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律已经说到进博物馆之后了:“...后来我们就直接把东西送到了库房。对了迟哥,我那天看他们是拍照之后再登记入库的。你去那儿问问?”
邢惊迟顿了顿:“拍了照片?”
秦律点头:“肯定拍了,我记得清清楚楚。”
秦律说完后邢惊迟拍了拍他的肩,两人之间也不必多说。邢惊迟转身离开,正好撞上回来的林丞宴,两人对视一眼。
林丞宴不想进门就会遇见邢惊迟,眼里的冷戾未收,直直地对上了男人的黑眸。
不过瞬间,他眼底的情绪褪下去,面上平静:“迟哥,走了?”
邢惊迟注视着他,淡声应:“嗯,进去吧。”
林丞宴脚步微顿。
也是,邢惊迟这样的人怎么会不知道他是故意避开的。
两人擦肩而过,渐行渐远。
...
临近午饭时间阮枝就在看钟了,时不时就得抬头瞧一眼,连带着余峯都有点儿着急起来。他想了想,问道:“嫂子,你饿了吗?”
被余峯这么问阮枝还有点儿不好意思。
她总不能说急着见邢惊迟吧,只能说:“在想中午吃什么?”
说到这个余峯也寻思起来,顺带着提起他们队的食堂:“嫂子,你去咱队里食堂吃过饭吗?和这儿不太一样,我们那儿一眼看过去,都是肉,就没有吃不饱的,味道也还行。我总觉得食堂里的饭菜吃起来都差不多,咱博物馆倒是清淡些。”
阮枝听了不由笑了一下。
这才几天,都咱博物馆了。
阮枝摇摇头:“没去过,邢惊迟不带我去。”
余峯嘀咕:“队长也太小气了。”
“小气?”
男人低沉的声音忽而在门口响起。
她老公来了!
阮枝把笔一放,哒哒就跑门口了,还没跑到呢就被张开手臂的男人迎进了怀里。这两个人全然不管里面的余峯收到了多大的伤害。
屋内的余峯:“......”
他也是偶尔说这么一句,还被人听到了。
邢惊迟进门后也没管余峯,从衣架上拿过阮枝的羽绒服给她穿上,牵起她的手就带人走了,就跟没看到里面还有一个人似的。
阮枝回头喊:“余峯!你快点儿!”
余峯轻咳一声,连忙跟上了。
和那会儿在溪林村的时候一样,他落后两人一步,耳朵尖尖地听着阮枝和邢惊迟说话。多是邢惊迟问,阮枝回答,两人声音低低的,听起来很亲密。
余峯不知怎的,心情渐渐明朗起来。
等吃过饭余峯就极其有眼色地先溜走了,总得留点空间给他们两人。
余峯走后,邢惊迟牵着阮枝往另一条路走去。
博物馆还有许多古典雅致的庭院,多是给游人参观的,出事之后博物馆闭馆,这儿的人也没心情在外头散步,这会儿竟只有邢惊迟和阮枝两个人。
邢惊迟走的不快,配合着阮枝慢悠悠的步伐。
两人聊了几句后阮枝仰头看了他一眼,问:“老公,你下午还在博物馆吗?是不是要忙到很晚,我等你一起回去。”
邢惊迟抚着她纤细的指节,应道:“晚上得留下来模拟案发当晚的情况。等你下了班我送你回去,余峯留在这里。”
既然是模拟,时间一定也得精准。
阮枝想他今晚可能都要留在博物馆了。
等这个话题过了后邢惊迟才提起照片的事,他斟酌着用词问:“枝枝,我这里有一张照片。你能从照片上分辨佛头的真假吗?”
闻言阮枝的睫毛颤了颤,好一会儿才轻声应:“照片呢?”
邢惊迟拿出从库房取来的照片递给阮枝,看着她白皙的手接过去,那莹白的指尖捏着照片的边缘,因着用力有些许泛白。
阮枝垂着眼看了许久,邢惊迟凝视着她。
“是假的。”
阮枝的声音轻的像雪。
阮枝根本就没有考虑过顾衍拿错了这个可能性,他绝不会犯这样的错误。
可是把假的佛头送过来却是不合逻辑的。
她抿唇想了很久,把照片还给邢惊迟:“老公,如果这件事和师父有关系,他怎么会把假佛头送过来?他们完全可以把真佛头一起盗走。”
邢惊迟早已想过这件事。
很显然之前知道佛头是假的人只有阮枝和犯罪嫌疑人。顾衍本人并不在丰城,这其中或许是出了什么差错。更重要的是,他们根本没有考虑过阮枝会发现假佛头这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