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导致最近晴也无论走到哪,没有人再敢对她龇一下,甚至她那走路带风的模样活脱脱一副鞍中女大佬的架势。
但实际上,晴也只是争分夺秒,不愿意在无关紧要的事情上面浪费时间,因为很快就迎来了他们进入高三以来第一次月考。
倒是月考那天邢武没迟到,来得还挺早,颀长的身型从后门掠进来的时候,晴也余光瞄了他一眼,穿着件干净的白色短袖T恤和黑色工装裤,其实晴也一直觉得邢武挺有型的,简单的衣服能给他穿出一种利落干练的帅气,在这片飘荡着非主流的学校里,算是难得能入得了她眼的穿着。
他刚进教室没多久就被黄毛他们喊出去了,晴也翻开书准备再看看化学公式,忽然她的面前落下一道人影,晴也缓缓抬起头,看见李文卉手上拿着瓶酸奶站在她面前。
因为换座位的事情,晴也刚来第一天就和这个妹子起了点小摩擦,所以对她并没有好感,她这么多天也从来没跟晴也说过话,此时站在她面前让晴也感觉有些不明所以。
她抬起眉问了句:“有事?”
李文卉往门外瞟了眼,晴也顺着她的视线,睨了眼站在走廊上吹牛的那帮男的。
而后李文卉弯下身子压低声音对晴也说:“我也是听别人说的,你真是邢武的姐姐啊?”
晴也平静地瞧着她这副小心翼翼的模样,和第一天看见她时那嚣张的样子判若两人,忽然觉得有点意思,反问她:“是不是他姐又怎样?”
李文卉有点尴尬地说:“不好意思,我那时候不知道你,你认识邢武…这个我放邢武桌上了,要是他问起,你就提下我。”
说着李文卉把酸奶放在了邢武的桌角,赶忙回了座位,晴也望着她的背影,又看了看外面靠在走廊上的邢武,好笑地勾了下嘴角。
上课铃响起的时候,外面那群男的才逐渐散了,邢武慢悠悠地从后门走了进来,晴也回过头去,发现他今天还破天荒地带了一支笔过来,晴也真担心他那支破笔到底能不能写出来。
邢武看见她回头,抬眸看了她一眼,没说话。
晴也撇了眼桌角:“喂,酸奶。”
邢武这时才看向桌边,听见晴也接着说道:“李文卉给你的。”
邢武蹙了下眉侧头喊了声:“胖子。”
胖虎回过头,邢武手一抬直接将酸奶扔给了胖虎,然后平静地望着晴也,晴也不以为意地转过身去。
本来只是个不足为奇的小插曲,可考完数学后,胖虎大大咧咧地拿着那瓶酸喝,还有人问他酸奶哪来的,胖虎也没心眼地说武哥给他的。
这句话恰巧被李文卉听见了,她跑出教室堵在准备去厕所的邢武面前。
走廊上邢武冷着脸双手抄在工装裤口袋里,修长的身影睨着光,鬓角边的横杠莫名透着股不太好惹的邪气。
李文卉那点小心思邢武不是不清楚,不过他压根对她没有其他想法,也不感兴趣。
只是没想到她会突然堵在自己面前,李文卉虽然坐在邢武面前一年多了,但由于不是经常能见到邢武,邢武一般也不怎么搭理班上女生,所以李文卉站在他面前依然有点发怵。
低着头略带委屈地问邢武:“你为什么要把我给你的酸奶给范统?”
邢武面无表情地说:“不想喝。”
李文卉咬了下唇,似乎挣扎了很久终于抬起头看着邢武告诉他:“那是我特地给你的,你知道我意思吧。”
邢武眼神微飘,看见李文卉身后不远处刚接完水的晴也,此时正拿着水杯靠在走廊上笑眯眯地盯着他。
邢武再望向面前纠缠不休的李文卉时只感觉脑壳疼。
晴也本来想看看这位平时拽到天上的大爷面对女生表白时到底是什么样子,结果就这么看见邢武从口袋里摸出了二十块钱,是的,二十块钱纸币,递给了李文卉,李文卉当然也是一脸懵逼地看着他,不知道他为什么要给自己二十块钱,邢武见她不接,还把钱塞给了她淡淡地说了句:“当我跟你买的。”
然后就走了,走了?徒留李文卉一个人站在原地举着二十块钱满脸凌乱。
邢武倒是没当回事地去了厕所,晃回班的时候,晴也依然拿着个水杯站在二班后门的走廊边上看着他。
他的眼神也落在晴也身上,却在走到她面前时,晴也突然轻飘飘地冒了句:“真绝情啊。”
邢武的脚步慢了下来,侧睨着她:“看戏不买票?”
晴也笑了起来:“李文卉不挺好的,对你一片痴心,还给你买酸奶。”
邢武眯了下眼,冷冷地说:“我不吃窝边草。”
晴也故作明白地点了点头,转了个话题:“你挺可以的啊,天天叫黄毛那帮人跟着我,自己连人影都见不到。”
邢武挑起眉稍转过身盯着她,晴也抬起头,长长的睫毛微微眨了下:“难道不是吗?你要没发话,那帮人可能没事找事干?”
邢武干脆抱着胸靠在身后的墙上玩味地扯起嘴角:“那不是怕跟你处的时间太多,被你的美貌和优秀吸引了,对你动心吗?毕竟你是我得不到的…”
邢武黑了脸,那两个字他是说不出口,只是瞪了她一眼转身回班了,晴也望着他的背影笑了起来,也不急不慢地走回班,路过他座位的时候,悄悄对他比了个中指。
……
很快月考成绩下来了,让晴也万万没想到,平时上课一分钟小差都不开,上厕所时间都要节约下来的史敏,月考成绩全班倒数前五,都把她给惊呆了。
于是晴也十分认真地请教她:“你平时上课那么专心,都听进去了吗?”
史敏也很认真地回答她:“听进去了,就是听不懂。”
“……”
晴也都尼玛服了,她一直以为她的同桌怎么也是二班名列前茅的好学生,史敏刚离开座位,晴也就赶忙回过头去瞄邢武的卷子,邢武靠在椅子上打游戏,卷子就放在桌上。
不看还好,一看晴也都无言以对了,一个从来没正儿八经听过一节课,大概是随便瞎蒙的选择题,虽然也不及格,但猜的分都比史敏认认真真写出来的分高,还有这么魔性的事?
于是晴也对着他的卷子直感叹:“我真不知道史敏听不懂啊,她平时也不说,我看全班没哪个有她认真的,怎么能连你都考不过?”
那个“连你”两个字晴也说得非常嫌弃,邢武斜她一眼:“那你就没想过不是她笨,是我天资过人?”
“……”72分的天资,晴也望着自己卷子147的分数,他要是天资,自己是什么?天神吗?
邢武刚说完就接了个电话,貌似有事,他把卷子一折塞进抽屉对晴也说了句:“我去趟顺易,晚上不回去了。”
说完就直接从后门走了。
放学后,黄毛一群人蹲在学校门口的路边上抽着烟,看见晴也出来了,黄毛烟一扔就走了过来:“表妹,考得怎么样啊?”
晴也面无表情地说:“不怎么样。”
旁边的狼呆立马就惊了:“我们老班都说了,你总分甩年级第二整整58分,理综接近满分啊!”
晴也满脸不屑地说:“真进了考场,我的对手会是你们年级第二?”
一句话让一帮渣渣虎躯一阵,晴也转身背着包往回走,一群人也陆续站了起来。
晴也这次月考的确不满意,可以说是她有史以来考得最糟糕的一次,不该扣分的地方丢了分,总分才过650,连她之前的水平都没有发挥出来。
按照去年国内顶尖985本省的理科录取分数线,她还差十几二十分,更何况,她查过去年这个省理科过650的有81个人,参照去年招生计划,那几个一流学校在这个省的录取率千四都不到,如果她考不进全省前十,那么她的处境将会变得十分被动,她向来不喜欢把选择权交到别人手中,所以晴也的心情非常低落。
但起码清楚接下来该往哪使力了,她现在心里有种隐隐地担忧,这个分数在她原来的学校并不稀奇,但是放在这里,就好像身边所有人都觉得她成绩逆天,但她清楚,事实情况并不是这么回事,她很怕自己会因为这些声音有丝毫松懈。
现在她只能参照那几个一流985的分数线,如果真想在国外拿奖学金,她面对的会是来自全世界各国的学霸,还有国外环境的挑战,这些都是她要战胜的事情,所以周围的人越觉得她厉害,她越是要把自己心里的那根弦拉拉紧。
回去的路上,晴也随口问了句:“你们考得怎么样?”
几人稀稀拉拉报的分简直惨不忍睹,晴也无语地说:“你们好歹还天天往学校跑,连邢武都考不过啊?”
黄毛对晴也说:“其实我们武哥初中的时候成绩还行。”
晴也不大相信地睨着他,黄毛笑道:“真的,除了语文,你叫他写个作文就跟要杀他一样,其他数理化啥的,我们武哥初中的时候一般都能考及格,有时候分数还挺漂亮的。”
晴也有些诧异:“我以为就他那样会混个职高技校啥的呢。”
黄毛接道:“你别说,武哥初中毕业是准备直奔鞍职的,毕竟你也知道,他对学习也不大感兴趣。”
“那怎么读了高中?”
黄毛长叹一声:“不是跟鞍职的人闹得不愉快吗?那时候几个鞍职的人跑到他家理发店剪头,故意闹事掀了李阿姨的牌桌,武哥当然不会饶了那帮人,就起了冲突,哪个能想到打到一半武哥直接去厨房提了菜刀砍了几人,虽然后来也赔了些钱,但那次是真把鞍职的人搞怕了,后来外面都传武哥是疯子,不要命的主,惹急了连自己都砍。
所以鞍职的人这梁子就跟武哥结下了,武哥又觉得鞍职那帮人太渣,不愿意跟他们同流合污,中考时发挥了一下,硬着头皮把作文写了,就来了鞍中。”
“……”
晴也这还是第一次听说居然有人读高中的理由如此荒唐。
不禁说道:“如果他底子不差,又读了高中,为什么不好好学?”
黄毛倒是随口搭着:“学不进去吧,就跟我们一样,而且花那大精力学出来干嘛呢?考大学?对武哥来说还不如多接点活赚钱来得实在。”
晴也在心里微微叹了一声,她是一人吃饱全家不饿,但邢武显然和她不一样。
黄毛他们到了炫岛门口就跟晴也分道扬镳了。
晴也一进门看见今天杜奇燕和流年两人还没走,站在角落不知道在嘀咕什么,她还奇怪地问了句:“不下班啊?”
流年转过身看了看晴也,犹豫了一瞬又跟杜奇燕商量了两句,两人走到晴也面前,流年开口问道:“我们马上打算去问燕燕前男友要钱,不知道能不能要回来。”
晴也放下包,倒了杯水瞥了他们一眼问什么钱,这才听说之前杜奇燕跟她那个未亡人好着的时候,未亡人从她身上拿了不少钱走,反正各种理由,听杜奇燕的意思,两人处了一年不到的时间,那未亡人陆陆续续从她手上拿走了一万多,现在杜奇燕妈妈身体不好,急需钱看病,她想问未亡人把钱要回来。
晴也听他们说了一通后,突然想到上次杜奇燕失恋哭那么惨,那是该哭一下,尼玛一个月就这点破工资,她还能给那渣男一万多,真爱无敌了。
晴也随口问了句:“有借条吗?”
“没有。”
“微信转账聊天记录啥的?”
“没。”
“……”
晴也放下水杯看向他们:“祝你们好运。”
然后这两人就这样迎着夜色走了。
晴也随便吃了两口饭拿出试卷开始刷题,大约一个多小时后,突然接到了流年的电话,他气喘吁吁地说:“我被打了。”
“……”
第28章
晴也都尼玛服了,这两个憨憨跑去要钱,看人多不知道跑,还头铁继续问人要,人家不动女人就算了,就流年这样的弱鸡少的不打他。
流年在电话里急匆匆地说,现在杜奇燕跟那帮人上楼了,到现在都没下来,他又不敢先走,也不敢上去,打电话给武哥联系不上,问晴也能不能赶紧想想办法联系邢武,他怕杜奇燕在上面出事。
晴也一边下楼一边对他说:“那边多少人?”
流年断断续续地说:“大概,大概得有五六个。”
“地址给我,我去找邢武。”
挂了电话晴也已经冲出炫岛,锁上门直奔大路,八点多的街道上人已经越来越少,路灯时亮时不亮地闪着,晚风稍有了些凉意。
街头的小店门口两辆三蹦子停在路边,旁边一桌人围着个矮桌在打纸牌。
晴也硬着头皮走过去问了句:“走吗?”
几个中年男人盯她看了眼,其中一个八字眉的男人问她:“去哪?”
晴也说电子街,男人不耐烦地看着手上的牌:“电子街早就关门了,这个点还往那跑干嘛?”
晴也见他屁股都不挪一下的样子,掏出50块钱往牌桌上一扔:“走不走?”
中年男人看了眼钞票,摸进了口袋慢慢站起来往三蹦子那走,晴也二话不说爬了上去。
中年男人走的都是小道,时不时还在倒车镜里直瞄晴也。
晴也警惕地盯着他,拿出手机打给邢武,邢武手机是通着的,就是没人接,前排中年男人又盯她看了一眼,突然就拐进了一条不知名的小路,晴也作势对着手机里说:“我在车上了,从扎扎亭过来的。”
她瞄了眼路边故意放大声音:“现在到邮政这边了,你们在路边等我就行。”
gu903();中年男人没一会将三蹦子骑到大路,晴也稍微松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