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u903();在大皇子暗中帮助下,苏秉之才慢慢一步步走上来。
可惜还没等他站稳脚跟,大皇子夺嫡失败,谢昑登基,在先皇尸骨未寒之际,心狠手辣清扫了一大片。
大皇子被杀,苏秉之心上人和她所在的齐家也被斩草除根。
仇恨就此埋下。
所幸当时苏秉之名不见经传,而和大皇子、贵女等人的往来都掩得很深,那大清扫并未波及到他。
苏秉之忍住悲恸,咬住机会,一鼓作气爬了上来。
一步步走到如今,只为了将谢昑拉下皇位。
往事不堪回首,想着都刀捅心窝似的。
苏秉之咽下涌上喉头的愤郁之气,转身离开。
正走着,拐角处突然急匆匆拐出来一个小太监,手里捧着一个锦盒,低着头没看路,直直往苏秉之身上撞。
苏秉之反应极快,侧身一避,不过两人还是各自撞了半边身。
苏秉之下盘稳,只晃了一下,那小太监则被撞得一个趔趄,锦盒脱手落地,还是苏秉之顺手接了一把。
小太监站稳,接过锦盒,抬头看见苏秉之,吓得扑通一声跪下:苏大人请恕罪!
苏秉之看了他一眼,随口问:这是什么?
小太监道:陛下命奴才将这方端石如意云蝠砚给两位王爷送去。
苏秉之眉头一动。
这砚台他知道,是前几日某处地方官刚进献上来的,据说费了好一番功夫,才弄出来这么一方,颇为贵重。
谢昑这么大方?
苏秉之脑海里闪过无数念头,他摆了摆手,示意小太监不必在意,转身离开。
那小太监躲过一劫,连忙谢过苏大人,舒了口气,抱紧了锦盒,缓了缓,又急急忙忙往两位王爷所在宫殿跑。
宫殿里,缺月正在处理一堆琐事。
他本还惊奇谢容怎么会如此轻易允许他参政,结果底下的人将这些事都转交给他后,他才恍然狗到底还是皇帝狗。
谢容分明是将那些不那么重要但又必须处理,牵扯一大片、吃力难讨好的破事都丢给了他!
他就是自己送上门的苦力。
替谢容得罪人的傻子。
意识到这一点,缺月恨得牙痒痒。
奈何他如今实力不足,还要养精蓄锐,尚不能直接和谢容拍板叫反先忍吧。
缺月写了一会字,丢下笔,转了转手腕,抬头找人。
也许是身上流着皇家的血,缺月生来就对这些事上手很快。
而珏月就逊色许多,在梨园尚能帮缺月处理一些消息,进宫之后很快就跟不上缺月的脚步了。
缺月担心他出篓子,又怀着些别的心思,自己将这些事揽下来了,没让珏月插手。
这会儿珏月无事可做,便跪坐在小茶几前煮茶。
他背脊挺得很直,怕弄脏衣衫,将袖子折了一段,于是抬手时便露出了一截纤细白皙的手腕,腕骨凸显清晰。
热水斟落,袅袅水汽蒸腾而上,将他隽秀侧脸晕染出几分轻柔。
缺月的视线在那写满岁月静好的人影上停驻一瞬,开口:阿珏过来。
听他叫唤,珏月偏头看他,有些为难:茶快好了,稍等片刻?
缺月瞥了眼那肆无忌惮抚过珏月脸颊的袅然水气,无端烦躁,沉下脸喝道:谁要喝茶了,我要你。你过来。
也不知那句话触动了珏月,他指尖轻轻一颤,没留神,被热气烫了烫手,猛然缩回。
旋即他不再管茶水,起身急匆匆走到书案边,还没来得及坐下,就被缺月伸手一扯,站立不稳,跌坐到缺月身边。
他用手撑着椅背,想直起身来,缺月已熟稔地抱住他,埋首在他颈间嗅了嗅:你用的什么熏香,怎么这么好闻。
珏月被他吐出来的气息弄得有些痒,抬手环住少年腰身,正要说话,门被扣响:两位殿下。
珏月便将嘴边的话咽了下去,想起身,没起成。
缺月手没松,只抬头简洁道:进来。
小太监推门而入,对面前异常亲密的兄弟俩并没什么特别反应,一板一眼地交代了这是陛下赏赐的砚台,就恭恭敬敬行礼退下了。
精致的锦盒摆在面前。
缺月抬了抬下巴,仍没松手的意思,珏月只能就着这别扭的姿势去拿锦盒。
锦盒里装着砚台,有点沉。
珏月没急着打开,翻来覆去地检查了一会,最后在锦盒底缝隙处摸到了一张很小很薄的纸。
他用特制的药水沾了沾纸面,那纸上显现出字来。
缺月凑过来看了眼,眉头一皱:苏秉之这什么破主意下药?倒是能近得了身才行啊。
药水很快挥发,连带着凌乱的字迹也消失不见。
缺月松开手,往椅背上一靠,闭眸喃喃:以那两位的身份和警觉程度,普通人哪里近得了他们的身,遑论碰他们的东西
怀里乍然一空,珏月有些怔然地眨了眨眼,停顿了片刻,才将那空白纸条处理掉。
犹豫了一下,他转头小声问:缺缺,需要我做些什么吗?
不必。缺月眼皮子都没掀,想都不想地拒绝:你就好好呆着,这些事少掺和。
朝堂上因归来了两位小王爷而波涛暗涌。
这夏季的天气也很应景,成日里变幻莫测。
方才还是艳阳高照,转瞬就是大雨倾盆。
卷着湿漉又闷热的潮气,扑面而来,叫人难受。
某日里谢容一个不留神,就中招了。
起因是他发现清沁湖上的荷花开了,一个兴起,趁着沉砚出宫不在,没人管他,命人准备了小舟,美滋滋地划船赏花去了。
看着天气晴朗,谢容也没让人准备雨具。
结果玩不到小半时辰,乌云密布,艳阳消失,谢容来不及回到岸边,就被淋了个满身湿透。
一上岸,谢容举着能挤出水的衣袖,心知不妙,这要是被沉砚知道,他还不得完蛋啊。
于是乎赶紧去沐浴更衣,又捏着鼻子硬生生灌了碗浓浓的姜汤,辣得谢容眼泪都快飙出来了。
所幸一套流程走完,沉砚才刚刚进宫门。
谢容浑身清爽地坐在寝殿里,自觉躲过一劫,松了口气,看到沉砚推门而入,他摆上无事发生的笑容,正要开口。
惊天动地的一个喷嚏。
谢容:
谢容抽了抽鼻子,立刻抬手捂嘴,顺便捂住了差点溢出喉咙的绝望叹息。
陛下生病了。
这消息哗啦一下,一刻钟内传遍宫中。
胡太医受召而来,一进殿,就被相爷身上沉重的低气压压得扑通一声原地跪下。
等他战战兢兢给谢容把完脉,才缓缓松了口气只是普通的淋雨着凉罢了。
看相爷那张冷冰冰的脸,他还以为陛下命不久矣随时要驾崩了,把脉前的那短短瞬间,他连遗书都打好腹稿了。
陛下是淋了雨,湿气入体,着了凉。胡太医道,待臣开个祛湿方子,再开个
他在沉砚凉飕飕的目光里艰难地开完药方,忙不迭跑了。
胡太医怂。
谢容更怂。
然而胡太医怂完能跑,他怂完没处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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