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秋竹不好意思地笑了笑,眼角仍有一丝泪痕,清丽无比,让人不忍直视。
看着这样的宋秋竹,总想让人把世界上最好的东西都给她,只为博得美人一笑。
“没有,我是高兴的。不好意思,让你看笑话了。”
宋秋竹向方平道:“方大哥,我有一件事情,需要你确认一下。”
方平闻言挺直了背,正色道:“夫人,你请说。只要我知道的,一定知无不言。”
宋秋竹将相片递给他,方平看了一眼:“这~”
“方大哥,你就说,这相片里的人,是不是他?”
这个他,方平知道,指的是俞子叙。
那年,俞子叙十七岁,方平十九岁,跟了俞子叙一年多了。
那天,俞子叙救了一个女孩儿,他就是目击者。
方平跟着俞子叙,是形影不离,既是保镖,也是助理。
那时俞子叙十六岁就接手风胜,刚接手一年多,出去散心。
方平受俞老太太所托,一路上跟着俞子叙,一定要多拍一些俞子叙的相片。
俞子叙小的时候相片还挺多,长大了,就不爱拍照了。
男孩子都那样,到了七八岁,对拍照的事情,就非常的不耐烦了,更何况,他十六岁接手风胜,就已经被迫过早进入成年人的世界,早已不是孩子。
方平知道俞子叙不高兴,不乐意他拍。
方平这人也是倔,答应了俞老太太的,自然一定要做到。
俞子叙不配合镜头也没关系,他经常偷/拍。拍侧脸,拍背影,各种拍。
被俞子叙撞见了,虽然怕,但下次,方平还是硬着头皮,照拍不误。
那天俞子叙救了宋秋竹,看到宋秋竹的家人找来了,他就隐身在人群中,见宋秋竹有人接手,就走了。
后来才知道,方平给拍了照。
俞子叙就将照片随手塞进了那一期介绍大堡礁的杂志中。
谁知道过了这么多年,俞子叙自己都忘记了相片这事儿了,却被宋秋竹翻了出来。
自然,他救过宋秋竹,俞子叙是记得的。
说起来,就算是情急,那叫人工呼吸,不叫接吻,但算起来,两人的亲密接触,始于最青春年少的少年。
他们之间的渊源就是这么深。
所以,当俞子叙将宋秋竹定为自己的未婚妻时,谁也不知道宋秋竹到底是哪里入了俞子叙的眼了。
美貌么?学识么?个性么?
方平却觉得,是命中注定。
宋秋竹的第二次生命都是俞子叙给的。
俞子叙救了宋秋竹的命,多年之后又再重逢,这样的纠缠,这样的缘份,去哪里找呢。
所以,再相遇,陌生的情愫,好像都是理所当然的萌芽,然后长成了参天大树。
方平思及此,憨厚的笑了笑,说:“嗯,是先生。那年……”
他记忆极好,提起那年的事情。
然后方平又说:“其实后来先生几个月前遇到你,把你认出来了。他知道那年救过的女孩儿是你。”
知道,却从未跟宋秋竹说过,不邀功,不倨傲,不以此来增加获取宋秋竹的芳心的筹码。
要不是今天偶然,也许俞子叙这一辈子都不会提。
方平解释道:“先生这人,也许不一定很会说甜言蜜语,但一定会非常靠谱。什么事情,都会做得妥妥当当。”
所以,俞子叙在业界的口碑极好,跟风胜合作,别人从来没有担心。
只要跟风胜谈成合作,在他们心目中,都是只赚不亏的买卖。
方平下去了,宋秋竹坐在那里,看着那张相片,看了很久很久。
俞子叙说起婚礼的事情,宋秋竹脑子里突然就有了很清晰的想法。
她知道要去哪里举行婚礼了。
俞子叙去了差不多一个小时,本来以为宋秋竹可能会一个人先睡了。没想到宋秋竹却坐在沙发上看书。
她很安静,低垂了眉眼,整个人散发着温婉的气息,看着她,就让人觉得岁月静好。
许是听到俞子叙开门的声音,宋秋竹抬眸看过来,两人四目相接,宋秋竹展颜一笑,眉眼弯弯,让人觉得甜到心尖里去。
她放下书,朝俞子叙迎了上来。
俞子叙不由自主伸手,迎接她。
宋秋竹投入他的怀抱,细长手臂搂着俞子叙劲瘦的腰,脸颊靠着他的胸膛,依恋的,贪婪的汲取着他的体温。
他是俞子叙,也是少时救过他的大哥哥。
“阿竹?”俞子叙觉得宋秋竹好像有点不对劲。
她很少这样主动。
宋秋竹却是一迭声地唤他:“阿叙,阿叙~”好像要把这个名字深刻在脑海里。
“阿叙,关于我们的婚礼,我已经有想法了。”
宋秋竹说:“去大堡礁好不好?”宋秋竹软声问道。
她的声音带些软糯,这会说着话,让人觉得都酥到骨子里去了。
俞子叙的眼眸一深,唇角的笑意加深。
他牵起她的手,将她的手指,一根根地放在嘴边亲吻,密密麻麻的吻落下来,宋秋竹只觉得气息有一些不吻。
不要这样亲她了,让人心悸不已。
“阿叙,我怕水。上次我就跟你说过。那次跟妈妈去的就是大堡礁,去掉到海里去了,有人救了我。”宋秋竹想到那里举行婚礼,同时也想在那曾经呆过的天空下,告诉妈妈,她过得很幸福。
那里虽然也是恐惧之源,但也是幸福之源。
她的第二次生命,竟然是被俞子叙所救。
说完,宋秋竹将那张相片递到俞子叙的面前,晃了晃,眼里是狡黠的笑意:“是他救了我。阿叙,这个人是谁呢?你的表弟?还是你的表哥?我要不要当面谢谢人家。”
她接着说,“这在古代,救命之恩,无以为报,该以身相许。”
宋秋竹说这样的话,带着揶揄之意,肯定是知道了他就是本人,才故意这样说。
俞子叙听到那句以身相许,不由想起了昨天晚上的销/魂滋味儿,喉结不由上下滚了一下。
他低下头,准确无误的擒住了宋秋竹的唇,吻得她意乱情迷,吻得她气喘吁吁。
“好啊。你的救命之人就在你眼前,你准备怎么以身相许?”
一句话,就如一阵导火索,宋秋竹的腿都软了。
她感觉到自己被俞子叙抱了起来,却全身兴不起一点反抗之力。
整个人如一叶狂风暴雨中的扁舟,沉沉浮浮起浮……
第112章俞宋两家见面,婚礼商定
宋秋竹这一觉,又睡得很沉。
昨天晚上本来跟俞子叙两人亲密接触,折腾到很晚。
这会,也是困极。
风胜集团的职员,该下班的基本都下班了。
宋秋竹醒来的时候,里面的光线很昏暗。
本来冬天的锦城向来少阳光,灰蒙蒙,光看天色,都分不出是几时。
她起床穿好衣服,有点想找个地洞钻进去。
每次来俞子叙的办公室都没好事。
第一次,在他办公室睡了一下午。
第二次,两个人白日……
下了床,腿还有点软。
宋秋竹轻轻打开门,探头探脑,怕又遇到上次那情况。
万幸的是,这一次,只有俞子叙一个人。
他坐在电脑桌前,神情专注,认真的男人最帅。
“阿竹,起来了?”俞子叙察觉到她的动静,起身,去抱她。
他现在是无时不无刻不想抱着宋秋竹。
起床的时候抱抱,隔了几个小时再相见抱抱……
宋秋竹脸颊热得厉害。
俞子叙已经很克制了,但以后宋秋竹总觉得没法直视俞子叙的办公室。
一想到两人在这里做了什么,那心里,就……
“我们去接你爷爷奶奶。”
俞子叙给她倒了一杯水,让她喝下。动作极其自然娴熟,仿佛这样的事情,已经演练过多遍。
“接他们?”
“我们两人都领证了,又定了结婚的地点,两家应该坐下来聊一聊,对不对?”
“奶奶在老宅已经安排了晚餐,我们去老宅吃饭。”
这一次,是两家的正式碰面。
“悠悠也来。”
俞子叙娓娓道来,一切都安排得井然有序。
不知道怎地,宋秋竹只觉得眼睛有点酸酸涩涩的。她乖巧地应道:“好。”
贺悠悠中午回来的时候淋湿了。这会换了衣服准备出门。
俞从云嫌弃地看了一眼。
“你就穿这身出去?”
贺悠悠上下看了一眼,很正常啊,哪里有不对的?
她穿着宽松的一件套头毛衣,纯白色的,下身一条a字短裙,只露出微微的裙摆,一双大长腿又直又细。
反正一出门就坐车,也不在外面走,这样穿也不怕冷。
俞从云摇摇头:“算了,你爱怎样就怎样。我真管不了你了。”
她这个女儿,从小主意极大。
明明有颜有身材,打扮从来不往淑女名流靠拢。
“妈,你别这么嫌弃我好嘛。我喜欢穿休闲的,我就不喜欢穿那些时装的,走路也要端着,吃饭也要注意,一不小心多吃了几口,就怕有小肚子会显出来,累不累呀。”
“女人活精致点有什么不好。”
“精致没什么不好啊。我只是喜欢按自己的方式来,怎么舒服怎么来。”贺悠悠得意洋洋,不以为耻,反以为荣。
俞从云说不过她。
俞从云穿着一身孔雀绿的旗袍,她肤色极白皙,气质又高贵,这种颜色硬生生的扛了起来,显得十分高贵典雅。再看看她的头发,也是请造型师做了盘发发型的,在两侧还加了头饰。
贺悠悠由衷赞道:“妈,你这样子去走红地毯都没有问题。”
宋老爷子和宋老太太被俞子叙和宋秋竹亲自接到俞家老宅。
俞老太太一头银丝梳得整整齐齐,亲自到门口迎接。
以前宋老爷子和俞老爷子有些交情,跟俞老太太反倒是不熟。
这一次,两家成了儿女亲家,俞老太太姿态摆得很低。
桌子上是美味佳肴,大半都是宋秋竹和两老爱吃的。
闲聊了一会,迎宾上座,宋家两老被迎上主座。
宋老爷子眼里有泪花在闪动,百感交集。
他连忙收敛情绪。
这样的日子,自是应该高兴的。
俞老太太吩咐佣人开了珍藏多年的好酒,要跟宋家两老喝一杯。
“亲家,虽然我们年纪大了,喝一杯也不碍事。我们家子叙做事不地道,直接就把这证给领了,连我也被蒙在鼓里。今天请您二位来,又有家人作证,是想有明我们家的对秋秋的重视。你们二老放心,秋秋交给我们,我们就一定会像疼爱女儿似的,如珠似宝。以后谁也不能欺负了她。”
“秋秋的心愿是在儿童教育这一块发展,我们俞家也定会鼎力支持。以后她想飞多高就飞多高,有我们俞家做她的后背。”
俞老太太给两老敬了一杯酒。几杯酒下肚,她话也多了起来,很有一些感慨之意。
虽然她觉得自己身体没什么毛病,可是她也是已满了八十岁的人了。
到了这个年纪,多活一天多活一年,都觉得是上天的恩赐,是偷来的岁月。
家里两女一儿,儿子不争气,幸亏生了一个争气的孙子。女儿们的眼光倒是随了她,挑人的目光是极好的。
现下,俞老太太唯一牵挂的就是俞子叙了。
俞子叙和宋秋竹结婚了,她的心思已了了一桩。若是将来看到小重孙出生,她也可以安心去见俞老爷子了。
俞从云,俞从衫夫妻也都陪衬在侧。
本来宋老爷子还担心俞家家大业大,规矩多,事情多,宋秋竹嫁进来吃不消。
现下才发现,虽然俞家贵为锦城的豪门之首,却是最最低调知礼的家族。
家族间长幼有序,尊老爱幼。家族亲人间亲厚,彼此相帮,并不会见不得别人的好。
家里的生活也是一样的一日三餐,事事精细,但并不一味追求奢华。
风苑又有三位管家操持把教,宋秋竹这个新媳妇,只管做自己喜欢的事情就好。
甚至,俞老太太今天晚上,也压根没有提过,将来宋秋竹要生几个孩子的好。一点硬性的要求也没有。
在他们这样的大家族里,传宗结代尤为看重,偌大的家业,总需要人来继承。
不是笑话,宋老爷子就知道,身边但凡有点家业的,娶了比自己家世低的媳妇,进门就是敲打。
“一年内,你必得为我们家生下长孙……”如何云云。
俞老太太对这些只字不提,话里话外,都是安他们心的话语。
都是对宋秋竹的喜爱与维护。
长辈们说话,他们这些做小辈的,都安静听着。
贺悠悠挨着宋秋竹坐,宋秋竹坐在她和俞子叙中间。
只见俞子叙时不时偏头看她,目光注意到宋秋竹的一举一动。
怕宋秋竹拘谨,不好意思站起来夹菜,远一点的菜,宋秋竹不方便的,俞子叙伸长手臂就替她夹了。
见俞子叙替宋秋竹夹了一块小炒牛肉,贺悠悠眼珠子滴溜溜地转了转:“二哥,我也夹不到牛肉,你帮帮我呗。”
只顾着帮宋秋竹夹菜。
俞家人吃饭倒不兴夹菜,但俞子叙就是这样照顾宋秋竹。动作娴熟,倒像是习以为常。
贺悠悠声音清脆,一开口,众人的视线都看了过来。
虽然都是见过的了,宋秋竹脸皮薄,还是红了脸颊。
俞老太太倒是一脸欣慰。
还以为自家孙子不开窍,结果呢,不鸣则已,一鸣惊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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