弘忍并未回头看她,只是轻轻扬唇,看着手中经书,仍由她那双玉足作乱。
姜卿儿便顺着他的肩轻踩下来,小巧玲珑的脚丫勾扯着弘忍身上的袈裟,她轻柔道:“大师,你便与我说说,剃度前你是做什么的?”
弘忍放在经书,顿了一下,轻描淡写道:“十五束发之年,能做得了什么,无非是读书治学。”
正因年少无知,才会一败涂地。
“嗯?”姜卿儿脚上动作停下,“束发啊,为何如此早早便入了空门。”
大师束发时,她还是个……小萝卜丁,嗯?
弘忍语气不咸不淡:“家道中落,世间无容我之所,唯有寻入佛门。”
“家中可还有亲人?”姜卿儿问道,大师既然为李姓,气宇非同常人,向来以前也是大户人家的少爷,虽然清苦修行,举止气质间的贵气是淹没不了的。
弘忍眸色微深,缓缓转过身来,“有位和善贤淑的母亲,亦是多年未见。”
“苦了她老人家了,你应多去看看她才是。”姜卿儿道,微微一笑,“无妨,以后卿儿陪着你,好好待婆婆。”
他与母亲何尝不想见面,不过是生离如同死别,难有相见。
弘忍沉默片刻,看着姜卿儿娇艳的容颜,便也随着她轻笑,“若她见到你,或许会很欢喜。”
姜卿儿眉眼弯弯,心中多了份期待,“所以大师快些去了这和尚的头衔,娶卿儿为妻。”
说着,她的玉足落在弘忍的胸膛上,顺着往下拨弄着僧衣衣带,深入衣襟之下,脚趾踩在他的腹肌上,撩拨味十足,触感还真好。
弘忍的僧衣袈裟被姜卿儿搅弄得一片凌乱,低眸看了眼那调皮的小足,犹记得的跳舞时,她足腕上系着清铃,一举一止都分外好看。
他将那玉嫩的小足握在掌心中,轻轻一拉,将姜卿儿拉在身下,她青丝长发散落开来,美艳无双。
弘忍俯身上去,凝视她的凤眸许久,神色认真道:“我会娶你为妻。”
姜卿儿睫毛轻颤,双眸闪着微光,抬首轻凑他柔软的薄唇,笑道:“我信你。”
弘忍含住她的红唇,交缠其中,纵使自知不该沉溺下去,却难抑心中欢喜这份甜美,今生违背我佛,来生怕是遁入畜生道。
直到姜卿儿呼吸急促,才将她松开,胸脯微微起伏,她看着弘忍的眼眸,情意已起,挪着身子想跑掉。
却被弘忍扣住了双腿按回来,闹得姜卿儿直痒痒,咯咯笑起来,他瞧着她那笑颜,娇媚可爱,知她是故意撩拨使坏,惹得他起了意便想跑。
弘忍顿了片刻,捏一下她的鼻尖,坐起身将衣物整理好,耐下腹间躁动,不再理会于她,这在寺中,殿前佛像,还是莫要过于荒唐才是。
姜卿儿撑起身子,也不再胡闹,靠在他身边,“大师给奴家说说这经书上的故事吧。”
弘忍轻轻一笑,本是青灯不归客,却囿于恩怨情执间,也罢,便随她去。
……
除夕过去,姜卿儿不得再在杜若寺多停留了,总是得回烟云坊的,离开寺前,弘忍将那银两递于她,她却没接过,说自己要赎身,钱财够用。
便如此,二人目视而别,越思小和尚站在弘忍身旁,轻轻道:“师父,你可算得一次愿意出来送送女施主了。”
弘忍避而不答他,眸色幽深,心绪思索他事,除夕当夜,盛京大宴想必已出大事。
谢知渊行事向来干净利落,这盛宴够大,够奢靡,供天下人尽知,韩太后怎么也没想到,这一展盛朝风采,皇帝李冀命丧黄泉。
近几年韩太后各州削藩动静过大,各诸侯又几人不是虎视眈眈盯着朝廷。
弘忍负手于后,缓缓入寺而去,近日来飞鸽传书众多,他与谢知渊联络密切,等候时机成熟,望母妃平安离宫。
作者:李墨:有时挺想绑住她的手脚的,老乱动。
明天请假一天,么么哒~作者去补牙~
第25章自思量(6)
扬州城中,行人匆匆,不见小摊,往日的热闹景象全无,满地的烟花爆竹碎片,碎雪尚未轻扫。
姜卿儿乘马车过坊街,探首出来张望,在扬州这么多年也不见那年的正月是如此杂乱无章。
待回了烟云坊,楼坊人烟稀少,也不见花娘倚门,大门半掩,这正月里,烟云坊应该是最为热闹的。
坊间萧条,无所事事的花娘纵使愁眉苦脸,仍是偷偷打起了牌九,见姜卿儿回来,竟没了往日的调侃。
姜卿儿便询问扬州城怎么了,怪清冷的。
花娘们颓然道:“不是扬州城怪清冷的,是这天下都清清冷冷的,皇帝驾崩,哀悼百日,咱们这烟花之地不可营业,不见金银,这下我们最为穷困才是。”
姜卿儿一惊,“皇帝驾崩?”
花娘为她解释道:“前两日除夕之夜,当今皇帝突发急症,于梅楼盛宴暴毙而亡,一众贵家士族惊慌失措。”
另一个花娘接过话来,“盛京都乱成一锅粥,国不可一日无君,韩太后翌日一早,接皇戚岚王那个七岁的儿子李泽入了宫,确立新皇,大赦天下,皇榜都贴出来了,过几日便是登基大典。”
这青楼之地最为八卦,什么消息都传得快,在众花娘口中什么都一清二楚。
姜卿儿细细斟酌着,皇帝驾崩竟如此突然,不曾想她从人烟稀少的寺中回来,便已是要改朝换代了。
此乃国家大事,难怪扬州城里人烟稀少,国丧期间,为皇帝哀悼。
这时的花娘如画坐在椅子上,捻着手里的牌九,说道:“唉,又是个傀儡皇帝,还是个小屁孩,太后执政淫奢成性,历年来早就民声怨起,谣传辽中一带招兵买马,怕是准备起义逼近盛京城,眼下形势紧张,是天下三分也不是不可能的。”
姜卿儿心神难定,毫无预兆,天下将乱,她当下还是尽快赎身,与弘忍大师远走高飞才是。
不再与几位花娘多言此事,姜卿儿往云野间行去,恩翠跟在她身后,手攥得紧紧的,她道:“如画说得怪吓人的,若是辽中起义,必经扬州,到时可就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