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这些已婚人士的生活状态都是一致的,那他和秦卿之间的相处模式真的正常吗?季朗虽然庆幸自己有个识大体的妻子,但同时也在心底产生了失落和困惑。
秦卿太过包容他了,哪怕被单独丢在一边,也只会露出寂寞的神情,却不曾对他有过一句怨言。
他们明明已经肌肤相亲,甚至孕育了两人的骨血,但秦卿最近在他面前却总是谨小慎微,如履薄冰,连看似任性的娇蛮都带着刻意把握分寸的痕迹。
他问秦卿是否怪过他,但秦卿却善解人意地替他开脱责任,宽慰说这并不是他的问题。
他诚然拥有旁人艳羡的好太太,貌美而不招摇,明慧而不流于俗,无论是操持家务还是待人接物,皆是张弛有度,无可挑错。
可季朗总觉得差了点什么,他和秦卿之间像隔着一层薄薄的雾障,始终不能一眼到底。
秦卿站在离他咫尺之遥的地方,看似触手可及,却缥缈如同镜花水月。
直到某天他和周崇恺谈及此事,这种迷茫空落的感觉才找到了突破口。
他说完还没来得及发表感慨,周崇恺就回敬了一句“你可拉倒吧。”
“当年你和秦卿在办公室里吵架,你那几个助理在外头缩得跟鹌鹑一样。”
周崇皱着眉啜了口茶,对头疼的旧事仍然记忆犹新。
“你看到你桌上那个塑料笔筒了没?”沙发上翘二郎腿的人伸手点了点远处,“以前可是个瓷的。”
季朗神色复杂地看了眼桌面,难以想象地问道,“秦卿砸的?”“…你老婆也没这么暴躁。”
周崇恺斜了他一眼,心里又开始肉疼起来。
“是季总你自己砸的,哐啷一下就去了老子万把块。”
“拖您的福,后来所有的办公用品都换成塑料的了。”
周崇恺恨恨道。
季朗被怼得哑口无言,怔了片刻才追问道,“我们为什么吵架?”“老弟,公司里有人敢听你们墙角吗?”周崇恺颇为无语地反问他。
“唉,反正我弟妹是摔门走的,也幸亏门栓结实。”
季朗听人讲起自己与秦卿的往事,却荒唐地生出一种窥探秦卿与其他男人间绯闻轶事的怪异感。
他忽然意识到,不是秦卿对他过分宽容,而是秦卿在对失忆后的他委屈求全。
他之所以能够这么快地适应两人间的互动模式,并非是秦卿未曾改变,实则是秦卿迅速切换成了八年前的自己,就为了最大程度地减轻他的心理障碍。
秦卿可以坦诚地面对八年后的季朗,却无法做到全身心地依赖于现在的自己。
菲薄的流年才是最顽强的敌手,那些错过的悲欢离合让满腔情话都成了一纸空文。
季朗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挫败。
周六的早上,秦卿醒来时身边已经空无一人。
他呆滞地盯了一会天花板,在撑床坐起的那刻腹痛如绞。
一声惊叫后,秦卿脱力地落回床铺,抱着肚子痛苦地呻吟起来。
腹腔里的胎儿作乱似地四处乱撞,秦卿疼得连额头都沁出冷汗。
他忍着不适伸手够到床头柜上的手机,颤巍巍地拨出了季朗的电话。
“您好,您拨的电话暂时无人接听,请…”一个,两个,三个。
冷冰冰的机械音击打着耳膜,腹部的痛楚绵延向崩溃的边缘。
秦卿的心像被人丢进乱石嶙峋的谷底,跌跌撞撞地落了满身伤痕。
季朗赶到医院时,秦卿正靠在床头软枕上输液。
他闭着眼睛,长长的睫毛柔软地盖住眼睑,苍白的面容透着病弱的美感。
男人悄无声息地在床边坐下,他轻托起那只输液的手,黝黝墨瞳里蕴藏着无限的歉疚。
他的手机静音放在西服口袋里,等有机会拿出来时,屏幕在一瞬间跳出了十几个未接来电,以及新打来的一通显示来电人为孙姨的电话。
“卿卿,对不起…”季朗忍不住抚上秦卿的面颊,用指腹小心翼翼地触碰着,像在悉心护理古旧展馆里的一件易碎藏品。
秦卿缓缓抬起眼帘,目光里的迷蒙散去后,眸底浮漫起的哀伤好似蔷薇泣血,网得折枝之人动弹不得。
“卿卿,我…”季朗心尖发疼,正想要开口解释,秦卿就一如既往地大度地原谅了他。
“没关系,季朗。”
“我不怪你。”
他的腹痛只是因为这段时间心情低落所致,并未造成大碍。
秦卿半阖着眸子侧过脸,错开了季朗的指尖。
“为什么不怪我?”季朗的手僵滞在半空,语气却忽然激动起来。
他的声调有点不稳,不知是因秦卿的一再退让心生愤懑,还是为这样献祭式的付出感到憋屈。
“为什么?”愤慨的质问像在解释一个难以言表的痛处,秦卿合上眼,似是从心底抗拒谈及这个问题。
压抑的沉默印证了伤人的猜想,季朗陡然生出一种踢打棉花的无力感。
他不想再和秦卿相敬如宾,他贪心地想要一个肆意张扬的鲜活生动的秦卿,就像另一个自己拥有过的那样。
“我就这么比不上他吗?”季朗颤声问他,脸上的失落不甘都凝结在了眼底。
他看到秦卿困在深海里,可他却只能徒劳地沙滩上的泡沫渣滓中奋力挣扎。
“季朗,我想回家。”
秦卿攥着被子敛眸低语,眼尾却出卖似地晕开一抹薄红。
他想要回的,不是一套有产权登记的高级公寓,而是一段刻苦铭心的记忆,一段难以复返的温柔时光。
“带我回家好不好?”秦卿回握住季朗的手,祈求的目光却穿透了他的身体,几乎要望进灵魂里。
那天半夜,迟迟未归的男人裹着酒气推开了房门。
秦卿被响声惊醒,下意识就缩到床头蜷起身体。
“卿卿…”季朗摇摇晃晃地爬上了他的床,昂贵的西装外套被随意丢在地板上。
“季朗,你醉了。”
闻到酒味中的一丝茉莉清香,秦卿的眉心都难看地皱在一起。
“你去哪里了?”“卿卿…”季朗醉得不甚清醒,摸到秦卿边上就把人按进怀里,黏糊糊地用脸去拱他的颈窝。
秦卿被蹭得有些痒,只得安抚地揉了揉季朗的发尾。
“今晚去应酬了?”秦卿不喜欢季朗身上的味道,但毫无反抗地任他抱了个舒坦。
季朗发出几个没有意义的音节,又不厌其烦地唤起他的名字,咬字缠绵,吐息炙热,一声声落在秦卿的心坎上化成了回南天绵暖的雨。
“季朗,先去洗个澡。”
秦卿试着推了一下,但季朗不仅纹丝不动,还趁机攥了他的腕子摁在床上。
“…不准走。”
男人不悦地轻咬了一口秦卿的锁骨,咬完又改用舌尖迷恋地舔舐起齿痕来。
“卿卿,你好香,好软。”
季朗开始吮起那段雪白的颈子,含糊不清的话囫囵在喉咙里。
秦卿臊得满脸通红,推拒的手也在蔓延全身的碎吻中渐渐失去力气。
“季…季朗,我帮你弄出来,你不要动。”
等两人脱得一丝不挂的时候,秦卿有些不安地用手抵住季朗不断下压的小腹。
他怕醉酒的人做起来没个轻重,一边软声诱哄着,一边吃力地翻身骑到男人胯上。
怒涨的阴茎单手握不住,秦卿抓了半个头就往湿淋淋的穴眼里塞。
他刚刚被吻得出水,甬道里又湿又滑,没费什么力气就吞下了龟头。
“唔…”秦卿闷哼一声,忍着轻微的胀痛慢慢坐了下去,直到白嫩的臀肉紧紧贴上两个饱满鼓胀的精囊。
季朗的喘息变得粗重,两只大手紧紧把住秦卿的腰,乌亮的眼瞳里仿佛蛰伏着伺机而动的凶兽。
“不许动…”秦卿撑着季朗的胸口,开始上上下下地吞吐起屁股里的肉棒,又白又圆的孕肚也随着颠伏的频率不住晃动。
季朗紧盯着那段天鹅引颈般后仰的脖子,不仅身下硬得发疼,连喉头都觉得痒了起来。
秦卿的体力实在太差,这样的程度根本缓解不了他身体的饥渴。
季朗克制住往上顶撞的欲望,发泄似地死命揉搓起白面团般的绵软臀肉,色情地挤压着紧紧按到自己的性器上。
“卿卿…让我动…我想操你。”
秦卿没玩几下就瘫进季朗怀里,累得只想把那孽根给含射出来。
季朗看得见却吃不着,连眼神都带着欲求不满的焦躁。
“不行…你会伤到宝宝…”秦卿虚虚地喘了两口气,正想再起身伺候那根东西,季朗就急不可耐地托起他转了个方向,改成用腹背相贴的姿势从背后插进穴眼里。
“卿卿…我会注意的…”季朗难以自持地往前挺动,两手都绕到了秦卿身前,轻柔地覆在他膨胀的小腹上。
“我会变得更好更强…”“你只要看着我一个人就好…你是我的…”季朗叼住他的耳垂舔吮,舔得怀中人浑身打颤,所有想说的话都化作了婉转的呻吟。
性器把泥泞的穴捅得噗呲作响,秦卿蜷着脚趾无处可逃。
抽插带出的黏液顺着臀缝洇湿了床单,褶皱周围的残液被操成细小的白色泡沫,层层叠叠堆砌起的快感几乎要把人逼疯。
季朗弄了两次才意犹未尽地鸣金收兵,射完就着插入的姿势把秦卿抱在了干燥的地方。
秦卿艰难地拉开他的胳膊,软着手脚爬下了床。
红肿的穴口失去堵塞,屁股里的精液畅行无阻地淌下腿根。
他不喜欢这样黏腻的感觉,季朗操完人又醉得倒头就睡,他只好去浴室给自己做些简单的清理。
秦卿扶着腰一瘸一拐地走了几步,又费劲地蹲下身捡起丢在地上的几件衣服。
他把衬衫挂在最近的衣架上,仔细抻平了几处褶皱,拎起袖子的时候却发现一边的袖扣不翼而飞。
他连忙翻过另一只袖子,第一眼就认出了顶端那枚黑曜石袖扣。
莫名的恐慌撅住律动的心脏,秦卿扶着墙慢慢跪坐在地上,在一片漆黑中魂不守舍地摸索起来。
期间季朗感应般地转醒一次,他搂了一下被子,马上就警觉地睁开眼,迅速发现了匍匐在地上的人。
“找什么呢,明天我给你找。”
季朗一脚踩上地板,直接弯腰把秦卿打横抱到床上。
秦卿的手脚和关节都冰得冻手,季朗把他塞进被子里,手脚并用地给他捂暖和。
“找不到了。”
冰凉的身体逐渐回温,秦卿忽然没头没脑地说了这么一句话。
“什么东西…”季朗欲睡未睡,两边眼皮黏在一起,讲话已经含糊起来。
“袖扣,黑曜石那副。”
男人困得有些意识不清,他咕哝两声,凑到秦卿脑袋边喃着,“别管了…我再给你买…”秦卿动了动唇,隔着黑深深地看了季朗一眼,最终什么也没说。
你买不到的。
他闭上眼睛,转过身把背对着季朗。
猝不及防的车嘿嘿(我也没想到
第十八章
突发性的腹痛让秦卿不得不重新审视自己的身体状况。
产科医生告诫说精神压力、情绪波动都可能影响胎儿的健康发育,更严重的甚至会导致流产或者先天缺陷。
秦卿对肚子里的小东西是上了心的,检查完身体就做了下一步打算。
他手头上还有几个案子需要收尾,把这些完结以后他准备提前申请产假,在家安心待产。
从医院回来后,秦卿本打算卧床静养两天,没料当晚就被醉酒的季朗压着胡闹一通,后半夜还失智一般地在冰凉的地板上跪行,直到翌日膝盖上出现淤青他才开始后怕。
这回秦卿老老实实躺了一天,又破天荒地向律所请了周一的假。
季朗对周六的事情还心有余悸,自然不放心让秦卿独自呆在家里。
他重新拟定了孙姨的工作内容,要求她每次提早两个小时过来,除了做饭打扫以外,秦卿有任何不适都要立马向自己汇报。
工作日早上八点,季朗在玄关换好了鞋,他从收纳盒里勾起一串车钥匙,金属与塑料壳的清脆撞击声打破了凝滞的氛围,他转头去看,秦卿正背对着自己一言不发地喝着粥。
除了过分鼓胀的小腹以外,怀孕并没有让秦卿变得如何浮肿。
包裹在羊毛衫和家居裤下的四肢依旧骨肉亭匀,纤细修长,一截雪白玲珑的脚腕因为端坐的姿势露出裤管,又细又直地延伸进纯情的白色棉袜里,毫无自觉地勾引人。
“卿卿,我要去上班了。”
季朗收着声和他搭话,两只脚像是被强力胶黏在了原处。
“嗯,路上小心。”
秦卿微微垂着头,用勺子搅和碗里的血糯米,甚至没有转身回视。
“卿卿…”季朗喉咙一紧,又张嘴意义不明地唤了一声,语气带着些无奈的意味。
“今天要不要和我去公司?”老友的几句提点闪过脑海,季朗福至心灵般地试探问道。
言毕,秦卿僵直的脊背轻不可察地颤了一下,季朗知道自己押对宝了。
“公司最近不是很忙吗?我去会给你添麻烦的。”
他捏住打圈的勺柄,咬着唇犹豫拒绝道。
“你呆在我的办公室里,不碍事。”
“抓紧时间把粥喝了,我在这等你换好衣服。”
季朗干脆换成强硬一点的口吻,直接让事情由他拍板决定。
秦卿这会才打消了顾虑,三两下解决早餐乖乖回屋换装。
汽车准备发动时,季朗侧身替他系好安全带,顺便把空调风口往车顶扬。
“早上我不一定在办公室,你可以用平板听音乐或者看视频。”
“有事情给我打电话,想要什么都可以和外面的助理说。”
季朗边打方向盘边絮絮叨叨地交代着,仿佛带在身边的是一个即将去父母单位参观的幼龄儿童。
秦卿被这个滑稽的想法逗得失笑,唇角随即牵起一个上扬的弧度。
他习惯性地摸了摸自己的小腹,肚子的小宝宝也兴奋地踢上他的手掌心。
到了公司以后,季朗放慢脚步和秦卿并排走着,一只手松松地贴在秦卿尾椎骨的位置,用手臂围成一个简单的保护圈。
公司的布局陈设没有多大变动,电梯到达季朗办公室所在楼层,秦卿未加思索就找到了正确的方向,反应速度甚至比办公室的主人更快。
gu903();公司里的人早就对秦卿的出现见怪不怪,擦肩而过时还会客气地对他点头示意,问上一句“季太太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