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婉的胆儿吧,非常神奇,
你说它小,她最能折腾,只要是能搞钱的活计,她毫不犹豫就能往前冲。
但你说它大吧,这会儿过去看发生了什么事儿,她也拽着乔瑞臣的衣袖,几乎是被拖着走。
耿氏不经意回头,就发现儿媳妇几乎缩在儿子怀里,淘淘抱着爹爹的脖子,脑袋扎爹脖颈儿上一声不吭,哭都不哭。
她:“……”不愧是亲生的娘俩,一对怂货。
等到了地方大家都有点迷惑,只有阮家的车夫苍白着脸,抱着自家晕倒的媳妇。
云氏皱眉出来问:“陈嬷嬷怎么了?”
那车夫哆嗦着回话:“回大夫人,奴,奴也不知道怎么了,好像是看到有什么白影儿飘过,还有什么东西发声儿,奴家的婆娘是生生给吓晕过去的,求大夫人大老爷做主啊!”
云氏听得身上发寒:“什么白影儿?”
“那个……”缩在一旁的阿墩小声开口。
“啊!!!”这回不只是晕倒那个了,好些人都忍不住尖叫出声,都吓了一大跳。
苗婉早就看见瑟缩在阴影里的阿墩,反倒不怕了,“别怕,是阿墩,阿墩你往前站站。”
阿墩知道是自己吓坏了人,吓得脸色……反正是没那么黑了,往外挪动的时候还腿发软,扑通一声就跪下了。
阿墩年纪也不大,说着都想哭了,“我是看到这俩人进了东家的库房,不知道他们进去干啥,想提醒一下,我进门后刚开口,这妇人就晕了。”
他还被尖叫声吓得不轻咧!
众人:“……”
你这个肤色,进到昏暗的库房内,一开口露出牙来……大家好像都明白了那陈婆子怎么晕的。
大家都觉得哭笑不得之际,乔盛文和乔瑞臣几乎是一起开口。
“阿墩你怎么会出来?”
“这二人为何会在库房?”
阮祈夫妇和阮衾夫妇立刻察觉出不对,哭笑不得的情绪没了,微微皱起眉。
那车夫顿了下,带着哭音喊,“奴家里的婆娘想去茅房,自己一个人害怕,叫奴带着,奴对乔家也不熟悉,不知道进了哪儿……”
苗婉挑眉,“哦?去茅房,还知道揣几瓶黄金露和芳香油走?”
车夫胸前鼓囊,总不会是长了对大胸,看形状,苗婉很清楚那是什么。
她大舅来到东北后,她一直没让大舅立刻做快餐,与大房来往也不甚亲近,就是想要看看阮家的仆从是不是有问题。
没想到几个月都没见他们有动静,她都打算年后就在瓦市起铺子了,反倒是有人露出马脚来。
她原先还准备了些钓鱼的法子,看来是用不上了。
阮祈站出来,手上还带着烤鸭的油腻,这让他特别烦躁,“老陈,你在阮家二十几年了,我阮家待你不薄,你们既然选择跟阮家来西北,如今这是要做什么?”
车夫还想狡辩,“大老爷,咱们冤枉……”
阿墩幽幽开口,“我听见了!他们说挑京城的主子稀罕的东西拿!”
要不是因为听见,他也不会无声无息站在阴影里吓这俩人。
陈婆子被吓晕后自己醒过来,正好听见阿墩的话,夫妻两个脸色都迅速苍白起来。
“你们还不说实话?我阮家哪里对不起你们!”好脾气的云氏气得满脸通红。
算起来这两口子还是她买回来的,几十年了竟然还能背主,着实让人难受。
陈婆子勉强爬起来跪在于氏面前哭嚎,“夫人您就可怜可怜奴吧,是景阳伯府的人抓了奴的闺女一家子,威胁奴若是不肯将阮家的情况告知景阳伯府,就要杀了他们一家子啊!”
车夫也跪在地上猛磕头,“大老爷救救奴一家子吧,奴和婆娘也就这么一儿一女,儿子也在阮家为阮氏看着老宅,闺女一家子都被人捏着小命,奴也不想啊!”
阮祈和云氏被两个人哭得六神无主,阮衾蹙眉,总觉得有哪儿不对劲,但是又说不出来。
阮嘉麟则愤怒地要上前骂。
又不是阮家让他们把闺女嫁去京畿的,当初这两口子有银钱给女儿赎身,他媳妇还奇怪来着。
可是隔着房,只能让母亲去劝,可惜这老两口哭着咬死了说是想给闺女个前程,求着给闺女放了契,让女儿嫁出去。
现在又因为闺女,要毁了阮家。
又不该他们欠他们的,阮家花银子买回来的人,不念恩也不至于恩将仇报吧?
难不成他们这些当主子的,一辈子都得被他们两个仆从定生死?
苗婉的声音恰到好处传来,打断了阮家一家子的纠结和悲愤。
“哦?景阳伯府让你们将阮家的消息传过去,还让你们偷景阳伯闺女的东西拿回去?你直接说,难道我还不肯给吗?”
陈婆子浑身一僵,“奴,奴是想着,想着拿点信物寄回去,让,让景阳伯看在乔娘子的份儿上,饶小女一家子的命。”
苗婉长长哦了一声,“你们觉得,景阳伯府若是在乎我这个女儿,还会威胁你们要弄死我的外家?”
阮家人愣了一瞬,脸色逐渐难看起来。
“而且若是我没记错,你们一家子都是死契,当初给你女儿放契便是舅舅他们仁慈,现在你是求我舅舅他们仁慈,用阮乔两家人的命,救你女儿一家子的命?”苗婉忍不住感叹出声。
“哦,我花着钱请你干活儿,还得花上命替你养活孩子,到底谁是奴谁是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