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茶,喝茶,大家喝茶。”
“顾青昀,你不是喜欢普洱吗,赶紧趁热喝掉。”
他干笑两声,又拍了拍顾青昀的手臂,试图活络一下紧张的气氛。
季朗闻言转头看了他一眼,口气冷淡地问道,“那我喜欢喝什么?”秦卿心里咯噔一下,反应迅速地答道,“白毫银针。”
白茶里的品种之一,产自闽地,外形似针,色白如银。
季朗的脸色终于没那么难看了,秦卿在心里为自己悄悄捏了把汗。
笼屉一笼接一笼地被端上桌,秦卿一顿饭吃得如芒在背,坐左边的看两眼,坐右边的瞧两下,鲜美的蟹籽塞进嘴里都嚼不出什么滋味。
压轴登场的菜品是那道漏奶华,餐刀刚切开吐司的一角,中间混了黄油和炼乳的奶液就迫不及待地蜿蜒而出,浓浓稠稠地淌满了整个餐盘。
秦卿已经吃得很饱了,他勉强自己再塞了一块吐司进去,剩下的那一大半实在是无能为力。
然而出乎他意料的是,季朗默不吭声地切下一大块放进了自己碗里,接着面不改色地吃了起来。
顾青昀见他抢了先,冷哼一声后直接把剩下的三分之一都给承包下来。
一顿饭吃到最后,变成了秦卿神情复杂地等着两个大男人消灭甜点。
早餐结束后,秦卿得和顾青昀出门办事,季朗就呆在房间里处理从公司带过来的几份报告。
一天的时间就这么不知不觉地过去了。
第四天早上,三个人重新登上返回S市的飞机航班。
秦卿的座位和顾青昀的挨在一起,季朗是临时才买的票,登机后不得不暂时与两人分开。
秦卿系好了安全带,从座位下方拉出一个鼓鼓囊囊的防尘袋。
他翻了翻里头的东西,一旁的顾青昀突然就叹了一口气。
秦卿停下手上的动作,用眼神询问他。
“没想到,我们小秦现在也是有老公疼的人了。”
顾青昀感慨地说道,脸上却挂着一个让人牙痒痒的笑。
“大哥,你少说点话不会死的。”
秦卿强忍住白他一眼的冲动,转头继续扒拉起袋子里的眼罩和毛毯。
顾青昀马上假惺惺地露出一个极为受伤的表情,郁闷地嗔怪道,“你就只会冲我凶巴巴的,在那个季朗面前乖得跟个什么似的,就差再长条小尾巴摇上了。”
“不服气的话,你也去结个婚呗。”
秦卿扯出毛毯铺在腿上,朝他显摆似地眨了眨眼睛。
“哟,还得瑟上了?”“就这么喜欢季朗?”被打趣的人神态坦然,不紧不慢地撕开了眼罩的包装袋。
“嗯。”
“还有什么话要问的吗?没有我就去补觉了。”
秦卿最后问他一句,一只耳朵上已经挂好了松紧带。
“唉,儿大不中留啊。”
“哥哥辛辛苦苦养的小白菜居然就这么被别人家的猪给拱了。”
顾青昀摆出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样,握着拳头在胸口装模作样地锤了两下。
“你才是猪呢。”
秦卿才不看他那浮夸的演技,气鼓鼓地瞪他一眼,接着戴上眼罩靠在了颈椎枕上。
半晌后,不着调的人慢慢收敛了夸张的表情,一双桃花眼幽暗如海,深不见底,脸上也没有任何的情绪色彩。
秦卿看不到的时候,他不需要再切换成一副放浪形骸的花花公子模样。
“你说说你,性子闷,脾气又坏,人也冷冰冰的像块石头。”
“祸害我一个也就算了,怎么一眨眼就跟着别的男人跑了呢”他轻声地说着,好像在问秦卿,又好像在自言自语,漆黑的眸底闪过了一丝难以察觉的落寞。
秦卿似乎睡着了,回答他的只有轻浅而绵长的呼吸声。
顾青昀无奈笑笑,伸出手缓缓拉下了秦卿脑袋边的窗户遮阳板。
昨晚我也应酬去了orz,现在才写完ps.小顾没有多少戏份,他以后会遇到更合适的人,小季和卿卿的小破车快来了
第十一章
南方的冬日是湿冷多雨的,哪怕身上穿得再厚实,扑面而来的刺骨寒风也能把人冻得抖三抖。
四季轮回之末,万物蛰眠,一场霜降覆了天地银白,至此,秦卿总算安全度过了妊娠最危险的头三个月,从侧面看去,原本纤细的腰身也隆起了一道柔和的弧度。
起初怀孕这件事在秦卿脑中只是个模糊的概念。
他知道自己的身体里正孕育着另一个生命,但这个新生命的到来却不曾打乱过他的生活节奏,他还是下属眼里那个雷厉风行的秦律师,忙起来时健步如飞脚不点地,闲下来时吃饭睡觉一切照常。
时间再往后推移一点,除了身体开始轻微地变沉,他几乎没有任何不良的早孕反应,情绪稳定,心态良好,如果不是那一点点膨胀起来的小腹,他甚至可能会忘记肚子里头住进了一个小东西。
医学上说,三个月是妊娠期的重要转折点,后来的事实证明,它也是秦卿磨难重重的未来新起点。
大概是上天不满他轻轻松松地怀着孩子,进入十二月份以后,那些仅在生理课本上见过的妊娠并发症都加倍地报应到了他身上。
最开始的折磨是呕吐与嗜睡。
为了给秦卿补身体,季朗特意去学了怎么炖鲫鱼豆腐汤,可当一锅鲜香扑鼻的奶白色鱼汤端到桌上,秦卿才嗅了一下就冲到洗手间里吐了个昏天黑地。
“好…好腥。”
秦卿一手扒着洗手台,一手痛苦地捂着胃,饭还没吃上连酸水都吐了出来。
季朗急得手足无措,听到秦卿说气味腥,他立马跑出去倒了汤,又抓起一个蜜桔剥了皮,急急忙忙把桔皮递到秦卿面前。
干呕的人像抓住救命稻草一样,本能地夺过那张散发清香的果皮捂住口鼻,等到酸涩的气味盈满鼻腔,那股挥之不去的腥味才被堪堪压了下去。
季朗扶着秦卿小心翼翼地坐回位置上,秦卿呕得眼角都红了,生理性的泪水几乎濡湿了睫毛,看起来可怜兮兮的。
季朗心疼却无可奈何,第二天就去家政中心高价雇了一个专门负责孕期饮食的阿姨回来。
阿姨姓孙,干这行也有七八年了,听说有不少客户怀上二胎时还指名要她过去照顾。
由于季朗和秦卿都很注重私人空间,因此孙姨每次做完饭就会离开,秦卿有任何吃不惯的地方,季朗马上就会通过电话向她反馈。
理所当然地,秦卿现在也不便再去律所附近凑合午饭,于是季朗便不辞劳苦地接他回家吃饭,午休结束后再送他回去上班,幸好两人的工作场所相距不过十来分钟的车程,虽然往返是麻烦了一些,但至少一切都尚在可操作的范围以内。
至于嗜睡这一点,最深受其害的就是秦卿的工作效率。
律师这个职业是典型的007工作模式,熬到凌晨四五点才下班的大有人在,只要客户一通电话打来,哪怕是躲到南太平小岛度假都不能幸免于难。
对于秦卿这种工作狂来说,挑灯夜战基本是家常便饭,他记得自己最忙的那一阵子,季朗连续一周每天晚上独自成眠。
可现在只是午休时没有睡足,他的脑袋就跟一团浆糊一样,晕乎乎得集中不了精神。
顾青昀是个心细的,秦卿刚显怀那会,他是第一个发现他怀孕这件事的人。
秦卿无法,只能老实交代了身体状况,顾青昀明面上虽然没说什么,但后续分配工作的时候也没再让他跟进那些费力劳神的案件。
虽然这是对他目前最好的安排,但一下子离开团队核心,秦卿心中定然是不情愿又失落的。
由此便加剧了孕期本就起伏跌宕的情绪波动。
秦卿没有安全感,变得患得患失,甚至连痊愈不久的失眠症都开始复发。
季朗抱着他念诗,秦卿靠在他胸前玩着自己的手指,季朗念到“乌鸦会飞,会带走我的羽毛”,秦卿的身体一僵,转过来抱住了季朗的腰,闷闷不乐地把脸贴上了他的胸口。
“你会离开我吗?”秦卿小心翼翼地问,脸上的神情是他从未见过的脆弱。
季朗用行动代替了回答,他低下头吻住了秦卿的眉心,又辗转着吻上他的眼睫,鼻尖,和两瓣温热香软的唇。
舌尖交缠,津液渡咽,朗姆酒的醇香包裹住动情拥吻的两人,秦卿被亲得五迷三道的,也就没法分心去自寻苦恼。
秦卿对自己的信息素很着迷,季朗渐渐意识到了这一点。
勉强克服了那些折腾人的并发症,头四个月终于有惊无险地过去了。
现在晚上睡觉前,为了预防妊娠纹,季朗会用橄榄油给秦卿按摩腹部。
先将橄榄油倒在手心,搓匀搓热了以后才轻柔又小心地贴上秦卿的肚脐,顺时针打着圈地按摩完整个小腹。
秦卿被揉得发出了哼哼唧唧的声音,像个猫爪子似地在人心里轻挠着。
等季朗按摩完肚子,他又迫不及待地把小腿搭到季朗膝盖上,委屈巴巴地说,“腿也肿了,腿也要揉。”
不知是不是孕激素升高的缘故,秦卿这两个月忽然像转了性似的,平日里沉稳高傲的一个人也变得爱撒娇起来,一点苦都吃不得。
季朗没想到那副冷冰冰的外壳敲碎后,里头流出的竟然是金灿灿的黏糊糊的蜜糖水。
秦卿催促似地晃了晃脚,季朗一面出声安抚他,一面任劳任怨地给他揉捏起有些水肿的小腿肚。
秦卿舒服得眯上了眼睛,嘴里又开始发出猫咕噜一样软糯的哼唧声。
季朗这时只需稍一侧头,就能发现秦卿已经蹭掉了大半睡袍,毫无防备地展现出自己的身体,从粉嫩圆润的肩头,到小圆丘般柔软光亮的腹部,再到一双修长笔直的长腿,一身莹白细嫩的皮肉舒展在藏青色的丝绸布料上,像深夜里最光彩夺目的白昙花。
季朗收回余光,强迫自己专注于按摩手里软滑的小腿肚,可揉着搓着却愈发地心猿意马起来。
他忍不住吞咽一下,但喉咙里的干渴却没有得到丝毫缓解。
“季朗”一声怯生生的轻唤飘进耳里,把神游的人从那些旖旎的遐思中拉回现实。
“嗯?”季朗不自然地干咳一声,努力让自己看起来与往常无异。
“今天我去产检了。”
秦卿心不在焉地用指尖划着床单,试图缓解自己此刻的紧张。
“嗯,医生有说什么吗?”季朗闻言停下动作,侧过身耐心地等着他的下文。
秦卿咬了咬唇,犹豫片刻后,鼓起勇气结结巴巴地讲了下去。
“医生说宝宝的情况已经稳定了,以后可以给宝宝补充一点父亲的信息素…”他的音量越讲越小声,也不肯和季朗对视,说完后更是羞得无地自容。
医生口中补充信息素指代的是什么,其意不言而喻。
季朗没有回应他,空气里一时间静得只剩下中央空调送风的声音。
秦卿胸中那颗跃动的心慢慢冷了下去,难堪和委屈像野蛮生长的藤蔓,包绕勒紧了那团不堪一击的血肉,让他连呼吸都觉得无比艰难。
“秦卿,你想要吗?”季朗问他,语气平静而直白,却剖开了他内心深处最隐秘的角落。
秦卿动了动唇,脑中彻底乱作一团,最后自暴自弃般地点了点头。
“那你要我吗?”发颤的声音里倾注了全部勇气,秦卿羞得浑身都轻轻地打起了抖。
不过下一瞬间,季朗就身体力行地给出了答案。
嘴唇被不轻不重地撞了一下,秦卿条件反射地张开嘴,对方的舌头便趁机探进口腔里,勾起潜藏其中的柔软挑逗吮吸。
秦卿抬起湿润的双眼,在那人深到发暗的眸子里捕捉到了自己难以读懂的情愫。
滚烫火热的呼吸交融缠绵,季朗一边吻着他,一边麻利地除尽了身上的衣物。
秦卿被吻得毫无招架之力,睡袍和腰上那条白色的纯棉内裤也被人轻轻松松就脱下丢到一边。
他的两瓣唇已经被碾得又湿又肿,连津液都来不及吞咽。
肺部的氧气被一点点地耗尽,秦卿用双手抵住季朗压下的肩膀,难耐地轻轻推拒着。
季朗捉了他的一只手,牵引着它贴上自己身下高高翘起的昂扬。
“我要你。”
男人的声音带着情欲的沙哑。
大量的新鲜空气一下子涌进鼻腔,秦卿的胸膛开始剧烈地上下起伏。
季朗喘息着支起身,两人唇舌分离时甚至带出了一条韧长的银丝。
贴在掌心的巨物带着灼人的热度,秦卿能感受到上头盘绕的青筋是如何兴奋地跳动,仿佛在炫耀着那超乎常人的爆发力和旺盛精力。
在这往前的三年里,秦卿曾有过一段荒唐时间,几乎日日夜夜都在和这根物什打交道。
这样的热度和硬度他再熟悉不过,季朗在渴望他的身体,就如同他渴望着与季朗心意相通四肢交缠,用最原始的方式合而为一。
敏感的乳尖被粗糙的苔面肆意舔弄,反复濡湿,等那粒红珠胀大一点,季朗便改用牙齿叼住,一边轻轻拉扯,一边用灵活的舌尖去钻他的乳孔。
秦卿最近有些涨奶,平坦的胸部也隆起了嫩笋状的一团绵软,刚好够季朗的一只大手包住蹂躏。
酥麻的快感升腾而起,秦卿受不了这样强烈的刺激,抱着季朗的脖子猫儿叫春般地呻吟起来,伏在身上的人手口并用地将他两边乳头玩得肿胀不堪,吐出来时已是饱满如樱,艳若海棠。
秦卿已然情动,季朗适时拿过一个枕头垫在秦卿腰下,再掐着他的腿根摆成一个门户大开,任人采撷的姿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