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浩铭此次进山究竟遇到了什么,但我们兄弟,终归要弄个清楚才是……届时,有冤的报冤,有仇的报仇。若是这山里的畜牲害了他,便是屠了这山又何妨……”
他昂然而立,此情此景,理应对酒当歌。如此才不枉他来这人家潇洒快活走一回。只可惜酒却没有,唯这深山老林,清风与红血相伴……
逸宣心涩,他已哽咽……
他从未学过医,但家中二哥是个病秧子,二哥病了好些年,他们兄弟也多多少少懂一点医理。
三哥,伤的太重,这已是致命的。
人最怕肠穿肚烂,寻常的风寒感冒断手断脚还算好说,可一旦五脏六腑,这肚腹出了问题,便当真是救无可救。
二哥如是,而今受了重伤的三哥亦如是。
………
梁淑君最仁慈的地方,就是他宁可自己一个人战死,一个人死在山上,也不愿死在他兄弟面前。因为他知道,假若是自己,亲眼目睹手足的身亡,他定然受不了。
己所不欲,勿施于人。
于是他开始驱赶逸宣,而在此时,奔腾的狼群已是近了。
淑君心中有对这人世的眷恋,即使多年以来一直活得很辛苦,但真到了这一步也仍是舍不得。
他灿若春阳,如明媚曦光,他凝睇着逸宣,柔和笑着。
这一笑,仿佛能照亮一整个世界。
“走,不要犹豫,不要回头,也无需自责,不要恨你自己,你要记住这绝不是你的错。”
即便是到了此刻,他也仍在为逸宣着想。他怕逸宣会因此自责,他不愿逸宣余生皆因这事生活在痛苦和沉重之中。
狼群之声,再次近了。
阵阵虚弱袭体而来,淑君身形一晃,眼前阵阵发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