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褚凤霞说,“家是外地的。”
“是吧,听着口音不是咱们本地人。不过年纪轻轻就当了厂长,也是厉害人物。”
褚凤霞笑道:“和鹏哥一样,都是厉害人物。”
“我算什么厉害。”王鹏自谦道:“只不过找不到工作,被逼得没办法,才出来混口饭吃。”
“那就是鹏哥过谦了。”
王鹏心里自有计较,他原本不是个细心的人,可这么聊了一会天,就他这么不细心的,都能看出来,那个刘厂长对凤霞,不一样。
这也算是男人的直觉吧。
王鹏瞧一眼褚凤霞,问:“那个刘厂长,也结婚了吧。”
褚凤霞点点头,但不太想说别人的隐私,便道:“应该是吧。”
两人停在仓库门前,货已经全卸完了,刘红拿着单子从里面出来,正好听见一两句,便对王鹏小声道:“又离婚了。”
王鹏连忙问刘红:“你说谁离婚了?刘厂长?”
“是啊。你们不是在聊他?”刘红把单子给了褚凤霞,“都点过了,一点没差。”
她说完,又压低了声音,对王鹏挤了挤眼:“就是他,前一段时间离婚了。”
王鹏哦了一声,意味深长看了褚凤霞一眼,便没再说话。心里却打起了鼓,想着赶紧回去,对沈继军透个风。
王鹏走后,褚凤霞把王鹏写好的数量一点点对了,计算好了,加上之前订的货,估摸着今天来的一批原料正好够用,便把单子给了刘红,让她放好。
沈怀强看一眼单子,问:“又订了这么多?”
“是,说是要给员工发年货,还有朋友间走动用。”褚凤霞瞧一眼沈怀强,问:“沈师傅家的瓜子摊最近生意怎么样?”
“别提了。快把我家老大累死了。”沈怀强说,“咱们厂包装好的,不是送人,就是当节礼发。普通人家过年,就买散装的。最近买的人更多了,每天只能做前两天订出去的瓜子。没有剩下的。都不出摊了。”
“是吗?”褚凤霞由衷道:“这样多好,会一门手艺,就能过好日子。”
“是啊。现在生活好了。以前都是五分一毛的买,现在不一样了,大家都买很多。”沈怀强说,“生意也跟着好了,不像我们那个年代了。”
“沈师傅家的儿子一个比一个能干。”刘红在一旁道:“不是还有个开家具厂的?画画也是他吧。”
“我家老三。”沈怀强说,“老三更有能耐一点。上过学,懂得也多。和我家老大又不太一样。上次听他说什么股票什么国库券的,我也不太懂,现在年轻人说的话啊,我这老人家,都不明白是什么意思了。”
褚凤兰下午在办公室待了一会儿,就偷偷溜回了家。虽然在办公室坐着也没什么事,可她总觉得坐着太累,坐得时间长了,腿都肿了一般。可又不想站起来走一走,每走一步都要喘上一会儿,实在迈不开脚。
褚凤兰便偷偷回了家,在床上躺着,可不要太舒服。
魏梅花听见大门响了,出来一看,连忙去帮忙扶住自行车。
“又提前回来了?”魏梅花问,“没事吧,你天天这么早下班。”
“没事。”褚凤兰道,“在那里坐着也是坐着,什么活都没有。”
“效益还是不好?”魏梅花摇摇头,“本想着你们厂还能挺一挺呢,没想到,也这样了。”
“谁说不是呢。”褚凤兰挺着大肚子,往自己房间去,“妈,我进去躺一会。”
“行,进去吧。”魏梅花说,“晚上有没有想吃的?我去买点菜。”
“不用了,妈。”褚凤兰道,“我和光庆约好了,晚上出去吃。”
魏梅花偷偷撇了一下嘴,心里想着怎么又出去吃,得花多少钱啊。可她不敢说出口,只能在心里念叨几句。
褚凤兰回到房间,躺在沙发上,看了一会儿的电视,看着看着就真的困了,也不知道睡了多久,睁开眼睛,太阳都快下山了。
这冬天原本天黑的就早,褚凤霞看一眼时间,张光庆也快下课了,便从房间走了出来。
和魏梅花打声招呼,褚凤兰便往学校去,想着等张光庆放学,两人再一起去吃饭。
穿过学校后门,就是老师的办公室。张光庆是体育老师,和美术老师以及音乐老师在一个办公室。
褚凤兰轻车熟路,一转弯就走到办公室门口。
办公室敞着门,褚凤兰站在门口往里看。
张光庆的办公桌前却没有人。
有人从里面出来,正好看见褚凤兰。
许久不见,压根就没认出来这是褚凤兰,那老师还问:“你找谁?”
褚凤兰笑了,“王老师,我找光庆。我看他不在办公室。”
王老师又仔仔细细打量一遍,这才认了出来,惊诧道:“你是凤兰?怎么变样了啊。”
褚凤兰双手搭在肚子上,笑了:“是,一怀孕,胖了不少,大家都说我样子好像也变了一些。”
“眉眼还是和以前那样好看,就是胖了些。”
褚凤兰压根不在乎这些,好像没听到一样,继续问:“光庆呢?今天下午有课?”
“可能是换课了吧。这一快期末考试,正课老师就经常找他换课。你要不去操场看看。张老师不是在办公室就是在操场。”
“好,谢谢。”
褚凤兰笑了笑,便往操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