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u903();徐胥野仰面直接躺在地上,手臂垫在脑后,看着宋孟俞,意味不明的说了句,“我这辈子,只会喜欢雾初一个。”
宋孟俞咀嚼的动作一顿,他话语间的暗示有些明显了。
过了好久,她回头朝他一笑,“一辈子那么长,没准过段日子,你想法就变了呢。”
作者有话要说:你们咋会觉得小野子会失忆捏?
他要是敢失忆,我先绑起来暴打一顿!
第71章我耳鸣了吗
羌族人战战退退,每次进攻都留有余力,想要试图把战线拉长。
徐胥野隐约觉察出他们的别有目的,他不点破,有一种“猫抓老鼠”的感觉。老鼠在逗猫,猫也任由鼠戏弄着,它睁着那双竖瞳琉璃眼,冷眼旁观着老鼠的动作。
藏匿在老鼠后面的那群山匪,早就四散逃离。
徐胥野只抓捕了山匪头子,并没有理会那些小喽啰,都是本国百姓,若不是赶上天灾吃不上饭,外加多次求救朝廷不予理会,也不会占山为王,说来说去,都是可怜人。
只是,这群可怜人开始欺辱另一群可怜人。
与山匪几次交战,他深深感受到了这群可怜人因被逼到绝境而生的狠劲,这股狠劲一上来,他们不要命似的往你刀下窜,以十挡一的气势葬送自己的烂命也要拽一个当官的一起死。就是因为如此,仅仅山匪而已,惹的好几拨朝廷命官解决不清,纠缠不断,最后将烂摊子给到了徐胥野。
徐胥野绑了山匪头子派人压送去了汴梁,算是给了朝廷一个交代,也算是提醒太后履行当初约定。
如今,他还带兵留在此地,仅仅是为了对付羌族这一蛮族。
羌族本是一小族,历朝历代都不值得在史册上留上一笔,人少而弱。但不知这一代为何,起了秽乱大梁的歹心。
近几日战役不断,羌族打,南护军便迎,徐胥野每次都要亲自披帅上阵,以至于他腹部的伤迟迟不愈,伤口还来不及长好又裂开。
他站在高地之上,居高临下的望着羌族撤兵,手指按上伤口处,一片湿濡,鲜血迅速湿了里衣,隔着铠甲,无人发现。
有下属禀报,“所有受伤的士兵,伤口处皆出现将军当时的症状,血流不止,疼痛不散。”
徐胥野挑眉,“那就是他们如今所有的武器都抹了那种毒。”
他冷冷勾唇,眼里现出几分凌厉,“这毒,不像是羌族能制的玩意。不致命却叫人生不如死,怎么就这么熟悉呢。”
徐胥野拧着眉头来从自己脑海中去搜寻这“熟悉”感的归处,一闪而过,他完全捕捉不住。
“王爷不必神伤,卫尉大人不日就会到达,援军与粮草到位,我们有的是时间来等他们露出马脚。”
徐胥野闻言,眉心皱的更紧,他偏偏就不想再将时间浪费在这里了。
又吹了好一会儿冷风,伤口痛的都麻木了,他才慢慢开口问:“我前几日传去的家书,还是没有回信?”
那下属不敢吭声。
徐胥野萎了一下,抬手将胳膊搭在那下属肩上,郁闷极了,因为疼痛而迟钝的脑子开始疯狂冒出各种猜测,“你说,雾初为什么不回信呢?生气了吗?嫌我上次家书隔太久才传吗?”
下属突然就不知道如何作答了,他应对不了事关王妃,无论大事小事都如此患得患失的将军,憋了半天,憋了一句,“属下还未有家室,不能帮您分忧了。”
徐胥野将半个身子压到他身上,他觉得自己该去包扎一下了,悲极又苦中作乐,嘴巴不消停,借以转换自己的情绪,“哎呀,这次战事休了,就成家吧,成家多好,别单着了,怪可怜的。”
下属嘴角抽搐,不敢反驳,心中却腹诽不断,您这又开始了,又在炫耀了。
“王妃定然十分好,您才会时时刻刻想着。”下属小心的拍着马屁,搀扶着徐胥野的手用力,“您伤口又裂开了?属下背您回去吧。”
徐胥野摇摇头,一步深一步浅,“不知道雾初有没有想着我。可能半路送信的人迷路了,雾初没收到,这才没给我回的。”
下属觉得王爷这样的猜测很是强词夺理,毫无根据,如何迷路,根本不可能迷路啊,但他还是应和了几声,“王妃该是没收到信的。”
徐胥野不再吭声,像是刚刚那几声费尽了力气,他抿着唇,极小声的说了一句,“想她想得心都疼了。”
山风鼓吹粗粝枝桠,他的声音刚一发出,便被吹散,空留一点余音直望他发疼的心里钻。
他慢慢的在搀扶下走到营地,前段时间,他被这伤折磨的狠,手抖的拿不起笔,洒了一纸的墨点,根本写不成封家书,一断,便断了大半个月。
等他好一点了,可以提笔写家书的时候,就再也收不到雾初的回信了。
说不担忧是假的。
他怕她独身在汴梁出事,这几日,一度焦虑到不想再和羌族打这种周旋战,想速战速决,尽早陪在雾初身边。
徐胥野长长的叹息,收回了自己的手臂,想自己回营帐稍微处理一下伤口。
宋孟俞端着研磨好的草药,大老远见他面色发白,赶紧跑过来,晃了晃手间的东西,“刚配好的,我来给你上药吧。”
徐胥野舔了舔发涩的唇,挡在营帐入口,伸出一只手,“我自己就可以了。”
“你自己不行,”宋孟俞将草药往后一藏,不肯交给他,“处理伤口,换绷带,敷草药,你自己怎么行?”
“孟俞,男女授受不亲,你可懂?我有家室的,你又懂吗?”他隔着铠甲摸了摸伤处,稍微估计一番,想着今日不敷药也不会出什么大事,最多就是疼,他还忍得住,便转身直接进了营帐。
宋孟俞完全不理解,抬手就要去拉他的衣角,“先前不是这样的,你昏迷时,都是我在身边为你换药的,怎地,如今不行了?”
来往的人太多,徐胥野微微眯着眼朝周围望去,周围驻守的侍卫顷刻间消失,给了他们一个相对安静的无人打扰探听的谈话空间。
“先前,你是大夫,待我如一般病人。如今呢,你是女人,我是男人,待我有了不该有的情意,我还要裸着上身,请你帮忙换药吗?”
徐胥野不是没有感觉到她的感情,先前言辞暗示拒绝,并不挑明,只是希望给她留些情面,毕竟若不是她窃取了羌族的解药,他到如今怕是疼都要疼死了。
宋孟俞被这突然的淡漠态度一激,下意识的退后几步,但又不情愿就被压下去,吼了两声,“你用得着这么急着拒绝我吗!”
“用得着,”他接话极快,“平白给自己惹桃花债,如何对得起雾初。”
“雾初!雾初!你半句不离她,她有什么好!我难道就比不上她吗!”
徐胥野实在是不想跟她讨论雾初有什么好的话题,他揉了揉发僵的腹部,“她好的不得了!孟俞姑娘,请你自重。说到底,我们之间不也就是相互利用关系。羌族首领杀了你师父,你要借我的手杀掉他。孟俞姑娘,我夫人,样样都好,在我心里,谁都比不上她。”
话说的太重,完全杜绝了宋孟俞一腔爱慕的心,她眼泪不值钱般的落了下来,“你就这么拒绝人吗?不留情面,不近人情。”
“嗯”他匆忙应了一声,从腰间抽出剑鞘,手指绕到肩膀处去解铠甲,听到她一声嘟囔,“云雾初可真好命啊,就这么轻易的得到了你。”
他手指收紧,闭了闭眼,径直关上了门。
哪有那么轻易,云雾初嫁给他,一点都不容易。
她受的委屈,掉的泪,只多不少。
就如同所他所意料的,伤口又裂开,索性是现在已经自行止了血。
当初宋孟俞一身羌族戎装而来,带着个小小瓷瓶,说是解药。他那时已经痛的不知所以,军医都来不及分辨这解药的真假,就给他悉数用上。
以至于现在没有剩下一丁半点供军医来研制成分,这几日受伤的士兵哀嚎不休,徐胥野就更是不愿意因为自己这点小伤再去叫军医。
他用牙齿咬着里衣的衣角,微微弯着腰,用热水去擦拭伤口,疼的又是冷汗频出。
他想着,刚刚那一仗,该是打的羌族伤了些元气,这几日终于可以消停些。
他坐在榻上,缓了一会儿,沙盘就放在他面前,他粗略看了几眼,没有城池高墙的交战,两队人马作战,完全是近身交手,被武器刮伤的几率极大。
基本上,可以说是防不胜防。
没有解药,那只要士兵一受伤,哪怕不死不残,也完全上不了战场。
他这边南护军可以作战的人员迅速锐减。
而且就这几次他的发现,那群羌族人兵力弱,也不执着于杀人,仅仅是为着伤人而来。
羌族费这般周折到底为何,伤他人马,却一直蜗居边境线,放一炮就回老巢。
徐胥野皱眉,想着伤口的痛感,这样的痛意,真的很熟悉。
像是拿千万根针刺着,不停歇的,一根紧接下一针,针头刺进血肉里,好一通搅和,撕扯着脆弱的嫩肉。
熟悉,越想越熟悉,但他先前并没有这样过。
他脑子里闪过一个画面,朦朦胧胧的,不真切,他顿了一下,难道是梦里?
还来不及深思,就听人通传,“王爷!卫尉大人带着粮草来了!”
军中已经吃了许久的野菜树皮,白花花的大米饭就要来,军营之间,压抑着的欢呼声蔓延开来。
徐胥野起身打算去迎一迎何行时。
他想着,从何行时那里也能探听几句雾初近期的消息。
他们的营地占据高地,车队顺着山路蜿蜒而来,山并不高,山路也不窄,中间有辆马车走的磕磕绊绊,被横生出来的枝干好几次绊住车轮。
徐胥野一身还来不及换下的带着血的外衫随着风飘扬着,他微微探着身子去看马车里的人。
他耸耸肩,坐马车的人,还是跟着送粮队伍来的人……想来想去,只想到了十里。
他恹恹的揪了根草茎含在口中,眼睛都懒得抬,踩着自己的影子等着何行时下马。
左等右等,只等到何行时唤了一声,“雾初,慢些下车,需要我抱吗?”
像是惊雷炸裂,他修长手指捂住了耳朵,对着身边的副将说,“我耳鸣了?幻听了?何行时在叫我家雾初,还要抱我家雾初?”
作者有话要说:大家,v前都是晚上九点更新
v后更新时间,都得是十一点之后了
有的时候要多更些,就晚一点
不卡文写的快,就是十一点半左右
嗯……老这样也不好,我们以后固定晚上十二点更吧
还有,临近完结,有时间就二更,二更会在作话说一声的!
第72章她流血了
云雾初本以为她是可以扛得住路途奔波的,她虽然养的金贵,但到底身子骨还算康健。
在船上顺水而行的这几日,她除了生徐胥野的气以外,吃好睡好,灵芝人参大补汤像不要钱一样当水喝,终于换来大夫一句胎象稳固,她没胖多少,肚子却越来越耸,微一低头,勉强看到脚尖。
孩子一日日在成长,她也跟着愉悦不少。
她本以为就会这般舒坦到营地,但是自从从船上下来后,她才明白过来先前的那几遭呕吐消瘦不过是饭前开胃糕点,真正的大菜还在后面等着她。
下了船,又要转乘马车。
狗儿一行接应的人,径直将他们往山里带,山路没有大道宽坦,横突的树根、枝叉,甚至于一块小小的石头都能让坐在马车里的人颠的七荤八素。
不过才行了半日,云雾初就连干呕的力气都没有了,每一次的颠簸,她都得躬着身,双手托着腹底小心挨过,腰间犹有千斤坠,她完全直不起腰来。
何行时几番询问她要不要休息一下。
云雾初看了一眼长长的队伍,以及后面那堆满好几车的粮草,咬牙摇了摇头。
营地就在眼前,她可以再忍忍的。
燕泥心里担忧极了,只有她知道云雾初此时撑在后腰上的手凉成什么样子,又抖成什么样子。
又行了一日,云雾初喘息着喊疼,她抱着自己的肚子,蜷缩起来,无力的靠着燕泥。
她脸色越来越白,腿间猛然涌出一股湿濡,肚子钝痛,她压抑着哼了一声,感受到马车停了下来。
“营地到了”,这个念头一有,终于是慢慢放松下来,紧贴着肚子的手无力的垂了下来,下一刻,铺天盖地的黑就瞬间席卷了她。
何行时在马车外又询问了一番,没有等到回答,伸出手刚要去掀轿帘,手腕就被人攥住,一张极其俊美的脸映入眼帘。
何行时直觉不妙,就着被他攥住的手,指了指车帘,“雾初在里面……”
他应该还是说了什么,但徐胥野已经完全听不到了,手上的动作比大脑的反应更快,他已经并拢手指将车帘掀开,脑中幻想了一千种雾初的模样,笑的,嗔的,哭的,娇的。但他从来没有想到,隔着薄薄车帘的雾初,会是这样。
燕泥哭的不能自已,哽咽的嗓子呼救,而云雾初倚靠着她,脸色苍白如纸,裙摆上一抹鲜红刺的徐胥野眼睛生疼。
他跨步上了马车,小心翼翼的将云雾初揽进自己怀里,阔别多月,心尖上的人儿重新填满自己的怀抱,却是毫无声息的,一瞬间,似乎呼吸被夺走,他只能听到自己过快的心跳声,和身后追赶人的呼喊声。
军医帐门被一脚踹开,徐胥野长发凌乱,眼睛猩红,他手足无措,直接跪在了床塌边,声音抖的不成样子,“你来看看,她流了好多血。”
最后的“血”字,听的军医心里一紧,染上哭腔的尾音重重垂下。
军医与云雾初随行带来的大夫围了上去,徐胥野被硬生生挤到了后面,看着自己沾了血的手指,大脑一片空白。
他看着那大夫解开云雾初的腰封,挑开她的衣衫,浑圆的肚子露出的那一刻,徐胥野不可置信的全身僵直起来。
在马车上,情况危急,他来不及细看,没有留意到云雾初凸起的肚子,如今就这么直白的显露在他眼前。
云雾初肌肤如玉细腻,孩子的生长撑开了她腰腹之间的肌理,乍一看,肌肤如蝉翼般单薄起来,随着她的呼吸,肚子微微上下起伏,脆弱又柔软,他不由的攥紧了拳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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