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泽先生,您这么晚打电话就为了再次确认一下?没问题,您那就放一百二十个心,那批货是我亲自负责安置的,完完全全就在您指定的位置”
摸清了对面的意图,也再三确认了自己这边的流程没有丝毫问题后,薛一伟心中顿时有了底。毕竟拿了对方太多的好处,自己也有不少的小尾巴在那个小日本手里,要是伺候不好这大爷,双方撕破脸,别说以后的买卖,很可能自己就得折在这里,所以于情于理薛一伟都必须要把这件事情完完整整办好。
“你确认?没有任何突发的情况,也没有任何的意外,完全是按照我的需要和要求?”
总算是听到了对方肯定的答复,野泽健太心中总算是缓缓出了一口气,不过带着民族性眼光来看人的野泽,自然不可能对一个外国人放一百二十个心,所以也仅仅只是缓了一口气。
“当然野泽先生,请您相信我,也相信我们远光国际,我们做事的态度。。。”
“我马上到TJ港,我需要你马上到达现场”
没工夫听对方瞎扯淡,野泽粗鲁地打断了薛一伟的话,然后依旧冰冷地冲对方命令道。
“马上到现场?现在?您马上到TJ港了?”
薛一伟再次,反复确认了自己这边的情况,在确保真的没有任何问题之后,依旧是满头的雾水。这小日本好好的,作什么妖这是,这会儿非去什么验收现场,还好这活是自己干的,要真尼玛当时图省事,给下面人干了这活,现在没准还真得惹对方不高兴。拿人钱财替人消灾,既然这财神爷发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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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自己要是不照办的话,那是怎么也说不过去的。
“马上给我到现场”
听着电话那头冰冷的和大爷一样的语气,薛一伟又在心中暗骂了对方八遍祖宗之后,才从床上一骨碌爬了起来,蹑手蹑脚地拿起了一旁的衣服,冲门口走了过去。
“还早呢,这么早就需要忙吗”
两口子之间多年的默契就是这样,即便薛一伟的脚步再轻,还是很轻易地便惊动了旁边的妻子,其实从薛一伟接电话开始,妻子就没了任何的睡意。
“公司有点事,必要要我过去一趟,时间还早你和孩子好好休息,我一会就回来”
一边快速地套着衣服,一边看向屋门对面孩子的屋,薛一伟轻声冲妻子说着,三言两语没有吵醒孩子。
“多穿点别着凉,早点回来等你吃早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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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张子尘手中再次拿过了所有的资料,大檐帽开始仔细打量起那些被搜集而来的词汇。
语言意思的拼凑其实不在于多大的逻辑严密性,不在于内容的合理性,而是在于引导,简单的引导。
之前大檐帽,包括整个维安部对于这份资料的分析是没有任何引导和可执行逻辑的依靠的,说白了就是要根据这几个简单的词汇瞎猜,这本来就是一项内容极其浩大又晦涩的游戏,而且对于其内容的推理又不能过于天马行空,毕竟这是现实,不是电影电视连续剧,随意地扯淡也有人信。
可一旦这些词汇有了一个先入为主的引导,那么这些散落的词汇就自然而然地被串联了起来,就像是无数的珍珠被一根细线串联而起,即便珍珠再重,细线再细,只要串联而起,珍珠便被赋予了项链的价值。
大檐帽的目光迅速划过每一个词汇,结合着时间节点来看,似乎整个事件,确实是照着一个严重,不,应该说是一个极其严重的方向发展而去。
“可是光凭这些信息是没有办法进一步确认的,对方的货物是什么,是什么规模,这批货物又是什么具体的目的,如果单纯是为了维安部的支援任务,那逻辑上说不通,原则上对方是绝对不会猜测到维安部的行动,而且维安部也不存在被监视的可能性,所以这项推理不具备动机性和目的性,逻辑上也有问题。。。”
毕竟能进入维安部特殊行动组的人,不可能有一个是白给的,大檐帽在脑中迅速分析了所有的可能性,然后依照逻辑的前后顺序逐渐否定了张子尘的这项推理。
“确实,现在没有任何的证据可以支持我的推理,不过有一点我觉得你进入了一个误区”
张子尘的那双丹凤眼几乎要眯成了一条直线,这是第一次,也可能是唯一一次,张子尘不希望自己的推理,是正确的。
“误区?”
大檐帽一愣,本来稍稍消散的不安感,顿时再次席卷而来,防微杜渐是维安部的使命,千里之堤溃于蚁穴,别说是一个小小怀疑的疏忽,现在这是一整份的情报放在自己面前,如果真的因此而犯了大疏忽,那可不是用玩忽职守能形容的罪过。
“没错,如果我的猜想正确,对方的目标并不是维安部的这次支援任务,也并不是维安部,更不会是我,而是。。。”
“而是什么。。。”
再次被带入了逻辑推理的进程,大檐帽急切的询问几乎是脱口而出。
“而是TJ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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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寺。。。木寺先生(日)”
几乎是刚刚进入社团,木寺常人的手机便再次响了起来,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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着屏幕上跳动的名字,木寺常人不可察觉地嘴角一挑,然后接起了电话。
“如果政党之内所有人都有野泽君的办事效率,那么将是日本之福(日)”
木寺常人一边不吝嘴中的赞美之词,一边推开了一扇门,没有丝毫的犹豫便走了进去。
“您放心,放心木寺先生,您交代的任务确实已经完成(日)”
野泽健太没敢住在离TJ港太远的地方,所以驱车很短的时间便到达了港口,远光的薛一伟也是一样,家就安在离公司和港口不远的一处小区。两人几乎是同时抵达了港口,虽然两人谁的心思都不太痛快,但还是没有任何拖泥带水地去核实了货物的安置点,确认再三后,野泽健太这才拨通了木寺常人的电话。
“确实已经完成了吗?(日)”
“确实(日)”
腰杆硬了许多,野泽健太慢慢喘匀了气息,十分肯定地冲木寺常人汇报着。
另一旁的薛一伟也是喘着粗气地打量着眼前这堆放成山一样的货物,一直到现在他也没弄清对方的意图到底是什么,自己明明就是再三告诉他没问题,就是非要到现场来看,就非得把自己拉过来,真的是。。。
“。。。”
不过就是这样想着想着,忽然一丝让人有些心惊肉跳的预感顿时浮现在薛一伟的心中,那种感觉让人浑身的每一个关节缝都不舒服,每一个汗毛孔都隐隐要渗出汗的感觉。
“如果这些危化品。。。如果这些危化品本身的处理有些失当,要是爆。。。”
浑身的冷汗爆涌而下,薛一伟赶忙彻底掐灭了自己心中的这个想法,可是有些东西你越是打压,它就越会像疯草一样疯狂侵略,一直占满整个心思。
要是这像山一样的危化品。。。爆炸了。。。爆炸的话。。。那后果。。。
终于缓缓想出了自己心中的每一个字,薛一伟顿时浑身冰冷地僵在了原地,虽然港口的风并不冷,但就是浑身上下都颤栗不止,歇斯底里一样地颤抖了起来。
这和一个人的阅历无关,经验无关,岁数无关,甚至可以说和你能想到的任何东西都没有丝毫的关联,那就是一种直面生死,太自然而然地诞生出的一种情愫,不能称之为惧怕,而是一种诡异的无助。
薛一伟此时看向野泽健太的眼神,瞬间变成了打量魔鬼的眼神,仿佛此刻站在他眼前的这个人真的就是魔鬼,那种魔高万丈的丝毫不可抵御的魔鬼。
“那想必你是在现场确认的吧(日)”
电话那头木寺常人的声音依旧是不紧不慢,不过野泽健太可以分辨出,对方似乎进入了一个房间,因为随之而来的关门声很刺耳。
“当然,木寺先生,没敢有丝毫的耽误,确认完现场以及所有的货物之后,我立即给您拨通了电话(日)”
“很好,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完成任务最后的操作,应该是必须有人在现场操作的(日)”
木寺常人动作的声响很快惊醒了屋内熟睡的人,只见他抱歉地冲扶床而起的人笑了笑,缓缓等待着电话那头的回复。
“是。。。是的(日)”
拿着电话的野泽在港口的风中一愣,然后迅速回想了一遍任务最后操作的流程。
“是必须有人在现场操作的,这样货物的状态才好控制,而且能达到最好的效果(日)”
并没有在意电话那头这句说了什么,木寺常人轻轻冲床前的人点了点头,然后轻声说了句打扰,这才又冲电话那头说道。
“好的好的,那么野泽君,我和政党都需要你,现在,马上在现场进行最后的操作(日)”
第228章.话十四变天
“不可能,这。。。这太。。。”
“丧心病狂”四个字被大檐帽狠狠压在了嗓子中,那种感觉就像是只要说出了这四个字,所有的推测就会立马成真一样,邪恶到令人发指。
“我也不希望自己的推理正确,相信我,这是我唯一一次不希望自己的推理是正确的”
张子尘闭着眼睛倒在车辆后排的座位上,席卷而来的疲惫感几乎让其腰背间的没一条肌肉肿胀发麻,直到倒下了,甚至都感受不到自己的腰背的存在。
这几乎就是一条不可违背的推理,因为现在没有任何多余的时间去核对TJ港这段时间所有的进出货物,也没有任何多余的时间去筛选每位和TJ港职权重叠的领导作为,也没有任何多余的时间在港口一个个集散地筛选货物,所以即便张子尘的这个推理没有任何的证据,甚至只能算作猜测,但就是不能违背。
“此事必须上报给部里”
分秒之间,大檐帽便拿准了主意,这件事情非同小可,既然已经监控到了信息的可能动向,也分析出了可能的结果走向,那就必须要做预防,不管这个预防做的是大还是小。
“我觉得最要紧的是,必须马上通知梅老板他们,按时间来看,他们所驾驶的直二十很快便会抵达TJ港,而且必须马上告知整个TJ港的紧急事故处理科,让他们做好应对准备”
直觉就像如鲠在喉,让人极端难受还难以下咽,越来越强烈的不安正在煎熬着张子尘的大脑,即便自己的推理没有任何的证据佐证,但强烈的逻辑感和直觉就在说明着,TJ港可能真的要出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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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您在说什么?(日)”
剧烈的冲击如果经由听觉传递到大脑,那大脑便会指挥听觉下意识地屏蔽这种带着致命感的话语,野泽健太呆呆地站在原地,这会儿他是真的没有听清电话那头的命令。
“现在进行操作,我要求你马上引爆货源(日)”
可木寺常人的每句话,甚至是每个字都洋溢着暖洋洋的感觉啊,为什么就这几个字中,会蕴含着如此毁天灭地却又残忍到了极致的命令。
进行最后的操作,那也就意味着,现场的所有人,都要为了这次的任务殉葬,或许都不应该说是殉葬,而是陪葬。
“我。。。我不明白您的意思,木寺先生(日)”
浑身瘫软到甚至踉跄了起来,野泽强行支撑着自己的双腿没有倒下,可是捂在耳朵上的手,已经哆嗦成了一团,甚至连手机都要拿捏不住。
一直候在一旁的薛一伟本来就被自己的所作所为吓到浑身冰冷,悔不当初,本来还凭借着当事人也在场,最起码自己不会出什么问题的侥幸心理站在原地。可当薛一伟的目光转移到了野泽健太身上,虽然听不懂他在说什么,但看他说话的语气,和突如其来的惨烈表情,还有无缘无故踉跄的两步,那种无处可逃的绝路感又再次在薛一伟心中泛起了涟漪。
“我再说最后一次,马上进行现场操作(日)”
电话的那头,恶魔的面孔终于缓缓显露而出,木寺常人洋溢着暖意的话语不知道何时逐渐冰冷了下来。野泽甚至可以想象的到,此刻木寺常人正从一个阴影之中缓步走出,本来在看不清的面部是和蔼的笑,可是阴影扫落,露出的星星点点脸色,却让人惊悚到了极致。
“按任务的计划,不应该是我,应该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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支那,不应该是我,我不会这样做的,我要活着,我要回去,我要回家!(日)”
人往往都是这样,死亡不临近永远不会想起挣扎,就像温水煮青蛙一样,一定是死到临头了,死亡的枷锁都在身上的每个角落都锁死了,人才会想起来拒绝,才会想起来挣扎,可往往都为时已晚,为时太晚。
“啊!!!你干嘛!!!妈妈!!!Daniel!!!啊!!!Daniel!!!呜呜呜。。。(日)”
电话那头的嘈杂声骤起,夹杂着女人和孩子的大呼小叫,明显发狠的击打声接踵而至的便是女人发疯一样的哭喊和心碎。
“婉君!Daniel!你们怎么了?!(日)”
就像是被当头狠狠敲了一闷棍,野泽健太的眼前一黑,险些彻底瘫倒在地上。对啊,自己怎么能拒绝呢,自己的家人和孩子,自己所有的把柄都被社团和政党所掌控着,自己有什么条件,又有什么资格说拒绝呢。。。
哀莫大于心死的灰色感觉席卷了野泽的全身,压在自己身上的庞然大物令自己根本没有办法反抗,人生最大的悲哀莫过于此,无非是自己死还是自己所牵挂的死,这两种选择而已。
“你别动她们。。。我求你,别动我的家人(日)”
满腔的怒火压到心头,野泽竟然发现自己竟然发不出分毫,所有的怒火发泄而出,竟然演变成了哀求,苦苦的哀求。
终于双腿再也没了力气,野泽捡太就这样跪在空旷的场地上,脑门抵着地面,嚎啕大哭了起来。
“请你保护我的家人,不要。。。不要动他们。。。(日)”
这个世界上,如果哀求有用的话,那不知道会多生出多少的怜悯和悲哀,即便所混迹的社会阶层再高,身份再显赫,家底再富足。此时此刻,在巨大的压力面前,全世界都会毫不犹豫地抛弃你,践踏你,蹂躏你,最后再让你孤家寡人一样地慢慢去体会死亡,体验本不该存在于这个美好世界的一切不美好的东西。
“你还有一秒的时间。。。(日)”
gu903();电话那头,女人和孩子撕心裂肺的喊叫声再起,那是一柄能将任何男人杀死的利刃,插入心底,然后狠狠的搅拌,搅拌,一直到心变得一片破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