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深火热的周末过后阮枝终于迎来了解脱,她从来没发现上班是一件这么快乐的事情,关上车门跟阵风似的溜走了,生怕邢惊迟把她拽回去。
于是今天一早整个刑警队的人都看见他们队长黑着脸跨步走了进来,和他们打招呼的人一率被无视,回应他们的是二楼的门重重被关上的声音。
“砰”的一声响。
余峯浑身一激灵,默默地看向自己手里的文件。
他咽了咽口水,一骨碌滑到秦野边上,然后露出了自己最诚挚的微笑,咧着一口大白牙:“野哥,两天不见,甚是想念。”
秦野别开头,一副作呕的表情,随即又恢复面无表情看余峯:“想让我帮你去送文件?不可能的,你死了这条心吧。”
边上的姚辰远无奈地摇摇头,朝余峯伸出手:“小峯子,给我吧,我正好要上去找队长,顺便帮你把文件给了,但他要是一会儿找你可不赖我。”
余峯马上抛弃秦野,双手奉上文件,一脸感动地看着姚辰远:“远哥,你就是我亲哥!”
姚辰远哼笑一声,接过余峯手里的文件起身朝二楼去了。
他们刑警队虽然外面看着旧,但里边儿还是重新装修过的。现在都是开放式的办公设计,余峯走上楼梯一昂脑袋就能透过全透明的玻璃看见邢惊迟办公室里的景象。
余峯在楼梯上探头探脑的时候姚辰远已敲门进去了。
邢惊迟立在玻璃窗前,神情沉静,单手插兜,视线落在绿茵操场上,听到敲门声动都没动一下,好似知道来人是谁似的。
姚辰远望着邢惊迟这副模样不由叹了口气:“队长,你找了那么多年了都没找到,可能...也有可能那女孩根本不在当年失踪人口的记录中。”
邢惊迟垂眸,淡声道:“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姚辰远知道邢惊迟一定会是这个反应,他们队长一直就是这么一个不达目的不罢休的人。他把上周二队的拐卖案递给邢惊迟,快速地说了一遍:“这个拐卖案虽然和‘723’拐卖案没有直接关系,但是其中一个犯罪嫌疑人周强和‘723’拐卖案中潜逃的犯罪嫌疑人周大富是堂兄弟关系。我周五去了一趟看守所,周强交代自十九前周大富潜逃之后就再也没有见过他。”
如今刑警队里只有姚辰远知道邢惊迟也是‘723’拐卖案的受害人。
姚辰远说完之后就静静等着邢惊迟的反应,但邢惊迟完全没有他想象的激动,甚至有些过于平静。他只是皱着眉道:“下午我再去一趟。”
姚辰远轻咳一声,把余峯送来的文件递给邢惊迟:“队长,你的时间可能不多。溪林村盗墓案已经立案了,张局说我们下午就得出发去溪林村,上午恐怕还要去一趟文物局。”
邢惊迟一手接过文件,扫了一眼腕表就往外走:“让余峯下来找我。”
说完没一会儿邢惊迟就消失在了办公室。
姚辰远无奈地走出办公室,下楼梯地时候看到余峯僵着身体缩在楼梯边不敢动的模样,一看就是刚才偷看被邢惊迟撞上了。
姚辰远笑了一下:“小峯子,愣在这儿干什么,队长让你下楼。”
什么?
余峯满脸惊恐地看向笑眯眯的姚辰远,结结巴巴道:“去、去干什么?因为我没给队长文件吗?副队,队长心情怎么样?”
姚辰远语气温和:“我只知道你再不下去队长就要等你了。”
话音刚落余峯就蹿出去了,还不忘带上桌上的豆浆包子。如果没机会吃说不定可以孝敬他们队长,反正带上总是没错的。
余峯下楼的时候邢惊迟已经把车开了出来,他瞥了一眼还在愣神的余峯:“上车。”
“诶。”余峯应了一声赶紧上车,顺便把豆浆和包子往邢惊迟面前一递,咧嘴笑了一下,“队长,吃早饭吗?”
邢惊迟启动车子,应:“在家吃过了,你自个儿吃。”
余峯慢吞吞地收回手,心想这话有点儿怪,吃过了就吃过了,但怎么听着他们队长的语气还有点儿得意的感觉?
“现在溪林村什么情况?”
邢惊迟还没来得及细看文件,只粗粗地扫了一眼。
余峯叼着包子翻开文件,大致和邢惊迟说了一下:“那边的民警去溪林村查勘了我们圈出来的区域,在靠近水库方向的后山上找到了几个盗洞。还有,诺,这证物袋里的玩意儿。看起来像是玉,但有缺口,副队说是玉珏,和现在的耳环差不多,但再多的他就不知道了。张局让我们拿着这玉珏去文物局,那边可能需要专业的考古队过去,具体的情况还不清楚。”
邢惊迟踩下油门:“坐稳了。”
余峯:“好嘞!”
...
博物馆西院。
阮枝和姜婉兰在一张桌子上面对面坐着,大眼瞪小眼。
姜婉兰双手环胸,一脸郁闷地看着阮枝:“你不是书画组的吗,你什么时候学的修复瓷器?你大学什么专业的?”
姜婉兰早上一进西院就被告知因为他们这一次需要鉴定修复的陶瓷器太多,找了其他几个院儿的帮忙,首当其中的就是书画组和与玉石组。他们书画组好歹还有幅画,而玉石组只有一枚玉珏和一块印章。
阮枝幽幽地叹了口气:“我知道你不喜欢我,正巧我也不喜欢你。我们各自完成各自的任务,互不干涉,行吗?”
姜婉兰一愣,似是反应了一会儿才确认阮枝说的话,她错愕道:“你不喜欢我?你为什么不喜欢我?博物馆没有人不喜欢我!”
阮枝枝:“......”
她终于明白为什么刘奕华喜欢姜婉兰了,世界上怎么会有如此清纯不做作的女孩!
其实姜婉兰说的还真没错,博物馆大多数人都喜欢她。她的家世优越,人长得漂亮,性格活泼外向,更重要的是她在自己的专业上很优秀。即便后来阮枝来了博物馆,也没有分走众人对她的喜爱,阮枝和姜婉兰的性格截然不同,阮枝大多数时间都安静地呆在东院里,就不说去其他院里串门了。
阮枝瞥了姜婉兰一眼:“你为什么不喜欢我,我就为什么不喜欢你。”
姜婉兰更郁闷了,她又不是走后门进来的。但这话她又没法儿在办公室里的说,毕竟这儿还有其他人,她也没有证据。
一直被两个人忽视的玉石组的男人弱弱地说了一句:“我们可以开始了吗?”
瓷器是娇贵又脆弱的文物。长期埋在地底下的古瓷受到水、氧气、二氧化碳以及又腐蚀性土壤成分的作用,会出现裂纹腐蚀等情况,加上瓷胎壁薄性脆,很容易造成机械损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