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忍不住破涕为笑:“为什么不是儿子?”
他回答得理直气壮:“因为我不想有别的雄性生物抱住你不肯撒手。”
她笑出了声:“叫你一声河豚可真没委屈你。”
穆熙目光柔柔地落在她的脸庞上,低头吻了吻她的额头:“还走吗?”
她叹了口气,轻却坚定地摇了下头:“不走了。”
其实她原本就根本不想离开。
而现在,她有比谁都坚定的理由想要留下来。
他没说话,这时转过身关上了家里的大门,顺便将她放在玄关的大行李箱推进来,一路推到储藏室,才又安心地走回来。
郑韵之看着他的动作,忍着鼻尖的酸涩,弯着嘴笑。
这么一想,陈涵心说得真没错,他的心脏是真的已经被她磨练得很强大了。
这份强大,却也让她感到很心疼。
天知道,他们是绕了多久的弯路才走到的今天。
“我可能真的得考虑一下柯印戚给我的建议,”他将她拉到吧台边上,给她倒了杯水,“以后要时时刻刻把你拴在我的裤腰带上,才能防止你落跑。”
她接过水杯,翻了个白眼:“倒也不必,你学谁都行,能别学那个罗刹鬼吗?”
穆熙也笑了,过了两秒,他忽然认真地开口道:“之之,你愿意告诉我三年前发生的所有事情吗?”
郑韵之深深地呼吸了一口气,哑声说:“好,我告诉你。”
她从没有想过,有一天,她会把这件深埋在她心底最深处、难以启齿的事,向他全盘托出。
这件事,甚至连陈涵心和翁雨都不知道,唯有当时将她带走的louis了解一个大概。
那是她这一辈子都不愿意回想起来的记忆——她最爱的人的至亲,将她羞辱得一文不值。
她原本就是个非常不自信的人,而那一天,她却感到自己比被人扒光了在街上游街都要难堪。
穆安朋说的每一句话,都不带脏字,他的谈吐很优雅,他们甚至是在一家品格极高的酒店餐厅里谈的,身边还有人在演奏钢琴。
可穆安朋却仅仅用了一杯咖啡的时间,就摧毁了她所有的信念。
她将穆安朋是怎么样知道他们俩的关系,以及是如何瞒着他私下里找到她、约她喝咖啡的经过都告诉了他,只是在说到谈话内容的时候,她刻意隐瞒了一些实在不怎么美好的细节。
只是,就算她说得再笼统,她也能看到他的脸色一分一分冰冷了下来。
她从来都没有见过他这样的表情。
到了最后,她能看到他的手紧紧地握成了拳头,他虽然什么话都没有说,但她却能感觉到他心里的滔天怒意。
“其实你爸这么讨厌我也不是没有道理,因为当年我走的时候,还拿了他的钱……”
她艰难地组织着自己的措辞:“虽然后来,我全部都还给他了,但是在他看来,我真的只是一个贪图你的钱和名利的女人罢了……”
“不用解释。”
穆熙这时终于开口说了第一句话:“你不需要向我解释任何你的行为,你做了什么我都不会责怪你,你拥有我全部的信任和支持。”
“但是我没有办法原谅他对你做的这些事,”他的目光轻轻闪烁着,“我爱的人,他没有资格如此评置,更没有资格如此干涉,他触到了我的底线。”
“之之,”他这时轻轻地握住了她的手,“你愿意跟我一起并肩作战吗?”
柯印戚飞车赶到海边仓库的外围的时候,时间已经过去了整整半个小时。
尹碧玠在车里不断安慰着忍不住担心落泪的严沁萱,柯轻滕和陈渊衫则站在树林旁,面色凝重地观察着这一片区域的狙击盲点和突破口。
陈渊衫一向温和文雅的脸庞上此刻升腾着少见的怒气和戾气,柯印戚快步走到他身边,神色凝重地向他道歉:“渊衫叔叔,真的很抱歉。”
“现在不是道歉的时候,”陈渊衫侧头看了一眼在车里的严沁萱,“你萱萱阿姨以前经历过同样的事,她很明白心心现在的处境,所以才会这么担心,时间紧迫,潘昇那伙人可能会做出超出预期的事,我们必须要以最快的速度突破进去。”
柯印戚点了下头:“我和孟方言现在立刻就带人进去,麻烦你和我爸在外头的几个隐藏点拦截漏网之鱼。”
shadow的特工不愧是全球最顶尖的训练有素,无论是远程的狙击手,还是近战的特勤,都已经在自己的位置上全神贯注地做着围剿的准备,孟方言从车上下来的时候,抬手就给柯印戚扔了两把枪:“借你的,等会一定记得还回来,不还就等着被通缉吧。”
柯印戚准确地接住了那两把枪:“谁要你们的破枪?”
孟方言扫了他一眼,似笑非笑的:“别嫌弃我们的枪了,柯大少爷,新婚之夜却沦落到要穿着笔挺的西装和坏人搏斗的,姑且全世界也就只有你一个了。”
他将枪上了膛,面无表情地看着他:“你想我爆谁的头。”
“爆潘昇的吧。”孟方言耸了耸肩,几步之间已经走得离他有好几米远。
这是他们两个真正意义上第一次亲身合作围剿,由于从事这一行骨子里的敏感和锐利,潜伏到距离海边仓库约二十米左右的地方,他们同时对身后的特勤打了个手势。
这间仓库只有一个正门,为了不打草惊蛇,他们准备直接从外部的通风管道攀到二楼,从二楼一路突破下去。
柯印戚和孟方言一人各带了一小队人马,很快同时攀到了二楼的左右两边,他们迅速地突围了进去,潘昇驻留的人手被打了个措手不及,仓惶应对之间,有的被当场击毙,其余的都被挨个俘虏了。
柯印戚面无表情地用枪顶着潘昇一个手下的头:“潘昇在哪?”
那人还想嘴硬,冷笑了一声:“他和那小姑娘都没来过这儿,你们永远都别想找到他们。”
呯——
他直接一枪把那人的手臂给打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