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就是顾奕顾总吧?”一个保镖摘下自己的墨镜,上前来,客客气气地向他打招呼:“我是皇室夜场安保部的部长,江慕华之前是我们皇室的股东,她抽走了我们不少资金,现在还欠我们一千万,母债女偿,我们希望温暖小姐为我们工作还债,她让我们来找您。”
顾奕眉头皱得更紧,皇室是最有势力的夜场,他们拥有最强的控制体系和最残忍的手段,维系着夜场界的霸主地位,女人一旦进入夜场为他们工作,一辈子将被他们掌控,对于不想踏入那个领域的女人来说,那里就是炼狱。
“温小姐,”保安部长向她说道:“您就跟顾总说几句吧,我们还等着回去工作呢。”
押着温暖的保镖将她推到顾奕的面前,她抬起头来看着他,浑身颤栗,眼睛里的眼泪像两滴水珠,一副将要落下的样子,她张了张嘴,乌青的嘴唇抖得厉害。
她突然嚎哭了一声,向一旁的迈巴赫撞去。
几个保镖眼疾手快,抓住了她。
“温小姐,这一招,你已经用了不下十次了,还是省省吧。”
她拼命抵抗:“你们这些混蛋,放开我,我死也不会为你们工作的。”
“您可不能死,你要是死了,这一千万,谁还给我们老板,我们老板会把我们的皮给扒了。”
部长则机警地打量着顾奕,见他一直不动声色,显然,他对温暖,没有任何感情,他没打算替这个女人还债。
“既然这样。”他向属下的人说道:“把温小姐带回去吧。”
“那些刚去我们夜场工作的女人,哪一个一开始不都是要自杀七八次的,调教调教就都乖了。”
“顾总,深更半夜的,打扰了。”
保镖们将温暖架着,往车上去。
“放开我我求求你们放了我,我会想办法为你还钱的,我还有一个父亲,我会找到他,他会帮我还钱的。”
此时此刻,她能想到的,也只有那个她还没见过面的父亲了,以他的身份,钱肯定是没问题的。
顾奕突然开口:“慢着。”
部长转过身来看着他。
“她的钱,我替她还。”
部长立刻就客客气气的:“快把温暖小姐放了。”
几名保镖立刻就把人放了。
“有顾总的话,我们就放心了,我们这就回去了,打扰了。”
一行人上了车,开着车离开了。
温暖抬起头来,楚楚可怜地看着他,眼中透着深情:“谢谢你,钱我会想办法还给你的。”
顾奕一脸淡漠:“钱就算了,你替我办一件事。”顾承司已经向他透露过了,他追回了江慕华的所有财产,包括温暖手中的,现在她是一贫如洗,要她还钱是不可能的了。
她愣了下,“好,我答应你。”
“你能联系到薛启华吗?”
她美目忽闪,原来,他刚刚答应帮自己还钱,是因为自己的那个亲生父亲。
“应该是可以的”她抿了抿唇:“江慕我妈,给我留过联系方式,让我有需要就去找他。”
顾奕眼波微动,这是一个机会。
“可不可以”她的声音微弱着,颤抖着,“让我洗个澡,换身衣服。”
“我从来没有见过他,我想给他留下个好印象。
她现在身无分文,一无所有,更无处落脚。
顾奕看着她狼狈的样子,没有说话,打开了别墅的大门,走了进去,她低着头,跟在他的身后,进了别墅。
他直接去了书房,联系韩铭,打算利用温暖,引蛇出洞。
温暖对这个地方很熟悉,她去了楼下的浴室。
她把自己洗干净,身上有很多青紫痕迹,看起来触目惊心,但都是外伤,并无大碍。
顾奕从楼上下来,见她站在客厅里,正在擦头发,她的身上穿着一件裸色的系腰带薄睡衣,露着雪白的脖颈和修长的大腿,虽然有不少的伤,但看起来依然性感美艳。
他盯着她身上的睡衣,目光凌厉。
那是沈念深的睡衣,他突然想起,她跟自己说过她恨她,她一定不喜欢温暖穿她的衣服。
感受到他压迫的气息,温暖转过身来,他已经走到她的面前了,“别穿这件衣服。”
她抓着衣领,慌乱无措地看着他,总不能在他的面前,把这件衣服落了吧。
他从一旁拿了自己的外套,扔给她,“穿这件。”
她脸依旧是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衣服下的双手却深深陷入衣布之中,他这是不让自己穿沈念深的衣服。
她拿着衣服,去了浴室,把衣服换下来,身上只有一件外套,露着长腿,虽然一点都不正式,但看起来依然美艳性感。
她来到顾奕的面前:“你能告诉我,为什么要找我爸吗?”
顾奕看着她,她的脸上,腿上都有伤,昔日艳光照人的名缓,现在却落到这样的下场,可谓变化之大。
他已经和她划清了关系,也不想和她有更多的牵扯,直接说道:“他犯了重罪,我的一个朋友是警察,正在找他。”
她的脸瞬间苍白如纸,又悲又恨:“他也和我妈妈一样吗?”
顾奕皱了下眉头,她的样子,看起来很悲伤,很无助,又很自责,有这样的父母,对她来说,也是一件悲惨的事。
“你要是不愿意,不用勉强。”
“不!”她痛苦了咬了下嘴唇,“如果真的是这样,我希望亲自做这件事情。”
“就当是偿还你。”她饱含深情地看着他:“谢谢你没让皇室的人带走我,给我一个重新开始生活的机会。”
第204章沈念深才是他喜欢的类型
顾奕眯了下眸子,看着她一副大义灭亲c要重新做人的样子,没有多说话。
他拿出手机,打了一通电话。
“张助理,你来我别墅一趟,我这里有个人,你帮忙照看一下。”
温暖的脸瞬间发白,他不让自己留在这里,现在的顾奕,对她淡漠得可怕。
她静静地坐着,不想触怒他。
顾奕坐在沙发上,手里抱着笔记本,看着s集团的文件。
他已经有五年没有过问公司的事了,若不是沈念深动了这个集团,他也没心思管。
温暖不时偷看他一眼,他穿着藏青色的衬衫,面目修理得很干净,皮肤透着健康的色泽,五官俊挺,笔记本屏幕上的光芒映在他琥珀般的眼眸中,他的眼睛有一种无法形容的美。
曾经的顾奕,又回来了,可他对自己的态度,完全变了。
半个小时以后,张盈开着车来了,一进别墅,看到是温暖,她穿着顾奕的外套,长发半干,不由皱了下眉头,寻思片刻,说道:“顾总,我会照顾好温小姐的。”
顾奕点点头。
温暖自觉地站起来,要跟张盈走。
她小心翼翼地看着他,向他问道:“那我父亲的事”
“明天会有人联系你,你配合他们就行了。”
她咬了咬唇,硬着头皮说道:“能再帮我一个忙吗?”她的脸红了,一脸难为情。
他这才抬起头来。
“我现在需要一份工作,因为我妈事”她有些难以启齿,江慕华的女儿,顾家大少爷的前妻,顾奕曾经的未婚妻,现在这些身份,每一个都让她很尴尬,难以自处。
“这些事,你找张助理就行了。”他低着头,继续自己的工作。
她说了声“谢谢。”
张盈看了看顾奕的神色,对她完全是爱搭不理,就明白了他的心思,他不想和这个女人有太多的牵扯,她为自己的老板松了一口气。
男人有的时候就是糊涂,被女人的眼泪哄哄,就开始暧昧不清了。
他现在和沈念深还是夫妻,他对温暖的态度,是对的。
“温小姐,走吧。”
她带着温暖,离开了别墅,把她送到了一个小酒店里,深更半夜的,小酒店显得清冷寒碜。
温暖透过车窗,看着小酒店:“张助理,我还要为阿奕办事,住在这里,不太方便吧。”这个张盈,她以前见过几次,是顾奕部下的一个助理,顾奕身边的人不多,但能待在他身边的,都是有能力的,也是他信任的。
张盈将车停下,转过头来,挑眉看着她,她现在强硬的样子,可不像在顾奕的别墅里那样乖巧可人。
“温小姐,我也是为你着想,你现在在我们市的名气可大了,住这种地方,低调点,安全点,你觉得呢?”
她的脸扭曲起来,眼下的处境,只能忍了。
“还是张助理想得周到,有心了。”
她推开车门,准备下车,发现车门锁了,她转过头来,质问地看着她。
张盈看着她一脸愠色,那咬牙隐忍的模样,就知道这个女人还在计算着什么。
“温小姐,有几句话,我好心提醒你。”她强势地看着她,“沈念深才是顾总喜欢的类型,当年,顾总被她逼着结婚,他们之间有那么多的矛盾,但在短短的几个月时间里,她就能让顾总爱上她。”
“害人害己的事做多了,结果你未必承受得起。”
温暖淡然一笑:“多谢张助理的好意。”显然,她对张盈的提醒不以为然。
她打开车门,温暖下了车,她也跟着下了车,亲自去酒店开了房,交了钱,又给了温暖两千块钱,把自己的电话号码留给她,才离开。
温暖站在酒店房间的窗下,看着她开着车离开,她开的是一辆白色的奔驰,价值一百多万,这也是一个能力很强的女人,而且,是偏向沈念深的人,她把自己送到这种破的小酒店,是故意整自己。
第二天,韩铭联系了温暖,她很配合地给薛启华打了电话,两人约在一家咖啡店见面,韩铭带着警察出面,大庭广众之下,把薛启华抓了。
温暖站在人群中,手里抓着一杯咖啡,纸杯被捏变形,咖啡溢出来,洒在她的手上,她目光直直地看着薛启华,眼中有害怕,更多的是冷漠。
她心里有一个声音:你早晚都是要落的,不如做个顺水人情,就当是对我的补偿。
她需要这个人情,在顾奕的身边立足。
沈念深把沈源和沈郝送到学校,刚回到家里,就接到市局长的电话。
“沈总,你举报的那位薛启华医生,已经被捕了。”
她面色一变:“人已经抓了?”她举报的证据还不足,警局里也还没有抓人的计划。
“是上头的命令,刚刚抓到,现在关在警局,下午,他们就要将人转走。”
她心头一沉,问道:“能帮我安排一次见面吗?我想见见他。”
“好的,有消息了,我通知你。”
很快,警局那边就打电话过来,允许她去见人。
她开着车,来到警局,跟着警员来到观察室,见到了薛启华。
他穿着蓝色的囚服,带着细框眼镜,看起来有些狼狈。
两人面对面坐着,她看着他,有些紧张。
这个人,曾救过她,帮过她,但他的确用了自己高明的医术,做了很多违法的事。
“你怎么会被抓了?”
他暗暗叹了一口气:“是温暖,她和警方联系,把我引出来的。”
她呼吸一顿,有些意外,这个温暖,竟然会大义灭亲。
“我知道早晚会有这一天,现在心里反而踏实了。”
沈念深看着他两鬓雪白的头发,开口问道:“我一直想不明白,你帮江慕华掩盖了杀唐婉莹的真相,为什么当时不把我也杀了?”
“是唐恺。”
她心头一沉。
“他曾下达命令,任何人不得伤害你。”
她心头又是一紧。
“他一直都在保护你,他想保护你。”
“将来有机会,对他好一点。”
她从警局出来,心情沉重。
薛启华跟她说了一些关于他自己的事,他年轻的时候,也就是三十多年前,那时候,国内关于脑科的神经医学还很落后,他去了国外留学,他太痴迷于脑部神经的研究,在学校做了违法的科学实验,因而被整个医学界拉进了黑名单。
后来,他被迫为一些非法组织工作,然后遇到了唐恺他们,为山本家族工作。
沈念深也不知道他具体的犯了些什么罪,也不知道他会被带到哪里,受到怎样的处罚,她只知道,自己和唐恺之间的一些事,自己不记得了,以前的事,没自己想象中那么简单。
过了两天,程念童打来电话,告诉她,程越去世了,周末举行葬礼。
她心中一骇,自己不是给他配对骨髓了吗?怎么就去世了?
到了周末,她还是决定带着沈郝去参加葬礼,她对程越没有什么感情,但出席他的葬礼,是身为女儿应该做的事,她这么做,是为了给儿子做榜样。
卧室里,她正在为沈郝穿西装。
“妈咪,那位老爷爷对你不好,你不高兴的话,咱们可以不去的。”
她愣了下:“你怎么知道他对我不好?”
“因为妈咪以前从来没有提起过他,后来提到他,也不在乎。”
她有些惊讶地看着儿子,他黑白分明的大眼睛闪烁着干净的光芒,看起来天真可爱,没想到他已经能够观察自己了,小孩子的认知,比她预想的要深刻。
她想了想,解释道:“他犯了很严重的错误,妈咪没有原谅他,但他始终是我的爸爸,我去送他最后一程。”
“生活中,总会发生很多不好的事情,过去的事情,就让它过去。”
她的面容里泛着淡雅的光辉,人总要不停地学会放下,才能够轻松往前。
“妈咪,我不会犯错的,我不会让你不开心。”
她莞尔一笑,小孩子的一切,都是那么美好。
她看到沈源站在门口,看着他们。
她向他伸出手:“过来。”然后认真地跟他说道:“我的父亲去世了,我和好好要去参加葬礼,”她想了想问道:“你要不要跟我们一起去?”
“我可以去吗?”他小心翼翼地问道。
她愣了下,这个孩子的智商很高,学习能力惊人,但人情世故上的事,一无所知,一想到是唐恺养大的孩子,也就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