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u903();邢武见晴也还挺喜欢那盘卤鸭爪,干脆连盘端到她面前心不在焉地说:“房子没了可以想办法,人在就好。”
一帮兄弟附和着:“那倒也是…”
于是他们喝酒侃着陈年往事,晴也就坐在邢武旁边,边啃鸭爪边做个忠实的听众,还听得津津有味的,浑然不觉嘴边沾上了卤汁。
邢武侧头瞄了她一眼,抽了张纸巾对她说:“脸过来。”
晴也手脏脏的,只能把脸凑到他面前,邢武轻柔地替她拭了下嘴角。
胖虎也不知道自己怎么搞的,总是不自觉朝邢武和晴也看,就老感觉吧,两人有些怪怪的,他之前也没有这种感觉,不知道今天是怎么搞的?
可是他看了看周围,没一个人有反应的,对于他们的举动看了跟没看见一样,就连平时嘴碎的黄毛也没啥反应,胖虎觉得自己今天一定是脑壳坏了。
花臂倒是问了句:“那你们昨天晚上睡哪的?”
邢武随口回:“开了个房。”晴也低着头默不作声。
犬牙开了口:“舒寒现在到县城住了,要么你们先上我那住段时间?”
邢武淡淡地说:“不用了。”
胖虎倒是十分热心地说:“你,你们也总不能一直开,开房住啊,这,这费用也吃不消,要么武哥你,你住我家,反正我床大,咱,咱们两挤挤,你也能少开间房。”
犬牙大黑他们到底在社会上趟过几年见的多了,刚才邢武直接拒绝了犬牙的提议,兄弟几个已经心知肚明,八成住那不太方便,具体为什么不方便大家也是看破不说破的事情。
偏偏这个小胖子憨头憨脑的,还要邢武放着娇艳欲滴的姑娘不睡,跑去跟他睡,脸呢?
其他人点烟的点烟,倒酒的倒酒,没人吱声,黄毛跟看个傻逼一样盯着胖虎,那叫一个着急啊!
邢武似笑非笑地摸出根烟对他说:“我不跟男人睡。”
晴也捏着一次性杯子,迷之尴尬。
邢武低头将烟点燃,把烟盒扔给对面的犬牙问了句:“昨天晚上大曹在哪?”
犬牙接过烟盒抽了一根出来:“和小彬那群人在狂人包夜。”
邢武悠悠吐出烟雾面无表情地看着犬牙:“初五过后找个时间帮我约下大曹。”
桌上忽然安静下来,就连晴也都抬起头盯着邢武,他侧脸的轮廓锋利冰冷,看不出丝毫情绪,可正是这样的他,才让晴也感到不安。
黄毛到底沉不住气,抢先问道:“武哥,你找大曹干嘛?”
邢武嘴角叼着烟,手臂搭在椅背上翘着腿,看似散漫不羁,眼底的光却冷到极致,半低着眸深吸了一口烟缓缓说道:“会会他。”
晴也只感觉心跳加快,那种不安的情绪越发加剧,可周围全是人,她无法刨根问底,只能拧着眉牢牢盯着邢武。
邢武感觉到她的目光,侧眸睨着她,朝她笑了下,似乎在让她不要担心。
犬牙问道:“想好了?”
邢武的目光依然就这样锁在晴也的脸上,嘴角也依然轻斜着,看着晴也回答他:“既然碰了我的底线就做好鱼死网破的准备,把这句话带给他。”
晴也在他的注视下心跳不断加速,她似乎猜到邢武要做什么,可她无法估计他要做的这件事会有什么后果?
但很快邢武便岔开了话题问黄毛驾校什么时候开门,黄毛愣了一下:“啊?什么驾校?”
邢武淡淡地笑了下:“傻了?”
黄毛立马反应过来回道:“初七。”
邢武没再吱声,客厅里的春晚照例播着一些小品,院子里一帮人也吃得差不多了。
大黑进屋拿了一个信封扔到邢武面前,邢武垂眸看了眼,黄毛他们也陆续从身上摸出信封递给他。
大黑说道:“没多少,兄弟几个一点心意,你先拿着。”
最后,犬牙从外套内衬兜里摸出一个扎好的黑色袋子放到邢武面前,什么话也没说。
晴也没有想到这些平时看上去一穷二白的社会青年,在这个时候会掏光积蓄来挺邢武。
黄毛和胖虎还是学生,也没有什么经济来源,就这样他们还拿了几千出来,大黑、花臂的信封厚厚的,不会低于一万,至于犬牙,人狠话不多,晴也估计那一沓至少得有两三万。
她不知道邢武此时此刻什么感受,可她心里却翻江倒海的,在邢武处境最困难的时候,这些兄弟陪在他身边,义无反顾地挺他,这种义气让她动容。
她侧头去看邢武,他只是垂着眸,浓密的睫毛掩荫着眼里复杂的光,没有出声,晴也很自觉地起身去了客厅,给他们兄弟之间一些说话的空间。
她清楚虽然她和邢武已经没有什么好避嫌的,但有些场面她不在或许对他来说更自然些吧。
她坐在客厅看了会春晚,没一会邢武就在外面叫她:“晴也,走了。”
她起身拉好羽绒服拉链,他们都开始穿衣服准备散了,她走到邢武身边,邢武碰了她一下:“跟大黑打声招呼。”
晴也很懂事地对大黑说:“谢谢你的年夜饭,果真是鞍子县特级大厨的味道。”
她对他竖起大拇指,大黑笑着说:“明天再来吃呗。”
邢武摆了下手:“不了,还有事。”
晴也对他说:“新年快乐。”她余光看见大黑刚才放在邢武面前的信封还在桌子上。
大黑也对她说了句:“新年快乐,路不好走回去注意点。”
出了大黑家已经快十一点了,大家走到路口就分道扬镳了,室外气温很低,积雪没有半点融化的迹象,不过夜晚的雪景四处晶莹透亮,闪着点点亮光,似照亮他们回去的路。
晴也走在邢武身边,默不作声地看着他,邢武早晨临时在一家小店买的一套运动装,没办法,昨天那套衣服是脏得穿不出去了,他虽然不是多讲究的人,但一向会把自己收拾得清爽干净,这套做工并不好的廉价运动衣,难得穿在他身上竟然一点都不掉价,就是很单薄看上去并不暖和。
两人走了一会,晴也开了口:“你没拿他们的钱?”
邢武双手抄在裤兜里,看着苍白的前路,淡淡道:“都不容易,特别黄毛和胖子哪有钱,还不是跟家里人拼的,这个钱我怎么拿?”
晴也沉默了,她猜到邢武不会拿,他本来就不喜欢麻烦人,在这些人当中更像精神支柱般的存在,虽然年龄不是最大的,但他们都会叫他一声哥,不仅是因为他的魄力和胆量,更多的是他会设身处地为这些兄弟考虑,让他们无条件拥护他。
邢武看着她好路不走,尽走那些没人踩过的厚厚积雪,一把将她拉了过来说道:“好好走。”
晴也不听,傲娇地说:“走自己的路,坚决不走别人走过的。”
话说得还挺有骨气,实际上就是想踩雪玩,邢武看着她那贪玩的样子就觉得好笑,这貌似是他从早到现在唯一放松下来的时刻了。
没走几步,晴也还是忍不住问他:“你要找大曹是不是怀疑他和家里失火有关?”
邢武嘴角浮上一丝冰冷的弧度:“这场大火的时机很悬,正好赶在过年前一天,如果是人为的,跟他脱不了干系,大曹那个人睚眦必报,上次在我这栽了跟头,我还一直奇怪怎么这么长时间都没有动作。”
“那早上警察来你怎么不跟他们说?”
邢武收回视线掠着她:“怎么说?证据呢?”
晴也忽然想起刚才饭桌上邢武问犬牙昨晚大曹在哪?如果他一直跟人在网吧上网就有完美的不在场证明,按照这里警察的办事效率,估计顶多问一下就算了,甚至大过年的问都不一定会问。
她担忧地说:“那你找大曹准备怎么办?他要是不承认呢?”
“不需要他承认,很多事情见了面大家心里就有数了。”
晴也拽着他的袖子对他说:“我不想你去。”
邢武顺势攥住她冰凉的手放进口袋里:“你退一步,别人就会更进一步,今天是房子,明天会是什么?”
晴也突然打了个寒颤,虽然上次听犬牙话中的意思邢武和大曹这么多年不对盘,但她还总认为只要邢武不去招惹大曹,大曹也不会怎么样。
可她第一次如此清晰地认识到,那个他们口中的“了结”多么迫在眉睫,纵使邢武不想迈出这一步,但有些事情已经由不得他了,因为大曹动了他的家人,动了他最在乎的东西,他不可能再忍下去。
晴也突然就感觉一把无形的大伞笼罩在他们头顶,像巨大的牢笼,让人无力挣脱,难道真要像邢武所说的鱼死网破吗?
她正在发着呆,身体忽然就腾空了,把她吓了一跳,等她再反应过来时人已经到了邢武的背上。
她垂在他的耳边问他:“你背我干嘛?”
“你感觉不到自己的鞋子潮了?”
“唔…下午出门就潮了,然后又冻硬了…”
“……”
他们走回小旅馆时,晴也的脚已经冻得没有知觉了,一进屋邢武就把她放在床上脱掉了她的鞋子,又脱掉了她的袜子,她一双小脚冻得通红,还有点肿肿的。
邢武把她的脚握在掌心,帮她轻轻按了按,晴也立马脸颊通红,不大好意思地往回缩:“你干嘛?”
邢武瞥了眼她娇羞的样子,好笑地握住她的脚踝:“你哪里我没看过还跟我害羞?别动,我帮你按一下,不然长了冻疮有你受的。”
她莹润的小脚白净匀称,邢武一只手就能握住她两只脚,在邢武看来女孩子的脚真是小得可爱。
他指腹的薄茧总是让晴也有些微微颤栗,脸上的红晕一直未曾退去,邢武半抬着眸看她,她乖巧地坐在床边,浑身泛着少女的清透诱人,那绯红的脸颊像可口的樱桃,让人忍不住想咬一口。
刚才人多他不方便问,此时回来了,他才终于出声问她:“还疼吗?那里…”
不问还好,这一问晴也更加感觉无地自容了,她羞涩地拽过被子抱着,低着头回:“我怎么知道?”
“嗯?”邢武没明白过来。
“我的意思是,我感觉不出来。”
邢武笑了起来:“那你的意思是,需要我帮你感觉一下?”
晴也看着他那副放肆的坏样,痞帅到了极致,一颗心瞬间被秒成渣渣。
第79章
邢武让晴也去洗澡,不过她说自己洗得慢让邢武先洗,邢武嘴角划过一丝散漫的笑意:“一起洗得了。”
回过头看见晴也坐在床边,抱着被子那副羞于见人的模样,不禁笑了起来走进浴室。
虽然昨天她和邢武已经没有什么可避讳的了,但…要让她跟邢武一起洗澡,她做不到,这也太害臊了。
邢武洗得很快,冲一把就出来,晴也站起身换上拖鞋,他还故意从身后搂住她暧昧地俯下身对她说:“洗快点啊。”
晴也绷着唇低头跑进浴室,邢武回身望着她,无声地牵起嘴角,他不知道为什么这么喜欢看见晴也这副窘迫娇羞的模样,简直可爱极了。
晴也洗澡的时候透过浴室的镜子都发现自己脸颊滚烫滚烫的,然后脑中全是她和邢武那些不可描述的画面,想到待会或许还要发生点什么,她就感觉很紧张啊!
然而等她从浴室出去后才发现邢武已经睡着了,手机还抓在手上,但人已经睡沉了。
她绕到他身边,俯下身认真地看着他,他呼吸很均匀,眼窝也很深邃,长长的睫毛耷拉着,浓眉有些微微上扬,透着些许叛逆的味道,不过闭上眼睛的他卸去那一身的攻击性,像个安静的大男孩。
邢武的警觉性很高,平时他闭着眼,晴也睡在另一张床上看他,他都能感觉到,今天的他也许是太累了,晴也离他这么近看了他半天他都没有反应。
说来人到底不是铁打的,昨晚他们才遭遇了一场惊心动魄的火灾,下半夜他们又进行了一场激烈的运动,他一夜未眠,早上又要去买东西,又要应付警察,安排家里的事情,再强大的人熬到现在也该精疲力尽了吧。
晴也将他的手机抽走放在床头,又替他拉好被子,不过她却并没有睡,而是打开笔记本连上旅馆的WI-FI上了一会网,研究了一会网店的经营模式,又七转八转看了一会论坛和帖子才关了电脑上床。
晴也其实一直有点认床的,比如她刚来扎扎亭的时候就曾因为邢武家的床板太硬适应了好长时间,以往她出去旅游最在意的就是住宿条件,纵使地方再好玩,回到酒店一打开门如果一股霉味,或者让她感觉压抑不干净,那基本上是一趟失败的旅程,所以她出行根本就不可能住这种小旅馆。
可也许是因为邢武躺在她身边的原因,她竟然破天荒的没有认床,钻进他怀里很快就睡着了。
年初一晴也并没有赖床,七点多就醒了,邢武竟然比她醒得更早,因为她睁开眼时他已经不在房间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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