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刚刚屏风晃了一下,是他碰的。”
刘邦已经趁此机会连滚带爬的躲了起来,开始伺机反攻。正要骂这些不孝儿孙眼瞧着老子屁股中箭也不来救,又疼的骂不出声来。
斜对面看到刘彻拉弓搭箭正在瞄准,这才有点高兴。
薄姬和窦漪房已经把刘弗陵抬到他自己的宅地去了,那地方也没有正经房子,只是用屏风和柜子围了一圈,权当墙壁。许平君就躲在更远的地方,胆战心惊的看着这边,小心翼翼的问:“太后,我”
薄姬呵道:“你躲起来不要乱动,这是男人们的事。”
“是。”
两个女人胡乱把他搁在席子上,抱着他的胳膊哭:“弗陵,疼不疼啊,天哪”
“活着的时候为了天下打仗,现在又为了什么呢?”
刘弗陵也很想知道为什么,疼的微微发抖,红着眼圈问:“嬴政他为什么突然打我们!咱们又不是要跟他打仗。”
窦漪房虽然心疼,也能冲出去把他带走,但还不至于方寸大乱,叹气道:“嬴政不知道啊。高祖要打出去,可他没通知嬴政。对面瞧着咱们这里日日练兵,反复操练,换做是你,你心里头怎么想?”
(阎君们:“他居然哭了?”
“哎?想申请来当个马前卒的就是他吧?”
“是喔,虽然咱们就是想让皇帝们留在地府,不要离开这里,但还没想过让他当差。”
“他能老实吗?”
“他怎么会宁愿俯首称臣呢。”
“可能是刘彻太烦人。”)
薄姬轻轻摸了摸他的脸,无限悲哀:“我们私下里劝过高祖,要他和秦皇说清楚,高祖非是不愿意。高祖不想让秦皇占便宜,高祖还想让。”
窦漪房目光如炬,把这没头没脑的袭击的前因后果看的清清楚楚:“看来现在是秦皇想要先下手为强,打我们一个措手不及。这是高祖惹出来的事,我们又何必牵连在内。”
“可是我,我不能什么都不做。”刘弗陵也想有点担当,甚至愿意战死沙场。他心里太憋屈了,虽然大部分人都在骂父亲武帝,可是武帝的内心非常坚强,甚至能对祖先们反击回去,他却把所有的情绪都积压在心里,积压的沉甸甸的,甚至恐惧的想要一死了之。
一个敏感的人,即便看别人遭受痛苦或侮辱,也会感同身受,甚至比当事人更难过。
窦漪房有些无奈,瞬间想出来一个注意:“你去保护许平君,护着你侄儿媳妇。别让她被人欺负了。高祖和刘彻都很强,不需要你去帮忙,那边多你一个不多,平君这儿却只有我们这些女眷。”
她的确很了解人的心思。
刘弗陵立刻答应:“好。”也不知道鬼的身体有什么异于常人之处,后心上的羽箭渐渐被鬼体自己挤压出去了,疼痛也递减直到消失,他拎着剑蹲在路口——两堆陪葬品之间。
依然和窦漪房预料的一样,没有人来打他们。在兵力不足的时候,不会分兵去偷袭妇女和小孩。
在正面交锋的战场上,三人形成了严肃对峙。
嬴政看刘盈紧张的发抖,不由得叹了口气,心说这要是朕的士兵,早就扔出去种地了。现在真是没得选。“你对刘邦和女人下不去手?”
“是,是啊。”
“对刘彻呢?”
刘盈想了想:“陛下,打刘彻我下得去手。”不论是辈分、关系还是还是投缘的程度,打他不留情。
嬴政示意他:“好。”他一抬手,当、当就是两只箭,都打在屏风上了。
没办法,要想打中屏风上那道一厘米宽的缝隙实在是太难。
刘彻猛地站起来,比屏风高了一些,拉满弓一撒手。
嬴政面无表情的躲了一下,竟然躲晚了,被一箭插着脸颊划了过去,血立刻就流了下来。
刘盈紧张的举着弩,瞄准了站起来的刘彻,扣动扳机。
羽箭插着他的头顶飞了过去,刘彻慌忙蹲了下去。
两人一次听见羽箭贴着脑袋飞过去的声音,一股微微的冷风吹过脸颊,一种淡淡的铁锈味,似乎是血,又似乎是真的铁锈。
时间和空间在这一瞬间似乎都变慢了,忽然察觉到了生命的可贵和无法永恒。
这两位以铁血而著称的皇帝还是第一次亲身经历战场,亲身经历羽箭落在自己身边的感觉。
和想象中的有些相似,又有些不同。
刘盈懊恼道:“我没打中。啊!!陛下!!您”
“不要嚷嚷!”嬴政皱了皱眉头,当然很痛,他也知道痛。可是伤在脸上,不能龇牙咧嘴,更不能大声说话。他已经从一个严肃的人,彻底变的面无表情了。随手用手帕捂住伤口,之前围观吕雉砍刘邦时得到了一些经验,鬼受了伤很快就会正常恢复,而也不会留下后遗症,伤口沾上泥土也不用怕。
刘彻高呼一声但没敢露头:“冲啊!嬴政被我射死了!”
写入战法的硬性规定打仗时有两点必须吹牛,一个是自己一方人多,另一个是对方的大将挂了。
(阎君们:“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哈笑死个鬼了”
“哈哈哈鬼还能死啊长见识”)
没有人相应刘彻,刘邦不会被忽悠,刘恒和刘启正在另一边突袭,刘弗陵在那边严肃认真的守着皇后们,保护四位皇后的重任都落在他肩上。
刘彻喊完之后觉得很尴尬。
刘邦气乐了:“你小子倒是上啊!”
刘彻心说冲出去中箭会很痛吧,嬴政没有死,朕就是随口一吹。
嬴政也很尴尬,他想喊一声说朕还活着,活的好好的,你们没射中。但刚张嘴还没出声,就疼的说不出话来,大喊一声会让脸痛的血如泉涌。
刘盈无计可施的看着他,又看着刘彻,又看着嬴政,不知道自己该做什么。总不能替他喊一声吧,那像是假话。
于是主战场上又陷入了尴尬的沉默中。
现在如果有一群白鸽飞过去,就更有意境了,可惜没有。
吕雉和扶苏一直拿着长矛蹲在草堆后面,之前已经演练过,嬴政拿着弩在二楼制高点对对方进行武力压制,而吕雉和扶苏就在壕沟后面埋伏,等人掉进沟里,再用长矛去戳。
等了这么久,刘恒刘启这对开创文景之治的皇帝父子,终于举着盾牌跑过来了。
吕雉和扶苏也躲在兵马俑后面迎了上去。
随后,这父子俩都踩在薄薄的席子上,然后掉进壕沟里。
不幸的刘恒一脚踩在竹签上,痛的他跌倒,身上被扎了十几只竹签。
幸运又敏捷的刘启稳稳当当的站在三排竹签之中,一点没受伤,只是把手中的长矛插在地上,紧紧的握着矛杆,前后摇晃了半天,奋力确定自己没有跌倒。
一男一女出现在上方,吕雉举着长矛,高兴极了:“好啊!好极了!”
刘启也不敢拔出长矛来还手,他全靠这只长矛维持平衡,连忙哀告:“高后,祖母,咱们无冤无仇您不要对我痛下下手啊!”
吕雉把他教给扶苏,自己盯着刘恒,和颜悦色的问:“阿恒啊,咱们有仇么?”
刘恒一脸无奈:“太后,我们无冤无仇,只是,始皇帝攻击高祖,儿孙们不得不出此下策,行釜底抽薪之事。”
吕雉和和气气的问:“当初的代王妃和四个儿子得急病而亡,是怎么死的?”
她也是在不久之前才知道这件事的,之前对于他儿子怎么是窦漪房生的刘启有点狐疑,不太清楚代王妃生了几个孩子,却在刘弗陵嘴里套出历史事实,不由得大怒。把吕氏女嫁给诸王,是为了联姻示好,结为姻亲,哪知道你们一个个的……
扶苏悚然。
刘恒:“啊…这,太后,我,我不知道。周勃陈平不敢让吕氏女当皇后,就挟持了我,痛下下手,就连惠帝哥哥的四个儿子都被他们杀了,我又能如何”
吕雉点点头:“好啊,你就和替你杀妻杀子的大臣君臣相得了一辈子。”
刘恒又痛又急,眼泪都下来了,能和吕王妃生了四个儿子,不是一点感情都没有,自己那会都滚到边关去了,也用不着为了讨好太后而善待吕氏女。喜欢归喜欢,可是我不能为了他们把自己的性命赔进去,大臣什么事干不出来啊!吕氏不分男女,也不分未嫁出嫁,全都被灭了。
“太后,求您宽恕,阿恒上有母亲,下有国土。汉朝全靠大臣们治理,他们又很谨慎,我没有办法”
吕雉没有再说什么,一矛戳在他咽喉处。
刘恒喉头一哽,一股甜血涌了上来,自从死后他就再没尝过这么甜的东西。
刘启急眼了:“事出有因!吕雉你干什么!要不是你擅权专政,诸臣怎么会”
扶苏一矛把他戳倒在地,痛的刘启大声惨叫。“夫人很好,你不要信口雌黄。”
吕雉继续戳戳戳,戳戳戳。
远处的刘彻感觉自己听见了父亲的惨叫声,继续心安理得的瞄着窗口。
谁让你天天骂我,再喊两声我再去救你,╭(╯^╰)╮。
刘邦:“直娘贼,这俩废物。”
他开始试探对面,大声高呼:“政哥啊,老嬴?在不在啊?聊聊呗?出来见一面啊?为什么突然跟我开战啊?是我昨晚上偷偷去摸吕雉屁股被你发现了吗?哎你们挂上帘子,屋里太黑,我是不是摸错了?那又大又白的屁股是吕雉的还是你的?”
“哎呦,我忽然想起来,可能是摸错了,我好像摸着蛋了。政哥你也太小气了,咱俩都是男人,摸一下子能怎么的?是不是小弟的手艺太好,一下子就给你摸兴奋了?我听说政哥从来没有过男宠,死都死了,还不尝试尝试新鲜玩意儿么?我技术再好,也不能把您给搞怀孕了。”
(阎君:“太他娘的机智了!”
“好计策!”
“换成是我,我都得出去骂回来。”
“所以你不是皇帝。”
“不信他忍得住。压一包地瓜干”
“我跟一包杏干”)
嬴政差点被气的蹦起来。多年来积蓄的冷静理智在瞬间崩塌,他一向讨厌混乱的男女、男男关系,非常恶心。除了无媒苟合之外,过分纵欲,是六国衰败的原因之一,也是他非常鄙视的事。更重要的一点是,他不和吕雉睡在一起!
刘盈作为一个双性恋,不像节欲+直男那样双重反感到崩溃。
还算冷静,大着胆子扑过来抱住即将暴起的准·继父:“陛下且慢!这是诱敌之计,您,呃”
嬴政掐住他的脖子,附耳低声……
刘盈露出了极其震惊的神色,又有些抗拒,最终无奈顺从了这匪夷所思的要求。
刘弗陵在远处听见高祖满嘴黄腔,那些用词都是他闻所未闻的,一阵惊愕。不由得回头看了看几位皇后有什么反应。
薄姬面露轻轻的鄙夷之色,刘邦就和她睡过一次,那次还不咋地。
窦漪房仰头看天,有点暗暗的好笑,知道高祖在激对方上钩,出来面对面的干架,但是用这种方式……还真是非高祖不能用。
王娡不在这里,在紧张的盯着刘彻的后背。
许平君羞得满面通红,她可没听说过高祖的BL故事,一直对祖先们饱含敬意,现在真是节操碎了一地。
壕沟里的父子俩:咱也不敢问,咱也不敢动,咱也不知道。唉……
刘邦正在瞎编乱造,说的越来越下三路。
对面确还是不见秦始皇的身影,可能是真死了?
刘盈忽然大叫:“不好啦!始皇帝真的死了!啊啊啊啊!!”
(阎君们呱唧呱唧的鼓掌。诈死这招虽然破绽极大,但是绝了!真的很绝妙!)
刘邦觉得这小傻蛋不会骗人,就跳起来冲了出去——大不了再中一箭呗,老子还怕中箭?
躺着也中箭,趴着也中箭~╮(╯_╰)╭
没想到跑出去之后也没事,直接冲到对面门口……
刘彻也觉得自己很准,李广卫青他们打猎时可能没让着朕,是朕的实力卓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