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谁是玻璃心?》TXT全集下载_13(2 / 2)

程之余勉强笑了下:“算是吧。”

苏娴没察觉她的反常,拉着她的手就说:“走吧,他们肯定等着了。”

清大有个同乡会,说白了就是高中一个学校后又考上一个大学的同学组成的一个小团体,每个学期到了期末都会小聚一下,联络下感情,追怀一下高中的峥嵘岁月,再痛斥一下大学的腐朽堕落,最后再约着订个票一起回家。

苏娴领着程之余一路去了聚会的酒店,陈宪就等在门口。

“你这么早啊。”苏娴朝陈宪打招呼。

陈宪看了眼程之余:“我也才来没多久。”

苏娴说:“走吧,一起进去。”

“好。”

到了一个小包间,里面的人已经来了大半了,他们这届考上清大的不在少数,文科加理科也有二十来个,除去有事来不了的,基本上能挤满一大桌。

才从高中毕业一年半,彼此又在一个大学里,算不得疏远,互相聊两句就能立刻熟稔起来,因此包间里的氛围十分融洽。

苏娴他们甫一推门进去就有人招呼道:“你们仨来啦。”

之后又招呼他们落座,等人差不多来齐后就开始上菜。

席间觥筹交错说往夕,酒酣耳热道如今。

程之余心里挂着事,也没对聊天表现出多大的兴趣,就一直默默地坐着。

陈宪扭头看她,低声问:“怎么了?”

程之余摇头:“没事啊。”

陈宪皱眉还想再问什么,就被人抢了白。

一男生说:“你们俩在说什么悄悄话呢。”

程之余客套地笑了下:“没什么。”

那男生又有些八卦地问:“你们俩现在是什么情况呢,要不要跟组织汇报一下啊?”

桌面上一阵心知肚明的笑声。

程之余抿着嘴,陈宪则沉了沉脸色。

偏偏那男生还不打算就此打住,追问道:“我们的之余妹子不会到现在还是单身吧?”

他说着还别有深意地看了眼陈宪。

苏娴作为知情人有些尴尬,桌上的同学都知道程之余和陈宪高中时关系就好,早就在心里把他们划为一对了,此时也只当这是个不足轻重的调侃,谁也不会在意。

可程之余在意。

她看着那个男生开口答道:“我现在不是单身。”

苏娴忙接上:“就是就是,之余和她男朋友可好了,前两天还一起去海边玩呢。”

话音刚落,苏娴就有些后悔自己嘴快了,她刚想着要给程之余撑腰,一时没顾忌陈宪还在这呢,这下好了,伤口上撒盐。

席面上静了一瞬,这意思很明显了,程之余有男朋友了,不是陈宪,别乱开玩笑了。

谁也没想到故事会这样发展。

刚才那个男生有些挽救,就问:“之余,你男朋友怎么样啊?”

程之余认真想了下,回道:“挺好的。”

陈宪有些沉默,他眼神复杂地看向程之余,她是敷衍还是认真他再清楚不过了,高一时她不喜欢数学,做题就随随便便,虎头蛇尾,高考前她下了决心要突击,对数学就兢兢业业,切磋琢磨。

刚才那个回答,她是认真的。

陈宪在心头苦笑一声,他本以为她一心扑在绘画上,情窍未开,尽管他对她一直表现出友人以上的感情,但是她一直没接收到,对他始终就像是对待朋友一样,亲近中带着疏远,和对待苏娴无异。

他天真地以为是她还不懂爱情,可是现在他明白了,什么人只能是朋友,什么人可以是情侣,其实她心里一直拎得清的。

尽管她说不出来,但是心里一直都知道自己会被什么样的人吸引。

她被动,就会被主动吸引;她软弱,就会被强势吸引;她乖巧妥协,就会被不羁恣睢的人吸引。

可惜他明白的太迟了。

很快,这个茬就被岔开了,大家打着哈哈又换了另一个话题聊,席间又恢复了热闹。

一顿饭吃完,同一天离校的同学就约好一起订票回家,之后就散伙回校了。

……

程之余从聚会上回来后就去了蔡姨那帮忙,晚些时候,董建和吴启明,刘向三人来吃宵夜。

她端了三份肉片送过去时,董建笑着对她说:“‘学姐’,海龟还在宿舍睡觉呢,他说这两天都没睡好,累得慌。”

程之余干咳了下,故作镇定地回应:“哦。”

他又说:“‘学姐’,你有什么话要和他说吗?我可以当你们的传话人啊。”

“没有。”程之余停了下,对他说,“其实……你们可以不用喊我‘学姐’。”

刘向说:“那叫什么?‘龟嫂’?”

“……”程之余默了下,“还是叫‘学姐’吧。”

在蔡姨店里忙完回校,程之余一路回去都是在想李修布置的任务,让她再画一幅有意义的油画。

这对其他画师来说或许不足挂心,但是对她来说却是困难至极。

这一年多来,她的画布上只有‘海燕’,那就是她不放弃油画的全部意义。

现在让她重新画一幅有意义的油画,这意义去哪找?谁来赋予?

程之余想得出神,途径停车棚时突然被人拉了进去。

等她反应过来时已经被人摁在了立柱上,那人不由分说地直接捏着她的下巴亲了下来。

一瞬间的惊恐之后就察觉到了熟悉的气息。

程之余放下防备,微微启唇配合他。

邵珩最后啄了她两下分开,低声问:“喝酒了?”

程之余微喘:“……喝了点啤酒。”

“你还会喝酒啊,什么时候和我一起喝几杯。”邵珩狭着笑附在她耳边暧昧地说,“来个酒后乱|性,嗯?”

程之余立刻往后紧贴着立柱,磕磕巴巴地说:“那个……我最近挺忙的……要画画,又快到期末考了……你看我英语也不好,高数又很差……我得好好复习……”

“行了行了,知道你理由多。”邵珩最后吧唧狠亲了一口,捏捏她的脸,“早晚有用完的一天,老子等着。”

第33章三十五

学校期末停课后就进入了温书假,程之余在温书假的这段时间里忙着复习考试,几乎每天都抱着专业书在啃,邵珩知道她很看重考试,在这半个月里也不大去折腾她。

高数考前一天,程之余在邵珩公寓里复习,之前她忙着去李修那学画,对高数就没怎么上心,再加上时间久了,前面本来就不怎么熟悉的内容也忘得差不多了,现在临近考试,只能重新捡起来看。

简直跟上刑一样。

习题笔记看得眼花脑胀,程之余烦躁地抓抓自己的头发,有些不耐烦地把刚写在草稿纸上的演算全划了,之后有些沮丧地往后仰靠在沙发上。

邵珩正抱着笔记本窝在她边上,余光一瞥,问道:“怎么了?”

程之余扭过头看着他,带些委屈的语气说:“太难了,不想看了。”

邵珩挑眉,一手放在她身后的沙发上:“考砸了没关系?”

程之余鼓鼓嘴,最后叹口气认命地坐直身体,正准备拿过书复习,书本却被他抽走了。

“不喜欢的事就别做了,去做喜欢的。”邵珩掐了下她的脸,“去画会儿画。”

程之余有些犹豫,最后实在是对高数不甚耐烦,想着画会儿画放松一下也好,于是点头道:“好。”

她起身去了画架那,拿着调色板站在空白的画布前时,她的脑袋里也是一片空白,半天也无法下笔。

自从李修让她重新画一幅有意义的作品后,她就陷入了这样的窘境中,执着画笔却无从下手,一种‘江郎才尽’的无力感攫住了她,这种感觉比做不出高数题目还难受,在自己擅长的领域遇挫总是更令人痛苦的。

呆呆地在画板前站了好一会儿,程之余也没能在画布上绘出一抹色彩,最后不得不放下调色盘,神色恹恹地回到了客厅里,重新坐回到了地毯上。

邵珩正拿着她的笔记在看,见她坐回来,眼光往她的画架那瞟了眼:“画完了?”

程之余丧气地垂着脑袋:“画不出来。”

“啧。”邵珩把手里的笔记本搁桌面上,一手虚揽住她说,“这次想去哪找生命力啊?”

程之余歪着脑袋看他,缓缓摇了摇头,这次不是生命力的问题了,而是更加棘手的东西,意义这东西虚无缥缈,根本不是简简单单就能找到的。

再叹口气,她说:“我还是先复习吧。”

邵珩看她一眼,把笔记本推过去给她,挠了挠额角说:“每个单元我都给你划了几题典型的例题,你今晚就先把这些题目弄懂了。”

程之余眼睛一亮,拿过笔记本看了眼,他都把题目用红笔圈出来了,缩小了复习范围总比她盲人一样没个方向瞎看书好。

接下来的时间里,程之余就埋头重新演算邵珩给她圈出来的例题,她把解题思路重新顺了一遍,即使脑子笨,这样仔细地理了一次她还是有所得的。

到了最后她把精简后的二次笔记做了出来,看着厚厚的一本笔记本最后被整理成几张精华,程之余心满意足了,只要明天早上再把这几张笔记再看一遍,考试应该是不会挂科的吧。

“看完了?”邵珩凑到她这边看了眼。

“嗯。”程之余点头。

邵珩看向她,勾勾唇笑了:“小鱼儿,老子帮了你这么大忙,要怎么谢我?”

程之余抿抿嘴,回视着他犹豫了下,最后眼一闭凑近他,亲了亲他的嘴角。

她就飞快地亲了下,结束后脑袋往后撤正想离开,邵珩却一下子追了上去,把她按在沙发边上,重重地亲了下去。

程之余眨眨眼,慢慢阖上了眼睑。

邵珩在她唇上辗转着,一只手伸向了她的衣领,开始解她衬衫的扣子,一颗一颗地往下解到了她的胸口,然后伸手探了进去……

肌肤相触,程之余一个激灵睁开眼,眼里又是慌乱的情绪。

她支吾着想要说话,邵珩却不给她开口的机会,箍住她的下巴,勾着她的舌逗弄,在她胸口上的手也肆意捏揉着,力度适中,不轻不重。

不一会儿程之余的眼神就有些迷离了,身子也软了下来,整个人全靠背后的沙发支撑着。

邵珩看准时机离开她的双唇,缓缓地往下亲吻,从下巴到脖颈再到锁骨,他已经把程之余整件衬衫的扣子全解了,衣襟大开,只剩下一件白色的内衣堪堪遮住春|色。

他的一只手绕到了程之余背后,摸到了她内衣的暗扣上。

程之余尚存一丝意识立刻阻止他:“不行不行。”

邵珩微微起身,眼神上下逡巡在她身上,吊着眼梢暧昧道:“都这样了还不行?”

程之余低头看了眼自己,衬衫的两襟往外敞着,裸/露在外的皮肤泛起了一层粉红,就像是刚洗完热水澡时的模样,十分诱人。

她血往脸上涌,手忙脚乱地把衣襟合上,抱着胸胡乱地说:“就是不行!”

“啧,理由。”

程之余把下巴对着他一仰,说:“你看,长了一颗痘。”

邵珩凑近看了眼,她的右侧下巴上的确是长了一颗痘。

“又来?”

程之余支吾着说:“最近压力太大……例假提前来了。”

邵珩眉头紧紧皱起,表情又难看了起来。

这他妈哪里是姨妈痘啊,分明是‘红灯痘’啊,碰上它再急的车也要停下来。

“shit。”他低咒了声。

程之余低着头,在暗处扬了扬嘴角笑了下。

邵珩一手撑在沙发上,低头见她开始扣自己衬衫的扣子,表情明显不复刚才的紧张,甚至有些得意。

见他吃瘪就这么高兴?

他扬扬眉峰,身子放低再次凑近她,一只手抓住她的一只手,用手指摩挲了几下,看着她邪笑着说:“小鱼儿,我带你玩点新鲜的?”

程之余见他表情邪恶,眼神还若有似无地往她手上看,一时就提心吊胆了起来,她隐约猜出了他的意图,缩着身子想抽回自己的手,一脸惊恐。

邵珩握住她的手不让她缩回去,他嘴角噙着玩味的笑看她一脸慌张,慢慢拉着她的手凑到自己的脸侧蹭了蹭,之后又咬了咬她的手背,程之余轻呼一声。

“这么好看的手还是用来拿画笔吧。”他说完松开他的手,起身往盥洗室走,“老实呆着。”

毫无预料地从虎口脱险,程之余还有些懵。

就这样?

她低头盯着自己手背上一个浅浅的牙印看了好一会儿,直到耳边听到了盥洗室那边传来的水声才无意识地笑了。

混蛋,又在耍着她玩儿。

——

期末考的各科全都考完已经是一个星期后的事了,程之余考完后又陷入了另一个烦恼当中,那就是李修说的那幅画她至今头绪全无。

程之余已经在空白的画布前接连站了好几个晚上了,就是一点想法都没有,画一幅没有灵魂的作品很容易也可以敷衍一下不懂行的人,但是应付李修那是她想也不敢想的,李修于她而言就是孙悟空,拥有火眼金睛,一切粗制滥造的油画作品在他眼里都是会立刻现行的。

程之余苦想无果后,最终在寒假回家前去找了李修坦白。

李修听了她说的缘由之后并不气恼,只是笑着问:“之前那幅‘海燕’对你来说意义重大吧?”

程之余重重地点了下脑袋。

“我猜也是这样,否则你也不会对它这么执拗,一直走不出这幅画里的情绪。”

程之余抿嘴。

李修说:“有情绪是好的,但是只有一种情绪是不好的,之余,你能明白我的意思吗?”

程之余咬咬唇:“明白。”

李修谆谆教导道:“之余,人不可能始终停留在过去,也不能被过往的回忆束缚住,你还年轻,情绪正是饱满的时候,经历了一些挫折就以为这是人生的全部,但是并非如此不是吗?”

程之余垂着脑袋,情绪一时有些低落。

李修也不逼着她,仍是亲切地说:“下一幅作品我不急着要你交,但是我想让你回去好好想想,油画于你而言到底是什么?只是留住过去的工具吗?”

程之余始终沉默。

“年后再见,我希望你能告诉我答案,最好能用一幅优秀的作品来回答。”

从李修的办公室里出来,程之余的兴致就不高,李修的话始终萦绕在耳际,搅得她思绪混乱,就像是一团乱七八糟的毛线球,理不清捋不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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