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u903();小宓见俞任杰一头乱发,一嘴猪油的模样,心痛万分,只觉得可惜了他一双好手,一张好脸,一把好腰,一副好嗓音:“不行不行,俞师兄只有一米七十九点五,太矮了!”
程斌这才放了俞任杰的手,对他摇头:“听见没?太矮了!”
俞任杰唉声叹气:“天妒英才啊,少长了零点五公分。”脸上却没有一丝懊恼的模样,刚说完就继续啃起了猪蹄。
一会儿程斌又将注意力转移到胖胃身上:“潘卫,你怎么样?最近相亲了没?”
胖胃啃着鸡腿说:“相啦,但是没遇到合适的。”
“小潘喜欢什么类型的?以后我们帮你物色物色。”
胖胃想了会儿,笑嘻嘻地说:“不瞒你们说,其实我想找个厨师。”
大家一听,纷纷点头,竖起大拇指:“好!有追求!”
接着遭到盘问的是郝晋阳:“泡菜,你有女朋友了吗?”
郝晋阳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没有了。”
“那就是说,以前有过咯?”
“对,分手了。”
“可惜了,想找个什么样的想过没?”
郝晋阳有些腼腆地开口:“我想过了,要么找个胸大漂亮的,要么找个有钱的。”
话音刚落,小宓就呛他:“就你还要求这么高!”
郝晋阳急了:“不要胸大的专挑胸小的呀?不找有钱的还找没钱的呀?我又没要求对方手指好看,声音好听…”
小宓见郝晋阳看着自己,不免往自己的胸口瞟了两眼:“靠,老子是B罩杯好么!”
郝晋阳瞬间就脸红了,尴尬地想钻桌子底下去,幸好这时程斌开口了。
“俞任杰,你呢?还没女朋友吧。”
俞任杰抬起头,扯了一张纸巾擦嘴:“我?没有啊。”
“我就说没有吧。”程斌有些得意地说,视线却避开了俞任杰的方向。
俞任杰叹了口气道:“我妈也老催我,说这么大把年纪了怎么连个女朋友都没有。还让我和老板说一声,别给我塞这么多活,都没时间谈恋爱了。”
他说这些的时候,整个二队都在拼命点头。刑警本就是个高压力又低薪的职业,在相亲圈子里不受欢迎,好不容易有个愿意和你处对象的吧,没和你见几面就怕了。约会约一半来个电话,就必须得走人,有时一走就是几天,没日没夜地查案子,连给对方回个消息的时间都没有。好不容易有时间了,聊天都聊不到一块去,女生和你聊美甲,聊办公室斗争,你只能和她说死尸,说匪徒,大多还是保密的。女警员在这方面的冷遇更是严重过男警员,对方一听说是个警察早就吓走了,往往连一面都不肯见。
看着程斌愈来愈来黑的脸色,俞任杰话锋一转:“但我和我妈说了,这和我老板有什么关系呀?你又不能和罪犯说好了,这时间我要约会,你晚点杀人,是不是?我们就是为了大家能安安心心生活,快快乐乐约会才只好牺牲自己的幸福,也是没办法的事。再说了,我老板自己还打着光棍呢!”
程斌的脸色才略有好转。
而后小宓起哄让程斌说自己喜欢女孩的类型,程斌答不出,又问他喜欢哪个女星,程斌说:“我么…就那个…也没多漂亮的,那个台湾的,上过旅游节目的那个…”
“林志玲?”
程斌嗯了一声点头:“貌似是这个名字。”
“这都叫没多漂亮?”
“还行吧,主要是修养好。要不是她年纪太大了,说不定我还考虑追追她。”
俞任杰哼了一声:“说得好像你追了人家就会理你似的。”
程斌干咳,有些心虚的样子:“别贫了,下周的同学聚会你去么?”
俞任杰搜索着记忆:“哪个?”
程斌嘴角一歪:“看来你是比我还忙,都不看消息了。”
“之前没看到。”
俞任杰抓起手机快速翻着消息记录:“找到了。我不去,你呢?”
“我也不去。”
程斌说。
郝晋阳惊讶道:“你们俩是同学?”
程斌转过脸来,一本正经地说:“我们是小学同学,初中同学和大学同学,怎么了?”
“我以为…”话没出口,他见到小宓朝他使的眼色,及时闭了嘴:“没什么…好好的同学聚会为什么不去呀?多热闹啊。”
俞任杰往沙发里靠了靠,说:“同学聚会是最没劲的地方。你看别人炫耀吧,觉得比不上人家,心里不舒服。你去炫耀吧,别人不配合,你也不尽兴。反正都不开心,去了干嘛?”
郝晋阳竟觉得他说得特别有理,每次去同学聚会几乎都是憋了一肚子气回来,自然他是第一类人。
散场的时候,程斌数落着俞任杰,将他塞进了车里,顺路送他回家。大家在车窗口和他们挥手道别。
车子走了,小宓狠狠拍了郝晋阳一下:“你是不是傻,以后在他们面前,别提他们是同届同学的事情。”
郝晋阳直白道:“我以为俞师兄比队长年轻一些。”
小宓笑了一声,点头:“这谁都看得出,但你不能说呀。你会去郭德纲面前说林志颖和你一样大么?你说了,程队觉得自己长得老,要不开心吧?俞任杰想大家同样的年纪,程队当了他老板,也不开心吧?”
郝晋阳恍然大悟,他们天天见面不就是天天同学聚会,怪不得两人不对付。“但他们到底几岁?”
“都刚三十。”
“我后年也三十!”
“他们是实岁。”
“哦,我是虚岁。”
“说实话,你看起来比队长还老。”小宓这么说。
第二部分自杀的丈夫
第17章上吊的丈夫(1)
中午过后,
程斌扛来一个纸箱,
从里面取出一只咖啡机,
扔在俞任杰桌上。
“有空研究一下怎么用。”他说。
俞任杰站起来围着咖啡机转了个圈:“你买这玩意儿干嘛?”
程斌看了他几眼,
半晌才说:“朋友送的,
反正我也不用,
便宜你了。”
俞任杰哦了一声:“你朋友可真有钱。”见程斌手里还抱着一袋不知哪国的咖啡粉,
又补了一句:“这也朋友送的?”
程斌嗯了一声,生硬地回答:“同一个朋友送的。”
俞任杰摊开手心,程斌便把咖啡粉交了过去,
俞任杰说:“这朋友真不错,又大方又细心,你要好好谢谢人家。”
这次程斌没有出声,
而是随着喉结上下浮动,
小幅度地点了点头。
没多久俞任杰就按照说明书把机器装上了,趁无人注意偷了小宓藏在冰箱里的牛奶,
做了第一杯咖啡。片刻后他惬意地翘起二郎腿,
端起咖啡闻了闻,
臭不要脸地自言自语:“我好像是个天才…”
程斌刚想问他味道怎样,
有吵闹声从门口传来。俞任杰转过头去,
下意识将到了嘴边的咖啡放了下来。
一个五大三粗的妇女在楼面的入口处不断哭闹,
情绪激动之际直接跌坐在了地上,又是捶地又是蹬腿,形态如同三岁的孩童。
很快一名女警带着她来到了二队的地盘:“程队,
杨大妈对她儿子的死因有疑问,
想请你们帮个忙,不知道方不方便?现在就能找到你们队的人…”
程斌点头,于是俞任杰推了个椅子到边上的圆桌,又转身取了一盒纸巾给她:“杨女士,先坐下再说。”
杨大妈几乎是跌进椅子里的,双肩不断地颤抖,细看发现她的实际年纪恐怕要粗看大得多。她染了一头乌黑的头发,烫成蓬松的小卷,皮肤却已经松弛,满布皱纹。脸上涂的脂粉被眼泪冲散,填补进了岁月的沟壑中去。
大妈的情绪十分激动,不断地哭诉着:“我儿子不会自杀!他昨天才告诉我买好了下周音乐会的票子,要和我一起去听,还忙着我们楠楠以后上学的事——楠楠是我的孙女…一个要自杀的人怎么可能还去考虑这些?再说我儿子平时一直很乐观,一点抑郁的样子也没有!”
俞任杰轻拍她的手背:“了解了,您觉得您的儿子不是自杀的…”
这句话引起了她极大的反应,杨大妈用力点头:“绝不是自杀的!”
“具体发生了什么,慢慢说。”
这时程斌替杨大妈泡了杯绿茶,顺便将俞任杰遗忘在桌上的咖啡一并端了过去。怕他们没看见,他补了一句:“趁热喝。”
眼看着俞任杰再次端起杯子,咖啡还没送到嘴边,手被杨大妈抓住了:“警察同志,你可要帮我的儿子伸冤啊!”晃得咖啡差点洒出来,俞任杰只得再度将咖啡杯放下,细心听杨大妈说话。
大妈名为杨晓军,曾是一名幼儿园教师,退休后在家做家务带孩子,生活还算美满。谁知就在今天她接到媳妇的电话,说她的儿子死了。这句话对她而言犹如晴天霹雳,后面的话也没听清,火急火燎地赶回了家。
赶到家时警察也到了,儿媳妇边擦眼泪边与警方对话,儿子则躺在地板上,一动不动。儿媳告诉她,儿子是上吊自杀的,这时她才发现客厅的水晶吊灯上挂了一根麻绳,灯下凌乱地倒着一把椅子。椅子是和餐桌一套的,吊灯则是两人结婚时她与他们一起去家具城挑选的。
杨大妈怎么都不相信儿子会自杀,而不论她怎么哭诉,警察都将她当成一个受了刺激的疯婆子,并不断地告诉她,很遗憾,您的儿子就是自杀的。
在与警察的纠缠中,儿媳妇不仅一点儿不帮她,还和警察一起劝她接受现实,这让王大妈很是难受,又想起儿媳与儿子感情一直不合,几年前还闹过离婚的事儿,这下怀疑上了儿媳。
“我知道这样想不好,但我不得不怀疑她。她和警察说我儿子最近因为工作的事情心情不好,与她说过轻生的念头,但这是绝对不可能的。我儿子前几天还告诉我,他有个升职的机会,说起这事儿的时候他特别开心,怎么算是工作不顺利呢?而且他绝不是因为一点挫折就会自杀的人,他是我生出来的,我最清楚。一定是我儿媳说谎了,但她为什么要说谎?难道是她杀了我的儿子么!”
说起另一个疑点,王大妈的面孔因悲伤与恐惧而变得扭曲:“警察说了,他们来的时候我儿子已经躺在地上了,是我媳妇把他放下来的。我媳妇虽然平日里经常做运动,但她能抱得动一个大男人?平时她连一袋米都扛不动的…我怎么想怎么觉得吓人,都不敢一个人回家了。”
听完她的主诉,俞任杰向她投以悲天悯人的表情:“阿姨,您刚失去心爱的儿子,儿媳又不站在您这边,一定觉得特别难过和孤立无援吧。”
杨大妈一听,立刻红了眼眶,眼泪自然而然地流了下来。这次不再是带着愤怒的大哭大叫,而是纯粹的悲伤,伤心深处她将头靠在了俞任杰的肩膀上,已经把他当成了一个坚实的依靠。
这么短的时间就获得大妈如此的信任,在一旁围观的郝晋阳目瞪口呆:“师兄真有大妈缘!”
西施笑着说:“俞任杰就有这本事,我们队长这方面就不行咯。”
果不其然,郝晋阳转过头时,发现程斌环着胸坐于一旁,脸上写满了不高兴三个字,但大妈压根没注意到他的存在。
俞任杰抬着两条胳膊僵坐着,任杨大妈将脸埋在他的肩膀哭泣。与开放的身姿相反,他的面部五官各种扭曲,朝郝晋阳又是挤眉又是弄眼的,但郝晋阳就是愣没看懂。还是程斌抽了两张纸巾过去,塞在他腾空的手里。
俞任杰拍了拍大妈的背,递去纸巾,她这才从俞任杰的肩膀离开,擦着眼泪道歉:“不好意思啊孩子,被大妈抱了这么久…只是大妈这心里头啊,实在是太难过了。”
俞任杰轻轻叹了口气说:“这有什么关系呢,要是抱一抱您的心情能好些,你每天过来,我都给您抱一下。”
尽管知道这是句玩笑话,杨大妈还是心里一暖,再度握起了他的手:“大妈没别的要求,就有一个请求,求求你们赶紧和我回家一次,看看我的儿子究竟是不是自杀。要是他真是自杀,我也没话可说,要是不是,决不能让他就这样白死啊!他到了阴曹地府他也要怪我的,怪当妈妈的没帮他抓到凶手。”
俞任杰能真切地理解杨大妈的心情,只是实际操作上有些复杂:“我们警察局有规定,每个中队负责的管辖区不同,您得先和我说说,到您家的警察是哪个中队的?或者您家的地址在哪儿?”
“警察是说过他是哪个队的,但我给忘了,谁会记得这个呀!”杨大妈有些焦急:“就不能指定你们队来负责这案子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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