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如离扶着餐椅坐下,脑海中倏然蹦出出门前莫云杉坐在这里讲八卦的模样。
我今天见了一个很有才华的导演,就那个拍《黑月之都》的女导演,你应该知道吧,她说她第一部成名作是前妻投资给拍的,你看看人家前妻,再看看你,抠里抠搜,一毛不拔。
我顺手查了一下,特别有意思,你想不想知道?
我是跟一个哑巴结婚了吗?!再这样对我,你也迟早变前妻!
哼,你不搭理我我还不告诉你了呢!
殷如离双手捂住脸,怪自己早上跟她赌气。
更怪自己为什么那么不周到,为什么不早点给她配一辆车。
莫云杉在一个沙发上醒来。
睁开眼睛,屋子里的陈设十分熟悉。
欧式古典风格的起居室。
是在做梦么?
不然怎么会出现在《莫斯博士》电影里的主人公家中呢?
莫云杉重新闭上眼睛,想从梦中醒来,但再睁开,还是一样的场景。
她揉揉太阳穴,回想之前发生的事。
好像是打车去狐狸精公司的路上有车追尾,然后那个女人!
莫云杉猛地站起来,险些因为脑部供血不足而跌倒。
莫小姐,你醒了。
房间里没有人,声音从头顶传来。
你是谁?莫云杉环顾四周,天花板的四个角都有摄像头。
就好像她在一个方盒子里,一举一动都被盒子顶上的人监视着。
莫小姐连我的声音都听不出来,我很伤心。
你是庄宁?莫云杉不太确定,她难以将现在的事和一个只见过几次面的人联系在一起。
莫小姐现在觉得怎么样,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你想干什么?莫云杉眉头紧锁,你该知道现在的行为是非法□□!
我只是想带莫小姐回忆一下曾经的辉煌。庄宁说,还记得这个房间么?特工艾薇在这里和莫斯博士的那场对峙戏码,精彩至极。
你到底想干什么?莫云杉径直走到门口,转动把手。
这扇门可以打开。
连通的是一间卧室。
同样很熟悉。
连每一个摆件都还原了电影里的陈设。
云杉在颁奖礼上说那样的话,还不声不响结婚,真的很任性。你曾经说过很享受镜头带给你的快乐,难道因为一个女人,就不享受了?你是一个影后,你拥有多少人梦寐以求的荣光,怎么能说放弃就放弃?
莫云杉看着头顶的一个摄像头道:这跟你没有关系。
如果影后莫云杉以后不再演戏,有多少影迷会失望,你能不能不要这么自私!庄宁叹口气,实话实说,我发觉我有点喜欢上你了,这样把你关起来,我也于心不忍,你如果乖乖听话,对你我都好。
莫云杉冷笑,你以为你是什么?上帝么?
云杉会不会这样对殷总说话?还是说对她百依百顺,她想让你做什么你就做什么?头顶的声音有一个良久的停顿,那我会很嫉妒她。
莫云杉感到手腕上传来一阵钻心的痛。
很快,这种痛感传遍全身。
她一个腿软坐在地上,脸色惨白,额头渗出一层密密麻麻的汗。
我说过,你老实一点对你我都好。我看你痛,我也会痛。
你就是个疯子!莫云杉低头看看腕上跟手环一样的东西。
就连这个手环,都是电影里莫斯博士对艾薇用过的。
这个人,还真是病得不轻。
我的前妻也说我是个疯子,说起来,我交往过的人,都说我是个疯子。可是我疯吗?我只是在做自己想做的事。
莫云杉冷声道:你觉得你这样关着我,我就会回到电影中吗?你醒一醒,我只是一个演员,不是电影中的某个角色。
你也记得自己是个演员,那你就不该做一些乱七八糟的事浪费时间!每天追在殷如离身后好玩吗?为了一个女人放弃事业,你这么多年来的努力就会变成一场笑话!
莫云杉回到刚刚那个房间,坐到沙发上,两只手握在一起,冰凉麻木。
她面上依旧镇定:我说过,这不关你的事。
你这样,是想激怒我?
即便我乖乖听话,你也不会放我出去不是么?莫云杉冲摄像头露出一个轻蔑的笑,你是想看我恐惧地向你求饶,还是因为愤怒歇斯底里的模样?不管是哪一种,我都不会让你如愿。你如果想关着我那就随你的意,关到天荒地老,那我这辈子都不可能再上荧幕,你的心愿照样会落空。
如果老鼠不挣扎,猫捉住她的确没什么意思。但是既然你说我是疯子,那我就让你看看什么是真正的疯子。
莫云杉手腕上传来比刚刚厉害几倍的痛感。
电击是最容易让小动物产生条件反射的惩罚手段,人也不例外。我希望云杉可以拿起桌子上的台词本,按照我的指令做,否则,就不是这种开胃菜级别的疼痛了。
莫云杉看着离自己最近的摄像头,目光挑衅:我这个人天生受不得威胁,我就是被你电死,也绝不会满足你任何一个可笑的要求,这世界上只有一个人能让我低头,很抱歉,不是你。
手腕上再次被针扎一样,痛感顺着神经往上,头皮又痛又麻。
莫云杉蜷在沙发上,咬牙坚持。
你要知道我没多少耐心,虽然我打心底里喜欢你,但是对待不顺从的人,我不会手软。
我不是三岁小孩儿,没那么容易上当,我听话一次,你就会有更过分的要求。莫云杉坐起来,靠在沙发背上,演不演戏是我的事,与你无关,你没有资格对我的生活指手画脚,我这样说,你明白么?
看来我对你太温柔了。
莫云杉闭上眼睛,准备迎接下一次疼痛。
她知道自己这样会激怒庄宁,但尊严和命,尊严在她心里的分量更重。
更何况这么点小痛,就跟蚊子叮一口没什么区别。
疼痛袭来,莫云杉咬紧牙关,后背的衣服被汗浸湿,头发黏在脸上,连哼都没哼一声。
第100章抓紧你x20
没有任何线索,在一个城市里找一个没有任何通讯工具的人,如同大海捞针。
殷如离甚至不知道莫云杉只是被什么事耽搁了还是被什么人掳走了,如果是后者,那个人又是什么目的呢?
几个小时过去,她没有接到任何勒索电话也没有任何竞争对手打电话来谈判,这意味着连寻找的方向都没有。
殷小姐,你回忆一下最近生活中有没有什么异常?多微小都可以。
说话的是姓赵的女警官,她本来正在休假,接到电话,便很快赶来。
殷如离之前帮过她家里很大的忙,对方有事,她义不容辞。
异常异常殷如离两只手紧紧交握,指节白得吓人。
她的脑海中倏然浮出庄宁那天在酒馆说过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