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2 / 2)

谢容只简单一瞥,就收回了视线,没再多关注那两兄弟。

转而将注意力放在了各附属国的使臣身上。

众多使臣中,南疆来的使臣格外吸引他目光。

据说那是南疆的圣子,圣子在南疆,就相当于储君,身份十分尊贵。

在谢容之前所获知的消息里,南疆虽说是附属国,但它就像个孤僻小孩,远远躲着,会定期按时交贡品,但很少派人往来。

这回南疆圣子会亲自来,谢容觉得还是有些惊奇的。

特别是感受到南疆圣子时不时飘过来的视线,他更是觉得有古怪。

就好似他身上有什么东西,牢牢地吸引了南疆圣子。

大概是察觉到谢容的视线,刚低头不久、正在吃东西的南疆圣子抬起头来,与谢容对上了眼。

旋即粲然一笑。

南疆圣子看起来也只有二十多岁,样貌俊美,很有些异域风情,这么一笑,还是挺夺目的。

谢容几乎是下一瞬就移开了视线,望向了沉砚那边,然后也很凑巧地和沉砚对上了眼

沉砚眼底的笑意有些危险。

谢容无辜地眨了眨眼,冲沉砚弯了弯眉眼,又举起了酒杯,露出个无事发生的浅笑。

还是回头派人去暗中查一查好了。

觥筹交错间,谢容隐约闪过这念头。

不过这回密探还没查出点什么来,翌日一大早,宫人便来禀告,说南疆圣子单独求见他。

谢容沉吟片刻,同意了。

议事殿里,谢容高坐龙椅上,一派冷漠。

南疆圣子名唤珈陵,他不甚熟练地行礼后,便立刻开始叨叨。

南疆有自己的语言,而珈陵大概是刚学汉语不久,讲话磕磕绊绊的,对一些词语更是只按表面字来理解。

十句话里有八句话,谢容都没听懂。

他听不懂,但也不能丢架子,便只能冷淡着看珈陵。

珈陵讲了半天,见谢容始终没反应,有些急了。

他站起身来,干脆一顿连说带比划,还直接吐出几个南疆词来。

谢容听得越发艰难。

他实在理解不能,抬手摆了摆:你说慢些,朕听不清

他的话语被珈陵一声惊呼截断了。

珈陵好似发现了什么,一双透着淡蓝的眸里绽放出极大的震惊,极度震惊之下他甚至都忘了礼数,匆匆几大步跑上来,想冲到谢容面前。

当然下一瞬,他就被守在谢容身边的侍卫拔刀拦住了。

珈陵顾不得身前的凛冽刀光,他的视线牢牢盯在谢容手腕上,嘴里叽里咕噜这回是一个汉语都不带了。

他讲了一会,意识到什么,停顿了片刻,随即一咬牙,倏而举起手来,比了个古怪的手势,凑在唇边,吹出一声稍显闷沉的哨音。

这一下突如其来,没人知道他是何意,也没来得及拦。

哨音一落,谢容只觉神思一懵,手腕上那根红线猛然一烫,好不容易克制下来的伤怀情绪如洪水泄闸。

他死死捂着手腕,盯着珈陵,呼吸急促了几分,努力想将那失控的情绪收敛起来。

然而无济于事。

珈陵不知做了什么,他手腕上又烫又疼,连带着熏香后遗症发作。

委屈感铺天盖地而来,一点点难过都被放大到极致,谢容眼眶倏地一红,眼底就浮起了水光。

冷漠气势瞬息间消散不见,取而代之的是可怜兮兮的脆弱感。

珈陵:

珈陵近距离直面谢容大变脸,一时呆住了都没反应过来这是怎么了?方才还高高在上一脸冷漠的年轻帝王怎么突然就哭起来了?

他僵立在原地没敢动,古怪的手势松开,有些迷茫地挠了挠头,用不甚流畅的汉语迟疑着问了声:陛下这、这是肿肿么了?

然而这回回应他的却不是谢容。

一道沉稳的声音从身后传来,隐隐带着无限压迫:圣子在做什么?

珈陵下意识转头,看见了昨夜宫宴一直陪在皇帝身边的那位温润相爷,正快步从外走来。

不过此时这位相爷的神色看起来并不太温润。

珈陵打了个哆嗦,隐约觉得自己好像要被这位相爷看似温和的目光扎成筛子了。

作者有话要说:在收尾有点卡啦,更新比较慢,捉松茸茸出来给大家挨个啾啾。

第42章

沉砚到来一刻钟后,珈陵发现他可能有些误会。

这误会还有点大

谁跟他说陛下阴晴不定不好相处的?

分明是陛下旁边那位丞相大人更难讲话好吧!

珈陵觉得他可能是哪里得罪沉砚了,可他统共才见了沉砚三次今日是第三次,掰着手指数一下,也没说过几句话。

他百思不得其解,干巴巴地又是一顿比划。

谢容自沉砚进来,就不自觉松了口气,等沉砚坐到他身边来,他藏在书案后的手立刻悄悄钻去了沉砚袖子下,捉住沉砚的手指捏着玩。

然后半垂着头,专心致志地憋着眼泪,只勉强分出一点注意力来听珈陵的磕巴发言。

珈陵身为南疆圣子,这次会随着进贡队伍而来,是因为他要找人。

找他们南疆失踪了好几年的某位祭司大人。

据说这位祭司自三年前某个夜里,突然不告而别,从此了无踪迹,再没出现过。

珈陵这三年来将南疆翻来覆去地找了个遍,都找不到人,终于将目光放到了南疆外。

珈陵眼神热烈地盯着谢容:陛下,祭司大人必然在皇城附近,还请陛下相助!

他语气太笃定,谢容这会儿好不容易压下了情绪,抬眼看他:你为何如此确定?

说起南疆,很容易就会想起五毒蛊术之类的,谢容有点不太好的预感,捏着沉砚手指的动作微微停顿。

果不其然,珈陵迟疑了一瞬,便直接道:因为陛下身上有祭司大人的蛊!

大概是怕谢容怪罪祭司,他连忙补充:不是什么乱七八糟的蛊,那是是红线蛊!

谢容:

谢容指尖蜷缩了一下,破案了。

满脑子只想找祭司大人的珈陵圣子,很快被沉砚不动声色地忽悠走了,并没有从谢容这获取什么承诺或帮助。

南疆圣子一走,谢容立刻就伸手撩袖子,给沉砚看他手腕的红线,毫不犹豫地告状:方才那圣子不知怎么了,吹了声闷哨,这红线就开始发烫了,还有点疼

他有点担心地摸了摸这快要环过他手腕三分之二的红线,想到蛊这个词,打了个哆嗦:这不会是只小虫子吧!

沉砚却没说话,微微蹙了眉,似乎在回忆着什么。

片刻后,他才不甚确定道:或许不是虫子。

他字斟句酌,慢慢搜索着遥远的记忆:我以前曾因某些事,了解过一些南疆的蛊,他们南疆那边,寻常的蛊多用毒虫蛇蝎等炼制,唯有一种蛊,结于树木,不属五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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