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饶的声音从大厅一直传到庭院,逐渐被棍杖下的惨叫所取代。
薛宝璋品着茶,眼角余光瞥向沈妙言,对方半垂着眼帘,脸上半点表情都没有。
她笑了笑,这位沈姑娘,心性儿倒是比她想象的还要厉害。
而沈妙言拢在袖中的双手早已忍不住地攥紧,薛宝璋的狠辣,是她没有想到的。
不知过了多久,四周终于寂静下来,薛宝璋起身,朝君天澜福了福身子:“臣女多有叨扰,还望殿下见谅。臣女今日受了惊吓,不知殿下可否送臣女出门?”
“自然。”
君天澜面无表情,示意沈妙言推他出大厅。
到了府门,沈妙言看见一座香妃色软罗轿子停在门前,薛家的侍女奴仆们守在轿子四周,架势颇为富贵盛大。
薛宝璋正要与君天澜辞行,身着大理寺少卿朝服的男人打马而来,眉宇英俊,却笼着一层阴郁,仿佛云山雾罩,叫人无端产生疏离之感。
他在寿王府门口下马,把缰绳交给小厮,几步走上台阶,先朝君天澜拱手行礼:“见过寿王。舍妹今日过府,给王爷添麻烦了。”
“哥哥怎么来了?”薛宝璋亲亲热热地靠近他,语带撒娇,“哥哥这话说的不妥,我乃是过府探望王爷,怎么叫添麻烦?”
君天澜摩挲着扳指,声音淡淡:“薛小姐温柔贤淑,并未添麻烦。”
薛远便微微颔首,又同君天澜寒暄了几句,才带着薛宝璋离开。
离去之前,眼角余光扫过沈妙言的小脸,似是不经意。
而那一记不经意的目光,却被君天澜尽收眼底。
屋檐下的两人目送薛家兄妹离开,在软轿消失在视线中时,君天澜周身气息瞬间阴冷下来:“推本王回府。”
沈妙言只道他被薛宝璋弄得心情不好,便乖乖推他进府。
经过一道无人的长廊,君天澜站起身,忽然将她抵在朱红廊柱上:“你跟薛远,怎么回事?!”
薛远是什么人,年纪轻轻便已成为大理寺有名的冷面判官,压根儿不曾对哪个女人笑脸以待过,更别提怜香惜玉。
他并未忘记,上次薛府花园,薛远用后背为沈妙言挡球。
看薛宝璋的样子,她压根儿没料到薛远会来接她。
薛远巴巴儿地跑过来,绝非是要同他寒暄,而是……
特地为妙言过来的!
胸腔中涌出怒火,君天澜居高临下,周身的气息压迫至极。
沈妙言被紧紧抵在廊柱,有些害怕:“什么怎么回事?”
男人凤眸危险地眯起,声音低沉:“你和薛远,怎么认识的?”
沈妙言对上那双沉黑的凤眸,犹豫许久,才轻声将第一次在薛府花园遇见薛远的事说了出来。
“他抱了你?”
君天澜的眼神,瞬间凌厉。
“不是抱!当时我被他吓到,不小心跌倒,他是来救我!”沈妙言反驳,“就跟他在蹴鞠场上救我是一样的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