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节(1 / 2)

张行简装酒力不支,说话颠三倒四,他伏在桌上喃声:“阿无,你有时真像她。若不是孔业阻拦,若不是家世阻拦,我、我……”

沈青梧着急。

他一会儿说什么孔业,一会儿说什么被追杀,一会儿嘀咕阿无和沈青梧的相似处……但是沈青梧只想取回她的帕子。

她根本不关心他那些阴谋算计,虚假的喜欢或不喜欢。

可是正如张行简无法让这个女杀手说出孔业的计划一样,沈青梧也从张行简身上问不出她帕子的下落。他说他贴身收藏……

沈青梧盯着这位醉倒的郎君,目光落在他侧过的染了红绯色的玉颈,已经颈下微乱的领口。

她弯腰来扶他:“你醉了,去睡吧。”

张行简被她扶起,被她送上床榻。他闭着眼装弱,感觉到女杀手并未离开。他在心中笑,想自己做出这副模样,她想要什么,总要暴露一二吧?

沈青梧拍拍他的脸:“张行简?”

张行简心想:她果然知道他真名叫“张行简”,而不是张月鹿。

沈青梧跪在床上,嘟囔:“真的醉了。”

她声音很低,带一些沙哑,与平日伪装的细柔声音不同,却像、像……

张行简心口猛地一跳。

张行简没来得及思量她声音像谁,便感觉到气息向他身上压来,一只手扶到了他腰上。他一怔,身子一点点僵硬。

沈青梧手搭在他腰上,目光逡巡,判断他将帕子藏在哪里。手下的触感……

她忍不住摸了一下,那郎君身子偏过转向床内侧,她心头一跳,脸蓦地红了。

沈青梧让自己回神:她是来找东西的,不是调戏他的。

想调戏他……日后多的是机会。

她并非色中饿鬼,更不敢趁他虚弱,折腾死他。

……博容会生气。

沈青梧抚摸一下自己怀中的玉佩,借玉佩来提醒自己。可是郎君伏在床榻间,这般好的机会,错过便是傻子。

沈青梧俯下身,从后去蹑手蹑脚地解开他衣带,手指从他腰间拂过,向他衣内……

她的手落在他衣襟前,还没探入衣领内,那郎君咳嗽一声,似悠悠醒来。他睁开迷离的目光,望着上方,含糊问:“阿无?”

沈青梧的发丝落在他面上。

他眉毛微蹙,面容白中泛红,单薄衣袍半褪,雪白颈下,风光若有若无。乌黑发丝如绸缎一样散开,他清盈的目光望着她,星火摇落,呼吸低凉……

哪怕明知他看不见!

沈青梧的心跳在一瞬加快。

她拳头握紧,脑海中控制不住地想到有一刻,她曾将他压在黑暗中亲吻。

但那时与此时不同。

此刻星火一样的微光落在他面上,寂静室内,他躺在床上,她伏在上方,一手抵他心口,一手搭他腰际。他空茫的眼睛,与她乌黑瞳眸对视,唇瓣微张。

她只要、只要……

张行简轻声:“阿无,你在做什么?”

沈青梧回神,目中冰凉。

她判断不出他真醉还是假醉,判断不出自己是否要将“阿无”的戏唱下去。自己是该此时戳破谎言,还是再等等……

张行简咳嗽起来,面容咳得苍白,快要喘不上气。

沈青梧犹豫一下后,不甘心地从他身上翻下,抚着他后背帮他平顺呼吸。

她敷衍:“病人不能饮酒,我晚上应该拦住你。你等一会儿,我去熬醒酒汤。”

他咳得那般厉害,沈青梧见他伤势加重,心中慌乱。

她生怕他死在这里,心中的不舍与不平尚未开始得到补偿便要被迫结束。沈青梧当机立断地从床上跳下,飞奔去灶房。

而在她出了屋后,张行简的咳嗽缓缓停了。

月光入窗,玉郎独坐,垂头低咳。

他扶着心口,满脑子皆是震撼:方才、方才……

张行简闭上眼,目中水波潺潺。

他曾以为女杀手是用美人计来降服他。

可是方才怎么看,他都是被当做美人的那个。

女杀手是不是用错美人计了?应该她迷惑他,岂能是他用美色迷惑她?

孔业……不应该这般教她吧?

张行简深深困惑,并为自己的判断失误而头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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