了……看起来,这应该是个单人副本。
走廊上安置着一左一右的两面镜子,闻折柳一下停住了脚步,因为他想起来,正常世界的修道院,这里是没有镜子的。
一个异常点?
他站在一侧,斜着观察镜面中反射的景象,尽力先不让自己的身形被囊括进去。镜子对面是一栋带着尖顶和拱门的楼,几扇简陋的彩窗镶嵌在墙壁上,那一般是修士们每日修习的地方,类似连在一起的冥想室。
四周安静得犹如深海水底,闻折柳只能听见自己的呼吸声,他小心翼翼地侧着身体,以免自己的影像留在镜面中,触发什么恐怖片里的经典桥段。
……什么都没有。
闻折柳耐心地从厚重的铜镜上一一扫射过去,什么都没……等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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