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差一见他过来,都快躲到董卓身后去了:“楚霸王,你们不会一起打我吧?”
项羽大怒:“呸!我焉能与此人同流合污。”
董卓哈哈大笑:“项羽!你杀楚怀王,我杀了弘农王,可谓英雄所见略同。”
项羽在敌镇中和韩信分析战争分析了很多年,他早就对杀楚怀王感到后悔了,现在被人提起来,越发恼怒。就照着董卓的脸擂了一拳。
有道是墙倒众人推……这下子就都敢上了。
出来搭理生意的管仲回去一说,诸子百家中有好奇心的跑出来一大半,出来看了看董卓长什么样子。看完之后又打听了一下人间的形势,蠢的让人无能为力,不如不看不听。
帝镇中的皇帝们也轮番用那五枚出入竹符跑了出来,围殴董卓。
刘辨在旁边看出他们是谁,甚至认出了桓灵二帝——长得像一家人,但始终没吭声。
皇帝们也注意到这个干净而斯文瘦弱的年轻人,看年纪就是弘农王,汉灵帝更是直接认出来了。但也没吭声,没什么可说的,董卓乱国怪不到他,却也无心安慰他,甚至还有点羡慕他能住在镇外,随时可以去投胎。
刘缵前两年就去申请去投胎了,他只是在等窦宪死,窦宪死后开始留恋真正的亲人,却还是觉得尴尬。
……
嬴政严肃的想了很久,拿着纸张涂涂改改,画了很久的图纸,还是不满意。
他头一次见到这个困人的竹笼,视觉效果虽然好笑,但一点都不威严,简直蠢的要命。
在吕雉来送水果时说:“你告诉阿盈,研究一下控制猛将的机关,现在他们用的是这种东西。”拿出一张纸。
吕雉接过纸看了看,一团淡墨染出来的鸡蛋上长着小小的脑袋和手脚。
始皇懒得一条条的用细线画出笼子,就补充道:“这是个竹笼。”
“哦,我眼拙,还以为是把人夹在鸡蛋里呢。”
“呵呵呵。”
始皇说:“这东西既不好看,还不好用,编织时需要时间。单纯的囚笼他们试过,会被人掰开。让阿盈研究一番,做一个模型拿来。”虽然阎君那里私藏了墨翟,可是以墨子的立场来看,他不会制作这种东西。
吕雉答应下来,思索一番,心头压着另一件事不知道该怎么说,也不知道能不能说。近些年来觉得夫妻之间的激情减退,虽然相处的热切时也没什么特殊的,但现在感觉不同。或许是因为一起欺负对面的刘邦能给人一种同仇敌忾的感情,而现在,他把全部的经历投入在工作上,把自己当做下属,很可靠的下属,但不是妻子。现在怎么办呢?只有肩并肩的一致针对刘邦,才能找回感觉。
“夫君。。”每次回到帝镇,都能看到刘病已和许平君、刘箕子和王嬿恩恩爱爱,逼得吕雉有了破釜沉舟的心。
“嗯?有话直说。”
“我们人手不足,这一直令人忧心。”
“你在镇外另外派郭圣通去置办人手,做得很好,现在又有什么良策?”
吕雉幽幽的看着他:“他们的子孙一代代的来到这里,不论是否争气,总算能凑数。你我都没有孙辈,现在却有再生几个孩子的机会。将来培养成英豪,又是臂助。”
“这事我早就想过,不行。”嬴政回忆起自己当时否决计划的原因:“第一,那法门只能用在欢爱和生子上,没有别的用处。你现在能专心修行御剑,我只能抽空,一心二用能勉强支撑,一心三用可不好。第二,生下孩子无人教养。我自是没时间管教他,在地府又无处筵请名师博士给儿女讲课。第三,我没见过鬼和鬼生鬼,若是记忆仍在,或是长得不像,未免令人膈应。第四,我有几个不成器的儿子,恐怕重蹈覆辙。”
吕雉也只好说:“第一,你不用和人动武,御剑放一放也不迟。第二,生下来之后,扶苏可以教他文武之道,不弱于名师。第三,我回去就开始打探生鬼之后的事儿。第四,事在人为,孟母教子三迁,是为了近朱者赤近墨者黑,你那时候儿子太多,只对扶苏上心。”
嬴政想起自己的大女儿,其实对她也喜欢,唉,算了不提了。“你先去打探生下来的鬼,长相性格如何,再从长计议。”
…
阎君们派去调查的人终于调查出结果了,这次‘好多官员和鬼吏想投胎去人间事件’没有什么幕后指使,就是有几个夸夸其谈的人喝多了酒,吹嘘自己如果去了人间,可以享受荣华富贵,可以当皇帝。地府的官差投胎去人间,嘿,还能好好歇一歇。
他们吹完了,没有半点行动力,好似一个喊着要减肥的小白胖子,喊了十年,信誓旦旦,并没有付诸行动。但是别人听了,行动力十足的就去做。
阎君黑着脸磨牙,气得要命,又没法罚他们。吹牛不犯法,当众说自己未来理想也不犯法,更何况他们这个计划即便去做了也很对。可气的是其他那些人,听几个醉鬼吹牛也信。
…
等到第二年孙坚战死,在路上看到乌压压一大群鬼魂此起彼伏的蹦跶时,他惊怒:“张角在地府中竟也如此声势浩大么!”他也是个骁勇善战的人,去接他是四名校尉带了一百多鬼卒,孙坚虽然是战死的但是很理智也很冷静,没有和这些飘着的鬼魂动手。
倆校尉也很感动,不用铁索,直接上前一左一右挽着他的手带走。
听他一问,就乐了,给他解释了不是张角,是董卓。
孙坚也过去踹了两脚。
……
项羽现在全部的注意力都用在等吕布死下来,虽然这家伙先杀义父丁原,后杀义父董卓,人品糟的要命,但确实是董卓认可的猛将,但项羽想和人打一架解解闷。
刘邦发现自己在他面前走过去,居然没有被打!这说明什么?这说明这个河豚的气消了。他满脸堆笑,走过去:“将军,好久不见,一向可好?你将来有什么计划?”
打架的意思是势均力敌,殴打则是单方面的揍人。
项羽正低着头盘算怎么和吕布打架能更加酣畅淋漓,殴打可没意思了,一抬头,看到刘邦,心说殴打某些特殊人士,还是很有趣的。又把他暴揍了一顿。
刘庄瞠目欲裂,把糖葫芦随手一扔,上前阻止:“住手!”
项羽把他拎起来举高高:“你是谁?”
“光武帝之子,景帝七世孙。”
项羽要是能听懂才怪,他从来不记汉朝的皇帝叫什么:“刘邦的子孙后代?”
“正是!”刘庄义正辞严:“我知道我打不过你,但我既然看到高祖被你打,就不能不管。即便不能抵挡,能分担一些也是好的。”
刘邦的体格不太好,被项羽打了两拳,连趁机逃跑的力气都没有。
一番话说得旁边几个皇帝都惭愧的,他们没脸见人,赶紧捂着脸溜走,以免被指认出来。刘庄做的是对的,是子孙后代该做的事。对于高祖这样不计前嫌(不长记性)的跑去找打,他们也没什么可说。
项羽都被他说愣住了,感动的红了眼圈:“多好啊,孝子贤孙不过如此。”
说罢,把刘庄轻轻的扔在旁边房顶上,让他下不来,继续揍刘邦:“你还有子孙后代!你还有孝子贤孙!”
第93章吕布+囚笼
嬴政很快就反应过来了,她提出的不是生孩子,或者是不只是生孩子那么简单,是生孩子的过程。想到这里,他不由得笑了起来,随即暗恼自己没有立刻反应过来,似乎不够睿智敏锐。
看来是吕雉在家里寂寞的太久,前来暗示,想要有一些快活事。这很正常,后妃争宠是寻常事,只要用的方式不蠢,又不影响他的正经事,他也乐于此事。
始皇生前并不纵欲。不纵欲的标准很简单,有想法就抽空去解决,解决完问题接着忙别的去,不会在没有能力的时候嗑药嗑小动物的鞭也要上,也不会费尽心思给自己达成条件。他从未沉浸于美色中耽误国事,还是抽空找后妃生了几十个儿女。
不论做什么事,他总是精力旺盛。
这种事不提还没什么,一提起来,他心里也有点欲求。过去都是身体产生反应之后再思考找哪一个美人,现在身体没有反应,就没想起来……当前只有一个美人,是该提前做些筹措。
如果有谁以为始皇是无欲无求的人,那他准是看了满是排版错误的盗版OOC小说。
在桌子下面摸了两下,没有找到镜子,他来工作时没带镜子,桌子下面的东西实在太多了。只好抓出来几块冰搁在桌子上,对着冰吹气加速融化,然后,拿出一卷竹简,上面写了一些判官可以用的小法术——他看没什么用就没学——对着水将信将疑的念了几句咒语,伸手一点。
桌子上的水像是有生命一样蹿了起来,在他面前抖动着变成一片圆形的薄水,然后变成了镜子。
镜子里倒映出他的面孔,是他最快乐的时候,是三十九岁那年,完成了统一六国的霸业,意气风发,创立了不世之功,从秦王改称为始皇的那一年。
他陷入了沉思中,想了想过去的万丈荣光,又看着镜子里沉稳睿智气度斐然的面孔,暗暗颔首,也不怪吕雉有想法,太正常不过了。
鬼差又带着一个人进来了。“判官,您这是忙什么呢?人还没来,看谁的前生?”
这水镜术是为了仔细审查一个人的前生后世之用,可以回溯出事发时的场景,而且不会被这鬼的记忆所扭曲。
嬴政从不给他们解释,鬼差也就是随口一问,把人压在地上,自己就到旁边坐着掏出水袋来喝。
他一边看着这个人的生平,一边回忆起‘那个法门’,那法门很有意思,是否生孩子能由修行的水准来决定,这很好,在没决定好要不要赌未来儿女的素质之前,可以不生。
一心二用,修炼起来~
……
刘缵下到帝镇时,才七岁。在这里过了几十年,他申请去投胎了。通过的非常快速。
皇后们对他有些不舍,但能去投胎是一件好事,他生前被毒杀的记忆和死后所看到的一切,都不好。安稳的生活是给经历过一切的老人的,对于年轻人来说,不要死气沉沉。
从刘邦到刘秀,还有蹲在旁边挖地的刘宏,全都支持他去投胎。
刘邦:“乱世好啊,说不定能有一番作为。”
“不错,你现在去投胎,或许将来能开创新的朝代。”
“将来成了新的开国之君,再回到帝镇,我们不会打你。”
“江山社稷就托付给你了!”
皇帝们苦中作乐的畅想了一番,想的都很美好,很快乐,强行把投胎之后失去记忆、容貌也会随着父母改变的事忽视掉,给自己编故事,哄自己玩。
皇后们:“你可要平平安安的。”
“人间不太平,你别卷进乱七八糟的事里。”
“多多珍重。”
“人间丰富多彩,可你千万别干坏事。”
“平安无事就是福气,还有,千万别当外戚。”
赵飞燕伸手揉他的脸:“哎呀,以后再也见不到你了,今此一别,后会无期。”
刘缵胡乱答应敷衍皇帝们,留恋的看了看这些温柔又令人温暖的皇后们,拜别他们,离开了帝镇。投胎成什么人,经历什么事,完全不是他能控制的,不过他觉得自己的运气不会太差。
从王静烟到梁氏,每一个皇后都不太高兴,对于丈夫的胡言乱语和他们把这样的千钧重担压在一个可怜的、无助的小孩子身上,非常不满。
皇后们交换了眼神,不约而同的打算和他们说一说。
生前她们大多不敢和皇帝发脾气,生气也得忍着,自己劝自己。
那些敢生气的皇后,基本上都成了废后。死后就好办了,皇帝没得选,皇后也不怕被废之后会牵连家人和儿子。哦豁,基本上有了为所欲为的权力。
阴丽华有点生气,在丈夫和儿子晃悠回来时,通知他俩:“你们俩别和我说话!哼!”
刘秀一怔,笑呵呵的凑过去:“怎么了?”
刘庄跪坐在她面前,伸手抱住她的膝盖:“母亲?”
“阿缵的能力有限,有没有天时地利相助,你们给他说的那些话,我听了都觉得心里沉甸甸的,何苦把这千钧重担,都压在一个小孩子身上。”
刘秀:“他做不成也没人会怪他。只是祝福罢了。”
阴丽华无奈:“若有人这样祝福你,你不觉得难过么?”
刘秀真不觉得难过,他之前还想投胎去人间,再当一回男人,再拯救一次汉朝。可惜只能想一想,没有实践的空间。理直气壮:“怎么会呢。安邦定国,是大丈夫之所为。谁对我给予厚望,那是我的知己。”
刘庄知道这时候自己不该说话,但还是一脸赞同。
她被这父子二人气着了,起身拿了小包包就出去了。
刘秀后知后觉:“你干什么去?”
阴丽华:“生气!出去走走。”
这父子俩对于地府的治安很放心,没有人追出去。
阴丽华更生气了。
阴丽华决心离家出走,几天时间不回家,免得看到他们就生气。在街市上走了走,从东门入城时,正看到城门校尉刘弗陵把手里的书扔地下,猛地窜起来,祭起牙黎(象牙书签)刺向一个刚被抓来的鬼魂。她在人群中等了一会,等打完了,刘弗陵把书捡起来,继续坐在城墙边看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