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1 / 2)

软榻边立着半人高的灯架,架上错落托着三盏烛灯。

而沉砚就半倚在软榻上,就着灯光,垂首翻阅手中书册,神情认真,好似在看什么治国良策。

橙黄的烛火晃悠着在他身上渡出一层岁月静好的光芒。

看的什么破书,比哄朕还重要吗。

谢容抿了抿唇。

他在床榻上磨蹭了一会,最后还是按捺不住,翻身下了床,光着脚跑到沉砚身边,一本正经盯。

沉砚早就感觉到某人时不时飘来的视线了,只是故作不知,这会儿才装作被惊动回神,温温吞吞一转头,诧异道:陛下怎么

话音未落他眼角扫到谢容未着鞋履的脚,眉心一跳,声音淡了几分:怎么又不穿鞋?

谢容当没听到,伸手推他:你往里边坐一些。

沉砚一边在心里盘算着要不要在屋里铺一层绒毯,一边依言往软榻里挪了挪,朝谢容展开怀抱。

谢容轻巧地钻进他怀里,轻车熟路地找了个舒服的位置,伸手抢过沉砚手里的书:你在看什么看得这么入迷?朕喊了你好几声你都不理朕,胆子大了。

沉砚道:是胡太医送来的书。陛下什么时候喊臣了,臣一声都未曾听到。

谢容睁眼说瞎话:朕说喊了就喊了,听不到就是你的错。这是什么书

话音截然而知,谢容火烧火燎地把书一合,耳根猛然爆红:你你

你了半晌,下半句看小黄`图都没法说出口。

倒是沉砚镇定自若地替他说完:这是胡太医送来的房中要术,专门讲断袖之好的。

他一手环着谢容的腰,一手随意一指。

谢容下意识顺着望过去,望见了不远处小案几上摆着一沓厚薄不一的书册,看名字,多半和手头这本一样性质。

书的旁边,还摞着几只格外眼熟、似曾相识的木匣。

谢容:

谢容欲言又止,胡太医自上回书房奉上温玉和熏香后,再没当着他的面谈过这些,他还以为胡太医放弃了呢,原来是绕过他找沉砚去了。

沉砚居然还真正儿八经地看起来了。

房中私密事被别人关注,谢容颇不自在,嘟嘟嚷嚷:胡太医净送些奇怪东西来,下回朕见了他非得好好削他一顿你也是,你看这个干什么啊!

沉砚低笑一声:胡太医也是一片好心,臣以前没有经验,现在多看些也是好的这画册,从前戏到情浓到事后,都画得很详细,还配着讲解,臣受益良多。

他意味深长地勾唇:到时候总不好叫陛下难受。

谢容狐疑地看了他一眼,总觉得他话里藏着话,偏又琢磨不出什么来,迟疑道:到时候是个什么时候?

这事儿还分什么到时候吗?明明他们最近也弄得不少咳,年轻气盛干柴烈火嘛,可以理解。

沉砚却不说话了,只噙着笑,偏头在谢容发鬓边轻轻啄了一口。

谢容下意识偏头,回蹭了沉砚一下。

那股子害羞劲过去了,谢容反而被沉砚弄得好奇心大起。

横竖两人都坦诚相见过了,这会儿没有旁人在,谢容只犹豫了一下,就大胆地再次翻开书。

这一看仿佛打开了新世界大门。

谢容对断袖欢好之事只停留在用手的层次,他一度以为这就是极限了。

结果看完了胡太医这详细到堪比究极教科书的画册后,大开眼界。

他红着耳根合上书,那画册里纠缠在一起耳鬓厮磨的人影仍在他脑海里飘来荡去。

谢容扭捏了一阵,到底是少年气性的好奇心压倒了羞涩,他翻身压到沉砚身上,攀着他的肩头,眸光亮晶晶的:你要试试吗?

谢容每次都是半途而废的,技术一如既往地半吊子。

而沉砚做什么都上手飞快,技术突飞猛进,很快就弄得率先撩拨的某人哼哼唧唧无力反抗。

谢容抱着沉砚的脖子,僵直了背脊,忍过最蚀骨的快意,才仰起头亲昵地蹭沉砚的脸颊,颤着声呢喃:为什么和画里不太一样

他喘息急促,想坐起身来捡掉到地上的画册,刚一动就被沉砚一把压住。

谢容眸光迷离,看着沉砚眨了眨,眨出一片水光,茫然不解地问:怎么了,不是你要学吗?

怀里这人爽过了一回,沉砚却还是蓄势待发。

他浅尝辄止地碰了碰谢容的唇,埋在谢容颈窝处,忍耐了片刻,才沉沉吐了口滚烫的气,含糊不清地喃喃:再等等公子,再等等我

沉砚从没想过有朝一日,他会像个情窦初开的毛头小子一样,患得患失。

他本以为他能掌控的,可原来有的东西一旦出现了缺口,就一发不可收拾。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他越发在意,一点点都不想委屈怀里的这个小家伙。

想给他最好的。

不管是环境,还是最好状态的自己。

纵然他也知道这小家伙看起来其实并不像表面这么无害。

这小家伙,嘴上砚之砚之哥哥哥哥喊得动听,转手就能毫不留情地将他锁在龙榻,跑得飞快。

沉砚越想越气,报复似的啃了两口谢容白皙的脖子,啃得谢容不住摇头,黏黏糊糊地喊他不要了。

谢容脑子里的烟花炸个不停,犹自在余韵中,其实也没太听清楚沉砚说什么,只凭本能感觉今天大概没下文了。

他唔了声,餍足后很容易犯困,他打了个呵欠,就很没良心地决定抛弃沉砚,蜷在沉砚怀里,温温顺顺地闭上了眼。

徒留某人继续磨着牙地算着能饱腹的日子。

再次将政事丢给丞相大人后,谢小皇帝又闲了下来。

人嘛,一闲下来就会想琢磨着往外跑。

谢容念叨了几次想出宫,眼巴巴地盯着沉砚,终于把沉砚盯得没奈何了。

他放下手中刚批完的奏折,捏了捏眉心,耐心道:陛下弱冠礼将至,几大附属国都陆续来了人,这段时间里京城人员混杂,实在危险

话音未落,沉砚就看见谢容眸里陡然卷起了委屈和失落,眼神都暗淡了不少。

沉砚没什么原则地改了口:不过臣也跟着去的话,问题应该不大。

谢容变脸如翻书,立刻挂上笑容,刷的站起身来,眼巴巴看过来:那走吧!

可惜谢容满心期盼最终还是落了个空。

两人刚换了衣衫易了容,准备悄悄出宫去,沉砚手下的暗卫便急匆匆来报:主子,探子传讯苏秉之回京了。

暗卫声音有些急促:据闻苏秉之还带了两人回来,说是是有很重要的事要禀告。

谢容倏而停住脚步。

苏秉之一个险些被他遗忘的名字。

最近被沉砚哄着,过得□□逸了,他都快忘记,还有个似乎总想要他命的苏秉之尚藏在暗处。

除夕夜谢容偷溜时曾和无诏回京的苏秉之打了个照面。

当时苏秉之戴着面具,没暴露身份,动机不明,身边还跟着小宛儿也不知两人是什么关系。

gu903();后来谢容回宫缓过气来后立刻派人去逮人,可惜已晚了一步,客栈里人走茶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