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珩:“那大哥有件事托你。”
谢语柔满口应下才问是何事。
谢珩把雪嫣病了事说给她听,谢语柔皱起眉也跟着担心起来,“我这就去趟顾府瞧瞧。”
谢珩点头,“我让人送你。”
谢语柔歪头欸了一声,不解道:“大哥如此担心,怎么也不亲自去看雪嫣姐姐。”
谢珩又岂会不想去,他对谢语柔解释,“毕竟我与雪嫣的亲事还未订下,冒昧登门太过唐突。”
“哦。”谢语柔拖长着声音了然点点头,抿嘴而笑,“大哥放心,我一定把你对雪嫣姐姐的挂念带到。”
“惯会贫嘴。”谢珩神色无奈又纵容,轻抬了抬下颌,“走吧。”
谢珩命人先去备马车,自己则陪着谢语柔往府外走。
走过亭台错落的园子,谢语柔看到谢策正信步自石径那头走来,她停下脚步欣然道:“那不是二哥吗?”
谢策身高腿上,不一会儿便走到两人面前,“大哥,小妹。”他笑看着二人问:“这是要去哪里?”
谢语柔解释道:“我听说雪嫣姐姐病了,想着去趟顾府瞧瞧。”
谢珩颔首默认。
谢策轻抬眉稍,不经意的淡淡道:“四姑娘身体虚寒,你去到嘱咐一声,让大夫开方时切忌过猛,否则虚不受补。”
他语气平常,仿佛说得是再寻常不过的话,也正是这番话,令谢珩深了眸色,他看向谢策,眸中含着询问。
谢语柔心直口快也单纯,脱口便问,“二哥是怎么知道的?”
谢策眸光不动,坦荡直言,“当初我从马贼手里救下四姑娘的时候,曾为她把过脉。”
谢珩神色中划过恍然,旋即温和而笑,“二弟妙手,医术怕是连宫中太医也要自愧不如。”
“干脆我写一道方子,让小妹一同带去。”谢策一派磊落,端得是医者仁心的君子之风。
谢珩微笑道:“如此也好。”他又对谢语柔道:“按你二哥说的。”
谢策用舌尖抵了抵齿根,意味不明的轻笑,谢珩当真就如此信他?
真是可惜了,他倒是巴不得他怀疑,毕竟若是谢珩自己发现,那就算不得他背诺了。
雪嫣虽退了烧,但浑身还是提不起力气,头也是昏昏沉沉,得知谢语柔来看望自己,她强打起精神起身。
心月引着谢语柔走进溶梨院,“三姑娘这边请。”
雪嫣在屋内看到两人进来,走出门去相迎。
谢语柔见她面色苍白的紧,比上回见不知憔悴了多少,三步并作两步上前,“雪嫣姐姐怎么出来了,病着就该好好歇着。”
“阿柔。”雪嫣在唇畔挽了抹笑,“出来迎迎你,不妨事。”
谢语柔扶她进了屋与她面对坐下,满目关切地看着她说:“我大哥知晓你病了别提多着急,碍于登门不便,这才急催我来看看。”
雪嫣荒凉冰冷的心里流淌过暖意,同时一阵酸楚涌了上来,今后她该怎么办。
雪嫣勉励压下心绪,笑容牵强,“我不打紧的,倒是你这么冷的天跑一趟,仔细着凉。”
“我不冷,马车里有燎炉,不过就是走了一小段。”谢语柔朝她眨眨眼,“你又不是不知,我大哥有多宝贝你。”
雪嫣眼眶酸得显些落下泪来,她侧了侧身,借着抬手扶发的功夫,用力将泪水逼回去,故作轻松道:“我让人去熬碗姜茶来,让你驱驱寒。”
“对了。”谢语柔从袖中拿出药方,展开递给雪嫣,“这是我二哥开得方子,说是可以调理你的体虚,对你的病也有益。”
雪嫣捏在药方上的手骤然攥紧,瞳孔缩紧,指节绷至发白。
谢语柔见她发愣,解释道:“我二哥医术了得,你服过就知道了。”
雪嫣紧盯着纸上锋芒毕露的字迹,她又怎么会不知道谢策的医术,那般欺负折辱过她,又送来这方子,他究竟是何意。
“二哥轻易可不给人诊治。”谢语柔说着自己也觉得有些奇怪,二哥今天竟然主动提起为雪嫣开方子,她歪头笑了笑,“许是这回二哥想着讨好未来嫂嫂呢。”
雪嫣笑得越发苦涩,恐怕他是警告她,不要忘记答应过他的事。
究竟要如何他才肯放了她,难不成他要这样一辈子,雪嫣心沉到了谷底,她猛然想起自己见过的那幅画,是不是只要谢策得到他心里真正喜欢的女子,就能放过自己了。
雪嫣如同抓到了救命稻草,试探着问谢语柔:“说起来,世子与你大哥即是双生子,论年岁也该成家了,他可有心仪之人。”
谢语柔手托着腮,转着眼珠思索了半晌,慢慢悠悠地摇头,“二哥性子冷,对儿女情长之事更是淡薄。”
雪嫣眉心轻蹙,怎么会呢?她分明见过那幅画上的人,谢策也承认了,或许是谢语柔不知情,这么想着,雪嫣也没有再问。
一直到傍晚时分,谢语柔才起身离开。
将养了七八日,雪嫣才算好彻底,她养病的功夫,谢语柔隔三差五就会来一趟顾府,看雪嫣终于大好了,她倒高兴的不得了。
“这下我大哥可以放心了。”谢语柔皱着鼻子朝雪嫣抱怨,“你都不知道,大哥他这些日子,一天要来我院了两回,往日可不见他那么爱搭理我。”
雪嫣听着她的俏皮话忍俊不禁,就连心头堆压的阴霾都散去不少,弯起的眼眸里笑意柔柔。
“你病也好了,不如明日我们去品善居吃铜锅涮肉,我都馋了好些天了。”谢语柔眼眸亮闪闪的,紧接着语气暧昧道:“大哥必然同我一样也馋了,把他也叫上。”
雪嫣目光微恍,迟疑着没有说话,她不知道该怎么面对谢珩。
谢语柔见雪嫣发呆,以为是自己不加忌讳的话吓着她了,祖父和父亲都是武将,对她的教养也不似寻常贵女那般拘着,她一贯有什么说什么,可别把未来嫂嫂吓着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