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上怎么多了一双鞋?
他茫然抬头,就听见卫生间有冲水声,下一刻,有人从里面出来,刚好跟他撞了个对眼。
叔?言少钱有些蒙,您什么时候回来的?
沈连州也很蒙,他看了看言少钱,又看了看他背着的沈酌:刚回来,你们这是
呃言少钱不知该从何解释起,只好尽量简短,我半夜不小心把玻璃杯打碎了,然后沈酌不小心踩了上去,被扎伤了,所以我带他去医院处理了一下伤口。
沈爸爸大概不太能理解这到底是怎么个不小心,视线在他们身上打量好几圈:伤得严重吗?
言少钱:伤倒是不严重,但是伤在脚底,医生说两周内最好不要走路,所以
沈连州立刻明白他的潜台词是没办法上班了,不禁一皱眉:知道了,你们快回去休息吧。
沈爸爸说完便进了卧室,言少钱看着他的背影,总觉得他又老了几分这些年为了将海忱发展壮大,他付出的辛劳有目共睹,明明刚五十岁的人,头发却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花白。
其实海忱发展到今天这个地步,已经算行业顶尖了,但沈连州的雄心远不止于此,言少钱非常清楚地知道,这份雄心其实并不仅仅来源于他自己,还有言不悔的那一份。
当年海忱是由两个人创立的,如今一个人不在了,另一个自然而然地担负起两个人的责任,带着两个人的梦想,一意孤行地走下去。
这份梦想始终压在沈连州头上,也压在他儿子沈酌头上,父子两个始终在为此努力,从没有一天放弃过。
说实话,有点沉重。
沈酌身上那股挥之不去的咖啡味,鬼知道他在公司究竟有多努力。
言少钱把他放在沙发上,先回卧室打扫那一地狼籍。
地板上的血迹已经干了,他小心翼翼地把玻璃碎片收拾起来,装进塑料袋,用胶带缠好,并用记号笔在上面写下玻璃。
随后他把地拖了两遍,这才把血迹和血脚印完全清理干净。
不知道的还以为这是什么凶杀案现场呢。
清理完屋子,他准备把沈酌背进来,结果发现对方已经醒了,正盯着地面发呆。
沈总刚刚睡醒一觉,估计还有点迷糊,视线在地上打量,似乎在寻找自己的鞋。
言少钱看出他的意图,立刻上前询问:你要干嘛,要喝水吗?
沈酌抬头:想上厕所。
言少钱看了看他缠着绷带的脚,表情有些复杂。
上厕所这个
家里又没有轮椅,又没有拐杖
沈酌见他半天不动,露出疑惑的神情:怎么了?我鞋呢?能不能帮我把鞋拿来?
言少钱:你要自己去上厕所?
那不然呢?还让你帮我扶着不成?沈酌十分好笑,割伤而已,又不是断了快把鞋给我。
言少钱虽然觉得那句帮我扶着很有歧义,可到底没说什么,把拖鞋放到他跟前:你小心点。
沈酌伤到了脚掌,只能改成用脚跟着地,一瘸一拐地往洗手间去了。
言少钱不太放心他,一直站在门口守着,等他出来赶紧上前去扶,架着他回到卧室,让他躺下休息。
现在刚六点多,可以睡上一觉再起来吃早饭,沈酌拍了拍旁边的床对他发出邀请:来吧,一起睡,你感冒还没好利索,也得多休息才行。
言少钱表现出些许抗拒,但最终还是脱衣服躺下了,并说:刚才回家的时候你是不是一直没醒?
沈酌一愣:是啊,怎么了?
我回来的时候碰上你爸了,他也刚到家。
沈酌听到他提到沈连州,立刻紧张起来:他说什么了?
什么也没说,言少钱放低声音,但我为什么觉得他很累的样子?好不容易赶上周末还不在家休息,和什么朋友见面见了一整天,凌晨五点才回家?
沈酌皱眉,沉默了一会儿:其实这段时间,我一直觉得公司内部存在一些问题,但具体是什么又说不上来,我让秘书私下跟员工们交流过,旁敲侧击,都没发现什么异样。
言少钱不解:那你为什么觉得存在问题?
直觉吧,沈酌想了想,说实话,我在办公室的时候,总觉得有人盯着我,也怀疑过有人偷偷在办公室里装针孔摄像头什么的,借着打扫的名义让人从头到尾检查了一遍,却什么也没发现。
有人盯着你?可是盯着你能干什么?
我要是知道也不会苦恼这个了,沈酌叹气,算了,没准只是我多心,睡觉吧。
言少钱翻了个身,认真地注视着他:沈酌,你一天到底喝多少咖啡?
嗯?沈酌大概没料到他会突然问这个,一时没反应过来,怎么了?
我每次见你,你身上都会有咖啡味,我真怀疑你是不是把咖啡当水喝,言少钱不自觉地又凑近了一点,跟对方距离不过咫尺,你就不怕喝出毛病来?你确定不是你咖啡喝太多太兴奋导致的幻觉吗?
沈酌微微眯起眼:你在质疑我?而且,你突然离我这么近,我可以理解为你在诱惑我吗?
言少钱:?
什么诱惑,怎么就诱惑了?
沈酌伸手轻轻扣住他的后颈:你就不能满足我一次吗?我都受伤了,好歹给点安慰吧。
言少钱本能地想要后退,颤抖着问:怎怎么安慰?
给亲一下?
言少钱心说你沈总不愧是你沈总,受伤了还这么能作妖,本想一口回绝,可想想沈酌为他做了这么多,从小到大不知道拒绝过多少女生的表白,就一心一意地守着他还被他三番五次地无视,未免太可怜了。
更何况前世的他也确实对沈酌一见钟情,哪怕那个沈酌并不是现在的沈酌,可脸总归是一样的,性格么认识第一天他就死了他也不知道。
他思量再三,似乎找不出什么拒绝的理由,不论是哪一个沈酌,都让他不忍心拒绝。
于是他闭上眼,没有抵抗。
见到他默许,沈酌反而愣了,他非常不确定地观察了对方好一会儿,似乎在琢磨他是真的想接受还是想趁机打我,犹豫足有两分钟,这才试探性地凑上前,蜻蜓点水似的在他唇边落下一吻。
等待的时间里,言少钱在内心给自己洗脑这是他的初吻,这个身体之前被沈酌亲过的通通不作数,前几天被狗啃的也不作数,穿越前他是个老光棍,寨子里的兄弟们都成双入对的就他还是一个人,好不容易找到一个心怡的压寨夫人,还一时激动,死了。
现在,他的压寨夫人就在他面前,哪怕没有前世的记忆,也依然是他的压寨夫人。
他看上的就是这个人,一直是这个人,永远是这个人,也只能是这个人。
gu903();言少钱带着一丝期待等着对方主动吻他,谁成想最后落到唇边的只有那么轻飘飘的一下,他顿时不满地皱起眉头,睁开眼,满脸写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