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久。”谢珩拉着她坐在桌旁,真诚为那天的事道歉:“那夜的事我很抱歉,没能好好陪你。”
雪嫣闻言没有说话,谢珩顿时有些紧张,雪嫣抬手碰了碰谢策蹙紧的眉心,看着他自责的样子,扑哧笑了出声,“我又没怪你,而且殷梨有伤在身。”
谢珩见她笑了,松下神又有些无奈的叹气,“过去在镖局她就隔三差五出乱子。”
“这两日沈佑他们押镖会途径京城,届时我让殷梨随他们一同回去,如此我也放心,省的她再出乱子。”谢珩特意没有告诉殷梨,就是怕她提前知道了就要折腾。
雪嫣也觉得这样比较好,两人很快没有再提这事,难得的相见,光是坐在一起说话都不会觉得腻。
雪嫣想起自己不见了的那个钱袋,有些遗憾的说:“我原本做了个钱袋想要送你,可惜不知怎么就不见了,也不知是不是夜里猫从窗子跳进来,给叼走了。”
谢珩捏了捏她微皱起的鼻尖,正要开口,惊惧仓皇的声音打断了一室的和煦。
“谢大哥!”
雅间外,殷梨沿着九曲桥急冲冲的跑来,发髻微散开着,一脸仓皇,受伤的左腿还有些瘸着,她也顾不得痛,一路喊,一路跑。
卫萧抬手拦下想往里闯的殷梨,“殷姑娘,还请让属下先去通传一声。”
殷梨已经急的快要哭出来,一把推开他,“你让开。”
她大力推开门,看到雪嫣的同时愣了愣,但此刻她已经顾不上其他,跌跌撞撞跑到谢珩面前,“谢大哥,出事了!”
谢珩看着她半点没有礼数规矩的样子彻底寒了脸,耐心随之耗尽,冷声道:“殷梨,你还要胡闹到什么时候?”
“谢大哥,真的出事了!”殷梨说着眼泪就往下掉,“沈佑他们都被抓了!”
“你说什么?”谢珩遽然沉下眸光。
“何安,何安逃出来……让人送了信来叫我快跑。”殷梨六神无主,语无伦次道:“说是官兵称镖局多年来借押镖岁掩饰,为燕王传递消息,意,意在谋逆。”
谢珩豁然站起身,第一个念头就是这事与谢策脱不了关系。
与此同时,卫萧收到暗卫的消息,疾步走进雅间,脸色难看至极。
谢珩凌厉看着他,“说。”
“回主子,暗卫来报,方才世子带着人去府中捉拿殷姑娘,只怕很快就会赶来这里。”
殷梨闻言大哭了出来,一张脸上糊满泪水,狼狈不堪,“谢大哥,我该怎么办,我不要被抓进去!”
谢珩冷沉着面容,“你先冷静,不会有事的。”
殷梨早已乱了方寸,如何听的进去,“谢大哥,你救救我,救救沈佑他们!还有我爹,他们会不会有事!”
谢珩被她尖锐的声音扰的不能凝神,雪嫣心头同样骇然不已,尤其听卫萧说出殷策的名字,她更是直接颤了颤。
但她也清楚此刻不是哭闹能解决问题的时候,一把拉住还在不断哭喊的殷梨,厉声斥道:“你别说话了!”
殷梨被雪嫣骤然拔高的一声厉喝,惊的眼皮一抖,顿时噤了声,只顾流泪。
谢珩如今不清楚谢策究竟掌握了什么证据,但他在镖局三年,绝对清楚四海镖局不可能与燕王有勾结,这是诬陷。
沈佑等人被抓少不了先是一顿严刑拷打,他们是男子,还能撑,可殷梨只怕受不了两鞭。
谢珩快速权衡,拉起殷梨便往外走:“我先送你离开。”
“等等。”雪嫣急声叫住两人,取来自己的帷帽给殷梨带上,“这样多少能掩人耳目。”
“你千万小心。”雪嫣紧皱着眉心叮嘱谢珩,她心里与预感,此事只怕不仅仅是冲四海镖局。
谢珩看着她郑重颔首。
未等走出雅间,守在最外面的护卫匆忙赶来,“主子,世子已经带人赶至绫江边,将上岸的出口都封锁了起来。”
透过窗子正好能看到带着侍卫走来的谢策,雪嫣瞳孔一缩,勉强维持的镇定彻底乱成了一片,只觉得他是冲着自己而来。
殷梨更是害怕到了极点,整个人哭得上气不接下气,“谢大哥,现在怎么办!”
谢珩目光缓过四周,雅座独立在四面环水的一角,只能从石桥离开,他将目光放在靠墙的博古架上,上半部分镂空摆着花瓶瓷器,下半部分安有门板,可以藏身。
“躲进去。”
殷梨手忙脚乱的猫着腰往柜子里藏,雪嫣帮着将她的裙摆都收拾起来藏进去,凝声叮嘱,“千万别出声。”
说罢她就将门合上,确保看不出异样才走到谢珩身旁,拿起桌上的茶喝了一口让自己放松下来,谢珩握住她的手,示意她别紧张。
谢策很快赶到,卫萧跨了一步挡在门口,拱手道:“见过世子。”
谢策目光不动,抬手做了个示意,青墨便直接上前推开了门。
雅间内正对坐用饭的雪嫣和谢珩两人同时抬眸。
谢珩皱紧眉头,看着谢策冷声道:“二弟连让人通报一声都不会了么?”
谢策目光梭巡过一眼就能看完的屋子,最后将视线落在雪嫣脸上,话却是在对谢珩说:“事出紧急,还请大哥见谅。”
“什么事?”谢珩道。
雪嫣迎着谢策幽邃莫测的凤眸,极力要自己冷静,眼眸仍是不受控制的晃动。
谢策像是终于大发慈悲,把视线移开,对着谢珩道:“殷梨与四海镖局涉嫌与燕王勾结,我奉命捉拿殷梨归案。”
谢策所说的与殷梨方才说的一致,雪嫣太清楚谢策了,没有切实的把握,他绝对不会轻易出手,不只是殷梨,整个四海镖局,这次都会危险。
“我方才在府上没有捉到人,有人看到她往这里逃了,想来是想找大哥庇护,大哥可万不要包庇谋逆之人,把她交出来罢。”谢策好整以暇的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