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少阳苦恼的揉了揉眉心。
这算是什么事。
分明是为了应付林岑而答应他的,怎么现在看来他还真有些不一样的感觉了。
第25章
祁少阳的郁闷没人知道,压根就没走过心的林岑人一走就给忘到脑后了。
纠结祁少阳还不如等人都睡了去山里呼吸灵气。
那山有问题。
怕不是人为就是有宝贝。
金主这条不实的消息算是不攻自破了,关于林岑耍大牌,何润本来是想用林岑身体不舒服来公关一下的,结果看着直播间里裹着弦越弹脸色越红润的林岑,他愣是没好意思开这个口。
毕竟是新上任的经纪人,他比较要脸一点。
只要林岑的才情美貌能够一直维持下去,娱乐圈就不缺帮他说话的人。
或者说只要祁少阳一天没厌了他,林岑在这圈子里横着走也不为过。
这一晚上,林岑几乎可以说是大获全胜。
偷鸡不成蚀把米,也不知背后策划这一切的人究竟吐了几盆血。
“这些曲子,都是你写的吗?”
在结束散去的时候,有人叫住了林岑。
来人叫做于宜卓,以前是酒吧驻唱,喜欢摇滚,一口高音嗓,加上一张亦正亦邪的帅气脸庞,很得女孩子的喜欢,在整个节目组里人气能够排得上前五了。
林岑有些诧异,“你听出来了?”
古乐器本就冷门,更别说是冷门中最难学的琵琶了。
古时流传下来的曲子并不少,就连一些国乐大师都不敢说全部听过弹过,这人这么一口笃定的说是他写的。
“我听得出来即兴而作和照本宣科的区别,感情和技巧都不一样。”
林岑扯了扯嘴角,“那你就错了,这曲子是别人写了我照着弹的。”
于宜卓脸上自信满满的笑容僵了一瞬,短暂的像是林岑的幻觉。
他伸出右手,“于宜卓,橙队的,交个朋友?”
林岑指尖碰了碰他的手指,“林岑。”
一触即分,没有想要相交的意思。
热搜上的耍大牌并不准确,可林岑的高傲和狂妄却是实打实的。
于宜卓的眼里闪过了一丝不悦,他收回了手,笑容不变,“我能看出来你对音乐的热爱,我只是喜欢和志同道合的人交流。”
这话意有所指得太明显,以至于林岑打量了于宜卓好一会儿。
于宜卓任由林岑上下看他,表情是演练很多次的温和笑容。
不过分冷淡,也不会觉得谄媚。
林岑觉得有些腻味,他转过身,面无表情的迈开步子。
“我想你搞错了,我和你不是一路人。”
于宜卓追上去,脸上表情不知所措,“我说错什么了吗?如果我哪里说得不对冒犯了你我道歉,我只是想和你交个朋友。”
林岑不耐烦了,他脸色沉了下去,眸中都是冰冷,“你说我们俩志同道合与蝇营狗苟的人不一样,可是你是吗?你不是,隔着老远我都能闻到你身上臭不可闻,拿着热爱作筏子,你不如问问你你的乐器,愿不愿意被你这样的人拿在手中。”
林岑的话说得斩钉截铁又冷硬,那双漆黑的眼睛盯着他,那是一种不同于精致怪软的长相的极致凉寒,在这样的目光下,于宜卓终于维持不住冷静。
他双腿发软,心内战战,内心最阴暗的地方像是被摆放在阳光下,让他整个人面色发白。
“听着。”林岑逼近他,是居高临下的威吓,“你想什么打坏主意,我不在意。但要是打在了我头上,后果你不会想知道的。”
直到林岑远远的离开了,于宜卓还僵在原地回不过神。
他看着林岑远去的背影,深深的恐惧之外,还有怨恨与不甘在胸中翻腾。
“林岑……”
舌尖模糊的卷出林岑的名字,带着数不尽的怨气。
在惊吓之后于宜卓只觉得浑身疲惫。
他捡起被他摔在地上的琴,期间手肘不小心蹭到了琴弦,却没有发出任何的声音。
于宜卓并没有在意,他想起来了那天看到的俊美又高贵的男人,不知道想到了什么,脸上越发的阴沉。
林岑回去的时候陈与笑和林声三人都在他的房间里等着了。
“岑岑你走得好慢啊!”陈与笑挽着林岑的手臂把人拉进来,挂在林岑的臂弯撒娇。
林岑有些不适应的动了动手臂,拖着陈与笑坐到了床边。
秦羽见说,“我刚刚跟他们讲了傍晚的时候我们的猜测。”
林声说,“我认同这个说法,这不是摸索阶段的全新节目,而是捧出过歌王的老牌节目,不可能做本末倒置的事情。”
林岑点点头,“但是我觉得现在我们有了新的问题。”
三双眼睛同时看着他,林岑表情不变,淡然道:“节目组的分组,除了拍摄方便之外,还有没有其他的含义。”
秦羽见立马就明白了林岑的说法,“你的意思这次可能是组合表演?”
“三十四个人,每人的表演时间在五分钟左右,加上报幕投票阶段差不多就四个小时了。
对于我们来说,在台上轮番表演四个小时不算什么,粉丝为喜欢的人买账也不会觉得煎熬,可这些专注于农活的村民呢?所以节目表演时间必然不可能太长。”
林岑继续说,“节目时间维持在一个小时到两个小时为最佳,时间分配上更大的可能是一个组十多分钟,单人表演再将时间平分下来,每个人得到的不过两三分钟,一首歌从开始能不能唱到副歌都是个问题。”
陈与笑恍然,迅速接下话来,“可是如果我们将长处整合起来,在这十几分钟内,我们可以拿出比单人演唱片段里精彩数倍的节目!”
他和林声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里的惊喜!
见他们都明白了自己的意思,过了一会儿林岑才慢吞吞的说,“不过最终的表演规则是第六天的晚上才会告诉我们,如果猜错了,接下来几天的准备可能都白费了。”
“放心吧,团队节目需要配合才要多准备,如果到时候只能单人表演的话,谁不是一个人唱了这么多年呢。”陈与笑弯了弯眼睛,双目晶亮。
林声温柔应和,秦羽见沉默以认,林岑挑眉,伸出手,“是要这么来一遭吧?”
陈与笑第一个跳起来,“啪”的一声落在林岑的手背上,哈哈大笑,“林小岑,未来的国乐大师,请多多指教!”
比起陈与笑的跳脱,林声就要温和多了,他将手叠在陈与笑手背上,“一起加油。”
就连一向冷漠的秦羽见,都从唯一的小沙发上站了起来,身上气息也柔和了下来,垂眸沉声,“那就暂时先认同你们吧。”
在这个普通的农家卧室里,在皎洁的月光见证下,有羁绊缠绕绵延,直至多年以后。
作者有话要说:争取两章内解决掉比赛然后开始同居日常!
第26章
何润被派去娱乐公司照顾林岑去了,祁少阳身边不能缺少助理。
人事的动作很快,在得到批复之后立马又为祁少阳招了新的助理。
天还没亮,祁少阳就出发去了公司。
刚踏出专用电梯,一眼看到隔壁半掩的门缝隙里透出来的灯光时他还有些愣。
秘书在后面解释:“这是新招的特助。”
祁少阳点点头,“让他来我办公室。”
他给何润打了个电话,告诉了他新助理的事情,何润很爽快的说我等下来就过来。
祁氏集团涉及的领域很广,他和新助理的工作交接至少要一个星期,才能让对方步入正轨。
——前提是这个新助理的能力和他不相上下或在他之上。
不过人事部是祁总接手之后大刀阔斧第一个改革的部门,留的都不是酒囊饭袋,招进来能做助理的也必然不会是一个单纯的牌面。
祁少阳坐下之后第一份文件刚翻阅到一半,就响起了敲门声。
“祁总。”
是陌生的声音。
青年的嗓音有些阴冷,单听声音,不会是一个好相处的人。
但对祁少阳而言,只要对方的工作能力够强且职业操守过硬,一切都不是问题。
“请进。”
有细微的机括摩擦声随着门锁被拧开传进祁少阳的耳中。
他放下了手中的文件,端坐在办公桌前,双手十指交叉,好整以暇的迎接自己新的工作伙伴。
然后——
他就看到了一个巨大无比的绿色蛇头,在空中盘旋了几圈,最后定在了离他的脑袋一米远的距离。
祁少阳:“……”
他眼神微动,还未完全打开的门遮掩下只能看到一半他的新助理的身体。
略微瘦削,但站得笔直,看起来比他的头要讲规矩得多。
祁少阳神色镇定。
祁少阳面色冷静。
真的非常冷静。
冷静。
就是这么大一蛇头扑过来的冲击力有点大,让他眼神略微涣散。
“祁总您好,我是您新来的助理,我叫做佘青叶。”
祁少阳恍惚的抬头,只看到那只青碧的蛇头一张一合,舌尖分着岔,不时的跑出来在他面前跳舞,并留下丝丝的声响。
那双眼睛有如铜铃,是兽类独有的竖瞳,对视上的一瞬间就让人觉得遍体发寒。
祁少阳脸色有点发青,他无意识的出声:“哦,竹叶青。”
佘青叶自我介绍的声音一顿。
祁少阳后背霎时一凉。
就听到新来的蛇头助理不知道是在嘲讽还是因为年纪太大不懂,呵呵一笑,“祁总是看过我资料了吧,我有个妹妹叫佘青竹,朋友们都开玩笑叫我们俩竹叶青。”
祁少阳;“……”这个笑话一点也不好笑。
顶着巨大的压力,祁少阳没有露出任何破绽的将今天的工作吩咐了下去。
等人一走,他第一反应就是拉开抽屉去拿里面的药。
却在指尖碰到瓶身的瞬间身体一僵。
他所见的,不是幻觉,而是真实。
祁少阳深吸一口气,将抽屉推回去,绕开办公桌大步往外走。
“祁总小心——”
“咚”的一声响,祁少阳面无表情的将头从墙边挪开,眼神死死的看向一边的秘书,“你看到了什么?”
秘书顶着死亡射线严肃开口:“顶层办公区的设置规划并不合理,这堵墙就不应该存在!”
祁少阳颇感心累,“算了,我今天有事要出去,重要的事情给我打电话,不重要的事情交给竹——”
他顿了顿,“交给佘青叶。”
在踏出写字楼之前,祁少阳以为这是噩梦的结束。
直到他看到了电线杆上几只用鸟喙叼着烟抠脚的麻雀,有着人脑袋被牵引绳牵着走的狗,长着白绒球尾巴的少女蹦蹦跳跳的从他身边走过。
祁少阳觉得心脏有点疼。
原来头发能变成钢丝的林岑,竟然是看着最正常的一个吗?
……
……
相隔六百里的安城大山深处村落里。
林岑猛然睁开了眼睛。
朝露未晞,乡下的夏日清晨风冷如寒冬。
琴音颤动,本就在睡梦中的人睡得更香,音波越过屋后,正昂着头准备打鸣的公鸡身子一晃,双脚一岔,头朝地睡去了。
村头甩着尾巴的水牛,村尾啃着骨头的大黄狗,都在同一时间陷入了沉眠。
林岑将本体放在卧房,琴音不灭,村里的人就不会醒。
然后他化为一道流光,从窗口朝山上飞去,却在山脚下被一道结界拦住了。
林岑停下脚步抱臂仰头冷冷的看着拢着翠色的山巅。
他从睡梦中心悸苏醒,察觉到了这个世界与他有什么发生了变化,他首先猜测的是村子里这座灵气充裕的山林,果然一来就发现山外多了一层结界。
“喂老头!你在不在?”
“老头,快出来我有事情找你!”
“你再不出来我就去杀了祁少阳毁了你的世界了!”
“还有秦鹤生,我杀他是私仇,连因果都不用背,你还不出来吗?”
还是那一身纯黑色的唐装。
老爷子只觉得自己每一根胡子都泛着苦涩的意味。
他哀叹:“琵琶精你又怎么了。”
林岑瞪他一眼,“我还想问你怎么了,我身上的因果怎么来的?”
老爷子被他这一质问,不高兴了,“怎么来的,你还好意思说!自己不会感受吗?这都是你自己做的事造成的果!”
那一阵心悸代表的不是其他,而是有能够左右他未来的存在产生了,林岑蹙眉,不耐烦的威胁:“你再不说我就把你胡子一根根揪下来了!”
老爷子哼了一声,十分自得,“你打不过我。”
“那我就打祁少阳!”
“你!”
两个人瞪着眼睛对视,两个年龄足以做人祖宗的家伙像两个小孩一样幼稚。
终于,林岑翻了个白眼,“烦死了没劲,到底怎么了你快说说,这山怎么关了?我的因果是不是你拿来陷害要挟我的?”
“这么多问题我哪回答得过来。死小子,就这么对你救命恩人。”老爷子吹胡子瞪眼,虽然骂着他,语气却半点听不出怒意来。
“行了,一个一个问题来。”
“这山是因为有人利用山灵搞鬼,被我给封了。”
林岑想到了身上奇怪不已的秦鹤生,若有所思。
“第二个问题,有因必有果,你不该反思一下自己究竟说了什么做了什么吗?”
林岑理直气壮:“我能做什么,我只是一个小歌手,每天都在认真唱歌准备比赛。”
老爷子被这不要脸的态度气到了。
“你把人祁少阳就差拐上床了还狡辩什么呢!”
林岑眼睛睁大,“什么拐上床,分明是他图谋不轨要跟我住一起!”他眼珠子转了转,“所以因果的另一头是祁少阳?”
老爷子哼了一声,立马察觉到了不好,还没说出话,就见他怒气冲冲挽着袖子就要找人算账。
只是跑到一半林岑忽然觉得哪里不对,飞回去一看,老爷子在山脚下正好好的坐着,还变出来了一张摇椅和放着清茶的小几。
林岑:“……”也不知道多变一张椅子出来给他!
gu903();“你就这么放我回去杀他?”林岑不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