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熊猫刑侦队》TXT全集下载_16(2 / 2)

熊猫刑侦队 萧纯 4832 字 2023-09-07

gu903();俞任杰再次纠正她:“你爹还没死呢。”

大女儿转过头来,责怪地看了他一眼:“警察同志你别打岔,她就是杀人凶手!”

那角落里的妇女向他们这边看了一眼,

视线停留在大女儿指向她的指尖上,

没有说话,只是多看了她几眼,

又将头转了过去,

一副倔强而怯懦的模样。

“她就是马秀珍?”

俞任杰问道。

“是的,

就是她!”二儿子也加入进来,

瞬间忘了刚才的矛盾,

与大姐站在了同一战线,

他喷着唾沫,斩钉截铁地说:“她是一个毒保姆!”

毒保姆案件是一系列保姆毒杀老人的案件统称,在前段日子上了新闻。市场上存在着一些保姆,

为了早日拿到工资,

用下毒的方法将雇主老人毒杀。为了减少保姆挑剔雇主的情况,一些用人市场有这么一条规定,当雇主与保姆达成雇佣关系,即便保姆的工作做不了几天,老人死了,保姆也能拿全整月的工资。此后便有人抓住其中的漏洞,为了尽早获取工资,对老人下毒手,其中为首的毒保姆叫何天带,已经供认用该方法杀害了不止十位老人,心肠何其歹毒。

奚大爷的儿子女儿认为马秀珍和新闻里的毒保姆何天带一样,为了钱杀害了他们的父母。他们摆出的“铁证”有:第一,现在还不到月中,就算月初,离发工资日还有十几天时间;第二,马秀珍家里穷,最近她的两个儿子都考上了大学,正需要钱交学费;第三,使老人中毒的饼干不是子女买的,老人腿脚不方便,平时不怎么出门走动,这饼干一定是保姆买的;第四,家里还有一些值钱的玩意儿,特别是一些旧时候的钱币,他们找不见了,怀疑是被马秀珍趁机偷走了。

就在这时,俞任杰接到一个电话,是程斌打来的,告诉他已经确认饼干中含有毒鼠|强,就是造成二死三伤的剧毒来源。等他挂了电话,却发现身边的师弟不见了,连大女儿和二儿子也跟着不见了,只剩下小女儿和她的丈夫还站在原地,指着走廊的一头告诉他:“他们都去那儿了。”原来吃嘛嘛香,干嘛嘛不成的郝晋阳已经自告奋勇地去盘问马秀珍了。

俞任杰隔着口罩挠了挠脸,觉得异常闷热,他向人群走了过去,只见马秀珍已经被奚振宁的家属围在中间,她脸上一块红一块黑的,也不知道这片红晕是因为此时太过窘迫给急的,抑或是早些时候给太阳晒的。她的手指紧紧抓着裤子两侧,眼睛有些湿润,说话的声音却意外的又细又尖,还带着些少女的味道。

郝晋阳现学现卖,用俞任杰使用过的问题问她:“这种饼干是谁买的?是你买的么!”

马秀珍点了点头,声音有些颤抖:“是,是我买的。”

“是谁提出要买这个?是你么!”

“是老太太想吃,我替她买的。”

“就是说,是她让你买这种饼干的?不是你么!”

“她没说买哪种,就说买些常买的,这就是她最常买的。”

“瞎说!”大女儿插了进来:“我妈有糖尿病,这种饼干这么油,这么甜,她不吃这种的!我们给她买了无糖的饼干,家里还有一箱没吃完呢。”

俞任杰做了个噤声的手势:“您别急,先让她说完。”

马秀珍抬起头,感激地看了他一眼:“家里是还有一箱无糖的,但老太太不爱吃,说没味道,而且太贵了,舍不得。爷爷奶奶说偶尔吃点甜的没关系,他们吃过药的。”

郝晋阳看了俞任杰一眼,询问他的意思,俞任杰向他点了点头,于是郝晋阳深吸了口气,继续问道:“这次的饼干是什么时候买的?”

“就在昨天下午,我出门给爷爷配药,回来的路上买的。”

“他们经常吃这家的东西吗?”

“经常吃,还会买些其他东西,以前爷爷奶奶腿脚好的时候,买过很多吃的。他们比较节俭,每次都买打折的,但都挺好吃的,每次都喊我一起吃。”马秀珍说着,伸手抹了把眼泪,她的手背又厚又粗,指甲发黄,用力地揉着眼眶。

一只格外好看的手给她递了一张纸巾,露出的手指白皙修长,只是纸巾有些皱巴巴的,俞任杰抱歉地开口:“我出门前塞口袋里的,没用过,你不介意的话。”

马秀珍犹豫片刻,接过纸巾擦拭着眼角,擦完眼泪,最后用它醒了把鼻涕。俞任杰又从口袋里掏出一个更皱的纸团给她:“这是最后一张了,省着点用啊。”但这回马秀珍没有接,于是俞任杰又将纸巾团塞回了口袋里,拍了拍裤袋,他问:“有个问题需要澄清一下,昨天奚大爷和王阿婆毒发的时候,你不在家,是去哪里了?”

马秀珍捂着脸再度痛哭起来,俞任杰又将纸巾递给她,她仍是没接,直接用手揉着眼眶:“我找楼下的小杨聊天去了,是我害了爷爷奶奶!”

马秀珍嘴里的小杨是楼下另一户业主家里的保姆,与她相熟,常常溜出来一起侃大山。她哪里知道这次侃完大山回到家,家里的两位老人已经双目紧闭,倒在了地板上。若不是警察询问她是否有接触过那款圆形饼干,她都不知道是什么害了家里的两位老人。

马秀珍的嚎啕大哭引来了围观,一位路过的护工停下为她辩护:“她肯定不会害人的,一定是你们搞错了,我看她天天守在医院的样子,还以为她才是里头病人的女儿呢!”

奚老伯真正的女儿仰起头来大声道:“你什么意思啊你?她是我爸妈的女儿,那我们是什么?我们也每天来医院啊,你这人说话真是有趣,我们不要上班啊?”

小女儿好不容易拉住了情绪激动的大姐,那护工和马秀珍一样,紧闭着嘴,来回看了大女儿好几眼,摇着头走了。此后俞任杰与郝晋阳又问了几个问题,与奚振宁的家属互换了联系方式后,与他们告别。走廊的尽头那儿,坐着本次中毒案中年龄最小的受害者,蔡志豪小朋友的家属。

不似奚大爷零零落落的儿女,蔡志豪的全家都在医院里,他的爸爸妈妈,爷爷奶奶,外公外婆,姑姑伯伯,甚至老师邻居,都来了,走廊里的座位坐不下,壮年男子都站着。

蔡志豪的父亲迎接了他们:“是警察同志吧?我是蔡志豪的父亲,蔡诚。刚才那头动静挺大的,我都听见了。”

俞任杰点了点头:“孩子的情况好些了么?”

蔡诚的眉头皱在了一起:“说是脱离危险了,但人还没醒,我们就怕有什么后遗症,毕竟孩子还小,以后还要念大学呢…那位的情况怎么样了?”

俞任杰知道他问的是奚老伯,摇了摇头道:“不太好。”

“年纪太大了吧,估计够呛。”蔡诚有些担忧地说。

“是呀。”俞任杰与他一起叹了口气。

这次仍是让郝晋阳出马,照例询问了一些情况,蔡志豪吃下的饼干也是昨天下午刚买的,他的爷爷奶奶出门遛弯时顺手买回了家,却被嘴馋的孙子从铁罐子里翻了出来,由此酿成了大祸。说到这里,蔡志豪的奶奶仍是气不打一处来,她流着老泪,用拳头不断地捶打着爷爷:“都是你不好!让你不要给他吃,你偏要!我们自己死了也就算了,偏偏让小宝受罪!全都怪你!”

爷爷被她捶得直咳嗽,心里又是悔恨又是伤心,一张脸板得和板材板似的,脸色铁青。家人在一旁闹哄哄地劝着,但奶奶仍不依不饶地继续捶着,仿佛真想把老伴儿捶死得了。郝晋阳弯下腰去劝架:“您老别动气,别动气,对身体不好!”

奶奶又是一拳挥向爷爷,这回还没捶到爷爷身上,胳膊肘先撞到了郝晋阳的鼻子,郝晋阳哎呦一声,立马觉得从鼻孔里涌出一股热流来。

“师兄,你的那张纸给我使使,我好像流鼻血了。”郝晋阳转过头来,更多热流从他的鼻孔涌出,滴到地上,斑斑驳驳的。

俞任杰看着他的脸愣了会儿,伸手摸向自己的裤袋,终于掏出那团皱巴巴的纸,人却跟着左摇右晃起来,还未将纸巾塞进郝晋阳的手里,自己先噗通一声倒在了地上。

“我天!”郝晋阳冲过去,捞起脸色煞白的俞任杰:“医生救命啊,我师兄也中毒了!”

急救医生给俞任杰做检查时,郝晋阳用棉花塞着自己的鼻子,给程斌打电话:“队长,不好了!师兄不行了,他也中毒了!现在去抢救了!”等他描述完这里的情况,程斌在电话那头淡定地告诉他:“你师兄没事,只是晕血了。”

郝晋阳这才冲进急救室,把俞任杰再度捞了回来。警察还晕血,这脸算是丢大发了。

第41章散装饼干(4)

俞任杰醒来时,

头顶一片耀眼的白光,

程斌就在那片光晕中交叠着他修长的双腿,

微微地笑着:“呦,

醒了啊,

你不是说晕血治好了么?”

四周的景物由模糊变得清晰,

俞任杰发现自己正躺在简易病床上,

病床安置在医院的走廊里,边上还有不少其他病床横七竖八地堆在那里,上面躺着年轻人或老人,

都是急诊或门诊收治的,办理不了住院,只好临时躺在这儿。医院的病房早就满了。

俞任杰唰的一声坐起来,

牵动了伤口,

他的手背上连着吊瓶。程斌指着他头顶的玻璃瓶说:“这是葡萄糖。”

俞任杰哦了一声,回想起晕倒前的一幕,

郝晋阳的鼻血像个小喷泉似的源源不断,

想到这里他又有些头晕,

向后仰倒,

靠在松软的枕头上闭目养神,

只听见程斌的声音由远及近:“你已经在这里睡了半个多小时了,

还要睡多久?”

俞任杰只得再度睁开眼睛,灯光下程斌的脸是模糊的,嘴巴成了两个,

眼睛成了四个,

他正弯着腰凝视他,离他的距离只有十几公分。或许俞任杰这么就快睁开眼睛是程斌没有预料到的,因为从那片重影中,俞任杰好像瞥见了一丝惊慌。随即程斌直起身来,他脸上的重影没了,鼻子也从三个变回了一个,模样好看多了。

俞任杰心虚地解释:“我的晕血症确实已经好了,上次一起查那个碎尸案你记得吧,我看了尸体好几分钟都没事,这次只是一个意外。”

“意外?”程斌的嘴角明显弯了一弯:“你确定?”

被他嘲讽,俞任杰老大不高兴的:“我做过心理治疗了,催眠疗法,放松疗法,系统脱敏…说了你也不懂,反正治疗是有效果的。这次是我没做好心理准备,一时之间没反应过来。”

“看来还得安排你多做一个疗程。”程斌说:“身体恢复了没,好了的话,一会儿我们出发。”

俞任杰这才想起他的小跟班来:“咦,泡菜头呢?”

“我在这儿,”郝晋阳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师兄你终于想起我来了。”

原来郝晋阳就仰着头坐在俞任杰背后的病床上,鼻孔里塞着两团棉花球。他出血量较大,医生建议他保持静止,预防再度出血。

刑侦队一共派出两名警员,一个流着鼻血不能随意动弹,一个看了鼻血人事不省,程斌便亲自过来接人。十几分钟后,程斌左手提着郝晋阳的领子,右手提着俞任杰的领子,和捉小鸡似的把两人给提溜出去了。

程斌让他们上了他的小破车,开往海燕食品商店所在的街道。郝晋阳还仰着头靠在后排座椅上,俞任杰则一如既往挠着他的痱子,心不在焉地望着车外的风景。唯一不同的是,他的左手手背上多了一个针孔。程斌看了他一眼,问道:“案件有进展么?”

俞任杰打了个哈欠,没来得及回答,郝晋阳抢先从后头直起身来,将脑袋伸向了前排:“有的,有的,我们今天探访了病人家属。”

程斌看着后视镜,左手控制着方向盘,伸出右手将他的脑袋按了回去:“别过来!你的鼻子止血了没?”

“止血了,谢谢队长关心。”郝晋阳说着,将他鼻子里的两团东西拔了出来,这是他换的第三次棉花,底部还是红的,但血没有再从下面爬上来。俞任杰见了,和害喜的孕妇似的,立刻将头扭向了窗外。

“棉花给我!”程斌气急败坏地骂了一声,接过郝晋阳手中的棉花团,麻利地将它扔进杂物箱中,完了迅速合上盖子:“与病人家属聊完后,有什么发现么?”

郝晋阳抱着副驾驶座的椅背,拍了拍俞任杰的肩膀,俞任杰还望着窗外,示意他自己回答,于是郝晋阳坐了回去,挠了挠他的脑门,有些窘迫地发表他的个人见解。

“队长,是这样的,我和师兄讨论过了,比较大的可能性是凶手和海燕食品店有仇,或者与饼干制造商有仇,因为到目前为止,凶手并没有联系任何人,也没有提出任何要求,不像是为了钱财。另外这几个受害人之间也没有什么联系,不像是寻仇。”郝晋阳不停地调整着他的角度,企图从后视镜里找到程斌的眼睛,好不容易找到了,发现程斌的神色还比较满意,他继续道:“但与受害人的家属聊过后,我觉得也不能忽视其他的可能性。”

“说来听听。”程斌转动方向盘,小破车进入了一条狭长的小道,道路两旁摆了不少小摊,车速明显慢了下来。

郝晋阳跟着紧张起来:“这次案件中年龄最大的受害者,奚老伯和王阿婆的家里有个保姆,叫马秀珍。听受害人家属说,马秀珍人品不好,可能是个毒保姆,你知道毒保姆的事情吧?”程斌嗯了一声,于是郝晋阳继续道:“虽然我觉得只是为了早点拿到工资就下毒有点牵强,但有一点确实挺可疑的,她在两位老人中毒的时候正巧不在家,延误了两人的病情,医生询问情况时,她也说不出什么来,可能就是故意的,她想弄死他们。”

俞任杰不禁对他刮目相看:“我以为你最相信的人就是马秀珍,人家哭得多惨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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