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睿把车辆情况介绍了下,TONY老师听得津津有味,当高睿以“大概就花了半小时时间。”作为结束语时。
“TONY老师”激动了,“凤栖没这样的人,配钥匙容易,机械的东西好搞,那个定速巡航系统不好弄。而且这么快的速度弄完,对这个车要非常熟悉。”
这话等于直接否定了这两人是在凤栖本地活动的可能性,国土这么大,去哪找呢?
“机械方面这么快搞定很常见?”高睿问。
“不能说常见,但是修车不就是把坏的修好嘛。修的多了自然知道什么机械故障导致什么问题,要让车辆出现什么问题反推很容易,操作也不难。”
TONY老师基本上就否定了从修车这个方面去找两个人的可能。
从修理店出来,齐楚琛收到了邮件通知,杜堇明介绍那个人给他回复了。齐楚琛快速点开邮件阅读了下,土文洋洋洒洒一大片,翻译成中文也就几行字,难怪XX国发展那么缓慢,时间都拿去说话去了。
这个新的翻译对比几年前的译文有一个明显区别:发函人并不是总理,而是代酋长。大概意思就是这封感谢信是酋长的意思,我只是代笔传达,感谢雷智斌帮他们建立了医学科技研究体系,提供技术人员支援,原料支持。他们有信心在未来二十年将本地人口平均寿命由四十岁提高到五十岁,并且提高新生儿存活率。
齐楚琛在微信上联系了翻译者,
“你的翻译很详细,非常感谢。对于这个国家你很了解?”
“去过,在那一片国家待了几年。”
“关于这个感谢函里提到的提供给XX国的援建项目,您有听说过吗?”
“这不是走官方渠道的,我们国家跟这个XX国没有这么深入的合作,以XX国的情况目前没办法和我们展开科技方面的交流合作。但是XX国有钱,都是酋长的,有钱到你想象不到。”
“好了,我要说的说完了,赠送内容不额外收费,你如果还想知道别的,给钱我也不会告诉你了。”
“……”
齐楚琛回市局刚走到三楼跟网络技术的头差点撞个满怀,对方一看是他,一脸苦瓜样:“亲哥,那查不了。我们用了几种语言,周边国家有网的都搜罗了一圈,连个P都没闻到!”
“行,辛苦了,就这样吧……”齐楚琛拍拍他肩膀走了。
“……”两句话就完了?就这么不用接着查了?想了一肚子的晓之以理动之以情都没用上啊。
朱臻带着几个人分工掘地三尺,倒是挖出不少陈年旧事。
一帮人聚在一起,齐楚琛简单说了去找“TONY老师”的事,基本结论就是:技术不简单,很熟悉该品牌车。人不认识,也没这方面的相关信息。
张潮上午跟富二代通了电话,富二代提供了一个不算线索的线索:非法改装地下市场有专门一帮人把车给人改坏,目的各不相同,索偿,讹人,坑人都可能,反正不是好事。因为现在车辆带来的损坏事故,官方和执法机关技术检测越来越严苛先进,所以这帮人里技术大拿是凤毛麟角,收费很高,轻易不出手,平时隐藏的很好。
雷智斌目前手上的两个公司,做商业咨询的那个公司主要是给人牵线搭桥的性质,有点像倒卖资源和客户。其次会帮一些资历不过关,不熟悉本地的情况的个人或者公司“通关过审”。公司从注册到现在十二年一直正常纳税,业务款项来往大部分是境外。
另外个公司主要经营和房地产开发有关的业务,在多个楼盘有入股,自己也主导开发一些小型的商业地块。
“他那个商业咨询公司做的事估计不太干净,之前我留意到他网上有个新闻和XX国有关。”
“啥玩意?XX国是哪?没听说过。”罗浩打断了齐楚琛的话。
齐楚琛一摊手:“我也第一次听说。雷智斌帮这个XX国做了医药科研方面的项目搭建,介入的应该挺深,应该是从技术到人员到原料甚至到生产工厂都给人家凑一块了,堪称标准化一条龙服务。XX国的酋长专门写了感谢信给官方,官媒专门要来采访雷智斌。雷智斌推脱不过接受了采访,但是关于这茬完全没透露具体的。XX国很有钱,没法和我们国家深入合作,找到他也正常,只是后面那一出感谢信有点奇怪。”
“为什么我们国家不和他们深入合作,我们国家不是经常扶贫嘛……”一个年轻刑警问。
“他们文字太奇葩,全民教育水平很低,跟外界没法有效交流,发达国家对他们能做到的只有先给钱,要说项目合作,肯定是教育第一步,语言不通,啥都干不了。他们国家几年前的目标是将人均寿命从四十岁提高到五十岁,计划花二十年完成……”
会议室里一片唏嘘……在当下这个时代地球上还有很多人的目标只是:努力活着……
“我们挖了雷智斌从经商之初的所有经营活动。他前后注册过十几个公司不止,要说合作中出现的问题,表面看没什么,但是这中间发生过两个事跟他可能有关。”朱臻打出了一张全家福,一家四口的照片,照片色彩有些陈旧。
十几年前本市知名别墅盘云隐归途,开发初期由几家房地产公司联合开发,之前苏展坤那个案子接触过的邱氏集团也是其中之一。后来这个项目持有股份发生过很大的变动:邱氏退出,照片上这个人叫江耀之后也退出了。
邱氏退出后,雷智斌的这家公司持有了邱氏很少一部分股权跻身成为小股东。然后江耀很突然的退出移民,他的股份基本都被雷智斌接手了,成了云隐归途持比比较大的股东。
江耀移民走的很彻底,国内所有生意全部转让,名下不留一毛,可以说是清盘。
有传言说江耀是因为伤心过度,远走他乡。云隐归途项目开始后,他退出前,他十九岁的女儿在国外海岛旅游时意外失踪,生不见人,死不见尸。
他后来就带着老婆,小儿子移民了,再没有回来过。
张潮虚指了下照片上的女孩:“就这个姑娘?长得挺漂亮。”
朱臻点点头:“是,可惜了。”
“云隐归途这个项目之初,水很深,很混,所以里面发生什么利益纷争都可能。你接着往下说,不是还有个事吗?”齐楚琛一句带过当初严暮给他说过的一些关于邱北霆,关于云隐归途的旧闻。
朱臻接着调了四张标准照,两张老人是黑白照,一个成年男子和一个十一二岁小男孩是彩照,但是像素不佳。
雷智斌最开始注册公司时候,经营类型很多,但是都是和一个人合作,这个人就是照片上这个成年男子,朱臻指了指左起第三张照片。
他叫宋焕章,比雷智斌小两岁。两个人关系很紧密,几乎绑定经营了好多年,直到后来宋焕章准备移民才逐渐退出经营,只保留股份不再参与决策。
宋焕章移民退居幕后,没多久出了个事,宋焕章的父母,儿子在一个夜晚被人全部杀死在家里,然后焚尸,这案子到现在都没破。
“就是这三张照片里的老人,小孩……全没了。”朱臻语气凝重。
“这小孩叫什么名字?多大岁数?这个案子卷宗呢?”齐楚琛眼睛直勾勾看着幻灯片上的照片,似乎要把那个早已过世的小孩复活。
“宋曦,当时死的时候才十一岁,还在读小学。卷宗我借出来了,你们看看。”朱臻把一个档案袋推到桌子中间,封面写的年份距今已经过去了二十一年。
张潮伸手勾了过来,摊在和齐楚琛中间,一页页的翻。当时的现场照片可谓惨不忍睹,因为有焚尸,所以房间里过火面积很大,四处都是烟熏火燎的痕迹,火太大来不及救,还波及了邻居。屋内两老一小烧的面目全非。
当时的检验检测技术和现在没法比,案情侦破进展非常缓慢,加上宋焕章一直没回国,后事都是别人帮他打理的,这事也没家属追,最后就成了悬案。
“最后宋焕章的股份也全部变更给雷智斌了?”
“对。”
“难道这两起非正常死亡都跟雷智斌有关?毕竟他是最终获益者。”
“据说宋焕章移民前因经营理念等问题和雷智斌数次在公开场合争执,有传言甚至说雷智斌买凶绝宋焕章的后,逼迫宋焕章放手公司,永不再踏足故土。”
张潮再次翻到了卷宗里关于雷智斌的询问笔录,调查记录。雷智斌有完美的不在场证据,几次询问,口供前后一致逻辑清晰没有丝毫破绽,表面看确实跟他没关系。
当年确实把雷智斌作为首要嫌疑人追查了很长一段时间,跟踪,监听,甚至安排人进了雷智斌公司,但是毫无进展。雷智斌正常的就像出事的人跟自己毫不相识,没有任何情绪波动,异常行为,连丧礼去送束花走个过场都懒得去。
第93章最长的夜
“难道这两家的后人来寻仇?”
“江耀那个儿子长大了,替姐姐报仇?”
“多年后,宋焕章海外指挥,□□?”
“脑洞收一收,就算是报仇,当初他们不仅赔了人还赔了股份。雷智斌无儿无女,遗嘱都不知道有没有,有的话也不可能立的这两家的后人,单纯杀了他有什么好处?”齐楚琛敲了敲桌子。
“这两人移民去了哪里?查得到吗?查到了想办法联系。”张潮说。
“宋焕章移民去了加拿大,江耀当时是办了一个很快速的移民去了一个条件宽松的小国家,之后极有可能又再次移民。”
“还能跑去月球火星了不成,在地球上就先查。你把那宋焕章他儿子照片发我下。”齐楚琛说完站起身拿着手机出去了。
齐楚琛脑子里反复闪现过宋曦的照片,那个男孩在照片上笑的眉眼弯弯,那么甜,一点不像早已经过世多年的样子。
齐楚琛愣愣的坐在椅子上,手机上是宋曦放大的照片,齐楚琛手指反复在上面划过。他总是无法把彩色照片上那个少年和卷宗里那黑乎乎的小小的身影联系在一块。
“开完会你就有点不对劲。卷宗太惨不舒服?”张潮知道齐楚琛对未成年受害者一向抱有非常大的同情,以前办过几次受害者是未成年的案子,其中有一个凶手被抓时候反抗,被齐楚琛揍的最后是抬走的……
“不是,我在琢磨别的事。”齐楚琛跟张潮摆摆手,示意自己没事,张潮见他不想多说摁了摁他的肩膀,自己回了办公室。
齐楚琛又想起了严暮之前给自己科普的关于云隐归途联合开发的过往。掏出手机,现在是下午四点过,他犹豫了下,还是发了条微信,
“睡了吗?”
“还没,想我了?”
“……”
“算想你了吧,你怎么还不睡,你那边都半夜了吧。”
“倒时差,睡不好。你又不在更睡不着。”
“……你爸爸怎么样了。”
“白天可能能出ICU了,情况还不错。没啥大问题。”
“我现在手上的案子,又跟云隐归途扯上了点关系,想问问你对这个项目当初的人了解多少?”
“我都是交房后挺久了才去入住的,前面的手续都是我爸弄的。你想问谁说吧。我要不知道的,就去问问我爸,最快要明天,大几率我是不知道的。不过你需要的信息,我肯定给你想办法搞定。”
“雷智斌,江耀。”一句话齐楚琛反复打了又删除,最终发出的只有这五个字。
“好像都是搞房地产开发的吧?他们怎么了?”
“雷智斌死了。”
“你走前一晚我半夜出去就是他的现场。”
严暮沉默了,齐楚琛估计严暮肯定知道雷智斌死的事情不简单,他这么多天加班已经说明问题。严暮不傻,从不问他工作的事,但是通过他加班情况很清楚知道案子棘手不棘手。
时间过去了十分钟,严暮依旧沉默。齐楚琛排除了他突然睡着的可能,只剩一个可能:雷智斌的死对严暮冲击很大。
齐楚琛干脆把宋曦的照片直接发过去,赌一把,这小孩跟严暮差两三岁,二十几年前凤栖市有钱人的圈子小,说不定认识呢。
严暮对话框顶变成了:对方正在输入……
对方正在输入……
对方正在输入……
持续了五分钟,严暮依然没有回复,却又不停的在打字。齐楚琛觉得自己可能赌对了,接着又发了条,
“你认识宋曦吗?”
好了,这下彻底哑火,连输入都没了。齐楚琛想着,要是再晚几年,大个几岁,他可能要误会宋曦是严暮初恋了,毕竟那小男孩模样长得挺好看。严暮当下的反应以齐楚琛对他的了解来说不仅是不正常,而且是非常,极端不正常。
过了十几分钟,齐楚琛电话响了,一串乱七八糟的数字。
“喂,你好,哪位?”
“你在哪?”话筒里传来严暮的声音,有点失真,但是齐楚琛还是一下听出来。
“你认识宋曦。”齐楚琛用的陈述句。
“你在哪?”
齐楚琛准备情感攻势,想跟严暮说那小孩死的多惨,卷宗里的照片不忍看,案子到现在还没破,凶手还没抓到,你如果知道什么就告诉我。
“你在哪?”
gu903();齐楚琛准备的一肚子语言溃败在严暮灵魂三连问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