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中,风起云涌。
李严两家斗法,搅动满城风雨。
老皇帝身体日益不行,太子蠢蠢欲动。
水静庵却远离俗世,清静自然。
在这三月里,李织烟一直随着慧慈学习佛法,与庵里其他人一起干杂活。
初时,庵中其他小尼对她意见很大。
碍于李守诚权势,又有慧慈同意,庵中其他人都不得不接受李织烟来这里。
纵然有先前礼佛三日的短暂相处,庵里多数人依旧觉得,李织烟只是飞扬跋扈李家的千金,好不到哪里去。
她们对李家的怨念,多多少少落到李织烟身上。
全靠日久见人心。
相处时间长了,她们才发现,李织烟也并非她们所想的骄纵女子。
庵里打扫清洗的活已经算轻,还有挑柴劈砍一类重活。
按规矩,小尼们都要轮番干一遍这些活。
刚轮到李织烟,慧慈都特意关注一番,唯恐她干不来。
水静庵过于偏僻,往常来这里出家的,都是走投无路的苦女子,干些粗活不在话下。
李织烟却真是娇养长大的深闺弱女。
可李织烟竟承受住了。
虽然劈完木头后,她的手早已震到发麻,细嫩的手心隐隐渗血,但还是完成了。
这也是庵中其他小尼对她观感改变最大的一次。
这日,庵中迎来一位特别香客。
卫绫缃来此,主要为了李织烟。
两人坐在李织烟房中。
卫绫缃坐着椅,李织烟坐在床。
未语,卫绫缃先红了眼。
她打量着狭窄的房间:“烟妹妹,苦了你。”
呜咽声自她喉间发出。
她第一次来水静庵,才知李织烟出家的地方,竟如此简陋。
尤其这房间,比李织烟以前住的地方,不知差了多少。
甚至,就连李家下人住的房间都比不得!
“缃姐姐言重了。这也不算什么苦。”李织烟莞尔,“身外物又有什么重要?跟着师父修行的日子,我心里舒服。”
卫绫缃逃出手帕,擦去眼角泪光。
“我早想来看你,但我爹娘总不许。今日还是又有事发生,我才能偷偷来见你一面。”
李织烟心中一颤。
她怔怔地望着卫绫缃。
卫绫缃咬了咬下唇:“你二哥以强抢民妇,逼死对方一家的名目,被抓进牢里了。”
李织烟想起二哥李闻远。
她冷笑:“欲加之罪,何患无辞?我二哥断然不会做这等事。”
李家二子,都像其父。
贪财恋权,为权势功名会做出格的事。
但为女色,不可能!
此事只反映一点。
李家当真势败。
李闻远入狱,只是开始。
“我也不相信他会做这样的事。我爹也说,状告李二哥的人信口开河罢了。但……”
卫绫缃长叹。
“烟妹妹,你要做好心理准备了。”
她双眼,盛满担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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