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谁是玻璃心?》TXT全集下载_9(2 / 2)

gu903();耳边传来他低低的轻笑声,似汩汩流水,淌过心间。

程之余缓缓睁眼,刚睁开就见一抹黑影掠过,接着就被人捧着脸狠狠嘬了两下。

“你你你……”程之余气得说不出话来。

邵珩掐了下她的脸:“老子就是问一下意思意思,你还真以为你有的选?”

程之余鼓脸,邵珩最受不住她做出这种表情,之前一看到就要用手戳她脸,现在一看到就想亲她嘴,要命。

但他这次忍了忍没凑过去,怕真把她给惹急了。

反正已经逮住了这条鱼,先圈养着,之后再徐徐图之,拆骨入腹。

邵珩从桌上捞过烟盒,叼了支烟,用眼神示意了下桌上的烤鸭:“吃了,吃完画画。”

她现在哪还能吃得下东西啊。

“不吃。”程之余气鼓鼓地说。

“不饿啊,那先去画画。”

“不画。”

“啧。”

程之余把单词书塞进书包里,拉上书包说:“我要回去了。”

邵珩在她起身前拉住她的胳膊,一把把她拉进了怀里,揽着她不让她动弹。

他用手夹着未点上的烟,低头说:“吃完东西画画还是画完画再吃东西,选一个。”

程之余挣了一下:“我都不选!”

邵珩不恼,搂紧她不让她挣脱了。

“知道在美国都是怎么确定恋爱关系的吗?”他没头没脑地问了句。

程之余瞪着眼不搭理他。

他低头在她耳边吹了口气,暧昧地说:“上/床。”

程之余被这两个字吓住了,憋红了脸,眼珠子左右乱转,慌得讲不出一句话来。

邵珩挑眉逗她:“我们按照美国程序走一走?”

程之余身体僵劲,眨了眨眼抬头看着他怯怯地说:“……画完画再吃东西。”

邵珩笑,夹烟的手轻刮了下她的鼻子:“goodgirl。”

邵珩松开她,看着她利落地起身往后面的落地窗走,咬着烟点了。

小软骨鱼,老子要治你还不容易?

当程之余拿着调色板站在画架面前时,这场对峙最终以她的惨败收场。

她脸皮子薄,和他的没脸没皮怎么比?

她的心跳从刚才开始就呈不正常的加速频率,一直到现在都没恢复过来,心里静不下来,她就想着在画里得到宁静,就跟从前的许多次一样。

程之余挥着画笔在画布上熟练地渲染,可这次却没像之前的每一次那样见效,她脑子里乱得很,邵珩下午的一系列举动都超出了她以往的生活经验,其实认识他就已经超出了既往的经验,她二十年来的人生里从来没碰上过这样的人,更别提是相处了,所以从遇见他的那天起,她一直都是被动地被他牵着鼻子走的。

可是为什么她并不是那么排斥?

邵珩转头见她拿着画笔一动不动像是在发呆,出声问道:“画好了?”

程之余一个激灵回过神来,手一颤就把画笔点在了画布上,原本是要画白云的,可画笔却点在了湛蓝的海洋上,突兀的一个白点。

她下意识地要去补救,脑子里迅速地做出了判断,蘸了颜料开始就着那个白点涂抹,不一会儿,一艘小帆船就航行在了海平面上,迎风起航。

“比上次多了艘船。”邵珩不知何时站在了边上。

程之余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做了什么。

她盯着那艘小帆船发愣,自从艺考后她再也没有改动过这幅画,一直绘涂着记忆中爸爸妈妈带她去看海时的场景,今天是怎么回事?

邵珩不知道她心中的弯弯绕绕,幽密曲折,见她停笔不动就说:“画完了过来吃东西。”

“还没呢。”她说。

程之余拿了小型的调色刀,在刀片上抹上了蓝色的颜料打算抹到帆船上覆盖住它,把这幅画修正回原来的样子。

邵珩察觉到她的意图,微皱了下眉握住了她的手:“你要把船弄没了?”

程之余点头:“嗯。”

“为什么?”邵珩再看了眼那幅画,尽管他不懂绘画,但是摄影和绘画有异曲同工之处,内容和构图上还是能多少看出点东西的。

这艘船在他看来并不会损害画的整体观感,反而增添了一个点缀,画面显得更加充实又有一定的留白。

程之余沉默了下说:“我不喜欢。”

邵珩有些意外,这句话太主观了,并不符合一个画者的身份。

他还是松开了手,其一他是外行人没理由指手画脚,其二,啧,千金难买她喜欢。

程之余的手能够活动了,她握着调色刀凑到画前,停了停,到底没忍心下手。

半晌,她收回手,默默地把调色刀放下。

邵珩挑眉:“又不改了?”

程之余闷闷地回应:“嗯。”

“还画吗?”

程之余看了眼画:“不画了。”

邵珩察觉她情绪忽然有些沮丧,伸手捏了下她的后颈,在她受惊回头看他时问道:“饿了?”

程之余缩着脖子躲开他的手。

邵珩笑着收回手:“去洗手。”

收拾好东西洗完手,邵珩按着程之余坐下吃东西,她在他的盯视下勉强吃了几口肉。

把嘴里的东西咽下去后,程之余说:“我要回去了。”

邵珩看了眼还剩下的肉:“吃这么点。”

“饱了。”程之余拿过书包抱着,“我想回去了。”

邵珩见她抿着嘴,双眼望着他有种惨兮兮的感觉,笑了:“我还能不让你走不成,你这是在暗示我要挽留你?”

“……”和没脸没皮的人说不来,程之余默默地背上书包起身往门口走。

邵珩抄起钥匙跟上她。

还是一路走回去。

邵珩散漫的走在她身边,偏头看她一眼,目光落在她攥着两条书包带子的手上,不大正经地说:“小鱼儿,拉个小手?”

程之余攥着带子的手紧了紧,往旁边跨了步:“不要。”

邵珩跟着往边上跨了步,他的步子比她大,两人间的距离一下子就比刚才来得近了。

“啧,亲都亲了,牵个手还不愿意?”

程之余耳热:“你别说了。”

邵珩心情不错,双手枕在脑后走:“脸皮真薄。”

程之余憋闷,真以为谁都跟你一样嘛。

邵珩今晚是跟着她一起进的清大,程之余不满地抗议了下,根本没用,他自是紧跟着她走,看她一脸愤愤,他十分自得。

走了会儿,程之余发现他难得地安静,不禁抬头去看他,他正拿着那块石头趁着路灯在端详着。

程之余一见到那块石头心里就发悚,忙别开眼。

“这是上个月画的?”邵珩问。

“……”程之余装聋作哑。

邵珩嗤笑:“早就看上老子了还不承认。”

程之余脸颊发烫,还是不搭理他。

“每天都带在身上?”

“……”

“这么喜欢我?”

程之余见他越说越得意,忍无可忍伸手去抢那块石头:“你还我。”

邵珩手往上一抬她就够不到了:“啧,怎么还抢呢。”

“那是我的!”

“是你的,老子就是你的,没毛病。”

“!!!”

邵珩见她又鼓着嘴不说话,拿着石头在她眼前晃了下:“真想要?”

程之余狠狠瞪着他。

邵珩噙着笑,戳了下她的脸:“老子人都是你的,还要块石头干什么?”

程之余气得转身就要往宿舍走。

邵珩熟练地拎住她的书包把她调转回来:“给你给你。”

他把石头递过去,程之余抬眸看他一眼,伸手去拿,刚碰到石头就被他拉住了手。

邵珩把她拉近,一手捧着她的脸,低头弯腰飞快地在她嘴上亲了下:“真正的goodbyekiss。”

程之余又愣住了。

邵珩松开她,把那块石头在手上翻转了下塞进了兜里,眉一挑说:“定情信物还是留在我这吧。”

又被耍了。

程之余攥了攥拳,咬咬牙蹦出两个字来:“混蛋!”

邵珩掐她的脸:“乖,回去多学几个骂人的词。”

程之余拍开他的手,瞪他一眼转身趋步回了宿舍。

到了宿舍里,她的心跳声还十分明显,胸腔里似乎被放了颗□□随时都要爆炸一般,她喘着气,只觉得脸颊,耳朵都烫的慌。

“之余,之余……”

“……啊?”

张仪道:“你怎么了?我喊你好几声了都没应。”

“……没什么。”

陈梦楠看她说:“去跑步了?怎么脸这么红。”

程之余不知道怎么回答。

王雅琴见人到齐了,就说道:“学院后天要检查宿舍卫生,我们明天抽个时间一起来打扫下宿舍吧。”

张仪:“好啊。”

陈梦楠:“没问题。”

王雅琴看向程之余:“之余,你呢,明天有没有空?”

程之余握了握手,咬了下唇瓣,最后眼一闭转身朝着张仪和陈梦楠说:“小仪,楠楠,接下来两个月的宿舍卫生麻烦你们了。”

一片死寂。

张仪率先从十级震惊中回过神来:“不是吧?”

陈梦楠随后:“卧槽?”

王雅琴瞪眼:“excuseme?”

作者有话要说:

哦,突然想起今天是520,还挺应景的。

后天见。

第25章二十五

“之余,我在这。”苏娴站在美院走廊上朝她挥手。

程之余抱着画小跑过去。

苏娴拉着她往二楼走,边走边说:“李教授这会儿在画室里,你进去找他吧。”

程之余点头,心里隐隐有些期待和些许忐忑。

她推开画室门走进去,里面只有李教授一人,刚才是节实操课,他正在检查学生的画作。

李修听到动静看过去,见到程之余一下子就想起她来了,推了下眼镜露出亲切的笑来:“画好了?”

程之余抱着画点头:“嗯。”

“我看看。”

程之余忙把怀中的画递过去。

李修拿着画走到窗边,展开画幅仔仔细细地观摩起来。

程之余站在一旁,就像小时候期待爸爸妈妈表扬的小孩一样,心中有些紧张不安又夹杂着一丝激动渴望。

“好,很好。”李修满意地点头,目光还停留在画幅上,眼神赞许,“你对颜色的把握很纯熟,层次的区分、过渡、递进也掌握得很好,练了很久了吧?”

程之余有些腼腆地笑了下:“嗯。”

李修冲她点头:“油画功底不是一朝一夕就能练就的,除了要有天赋外,还需要长期坚持不懈地练习积累,你做得很好。”

被崇仰已久的大师这样夸赞,饶是程之余再含蓄谦虚也忍不住弯起了嘴角:“谢谢教授。”

“不过……”李修用手指了指画幅,“这幅画的不足在于留白太多反而显得有些空泛,少了点活泼的气息,如果能画上一些其它事物,比如帆船之类的,画面感会更充实。”

程之余嘴角的笑一凝,立即想到了前天在公寓里误打误撞画上的帆船,心里一时说不出是什么滋味。

李修又说道:“我之前问过苏娴,她说你当年是报考的清大美院,还拿了第一名的成绩?”

程之余缓缓地点了下头。

“我能问问你最后为什么没来美院吗?”

李修看着她,眼镜后的双眼带着前辈对晚生的关切之情,语气亲和,程之余不觉得他问这个问题唐突,反而觉得他有些像自己已故的父亲,没来由地对他生出了一些亲近的好感。

程之余敛下眸,抿嘴缄默了会儿才开口答道:“我的爸爸妈妈在那一年意外去世了,家里还有个奶奶……我毕业后想好好照顾她。”

简短的回答,隐去了许多悲恸的情感和细节,但是李修却听明白了。

他问:“你觉得从事艺术行业并不能让你在日后找到一份稳定且薪资优厚的工作?”

他一下子就看穿了她的窘境,问题直指核心。

程之余有些低落:“对。”

李修轻微地叹口气:“你想的也没错,艺术家的确是不好讨口饭吃,越追求艺术的人往往他的生活越不尽人意,尤其在这个时代,大多数人都失去了发现艺术美的眼睛,真正能被世人欣赏得以出头的画家真是太少了。”

提到这个话题,李修有些伤感。

梵高、塞尚这些大师尚且囿于贫穷,而如今在这个物欲横流的时代,又有谁能在匆匆步履中对艺术品投去宝贵的一瞥呢?谁又还能仅是追求纯粹的艺术呢?就连他,一个衣食尚且无忧的油画教授也不敢违心说自己能做到。

李修突然问她:“你觉得这个时代,艺术必死吗?”

程之余愣了下,随即毫不犹豫地回答:“不会。”

她的眼神坚定,一点都不掺假,像是从未怀疑过自己的信仰般笃定。

李修心中宽慰,就好似看到了年轻时候的自己也是这般笃信着自己最终能够到达心中神圣的艺术殿堂。他看着她,又看了眼她的画,实在是不想看到这颗遗珠蒙尘。

他遂问道:“可连你这样拥有绘画天赋的人都想放弃油画,又怎么能说艺术不死呢?”

程之余张口结舌:“我……”

“你喜欢油画吗?”

“当然。”

“放弃进美院你后悔吗?”

程之余抿直了嘴,内心挣扎,最终在李修质问的目光下,屈从本心:“后悔。”

“我现在给你机会继续学油画,你想要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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