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万分冷漠的态度及浑身散发着寒意都让楚尤嫤察觉到了几分不同寻常,以及压迫感。
“花园等我,我不来,你不走?”彭煜说这话时,颇有些咬牙切齿,带着楚尤嫤能够感知到的怒意。
这话一出,楚尤嫤瞬时想起了自己说过的话。
可是,这时候,他难道不应该是被归梦女勾走了吗,为什么会在深夜带着怒气出现在她的屋子里,还是以这么可怖的方式出现。
“你、你没碰到……”下意识的脱口问出这句话,在即将说出归梦女这个名字时,楚尤嫤堪堪闭了口。
“碰到什么?你继续说。”
“没,没什么”楚尤嫤不敢让彭煜知道她在算计他。
“行,既然你不想说这个,那你就说说你为何没去花园?”彭煜显然对楚尤嫤为什么没去花园这件事情更在意一些。
“你,不会是一直在那个地方等我去吧。”楚尤嫤气势彻底弱了下来。
无端的在寒风里等到深夜,彭煜本就不是个脾气好的,见楚尤嫤没跟他解释,彭煜俯身,极怒道“问你为什么没来?”
男人的呼出的热气打在脸上,楚尤嫤往后缩了下身子。
他这么锲而不舍的追问,她肯定是要给他个解释的,可是,她能说什么呢,难不成说她压根就没打算去,那她还能见到明日的太阳吗?
她以为归梦女去找他,以归梦女的功力,应该是能把彭煜勾走的啊,难不成是她失算了,消息没传到归梦女那里,所以她没去?
归梦女去没去没人告诉楚尤嫤,但是眼下她必须要给彭煜一个她为什么没去的由头。
“我,我忘了。”楚尤嫤小声道,生怕彭煜听清楚似的。
第11章
没能睡个好觉儿,楚尤嫤连吃早膳的心思都没了,懒洋洋的坐在门口晒太阳。
手里拿着自己抄的女戒,恨不得把这一沓女戒甩到昨天晚上夜闯她屋子的那个男人脸上,狠狠的打他一顿。
可是,楚尤嫤还存了些理智,打他,她肯定是打不过的,也就只能在心里骂一骂。
昨夜里,她虽看不清男人的脸,但男人的怒气确实不容她忽视的,尤其是在她说她忘了的时候。
彭煜一听她忘了,冷哼一声,没说什么。
尽管屋子里还残留着炭火的余温,但楚尤嫤却感受不到丝毫的温暖,男人冷哼一声后就一言不发,一片冷寂。
楚尤嫤害怕男人因为生气,再加上他本来就厌恶她,他万一失手掐死自己,那她得多可怜啊。
小可怜也不敢贸然说话,更不敢睡觉,就裹着被子等待彭煜的发难,可是没想到,等着等着楚尤嫤挨不过困意,眯着眼睛睡着了。
早上睁眼一看昨晚那个冷煞早就没影了。
经过这一晚后,楚尤嫤没敢再按自己的计划行事,风平浪静的过了几日。
这几日,楚尤嫤一直在想,彭煜对归梦女到底是存着什么样的心思。
说他喜欢归梦女,可也没见他对归梦女有多热切,若是不喜,可他对归梦女又是一副惟命是从的模样,对归梦女十分纵容,只要归梦女声称有事去找他,他从未拒绝过。
本以为归梦女得知她有事要找彭煜后,她一定会从中阻拦,想办法把彭煜叫走,不会给她和彭煜单独见面的机会,可没想到,归梦女没把彭煜叫走,反而是彭煜一直在那里等着她去。
难不成是她高估了彭煜对归梦女的喜爱?
看来还是需要她再加把火。
她得赶紧把这两个人凑一块儿,最好是他俩整日里你侬我侬,眼里看不进别人去,从而放松对她行踪的追查。
唉,这一个两个的天天盯着她,何必呢,在他们的地界上,她一个外来的荆州人士还能翻出多大幺蛾子来不成。
……
彭府后院深处,有一处僻静的小院子,院子里栽着几株开的正盛的红梅,院子被打扫的很干净,连一片枯叶也看不见,只有几片碾落于僵硬泥土中的几片红色花瓣,略显凄美。
整个院子显露着一种不常被人踏足的孤冷。
院子外圈围了一圈木篱笆,院子中只伫立着一处屋子和一个简单搭起的小厨房,小厨房里堆满了木柴,木柴虽多但摆放的很整齐,小厨房的墙面被烟火熏得泛黑,在这处冷寂的院子里,是唯一一处显着浓厚烟火气的地方。
小厨房的旁边是一间不大的屋子,屋子里没置炭火,摆在明面上的水都结成了冰。
窗户边下坐着一位妙龄女郎,一根玉簪将乌黑的发轻拢在身后,秀长顺滑的发直坠腰间。
一身鹅黄色连襟罗裙将少女曼妙的身姿遮拢住,白狐毛领袄子松垮的搭在少女的肩上,随着少女葱白指尖的翻飞时不时的滑落,而少女亦是不厌其烦的将白狐毛领袄子拉拢到自己肩上。
少女的手白嫩如玉,却有些冻裂的小伤口,生生的破坏了这一双手的美观。
少女面容稚嫩,有着一双清澈见底般的眸子,眉眼间带着天然的温和安静,神情专注的绣着一个荷包。
虽是冬日,但少女就好似开在夏日里的一朵不谙世事的纯净莲花,带着一汪清甜的山间泉水,流淌进人的心间,让人心田为之一荡。
少女绣荷包的手被动的僵硬,动作看起来无比笨拙,非常的不灵敏,纤细的针因为少女拿不稳而时有掉在地上,落在同样被动的冷硬的地面,发出清脆的一声。
少女搓了搓有些泛红的手指,这才将针从地上捡了起来,重新拿在手中,继续执着的绣着荷包。
当针再次掉在地上的时候,门外进来一穿着丫鬟服饰的女子,年龄二十出头,头上戴着一朵颜色鲜艳的红梅。
女子进门就咋呼起来,大声斥责坐在窗边的妙龄女郎。
“你怎么回事,我不是跟你说了,这件白狐领袄子你尽量少穿吗,怎么在自己屋子里就穿上了。”女子放下手中的竹叶,快步走到云苇依面前,将搭在云苇依薄肩上的袄子扯了下来,拿在手里,轻拍了几下,好似云苇依弄脏了这件袄子一样儿。
“我冷,而且我没有穿上,我只是披着。”云苇依怯懦道。
“冷,冷你不会裹棉被吗?”穿着丫鬟服的女子发问道。
裹棉被的话就只能在床上,可是这大白天的,她怎好老待在床榻上呢,况且她还想给自己绣个荷包,在床榻上的话,光线太暗了会看不清的,对眼睛不好。
云苇依垂眸看着自己腰间那个有些破败的荷包如此想着,可面上却紧咬这自己的下嘴唇,不敢说话,低着头静静地听着丫鬟的大呼小叫。
最后丫鬟好像说累了,声音也降了下来,甚至还带了些温和的韵调。
只听丫鬟说道“我知道你冷,可是你想想夫人,夫人她去寺里上香,寺里更冷,夫人都尚且冻着,你怎好安享炭火的温暖。”话虽如此,实际上是因为府里分过来的炭被这丫鬟偷摸着卖了不少。
这名丫鬟名唤春杏,是府里派给云苇依的丫鬟,刘柔君特地挑来伺候云苇依的。
前几年这丫鬟还算是本分,老老实实的伺候云苇依,可是后来,春杏觉得伺候这个孤女没有前途,便懒散了下来,后来春杏见云苇依年纪小,便越发变本加厉,不仅做事懒散,甚至在私下里苛待起了云苇依。
“我知道了,我不会再穿了。”云苇依小声的说到。
春杏看她这呆愣好哄的样子,心情也好了起来,主动的烧水去了。
小院子里发生的一切,本该是没人知晓的,毕竟春杏这丫鬟做的隐秘,在外面将丫鬟的分内之事做的天衣无缝,一向疼爱云苇依的刘柔君都未察觉。
可偏偏今日之事让不请自来的楚尤嫤撞见了。
楚尤嫤本想来会一会上一世勾过彭煜魂的女子是什么样的性子,没想到却撞见了这一幕。
“可是我来的不巧,这屋子里怎生这样冷?”
楚尤嫤进了屋子发现,这屋子跟外头是一样冷。
“女君有所不知,女郎她担心夫人去寺里上香的路途中会冷,自愿与夫人共甘苦,所以屋子里未置炭火。”春杏放下手中的柴,在裙裾上仓乱的擦了把手,赶紧跑到楚尤嫤面前弯腰道。
“我可是问你话了?”楚尤嫤淡淡的看着春杏,眼尾上挑,杏眸莹亮,不怒自威。
春杏不敢直视楚尤嫤,低着头道“是婢子逾越了,不过女郎她不善言辞,婢子恐女郎惹女君不快,是以擅自替女郎回了女君的话,还望女君勿责怪婢子。”
话里话外都是为了云苇依着想的意思。
“什么时候主子说话,轮得到婢子插嘴了?”
“婢子不敢!”春杏颤抖着跪在地上。
楚尤嫤没在看她,目光看向站在窗边的那位女子,嘴角牵起一抹笑,温和道“你是彭煜的妹妹,那我也唤你一生妹妹可好?”
“嫂嫂高兴就好。”云苇依看着楚尤嫤道,声音中带着些怯懦。
“妹妹若不嫌弃,就唤我一声姐姐吧。”楚尤嫤上前两步,拉着云苇依的手道。
云苇依的眸子里瞬间染上了一丝疑惑,有些惊讶的看着楚尤嫤道“这,这不合规矩的。”
楚尤嫤没接着这个话茬说下去,盈亮的眸子打量着这个屋子。
屋子里陈设简单,透着一股子清冷。
不过屋子里的一些个摆件大都不是凡品。
楚尤嫤不动声色的收回了目光。
“妹妹也不嫌冷,这屋子里也不置炭,虽说妹妹是想与婆母共甘苦,可是妹妹要是冻坏了身子,想必婆母也不会高兴的。”楚尤嫤颇有些心疼云苇依,这大冷天的,云苇依年龄比她还要小上几岁,天寒地冻的,她实在是看不下去。
“嫂嫂,不碍事的”云苇依目光躲闪道。
“还是得置上炭火,女子不比男子,挨不得冻。”说罢,目光直接看向在旁边候着的春杏。
“婢子觉得还是要遵守女郎的心愿。”春杏低着头说完后抬起头来直直的看向云苇依。
云苇依眼神黯淡了一瞬,掐着柔细的嗓音低声说道“多谢嫂嫂关心,不过苇依不冷。”
楚尤嫤盯着云苇依冻的通红的手看了几眼,云苇依察觉到那道打量的目光后,小幅度的把手缩进了袖子里。
楚尤嫤心想话已经说到这个份上了,人家既然不嫌冷,那她也是多说无益。
最后寒暄几句,楚尤嫤便离去了。
不过今日一见,这云苇依果然是一位不可多得的美人,怪不得在上一世能与归梦女平分秋色。
虽说今日里,这位小美人一副怯懦的模样,可是能在归梦女的眼皮子底下活的不仅长久,还分走了彭煜一半宠爱的女子哪能会如她今日展现的这般无害。
归梦女虽然经常找茬,可坏心都摆在明面上,而这位云苇依,也不知是真的娇柔软弱还是假的娇柔软弱。
楚尤嫤不由得在心中冷笑,这在彭府里养起来的女子皆是容不得她小瞧的。
作者:放个预收,拜托各位小可爱收藏一下~
文名:拒婚后他成了权贵
当朝新贵岑相曾被拒过婚,还不单单是一次。
同一个女子拒了他三次婚,此事传遍了京城的大街小巷,成了饭后茶谈。
世人皆知深受皇帝爱重的岑相风光霁月,清隽温柔,乃无数女子心中的最佳择婿人选。
唯有与他一同长大的柳柔霈知晓,他温柔的面皮下藏着一颗不择手段的心。
?小剧场一(第二回求亲):
“吾心悦你,愿以汝结两姓之好,此后与汝琴瑟和鸣,同享一生荣华”岑桤进退有礼,如是问道。
“小女早已许配了人家,不能做那背信弃义之人。”柳柔霈神色平淡,一口回绝。
小剧场二(第三回求亲):
“你未婚夫已经娶了妻,除了嫁我,你还有什么退路?”?
只要你敢说出来,我就去一一给你堵死。
岑桤面容冷峻,大有逼婚之意。
柳柔霈笑的明艳,看着他笑道“除了你,我谁也不嫁。”
瞬间,岑大人又恢复了那副骗过世人的温柔模样。
本文又名【得不到我后他黑化了】
第12章
那日从云苇依的院子出来后,楚尤嫤便陷入了低迷的情绪,对现在的局势充满了无力感,她本是家里娇养起来的,性子虽说跋扈了些,但总归不是个能顶事儿的。
且说她现在一举一动都在人家眼皮子底下,什么都干不了,稍有差池,就得给她来个三堂会审。
楚尤嫤坐在廊沿上,懒懒的靠在旁边的红木柱子上,眉眼低垂,神情懒散,吁吁的叹了口气。
眼下最为困扰楚尤嫤的是到底是先撮合彭煜跟归梦女还是撮合他跟云苇依。
上一世彭煜是先纳了归梦女,后来才纳的云苇依,想来是归梦女先入了彭煜的心。
楚尤嫤手里拿着根掉落的小枯树枝,漫无方向的来回摆动,百无聊赖的这样想道。
天色雾蒙蒙的,地上的枯草软趴趴的搭在冻得僵硬的泥土上,泛着一股低迷的气息。
“婢子终于找到女君了,女君怎的坐在这里,风吹天凉的。”
一个穿着厚实棉衣,头发半白的的老媪迈着细碎的步子快步走了过来,那紧密的步调合着小碎步颇有些想让人发笑,不过笑的同时也让人担忧这位老媪会摔倒。
楚尤嫤看见她后,将手中的半截树杈随意的又扔回了身后的园子里,从廊椅上站起来,前去迎了那位老媪两步。
“地湿路滑,可让婢子这把老骨头好找。”老媪笑着说道。
“不知林媪找我有何事,这雪天,路上容易打滑,要是有事找我,让底下的丫头传个话便是,怎么还亲自来了。”
gu90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