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白脸色变了变。
呵,提裤无情的男人。
似乎察觉到祁白的情绪变化,伦纳德突然醒悟过来一般,他说:“议长,抱歉,下次不会了。”
祁白无比平静的问他下次不会什么。
伦纳德说:“不脱议长的裤子。”
祁白:“....嗯。”
“不过近几日气温低,而且这里还是海边,议长要注意保暖,”伦纳德眼睛落到祁白肚子上,那里贴着他从黑市淘到的古玩级的保暖上品,“店主说贴这个,可以防止宫寒。”
宫寒…
祁白嘴角几不可查的抽了抽。
他咬牙道:“哪个店主告诉你的?”
伦纳德老实道:“忘记了。”
祁白换了个问法:“...那这个花了多少星币?”
伦纳德竖起食指。
“一星币?”祁白:“这么便宜!”
回头得多囤些,别说这东西还真的挺保暖的。
“不是一星币”,伦纳德小声说:“是一颗C星。”
祁白:“...”
得,伦纳德铁定进黑店了。
祁白有些紧张,他问:“你…买了多少?”
“也不多。”
祁白稍稍松了口气。
他不可不想伦纳德为了防止他宫寒而挥霍掉所有财产。
伦纳德:“也就几百片。”
也就几百片…
祁白深深吸了口气,“可以退货吗?”
“不可,”伦纳德坚定道:“议长身体健康为重,身外之物不可过分重视。”
祁白说他一个大男人真的不会宫寒,让伦纳德把一颗C星一片的高级坑货暖宝宝退了。
然而这次,以往对祁白言听计从的伦纳德说什么都不同意,“店主是位老中医,议长应该相信中医的判断。”
祁白活了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听到卖暖宝宝的老中医。
感情那店不止是家黑店,还是一家有组织有目的有分工的高级黑店,专门坑伦纳德这种人傻钱多的大肥羊。
两人从芦苇丛出来时,花眠已经在指挥人员进入遗迹内部。
最新挖掘出的遗址是国师花眠亲自监督的项目,祁白从谢希尔那里知道消息后立马凑了过来;因为谢希尔提前和花眠打好了招呼,所以花眠一看到祁白便直接邀他一起进入遗迹内部。
“多谢国师。”祁白真心道谢。
花眠摆摆手,示意不必客气;沉默片刻后忽然问祁白是不是狐狸。
祁白一脸茫然,“狐狸?”
花眠笑了笑,“初见议长,便觉得议长眼睛与狐狸一般,狭长细小,所以会产生这种猜测。”
从小到大,祁白没少被人说眼睛小,倒是头一次被人问是不是狐狸。
祁白说他只是单纯的眼睛小,不是狐狸。
不知道为什么,前一秒兴致盎然的国师听了这话,忽然就恢复了正经样子。
祁白:???
他说错了什么???
遗迹是一座由岩石堆砌而成的方形建筑,可能材质特殊,虽长时间被海水浸泡,其表面依旧光滑如新,甚至连一根海草都没有。
探查队显然不是第一次看到这种遗迹,熟门熟路的摸到一个篮球大小的半球石质开关,喀嚓一声后,巨大的石门缓缓移动,发出的沉闷厚重的响声。
打开照明设备后,原本黑漆漆的遗迹内部毫无保留的呈现在众人面前。
——偌大的石室内部,整整齐齐的摆放着一排排一列列的石棺,而石室正中间则是一根三人合抱的白玉柱,柱上盘旋一条金龙,怒目俯视下方,栩栩如生。
花眠让探查队的人分工,一人负责一口石棺,但凡遇到一些反常情况,不可轻举妄动,必须上报。
祁白绕着方形石室走了一圈,最后又回到石室中部,也就是白玉柱底部。
伦纳德见祁白一门心思沉浸在白玉柱上,问他有何发现。
祁白不答反问:“这种材质的白玉市场价是多少?”
伦纳德虽然不知道祁白为何问这种问题,不过还是老老实实的把白玉的市场价告诉他。
祁白听到数字后眼睛一亮,打开光脑的测距功能,得到白玉柱的总质量后,看向白玉柱的眼神愈发热切。
这都是钱啊,钱!!!
或许因为祁白的表情太过明显,伦纳德忍不出出声提醒道:“议长,遗迹是国家的,不是个人的。”
“古地球星的拥有者是沐沐,”祁白说:“而遗迹是在古地球星的,所以遗迹也是沐沐的。”
伦纳德觉得这话没问题,完全无法反驳。
“议长有何发现?”花眠检查完一室的石棺,见祁白和伦纳德一脸认真的看着玉石柱,以为他们有何新的发现。
“也没什么发现,”祁白收起光脑,手指在白玉柱上点了点,“玉柱表面温热,不知道白玉柱里面究竟放了什么东西。”
伦纳德问花眠是否能切开白玉柱。
花眠指了指白玉柱上的金龙,“切开白玉柱需要征求这位的同意,而不是我。”
“它是活的?”祁白惊了。
“半死半活,”花眠说:“若不动白玉柱,这金龙便是死物;但若动了这白玉柱,这金龙便是活物,且凶猛异常。”
花眠叹道:“那次若不是皇帝陛下出手,我们早已成了它爪下亡魂。”
伦纳德:“那国师可知白玉柱内部究竟是何东西?”
花眠笑着摇了摇头,“帝国机密,不可泄露。”
祁白眼睛眯了眯,手掌贴在白玉柱表面静静感受一番,半响后忽然出声说:“有律动,里面应该是活物。”
他望向花眠,“国师,这座遗迹可能与国师以往挖掘出的遗迹有些不同。”
花眠上前细细感受一番后,眉宇凝重了几分,“议长所言甚是,此遗迹与过去那些确实不同。”
“国师大人!”忽然有人喊了声,声音饱含恐惧。
花眠寻声望去,便看到一人直接倒地,身体不停抽搐。
“全员不许轻举妄动,远离石棺,”花眠扬声说完,走到倒地抽搐那人身旁,见他口吐白沫、眼皮上翻,立马通知遗址外的医护队进来救治。
祁白连忙跟上去,却被伦纳德拦住了,伦纳德朝他摇了摇头:“议长,不可。”
“过去看看没事的。”祁白说着挥开伦纳德拦在他身前的手。
伦纳德异常固执,又伸手拦住祁白的去路。
祁白眼皮跳了跳:“伦纳德,我是自由人士,你别在干扰我的个人自由!”
伦纳德低声说那是一种死亡率极高的传染病,“议长你体质薄弱,更不能靠近。”
祁白沉声道:“你知道那是什么?”
他同样压低声音:“既然知道为何不说出来?”
伦纳德抿了抿唇:“说出来,就完了。”
祁白默。
这减税牵扯的太广,代价太大,祁白无法开口让伦纳德把这件机密的事明明白白的告诉他;若不是他硬要凑上去看,伦纳德也不会说出这件事。
“我知道了,”祁白妥协似的退后一步,视线再度放在白玉柱上。
半响后,他忽然问:“伦纳德,你是不是也知道这里面究竟藏着什么东西?”
伦纳德没吭声,默认了这件事。
祁白心累的揉了揉太阳穴。
这水有点深啊!
医护队进行紧急处理后,倒地的探查队队员的症状才有所缓解;不过依旧昏迷不醒。
花眠令人将那位队员抬出遗址,视线在那口石棺徘徊。
石棺与遗址室内的其余石棺一般无二,里面除去几根白骨、衣料外,并无它物。
花眠的目光落在石棺底部,眼睛骤然一亮。
“来人,打灯!”
灯光加强后,棺底的景象一览无遗,只见放着白骨的地方盛开着一朵粉色小花,仔细看到的话还能看到花朵上邪笑着的人脸。
“只剩三片花瓣,”花眠在地上扫了一圈,在地板缝隙处找到那抹粉色,而那里原本是探查队队员昏倒的位置!
第62章发怂的六十天
“国师大人,这是什么花?”探查队员出声问道。
“人脸花,剧毒且有极强的传染性”,花眠戴上防护手套,将粉色花瓣转移至植物气舱内,“若是看到人脸花,一定要仔细处理。”
探查队员应下后便散开,继续着手中断的探查工作。
直到晚上七点钟,遗址的探查工作才结束;祁白和花眠打了声招呼便和伦纳德一起回去了。
祁白将脱下的外套挂好,耳边响起厨房传出的滋滋滋的声响。
——是伦纳德在做菜。
“伦纳德,我们昨天不是商量好了吗?”祁白走近厨房,看到伦纳德一手持锅一手翻炒,见他进来,微微偏过头望向他,那模样看起来贤惠极了。
祁白到嘴的话顿了顿,然后才说:“不是说好了点外卖吗,你怎么又亲自动手做菜了?”
吃人嘴短啊!
关键是伦纳德还是皇帝的得力大将!
现在到他这里做着跑腿小弟的活儿也就算了,还每天每天每天给他做菜!
总觉得这饭吃多了会发生不好的事…
“议长身体不好,不宜吃外卖”,伦纳德说话间将已经炒熟的菜出锅装盘,“还是自家炒的菜健康营养。”
他身体不好?
他怎么不知道!
祁白恍然——这货指的该不会是…!
猜到伦纳德会说什么,祁白选择不再纠结他身体好不好这个问题,转而说:“可你昨天明明答应了。”
伦纳德:“我后悔了。”
祁白:“...”
行吧行吧。
伦纳德这个做饭的人都不嫌麻烦,他这个张嘴吃饭的人还磨磨唧唧个鬼啊!
不过老实说,伦纳德这铁憨憨的厨艺倒是一流,荤素搭配,营养均衡不说,色香味更是养养具备。
祁白眯着眼睛上上下下将围着粉嫩围裙的伦纳德,心道一句人不可貌相;换做第一次见面的人,谁会想到穿衣显瘦脱衣有肉身高一米九的帝国大将军竟然练的一手好厨艺。
唔,不过衣品着实不敢恭维。
“议长,您要是饿了可以先吃,”伦纳德将见祁白直溜溜的盯着他看,还以为祁白这是饿的,“还差最后一道菜,马上就好。”
祁白嘴角抽了抽,“不用,我不饿。”
想到上次他热心帮忙却越帮越忙的情况,祁白心虚的摸了摸鼻子,抄起桌上的几块瓷盘去客厅摆盘子去了。
伦纳德说的很快果然很快。
祁白刚摆好盘子,闲着没事顺手将餐桌上那对一看就很高贵的蜡烛点了,等他看着布置温馨的餐桌以及发出柔和光芒的蜡烛时,伦纳德便将最后一道菜端上了餐桌。
而那时反应过来自己干了些什么的祁白正慌里慌张地吹灭蜡烛。
——呼
“???!!!”
这蜡烛咋还越吹越亮!
祁白拧眉,又呼呼呼了吹了几次。
越用力,烛光越亮…
祁白发誓他没见过这么骚的蜡烛。
而伦纳德这货坐在祁白对面,脸上露出一种祁白认为很矜持的笑容,静静看着他搞小动作,见祁白看过来,伦纳德才说话:“议长大人,可以用餐了。”
说话间还细心地递上一双筷子。
祁白狠狠眨了眨眼睛,接过伦纳德手上的筷子,假装刚才那沙雕不是他。
然而伦纳德偏偏不解风情,直的可怕,他问祁白喜欢很喜欢这对蜡烛吗。
听到这话,祁白夹菜的手微微一颤,被煎炒的汁水四溢的一块可可爱爱的五花肉也随之一抖。
直觉告诉他,这蜡烛绝对不简单。
伦纳德下一句话便印证了祁白所想,他说这是御赐之物。
祁白嚼了嚼嘴里的五花肉,心想御赐之物就是皇帝赏赐的,古代君王都会赏赐给臣子一些东西,伦纳德是皇帝的得力干将,得到的赏赐比别人多倒也不足为奇。
“蜡烛名为‘龙凤呈祥’,”伦纳德望着祁白的眼睛,淡淡道:“当初有人出十颗A星求购,我没同意。”
十颗A星!
而现在蜡烛还在燃啊燃啊燃啊…目测已经烧掉了一颗A星!
祁白忽然觉得嘴里的五花肉不香了。
他问有没有办法可以熄灭这蜡烛。
不知是不是祁白的错觉,他总觉得这话问出口后,伦纳德的眼神似乎有些不对劲。
仿佛由一只老实巴交的哈巴狗变成了一只饿狼…
两人视线相对的刹那,祁白菊花一紧。
他记得刚刚伦纳德说这蜡烛叫“龙凤呈祥”对吧…
又龙又凤的,
他突然有个不太美妙的预感…
特别是看到不知什么时候脸红的伦纳德时,这种预感已经转变为危机感了。
祁白瞬间丢下筷子起身,在伦纳德一脸茫然的注视下像只逃荒的兔子一般,直往楼上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