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转身便走,潇洒无比。
跟随张行简的将军只好尴尬:“我们沈将军,脾气是有点直……我们打仗的人都这样,比较简单,但没什么坏心,沈将军只是脾气尤其怪而已……绝对没有瞧不起您的意思!”
但这位将军心中想:就我从传闻中听到的你俩那扑朔迷离的关系,沈将军没有一刀挥来砍死你,她已经很收敛了。
将军:“咱们去别的地方看看吧。”
重要的是,不要招惹沈青梧那个煞星。
张行简说客随主便。
--
然而张行简心中,已经留下了一个怀疑。
沈青梧为什么不让自己看玉佩?
难道那玉佩真的如他所猜,是她自己雕刻的?她亲手刻的玉,不给他,给一个小兵?
那小兵有什么特殊之处?
张行简向跟随自己的死士侧过脸,颔首一分,示意死士过来,帮自己查一查。
--
军营中的调查,处处有耳目,进行得艰难。
但张行简只是查一个很普通的小兵罢了,傍晚时,他还是得到了结果。
结论却是——那就是一个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小兵。
非要找些优点的话,就是为人机灵些,对人热心些,长得高大些,身上腱子肉紧实……
从来都很聪慧的张行简,陷入了长久的茫然。
难道他没有吗?
--
张行简更有些抑郁的是,沈青梧实在是一个太好的命令执行者。
说二人保持距离,她绝对让他见不到她。
张行简在军营几日,和李令歌互相试探威胁了几日,差点动干戈都有一两次……他却始终没碰到沈青梧正面。
张行简不禁想到很久很久以前的事——
那时候,沈青梧说不与他说话,她当真不与他说话。
不论他怎么逗她,她也不吭气。
若不是那年上元节的灯塌事件,他根本不可能让沈青梧开口。
张行简如今隐隐后悔:他确实为沈青梧着想,为自己着想,认为二人在军营中保持距离最好;但他忘了沈青梧听话起来,有多“听话”。
几日下来,他顶多见她一个背影。
匆匆而来,急促而去。
他一个眼神都没得到过。
这分明是张行简自己的计划,事到临头,又是他自己开始后悔,开始不甘。
这日,张行简又在监视他的将军的陪同下,在校场看士兵训练。
他拿起前几日没有继续下去的弓箭,盯着靶子弯起弓。
将军为他喝彩。
张家这位三郎,不管能不能射得中,架势是真的好看——
轻云出岫,雪色无匹。
将士们齐齐为这位郎君的风采而在心中喝彩,张行简手中的箭“叮”一声脱弦而出,直直扎入靶心。
将军立刻为他叫好:“三郎好气魄!”
张行简淡然无比。
骑射非他所长,但他也文武双全。他本不在意旁人如何看他,但是那日风沙迷了人眼,张行简不能来益州军一趟,给自己冠上一个“软弱无力”的名号,让沈青梧日日听着。
张行简目光凝视着不远处的靶心,射箭射得认真。而他不出丑,其他将士就没有观看的兴趣了。
张行简觉得天高气爽,偶尔射箭发发汗也挺有趣的。
他玩的时间多了些,注意力放在此处,突然听到那将军在身后打招呼:“沈将军!”
张行简蓦地回头。
衣袍如云飞扬,面与额上浸着薄汗,身量又瘦又挺,如玉如松。
多亏这是只有男人的校场,若是多来几个美娇娘,见到张行简这番模样,不知会倾倒多少芳心。
沈青梧带着十来个兵,远远走来。
她一眼看到人前鹤立鸡群的修颀郎君,也在一瞬间想到这么好的身材,抱起来有多舒服。
下一刻,张行简转过半个肩,向她的方向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