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天下都知道夫君爱她》TXT全集下载_44(2 / 2)

于是把皇帝赏赐的东西通看过了,见竟多数都是些难得的人参,灵芝以及大内御造的补品丹药等物,除了这些,另有一个小匣子,里头装的才是些小金锭子,金光闪闪的,另外还有几匹贡缎。

朱姨妈看那些老山参大灵芝等物,已经极为垂涎了,等看见这许多金子跟锦缎,眼睛越发看迷了,连声笑道:“果然是皇家气派,这些东西,哪一样都是极难得的,这些人参灵芝,纵然有钱只怕都买不到呢,可见皇恩浩荡,而且皇上又心细,还送了这些金子……”

苏夫人瞧着这些东西,脸色却有些淡的古怪,她向来也是个世俗之极的人,这种反应有些不按常理,朱姨妈只管眉开眼笑的念佛去了,并未留意,朱若兰瞧在眼里,心中略觉诧异。

“都拿下去吧。”终于,苏夫人吩咐。

朱姨妈正在爱不释手的抚弄那金子跟锦缎,闻言略觉失望。

苏夫人却没有留意,只又看向乘云:“我过去瞧瞧他吧……”

乘云忙要答应,冷不防朱姨妈道:“何必你又亲自过去,反而叫持酒心里不安,既然你不放心,不如让若兰替咱们过去看看。”

“这倒是好,”苏夫人立刻从善如流,便对朱若兰道:“你过去好好的看看他脸色怎么样,千万不能大意。”

朱若兰答应,起身出门,乘云见状无奈,只好随着若兰一起过去。

往内走的时候,朱若兰问起乘云今日进宫的情形,听了乘云回答,朱若兰问道:“皇上真的对侯爷这么好吗?我原本还以为别人都是瞎说的,今儿看了那些东西,才是信了。”

乘云说道:“皇上当然很器重侯爷,这些东西还是其次,侯爷在宫内的时候,皇上养着的那只金雕,别人不能碰的,还赏给侯爷玩儿呢…”

朱若兰说道:“这个我也隐约听说了,什么样儿的金雕?”

乘云比划着说道:“这么长这么大,又很凶猛的,说来也奇怪,别人都不敢动的,因为那鸟儿啄起人来会把人啄死,平日里只认皇上,但是在侯爷跟前儿,却也乖得跟家养的一样,听说当时在场的大家都惊呆了呢。”

说话间已经到了卧房,进了院子,见一些丫鬟站在廊下,乘云引着朱若兰走到门口,丫鬟道:“表姑娘来了。”

掀起帘子让他们走了进内。

之前李持酒中毒之后回到侯府,朱若兰便跟母亲一起过来府内照料,对这儿自然并不陌生的,此刻进了门,便先换了一副温婉笑容。

不料进里屋之后,忽然看到屋内还有另外一人。

那人赫然眉眼妩媚,正是小阮,李持酒单臂揽着她,看着很亲密的。

看到朱若兰来了,李持酒仍是那样淡然不惊,小阮却缓缓站了起来:“姑娘。”

朱若兰脸上的表情一僵,又有些微红,幸亏她反应算快,便不动声色的说道:“姨妈担心侯爷,所以让我替她过来看看情形,不知如何?”

李持酒道:“没事儿了,好着呢。”说了这句便笑对小阮道:“你先回去吧,这会儿人多,也做不成了。”

小阮低着头,慢慢地退了出去。朱若兰虽然要假装没听见的,但脸上的红更重了几分。

李持酒瞥着她:“你看也看过了,且回去吧,毕竟你还是个姑娘家,常常在我身边儿也不方便,对你名声不好。”

朱若兰抬眸看他一眼,鼓足勇气道:“表哥,我不怕的。”

李持酒皱皱眉:“什么?”

朱若兰道:“只要能伺候的你尽快好了起来,别叫太太跟我妈担心,我、我委屈点儿也不算什么。”

李持酒听后笑了笑。

正这时太医送了药来,朱若兰忙亲自捧了到床边来喂李持酒喝药。

李持酒看着她端着药碗的样子,不知为何莫名的想起当初东淑还在府内、因病中赌气给他嘴对着嘴喂药的事情,一时心荡神驰。

朱若兰见他眼神有些迷离,越发有点心跳加速,小心把汤匙送到他唇边:“表哥……”

李持酒醒悟,看看跟前的药,又看看朱若兰,终于说道:“其实你不必委屈。”

“表哥说什么……其实我也并不委屈,是我心甘情愿的。”朱若兰含羞道。

李持酒道:“哦,那么之前跟那个姓杨的书生,算不算委屈?”

他轻描淡写的说了这句,朱若兰的手猛地一抖,药汁泼洒出来,打湿了李持酒的衣裳。

“表哥你……”朱若兰的脸色开始苍白。

李持酒瞥了一眼湿了的衣裳,却仍是不以为意的表情,淡淡道:“你怕什么?这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当初你们家里跟姓杨的定亲,这件事儿自然不少人知道。我不明白的是,好好的怎么就要跟人家退亲?又巴巴的跑到这里来讨好太太,到底是你的主意,还是你母亲的主意?”

朱若兰毕竟还是个没出阁的女孩儿,给李持酒这几句说破他们的底细,又揭露他们的意图,简直就像是给人扇了几个耳刮子一样。

她几乎端不住药碗了。

李持酒呵斥道:“乘云死到哪里去了。”

门外乘云急忙跑进来,吓得上前帮着把药碗拿了过去,却又不敢问是怎么样。

李持酒却仍是淡淡的:“怎么不说?有话就说嘛,我喜欢清楚明了,最瞧不惯有人当着我的面儿藏头露尾的。”

朱若兰眼中的泪已经涌了出来,想拂袖冲出去,可这一去又算什么?

但是要解释又从何说起?

她握了握双手,才终于说道:“侯爷是什么时候知道的?是……特意去查的我们的底细吗?”

“什么特意不特意,”李持酒哂笑道:“我先前呆在五城兵马司,那里自然不少耳聪目明的家伙,什么瞒得过他们的,何必我亲自去查,自然有人纷纷的跟我耳报。”

“原来是别人告诉的。”朱若兰喃喃,不知为何,听了这句,心里的窘迫羞耻感竟没之前那么重了:若李持酒亲自去查,就是说从开始就怀疑不信他们。

李持酒道:“当初你才来这府里,我看你脸上很有些郁郁寡欢的意思,并不像是上赶着的。怎么,你跟那姓杨的有点儿旧情?”

朱若兰的脸色本已经泛白,闻言重又通红:“侯爷!”

李持酒不耐烦道:“这有什么可忌讳的?我的性子你总该知道,别跟我扭扭捏捏!”

朱若兰终于道:“他家里虽然穷,可是人品还是过得去的……只是、母亲不喜欢,所以才……”

“这么说是姨妈的意思,逼得你跟他劳燕分飞了?”李持酒笑说了这句,又道:“不过你怎么知道他的人品过的去?”

朱若兰低了头,不能做声。

李持酒想了想,说道:“若兰,我当你是我妹妹,不想耽误你才跟你说这些话的,就算太太喜欢你,但是‘远香近臭’,难道你会比江雪更贤惠孝顺?我看未必,你进了门时候一长,在太太眼里就不值什么东西了。”

朱若兰听到这里,才慢慢抬头:“你怎么只说太太,那你呢?”

“我?”镇远侯发笑,“我却没什么可说的。对我来说,你跟小阮他们没什么两样,不过兴许好上那么一点儿,毕竟她们不需要什么和离文书、休书之类的。”

朱若兰的脸上几乎要喷血:“你……”

镇远侯用一种看笑话的眼神瞧着她,道:“你总不会才知道吧?”

朱若兰咬了咬唇:“我、我……”

镇远侯冷情道:“别结巴了,你只跟我说一句,你愿不愿意跟那姓杨的成事儿?”

朱若兰瞪大了眼睛:“表哥你为什么这么说,就这样嫌弃我吗?就算我……先前跟他们家有过婚约,可都已经解除了,而且咱们两家如今都已经商议妥当,只等过了年后就……”

镇远侯不等她说完便打断了:“你过来些。”

朱若兰愣了愣,终于鼓足勇气又走前一步。

镇远侯道:“你什么事儿都听你娘的话,那我问你,当初给江雪的燕窝里下毒,这件事儿你知不知道?”

朱若兰闻言,如同见了鬼怪,踉跄后退。

镇远侯打量她的脸色,冷峭的笑道:“原来知道。”

朱若兰忙仓皇地摇头:“不、不是……”

镇远侯却没心思等她解释,只淡声说道:“你知不知道我为什么没料理这件事儿?不过是因为太太在京城里没什么亲戚,你跟你妈常来常往的哄着她开心儿就行了。何况江雪也不在这里了。”

朱若兰眼中的泪刷刷落下,急忙分辩:“表哥你听我说,当时我不知道的,是后来……”

镇远侯视而不见,也似听而不闻:“我还没说完呢。我这辈子只娶过一次亲,只娶了一个人,过去是,以后也同样,不会有第二个原配,你明白吗?”

朱若兰骇然的瞪着他:“你……可是那江……”

“你想说江雪如今不在这里了?这个很不用你管,你只管好你分内的事,”李持酒抚了抚衣裳上那块药渍:“你若乖乖的听我的话,去跟那姓杨的做一对儿,我就高抬贵手成全你们,那样的话大家的脸上都好看。可你若是想跟我对着干,想留在这府内当少奶奶,我也只好认认真真把那笔燕窝的旧账算明白了,至于要死几个人……我也顾不得了,毕竟别人不给我面子,我自然也没什么情面可说。”

朱若兰听到“要死几个人”,已经面无人色,忍不住哑声叫道:“表哥!你、你不能……”

“我有什么不能的?”镇远侯却又向着她很亲切的笑了笑:“看你,又怕什么?我说过了,凡事儿摊开了说明白就好了,这又不是逼你上绝路,而是给了你很好的选择机会啊。嗯,你若是真的嫁了姓杨的,我还得给你送一份儿丰厚嫁妆呢,毕竟你还是太太的好外甥女儿,对她也向来孝顺,对不对?”

朱若兰浑身发抖。

等从房中走出来后,朱姑娘几乎有些迈不动脚步了,得靠小丫头搀扶着,才总算一步步挪到了上房。

等朱姑娘去了,乘云才战战兢兢的:“药都凉了,我再叫人热热去……”

镇远侯道:“你又哆嗦什么?又没叫你去嫁人。”

乘云见他说起来,才大胆道:“侯爷,您、您原来是不想娶表姑娘啊?”

镇远侯道:“废话。”

乘云眨巴着眼睛:“那您……”他心里闪过一个念头,却不敢出声。

镇远侯却也猜到他在想什么,眼神忽然一厉。他瞪着乘云道:“你这个狗奴才,要不是看你从小跟着我,就该一把掐死!”

乘云战战兢兢,更不敢说了。

镇远侯咬牙切齿道:“你既然有胆子留下那一纸文书,居然一个字儿也不跟我提,最后还拱手又交了出去……可知我想起来就恨得手痒痒。”

乘云道:“我、我以前没想到主子这么喜欢少奶奶,还以为您不喜欢她了……要是早知道,死也不会把那张纸交出去的。”

镇远侯听他这句,才闭上双眼叹了声:“早知道,是啊,早知道就好了。他娘的!”

当初他虽然觉着“江雪”的言行举止都跟以前判若两人,但也是出于本能以及观察而已。

可就如同萧宪起初一样,镇远侯再怎么破格不羁,若说“起死回生”这种事,他也是不敢去想的。

其实要是东淑留在他身边儿时间再长一些,若说镇远侯因而了悟也不是不能的。

但偏偏在紧要关头,她抽身而去了。

乘云另外热了药进来给他喝了,一时口中跟心里皆都是浓烈的苦涩。

李持酒消化着这份涩意,心底又浮现那张芙蓉如面,柳黛如眉。

本来他就不知道乘云曾藏起文书,但那对他来说也不是最重要的。

最重要的只有一件,那就是……他所惦念的那个人毕竟还在这人世间!

只要她在,他的心意已经满了七八分。

至少不像是以前那样,一直在黑暗里翻滚磕碰。

如今他看到光,就不怕。

剩下的两三分,他会慢慢地填满。

毕竟他有一辈子的时间。

只要她在,他一步步的朝着那个方向,迟早会走过去。

李持酒想着想着,竟笑了出声。

乘云在旁边看他突然发笑,却无论如何猜不到镇远侯为何竟又笑了。

萧府旧居,东淑打了几个喷嚏。

自打燕语公主来骚扰过那次后,萧宪才紧张起来。

真是令人防不胜防,最开始他要防的是李衾,后来又多了一个镇远侯,现在看来队伍还在壮大,名单变化莫测。

萧宪思来想去,加上年底将至,便让东淑搬进了萧府里住,带了明值一块儿。

反正现在萧家跟李家已经在议亲的阶段了,说来也是名正言顺的。

在萧府这深宅大院中,外人若要进来胡闹,一则地方大要摸进来也是难的,二来,若想闹事也要掂量掂量,就算是燕语公主只怕也不敢造次。

东淑搬回来,最高兴的自然是周老夫人,两人相处,真真的如同亲祖孙般毫无隔阂,就连先前看不惯东淑的萧卓,因见了几次老夫人跟东淑的日常相处情形,又想到这个人很快要嫁去李家,瞬间竟像是回到了当初东淑还待字闺中的时候,心中滋味莫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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