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粗腰络腮胡还不停喝着酒的老头走来。
太慢了,小鬼们!
本就一路翻山过来,吃了不少苦的少年们登时火气直冲脑门。
你!还喘着粗气正要争执的海堂被徐佑拦下。
......
老头扫一圈国中生,又瞄了眼徐佑。
哼,欢迎来到地狱,败者组的各位。
地狱?此时天已经完全暗下来,倒应景地真似地狱降临。
老夫就是三船。嗝真是烦死了,又收容了一堆废物。说着又喝下一口酒。
轻蔑的言辞让大家都憋红了脸,包括被连带的高中生们。
徐佑不着痕迹地打量几下三船,没有说话。
三船看起来对年轻人的默默接受还算满意,他叉腰宣布:听好了。在这里,老夫的命令就是绝对权威,谁敢违抗,我就把他从这里丢下去!
现在,去,赶紧洗一洗,臭死了你们这群垃圾。三船配合地捏了下鼻子,明早六点,换上衣服集合。
主训练营,晚上没有布置加训,因此到九点多,大家都基本回到宿舍休息。
幸村披上队服外套,拿起折扇去阳台。
幸村君?白石叫住,外面风有点大。
啊,谢谢。我就待一会儿。
他和徐佑这两天完全阻隔了消息。内心的焦虑,幸村清楚。正因为清楚,才强逼自己冷静下来。
手中的折扇打开,山水墨迹被夜色和透过门帘的灯光照应,反倒增添一份别样的清寂。
哗。
收扇,攥在手里。
[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对佑君有精神上的依靠?
大概是从那个气人的污蔑开始吧?然后生病的时候......
真是任性啊。
但佑君都毫无介怀地承受了。所以渐渐的,他把依靠佑君看成理所当然的事情。
甚至很享受。
现在,反过来承受了难言的苦涩。
哗啦。
折扇被打开。
幸村朝远处连绵的山望去。[不知道佑君在哪里。]
他想,他和佑君不该是这样依赖与包容的关系。至少不应该让它在两人的感情里占据太多。这是不对的。
哗。
败者组二十多人被安排在木屋里,不过大家没有立即休息。
神木君觉得,这个教练怎么样?好脾气如大石,也对三船的粗俗无礼感到气愤。
他是想给我们几个认知:我们国中生在这个训练营里不值一提;败者会受到侮辱和蔑视,抬不起头。徐佑盘坐抱臂,刺激我们追求胜利,奋发图强来反抗他言行上的辱骂。
也就是逼迫他们学会把负面因素转化为正面的心态,以及淘汰脆弱的,无法承受的小孩子。
那明天......
我估计他还会做得更过分,大家做好心理准备吧。徐佑躺下,现在休息。以上。
[晚安,幸村君。]
高至五百米的山顶比平地要冷上好几度,更别说现在是在冬季。凌晨聚集的薄雾萦绕飘荡着,突然,清脆的木梆子敲打声像羽箭般穿透雾气,让本就睡不好的少年们心生暴躁。
起床了,你们这群懒鬼!快起来!三船敲着木梆子,一脚踹开木门,让缩在被子里的男孩们不得不在被放入的冷风里清醒。
起了起了!手忙脚乱地快速穿衣。
现在才五点!你不是说六点吗?
就是,天都黑的诶。
废物们,我改变主意了。三船又砰一下踢关上门,令人讨厌的声音从外面传来,快点!十分钟之内,去理好来门口集合!
跑到山涧泉水边洗漱,再跑回来。短短十分钟内,再迷糊也完全清醒了。
太慢了,废物们。黑暗中的三船看不清神情,只能看到隐约模糊的动作。他踢踢脚前的铁锹,现在,看到地上的白线了吧?按白线在地上挖一条沟。
等等,挖沟?
不是训练网球吗?挖沟干什么?
闭嘴!暴躁的训斥,叫你们做什么就做什么,你们没有知道原因的资格!
给我快点!垃圾。
从未经历过这样的骂声,不少人红了眼眶,只是在黑暗中看不真切,只有拿起铁锹挖沟时擦眼的小动作彰显一二。
沉默无言的半个小时,中途只听见三船咕嘟咕嘟的喝酒声和不时几句骂。
好了你们。三船用手电筒照照挖好的沟,再由朝远处去的光束指明目标,去那里吃早饭,10分钟后给我一个不少地在这里集合。
大清早就让我们这么累。
太过分了......少年们只敢在吃饭的屋里小声发几句牢骚。
从我们到这里至目前,三船教练说垃圾、废物的次数高达19次。
平川没了食欲,把手里的馒头掰开两半:我们真的是废物吗......
说得多了,三船渐渐在这些骄傲少年的意识里刻上耻辱印迹。
不自觉地怀疑着:我们真的是废物吗?
柳在心里叹气,对上徐佑:小佑,你觉得三船教练这样......
如果自己觉得自己是废物,那就真的废了。徐佑喝一口水,无论再怎么努力,都不可能让所有人喜欢,或者满意。
什么话要听进心里,让自己做出改变;什么话听听就好。要有个取舍。
沉稳的发言让大家平静下来,不再互相发牢骚。
神木君的意思是,三船教练的话,我们听听就好?
他的目的是让我们意识到,在这里我们很普通,而不是全国赛场上的精英。有这个认知,目的就达到了。那些垃圾话为什么还要听。
是这样吗?
哦哦。
[真是。]回去的时候,徐佑按按额角。[太不靠谱了。精神训练也一样没轻没重。]
对一个优秀的网球运动员来说,自信力真的、真的,很重要!
自信的基石是实力,但它需要一场场胜利来润养。反过来,如果想摧毁它,很容易。
总算回来了,废物们。吃个饭还磨磨蹭蹭的。三船打了个酒嗝,背对他们,往沟里小便。
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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