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停下脚步,双手拢成喇叭,开心的大喊:“许平君!!!咱们儿子有媳妇了!!!挡熊的熊婕妤,啊不是,冯婕妤碰到他了!!!”
许平君一身水气的飘出来,扑向他,没停住,直接扑到怀里了。
……
刘彻正在收拾剩下的祭品,闲的没事干,把这些祭品堆叠成一座宝塔,现在已经堆了十几米高,第一层是三头牛,第二层是一匹马,第三层是猪,第四层是羊,在往上是狗(狗是六畜之一,也曾作为祭品)。堆的高高的,最上面是小鱼,整座宝塔正在摇摇欲坠。
全镇子的人都在周围,仰着脸看,看他到底能堆多高。
可见一群人无聊时究竟能干出什么事儿来。
刘盈有些心酸想哭,甚至想去找人挑衅,他连玩这种游戏的机会都没有!混蛋!把我四个儿子都杀了!要是他们还在,正月里就是我被肉山掩埋,扶苏哥哥把我挖出来!现在扶苏和我俩人的祭品加起来也不够堆高塔的。
在过年期间,扶苏收到了一些祭品,有一些自认是他的子孙后代的人为他祭祀,有钱但地位不足的人是没法用牛马来祭祀祖先的,就给他祭了羊和鱼,还有饼。
卫子夫来到帝镇边缘,才发现自己进不去,以前没试过。隔着屏障喊:“陛下!!陛下!!汉武帝!卫子夫找您有事!”
看到刘邦的那座肉山,看的万分愉快,这哪里是油腻腻的祭肉,分明是钱,是永久的房产——每栋房子按照五百年交租金就能买下来!自己有了固定的房产之后,就算弟弟因为什么突然的变故被削职,也不用担心居无定所呀!
刘彻踩在梯子上,小心翼翼的把小鱼一条条的尽量保持稳定的摞起来,大鱼在下面垫着,现在全靠小鱼撑住。听她一喊,险些把这座高塔碰倒,厉声道:“别喊!”
跳下梯子,飞快的走过去:“你喊什么!我忙着呢!”
卫子夫根本不信,在帝镇里能忙什么?她也不争论:“我有急事要找陛下商量。”
刘彻双手抱胸:“哼。你说,朕倒要听听,你能有什么事。缺钱了?不够吃?”
卫子夫凑近了一些,低声说:“陛下,有人想买这些祭肉,不论多少都要买,只要扔出屏障外就由他们的人拉走,按数目给钱。”
刘彻一怔:“你这么缺钱么?出什么事了?”
士农工商,商人是最末等,刘彻不理解她一度贵为皇后,怎么能穷到要来讨要祭肉拿去卖钱。听起来又穷,又可怜。一定是出了什么事需要花钱打点。
卫子夫初时不解,看他嫌弃的表情就想起来了,经商不是贵族士大夫该干的事,可我不是士大夫啊。“没事啊。我只是…想为陛下分忧。”
话题转到这里,说着就顺了:“陛下嫌这些肉堆积无用,食之无味,每年都让您烦心,我这才想起来把它们卖掉。再换成地府那些新鲜又有滋有味的佳肴,献给陛下。”
刘彻皱着眉头,仍有些不放心。祭肉扔了都没什么关系,卖掉,准是拿去给别人吃,感觉心里怪怪的。
“是卫青认识的朋友要买,我想给儿子们买房置地。”
经商不可取,但是买房子买地是对的!
卫青几乎没有什么朋友,如果他认为可靠,那一定可靠。
刘彻漫不经心的答应:“行啊,你做主吧。最好能让人进来拉走,贵为天子,推着车搬运这些东西,真是可笑。”
“高祖哪里的祭肉也能运走么?”
“他?呵呵,他准备熏的始皇和扶苏受不了了,去帮他收拾。孰料始皇去地府当差,扶苏假装看不见。你想拿多少随便,不用告诉他。”
卫子夫高兴极了:“我让卫青去请示阎君。”
“你可记着给他也置办产业。别比据儿少。”
“陛下只管放心,我的弟弟我自然用心。”卫子夫又问:“这些祭品年年都有吧?”
刘彻沉默了一会,脸色有点难看:“哼,王莽篡权之后,天下不安,几近断绝。”他居然只用做算术,真是可恨,阎君也可恨!
(王莽饿的佝偻着身体,眼前发花,字都快模糊成一团了,还在继续算题目……他到现在为止的最高记录是连对八道题。而只要能连对一百道题,就能吃一口饼!)
卫子夫劝他放宽心,就要离开,又被一把抓回来。
刘彻眯着眼睛,抓着她的胳膊往外走了几百米,站在一片荒野中四下张望,很好,没有偷听的人:“我问你。你那时候是走无常?”
“呃,是啊。陛下,您问这做什么,我已经打定主意不提此事。”卫子夫谨慎的思考自己被揍的可能性有多大,嗯,应该不会。
刘彻决心直面这件事,永远呸呸呸不能解决问题,把所有疑惑解开然后彻底忘掉!“你那时候白天干农活,晚上还要修补房子,做很多零活,如果晚上还要去地府算账册,你怎么有时间伺候朕夜夜春宵?”体力比朕还好?
“您记错了吧?”卫子夫可不记得夜夜春宵,看他问的认真,回答的也越发仔细。小心翼翼的隐去了陛下的称呼:“那时候成婚十年,生了四个孩子。有身孕两个多月能确定,等生完孩子还要再修养三个月,这期间十一个月什么都不敢做。每个月还有几天休息。总共也没几年。这种事多长时间算长呢?总不至于要半个时辰吧,日出而作日入而息,天黑下来没油点灯,消遣”
刘彻:“行了闭嘴!”
那为什么我觉得时间很长,每次都爽的不行……算了这话真问不出口。
其实是因为,卫子夫了解女人的构造和兴奋点,她自从封了皇后之后就没有再生孩子,说明什么?说明承宠的次数少了。只负责养自己的儿女、陪皇帝吃饭、管理后宫秩序、照顾别人的儿女,管理少府,白天忙的够够的,晚上皇帝不来椒房,一个人也有解决问题的办法。
把这个手艺用在村里自己的小媳妇身上,一样很好用。
刘彻又追问了几个问题,问清楚之后承认了,没有更好的解决办法。投胎成乡村美少女之后,命运注定了只有结婚生子才是正经事,嫁给谁就很重要。而在那个村子里,的确没有比他更好的人选。
他沉默了好一会:“难怪在祭品中看到几个粗饼和肥鱼,那村子没在乱世中被波及?”
卫子夫说:“我本想让儿女们走出山村,去城中,去读书学习,但我又怕他们被人抓走沦为奴婢,又怕遭遇战争被抓去充军,那还不如在深山中谋生。他们现在还在那村子里,没有人走出去。”
“做得对。”
第67章宽怀+管仲+秦吕
汉武帝刘彻,作为汉朝最著名的几位双性恋之一,他在意陪自己睡觉的是男是女吗?
不在乎。
他在乎的对方的体力怎么能比自己更好。
他在乎自己无意识的表现是不是被人嘲笑了!
前者事关男人的尊严。既然是男女对时长的感受不同,那就没问题。
纠结的是自己在投胎成小姑娘之后,自己没有记忆,而对方有记忆,卫子夫心里是不是在嘲笑我?自己变成了一个受到教育限制的聪明小妇人,脑子虽然不笨,可是不识字,即便美貌和心智当个皇后绰绰有余,可当时根本不知道世上有什么,真是太惨了。
夜里她/他妙手回春、不择手段的时候,是不是心里特别得意,特别有报复感?而我当时为了嫁给村里最干净英俊、最有钱又最温柔的小伙子高兴时,生了孩子很幸福的时候,卫子夫是不是在幸灾乐祸的偷笑?
那些年傲视全村,嘚瑟的不行,真的是恩爱快活,现在想想,如果这是卫子夫的报复,那真是十分伤人,自己就很蠢。偏偏不能骂她什么,投胎是自己要的,如果不是她,还会有别人,恶心。
刘彻想到这里,越发难过,不知道那十年夜夜不分离的恩爱夫妻到底算是怎么回事。伸手抓住她的衣领晃了晃:“你是不是很得意?嗯?是不是每时每刻,都在心里嘲笑我?”
卫子夫心说我是偷偷笑了几次,不是嘲笑啊,陛下变成小姑娘之后很容易哄高兴。这事解释不好就麻烦了,我还要做生意呢!我要买地啊!据儿还要见他爹。
“陛下,虽然据儿不幸,可那是被小人挑唆,我刚死的时候气不过,怨恨陛下被人骗了,但最可恨的是那些哄骗君王的大臣。卫家阖家上下受陛下恩泽,浩如山海,天下皆知。阿青和据儿常常劝我不要耿耿于怀,我又看到陛下一片爱子之心。”
刘彻把她撂地下:“我的儿子,我当然爱他。”
第一次听说起兵我都没信!!还想要怎样!!
你帮着他起兵我都没直接调兵捉拿,先派使者去见他!
卫子夫最近十几年也一直在思考怎么解释这件事,别总让他生气,不要留下隐患,惹他生气总归不是好事。“是啊。我当初自尽,是无颜面对陛下。据儿傻乎乎的,多亏陛下救了他。倘若我怨恨您,难道不会像村里那些蠢货一样学着打老婆,逼老婆干活么?”
刘彻认为她说的很有道理,并且勃然大怒:“你敢!”你敢用没有打我作为恩惠拿出来说?
卫子夫:……又说错话了。
幸好据儿还帮我想过一个借口:“陛下,您知道我不好女色,您心里难过,我也不好过。”
刘据还曾经很皮的说:娘您辛苦了。
刘彻刚要生气,忽然顿住了,眨眨眼想了一会。这不可恨而是好笑,我是不论男女,只要漂亮温柔就可以试试,可没听说卫子夫过去和侍女有什么关系。
“哈哈哈哈哈”一个不好女色的女子去亲吻爱抚小姑娘,大概就像让刘病已这样不好男色的人去和男子欢好,再怎么美貌也不行啊。不错不错,这么说每天晚上还保持着服侍陛下的状态。他心里豁然开朗,戏谑的说:“你辛苦了?”
这里就好应付了,当年有套话:“服侍陛下,不敢称辛苦。”
刘彻心说我还从来没试过女人和女人在一起什么样呢,想都没想过,好像很有趣的样子,唔,难怪我爱看美人儿们跳舞,那挨挨蹭蹭的也很有意思。他心思一变,嘭的一下变成了美貌小媳妇的模样,气质却没有变,还是一副骄傲又霸道的气质,身高又按照记忆中的模样,比那一世高了不少。上前一把搂住她的腰,笑道:“来,再服侍一次。”
卫子夫大惊,奋力挣扎,想推开他胸口又不敢用力推:“别,咱们不是夫妻了”
刘彻摸了摸自己忽然变小的下巴,挑眉:“你对着这张脸再说一遍?”
鬼的身材更灵巧,她呲溜一下就闪了出去,不和她讲道理(两世都得陪着小心哄着,现在讲什么道理?),话都不敢说,跑的快要飞起来。
刘彻这才彻底放心,看来她真不喜欢女子,不是骗我,瞧她那副惊恐的样子,真是好笑。
这还差不多,不许趁我变傻了拿我取乐(这才是重点)。
他临水照镜:“啧啧,空谷幽兰啊,这要是生在越国,还有西施郑旦施展美色的机会吗?真是美人薄命。”回到镇子里心情大好,不管是卫子夫还是小哥,都得好好伺候我。
几十年郁结于心的事儿一朝烟消云散,他真想跟人分享一下好消息,可惜谁都不能说,他高兴的手都痒痒。随手把自己垒的高塔一推,高塔如风摆柳的摇晃了两下,哗啦一塌,就没反应过来的几个人埋了起来。
“哈哈哈哈哈~”
刘欣从肉塔下面爬出来,气急败坏:“干什么!!”
刘彻故作怀疑:“你把我的塔弄倒了,还问我?”
顶着一只羊爬起来的老父亲刘启把头从羊的腔子里拔出来,做了一件当年对吴王世子做的事——抡起来砸他头。
刘彻真没看见他!要是看见就不敢推塔了,自知理亏,知道父亲的脾气也不好,急转身就跑。
羊擦着他身后飞了出去。
刘启的掰下来一条牛腿当武器:“混蛋站住!!你敢砸你爹!!你这个不孝子!!”
“我真没看见您啊!!!”刘彻狂奔出镇子。
“目无君父!!”
以刘邦为首的围观群众:“哈哈哈哈哈”
刘启也追出了镇子,他袖子里揣着出入的竹片,毫无障碍的直接冲出去了,却只看到一个女鬼蹲在河边撩水。“哎,看见我儿子跑哪儿去了么?”
女鬼低着头,柔声细气的说:“我不知道呀。”
刘启疑惑的四处眺望,居然在这一瞬间就跑的无影无踪了,这是怎么回事?
远处影影绰绰的有一个影子,他拎着牛腿飞快的跑了过去:“喂!”
那是个迷茫的老头游魂,被他抓住之后还是很茫然,看着这个凶凶的年轻鬼,鬼手里还举着一只特别肥的、滴答着油汤的牛腿:“哇”
刘启看这是个足有六七十岁,形销骨立的老头,附近实在是没有别人。“哎!给你了!”随手把十几斤的牛腿塞给他,气呼呼的回去了。他要用笨办法,守株待兔!
老头鬼看着这天降牛腿,一把抱在怀里,眼泪都下来了:“哇哇哇,要是早点有这大宝贝,我孙子就不会饿死了呜呜呜”
刘启莫名的觉得自己很过分,很奢侈,飞快的走掉了。
当皇帝的大多都见不得快要饿死的穷人,明君的解决办法是让百姓能有生计养家糊口,昏君则表示:快把他们赶走,赶的越远越好,朕的心都要碎了。
……
卫青正在和王翦和赵奢探讨军事问题,就几种军粮的优劣开始探讨,一直聊到游牧民族喝奶真的能喝饱么,毕竟牲畜很珍贵不能经常杀了吃肉,奶酪酸酸硬硬的好难吃,吃了打仗截获的奶酪之后拉肚子……盐太贵了,军粮淡了士兵没力气,咸了需要经常找水喝。
赵奢:“唉,盐可真贵。”
gu903();王翦点头:“是啊,是难得之物。”对他来说不难得,但是对士兵来说难得,有定量还容易被贪污。几十万军队吃的粮食、吃的盐筹措起来很不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