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惠莹撩高了眉梢,接着,她似笑非笑。
“洪坊主,这开门做买卖,可不能不诚信呀?我方才在贵赌坊赢了钱,可有不少人见证呢?再者,我总共堵了两把,第一把赢了一百零四两,零头我抹了,只需付我一百两就成,而第二把我那价值八两的小山参压中了二十倍赔率,便是一百六十两,总共加在一起乃是两百六十两。”
小算盘敲得叮当响,这笔账算得很精明。之后董惠莹又开始愁眉苦脸地皱起小眉头卖惨:“洪坊主呀,我们这一家子,上上下下,着实不易。家里都快揭不开锅了,可还等着拿钱买粮呐。”
“咳咳,”洪香君有点尴尬。她之前下山办事,花了不少银子,眼下是囊中羞涩,偏巧又出了董惠莹这事儿。
这钱吧,拿了,她自己憋屈,不拿,又妨害赌坊的口碑,况且外面还有不少人等着看结果呢。
她想了想,也知道,这钱是一定要拿的,但怎么拿,如何拿,却又得是另外一说了。
洪香君心里一番算计。从董惠莹之前的态度,她也算是看出来了。
这小董姑娘还真就是个死猪不怕开水烫的,她浑着呢,而且还是那种软硬不吃的类型,跟个铜豆子似的,油盐不进……
“实不相瞒,这二百多两银子,就算是我,一时半刻也拿不出来。而且,容我提醒一下。姑娘在赌第一把的时候,确实是赢了一百零四两不错,但在赌第二把的时候,我也事先言明,不管姑娘是输是赢,咱们之前的那些账都一笔勾销?”
咦?
董惠莹一阵傻眼。
洪香君笑眯眯,“董姑娘也是在同意之后,才赌第二把的。而这第二把,一棵价值八两白银的小山参,押中了二十倍赔率,董姑娘赢了一百六十两,只是我近日出了一些事,实在拿不出这些银子来,不如姑娘宽限我数月?”
董惠莹唇角狠狠一抽抽。
“上一回,周大春带人来梁家闹腾,砸了我家不少东西,威胁着要把我家这几个男人卖进天青楼。而这一回,周大春又擅自掳走我家男人们。我秉着大度,本不愿计较,可我赢了钱,洪坊主又这般推脱,是不是欺人太甚了些?”
一见不妙,洪香君赶忙道:“姐姐我也只是想请姑娘宽限我数月而已,可不是想要赖下这笔账。况且做人留一线,日后好相见。咱们姐妹处好了感情,日后在这太行山,也好歹有个照应不是?当然,我方才也只是开个玩笑,两百六十两,只要宽限我几个月,我一定一分不少,如数奉上。”
董惠莹也知道这事不能逼的太狠,洪香君敢在山里开赌坊,就证明她不怕官府的人,她把赌坊设在山里,也不过是不想惹麻烦而已。
而今日若是自己逼急了,又真的闹翻了,可就得不偿失了。
既拿不着银子,又平白招惹个敌人,还真是有一点吃亏。而既然如此,倒不如先顺了洪香君的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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