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暮伸手摸了下额头:“烧傻了。”扭头去拿药去了。
严暮拿好药回来时候,医生已经从新包扎好了,“明天中午,晚上各来一次看看伤口情况,换药。回去注意休息,尽量不要动这只手,不要沾水。”
严暮拿过齐楚琛外套,提着药和张潮,齐楚琛走下楼。齐楚琛闷头跟着张潮走,张潮站定扭过头。
“你想干嘛??”
“回警局啊!”齐楚琛差点撞上张潮,满脸惊讶。
“你当我是死人啊,缺了你,队里不转了啊?滚回家睡觉,明早我叫高睿来接你。”张潮指了指齐楚琛,一副痛心疾首的表情。说完也不管齐楚琛,自己走了。
“你家地址,我送你回去。”严暮无缝连接,不给齐楚琛一点挣扎的机会。
“龙城西路水墨花园。”齐楚琛跟着严暮走到了车前。
一辆黑色的奔驰S350停在面前。
“你开的是奔驰?”齐楚琛突然想起了那天在地窝堡机场说的那句话。
“傻逼开奔驰么。呵呵~”严暮拉开驾驶室坐了进去。所以他还是听到了。
齐楚琛一脸便秘的表情,今年不仅除夕吃的馊饭,这怕是吃到元宵了。尴尬的拉开副驾驶坐进去。
“那个,我得解释下,那句话是有前后语境的,我们不能断章取义对不对。”齐楚琛小心翼翼的解释,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这么怂。
严暮噗嗤一声笑了,也不说话。
回到家门口,齐楚琛摸钥匙开门时候,突然想起:我操,洛哲羽住这呢?一会跟严暮怎么解释?朋友?保护证人??今天真的烧傻了,居然忘记这茬了。
打开门,屋里一片漆黑,次卧门开着,进门鞋柜上摆着一串钥匙:哦,走了啊,幸好走了。不是等等,我为什么要担心怎么给严暮解释??真的烧傻了么??
“你去坐好,我去给你烧水吃药。你晚上吃饭了吗?”严暮打开灯,走进厨房。
“今天一天就喝了你的汤。”齐楚琛回答的顺溜,自己都没觉得有什么不妥。
严暮闻声打开冰箱翻了翻,“吃几个馄饨。”
“十五个。”齐楚琛坐在沙发上,不知道是烧的还是累的开始迷迷糊糊犯困,不知道过了多会,被拍醒,面前桌子上放着一碗热气腾腾的馄饨,想伸手端起来,憋见一手臂纱布作罢,干脆伏下身子嘻里呼噜吃光,就着碗里的汤水吞了药。
齐楚琛半闭着眼睛迷糊糊站起身,严暮见状赶紧上前搀着,还没靠近就感受到了热气,把人小心扶上床躺着,掖好被角,又去卫生间拧了热毛巾回来小心擦拭着脸,额头。反反复复用热毛巾擦拭额头,片刻后药效起了,摸着额头凉了下去,严暮一看时间凌晨一点过,本想出门,回头看了眼床上睡得迷迷糊糊的齐楚琛,终究放心不下,从客厅抬了把椅子,坐在床前打盹,时不时探过身子摸一下额头。
第二天早上不到八点,齐楚琛醒了,睁眼看见严暮坐在床边的椅子上,豁然起身,撑着上半身往后退了下:“你怎么在这??”
严暮一抬眼皮:“你昨晚反反复复发烧了一宿,中途又给你喂了药,你是失忆了咋滴??”
齐楚琛这个时候才发现自己果然一身汗涔涔黏糊糊的,想起来昨天在医院包扎时候,严暮来的,后来送自己回家。
“我去洗个澡,上班!”齐楚琛掩饰着自己的尴尬。
严暮看他清醒了,也不阻拦:“水开热点,别碰到伤口。我去给你弄点早饭。”
齐楚琛洗澡时候,手机开始响,孜孜不倦不停响了好几分钟,严暮拿起来看了下:“高睿”想了半天按了接听,
“哥,你起床了么,我开车去接你啊。”
“他在洗澡,一会我送他去上班。”严暮说。
“哦,好。”高睿挂了电话。
过了两分钟,高睿后知后觉冲进张潮办公室,摇醒了正靠在椅子打盹的张潮:“头儿,头儿,快醒醒!”
“干嘛,火烧房子了??”连着两个通宵的张潮困得根本不想睁眼。
“我刚才给齐哥打电话,一个男人接的,他说,他说……”高睿咽了口唾沫“他说齐哥在洗澡,他一会送他上班??”
“洗澡咋了,你不洗澡啊??”张潮看了一眼高睿,他当然知道高睿啥意思,他存心逗逗高睿,装不懂。
“大早上和一个男人在一起,还洗澡,头儿,你不觉得怪异么。”高睿鼓足勇气接着说了句。
“小子,好好干活,别瞎捉摸你齐哥的事。你要醒了下去给我买点早饭,我饿了。”张潮含含糊糊的撂下一句,把高睿支了出去。
早上八点四十五,严暮的黑色奔驰停在了市局门口,“中午十二点过,我来接你去医院换药。”
“哦,好。”齐楚琛接过严暮递过来的外套,下车进了市局,直接到了张潮办公室。
“你昨晚怎么样?”张潮问。
“说是发了一夜的烧,我自己没太感觉可能烧迷糊了,现在没啥事了。”齐楚琛说。
“吃早饭,吃药了么?”张潮又问。
“早上他给做的,都吃好了。”齐楚琛觉得自己成了重点保护对象。
“好,九点半开始审讯,今天你不要进去了,和我在外面把控,我们先来看下还需要反复询问的一些细节。”张潮打开了桌面摊着的一本资料。
九点半,陈嘉被带进审讯室,今天第一轮进去的是罗浩,朱臻,一个负责记录的警员。张潮,齐楚琛,高睿等人站在玻璃这边。
因为昨天大方向已经全交代了,今天主要就是在细节上反复印证,以及一些延伸信息的询问,陈嘉经过一天一夜,情绪没有昨天那么波动剧烈,整体进行比较顺利。中午十一点半,张潮通知里面结束上午的询问,把陈嘉带去吃饭,休息,下午继续。
齐楚琛继续跟着张潮回到办公室,总结上午的审讯内容。张潮看了眼表,“你今天不是要换药,我一会送你去?”
“不用,他说一会来接我去换药。”齐楚琛翻着笔录。
“他叫什么名字?”张潮问。
“严暮。”
“哦,你对这个案子怎么看?”张潮问了句。
齐楚琛抬起头疑惑的看着张潮:“怎么看?破了啊?你觉得哪里有不对?证据链还需要巩固?”
张潮见齐楚琛没有理解自己的意思,就解释了下“我是说你对这类感情取向,这类人群怎么看?”
“哦,你说同性人群是吧,我没啥特别的看法啊,这个世界除了男的就是女的,喜欢总是二选一吧,没什么稀奇的。”齐楚琛恍然大悟。
“恩,心态平和比较好,不要因为这些个例带上有色眼镜去看待这个群体。就像你说的,不喜欢男的就喜欢女的,对男女双方都一样,最重要的是人本身,自己也是,对方也是。希望你以后遇到了能够正视自己的内心。”张潮看着齐楚琛的脸说了句。
“放心吧,办的案子这么多,这类人群虽然少,但是也不是没有,以后不会因为对方的情感取向问题影响公正客观的去对待的。”齐楚琛继续翻看着手里的东西。
“死直男!”果然是齐楚琛,脑子里除了工作没别的,朽木不可雕也。张潮暗暗在心里下了个结论。
第29章八卦大会
十二点过五分,齐楚琛手机响了,拿起来一看来电号码,合上资料,站起来向窗外望去,张潮的办公室靠外,正好能看到市局大门。张潮顺着齐楚琛眼神看出去,看到那辆停在市局门口的黑色轿车。
“我走了啊,一会回来。”齐楚琛穿上外套,急匆匆离去。
齐楚琛坐上车,严暮递给他一个饭盒,“先把饭吃了,一会吃药。”
齐楚琛一摸兜:“我的药呢?好像没带!!!”
“你的药在我身上。”严暮无奈的摇了摇头。
“哦。”齐楚琛打开饭盒开始吃,吃了几筷子:“你做的?你今天不上班啊?”
“嘴巴挺灵么,有更重要的事情时候偶尔翘个班不耽误。”严暮不经意的笑了下。
换药的时候,红肿减退了些许,没昨晚那么吓人,医生换完药叮嘱晚上再来一次。严暮把齐楚琛送回市局,告诉他晚上6点半来接他。
晚上严暮依然带着做好的饭菜过来市局接上齐楚琛去了医院换药,伤口红肿已经消了很多,医生嘱咐之后一天一来就可以了。换完药,严暮把齐楚琛送回市局,路上齐楚琛夸奖严暮,
“你这车坐的还挺舒服的。”
严暮白了齐楚琛一眼,
“你这算是讨好?怕我对你之前下的定义耿耿于怀,睚眦必报?”
“不不不。”齐楚琛想了想,“也可能是心情不一样,我坐副驾的时候,大部分都是出现场,走访的时候,平时没事都是自己开车,所以好像真没认真体会过舒服不舒服。”
“那你意思就是我给你当司机,你坐的舒服呗?”严暮淡定的望着前方。
“也可以这样说。”齐楚琛说完,突然觉得心里没来由的慌了下。
“到了,你早点回家,明晚我来弄你去换药,这是每次吃的药,记得吃。”严暮摸出一个小药盒丢给齐楚琛,里面分了小格,每一格三粒药,刚好一次吃得量。
根据陈嘉交代的住址,刑警上门又搜到了更多物证,将整个案子的证据链完善的更加牢固。
严暮之后两三天晚上六点过都来接齐楚琛去医院换药直到齐楚琛伤口愈合。莫锋也出院了,齐楚琛斟酌再三和张潮商量后,经由主治医生的口隐晦的告诉莫锋,凶手可能有HIV,最好自己去检查下。
齐楚琛和张潮聊这个事的时候,他们分析莫锋被陈嘉传染HIV的几率有,但是不高,也希望莫锋自己去自查一下,没有更好。更多的是希望以此警醒莫锋,迷途知返,洁身自好,不是每一次都有这样的好运。
天渐渐凉了,秋意浓了,起风的时候会带起片片黄叶。陈嘉案在刑侦这边就算尘埃落定了,后面的收尾,交接等手续就由其他同事负责。大家终于开始恢复稍微正常的上下班。
这天下午,齐楚琛收到了洛哲羽的微信。
“下周五晚上有空吗?”
齐楚琛估计他是想问陈嘉案的事情,觉得于情于理也应该给他一个交代。
“有空。”
“那我请你吃个饭?”
“好。”
“地址回头发你。”
这么多天以来,齐楚琛第一次准点下班。前几天新款手机正式上市发售,齐楚琛先去买了手机然后开车回家。到家后饭也不吃专心捣腾两个手机,把所有要用的软件都安装上,然后导微信聊天记录,导完微信信想了下又搜了下短信怎么导在新手机,把短信也传输到新手机才开始挨个打开APP登录,打开QQ就收到古瑶的留言。
“周六,我在凤栖,你空不?”
齐楚琛一看乐了:“小神婆,你是想我了么?专门飞来看我吗?我太感动了!”
“滚你大爷的,让我古瑶日思夜念的除了毛爷爷,不可能有第二个男人,你这辈子就死心吧!”
“啧,啧,你不来看我那你来干啥?啥时候到,要我去接你吗?”
“凤栖有个人请我过去弄阳宅风水,接送机,一天三顿都安排好了,我看了下也就周六下午你有机会献殷勤了,请我喝个下午茶吧。”
“行,你到了看住哪里,我们在定具体地方。”
齐楚琛最近觉得自己有了一些不太好解决或者不愿意去深究的一些心理层面的疑惑。陈嘉案虽然已经结束,但是最近他脑子里经常会回想起案情里的一些细节,特别是他们走访过的人,案件相关的几个中心人,无论生死的那几个。如果当时这些人中的任意一个某一个选择变化了,结果会变成什么样?这种反复推演,假设是以前办别的案子没有过的,不是说完全没有,而不是像这个案子这样影响时间如此长,如此频密,但是他又确定这不是心理疾病或者所谓的一些后遗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