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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灵 一只黏人猫 4783 字 2023-09-06

“真要是这样,那咱们也就没必要事事看他眼色了”

“说的也是,不就是影阁出来的下贝戋dx,会点武功有什么好耀武扬威的,成天拉着个脸,叫人看着心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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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路上的闲言碎语影二十听了个遍,心中苦笑,其实大家说的没错他的荣华富贵乃至他的命都是靳同仪赏的,确实没什么可耀武扬威的,敲门三下,以额触地,高呼“主人,奴前来请罪”,他没有喊他殿下,格外疏远又无端生出些冷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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靳同仪很少情绪失控,可影二十每一次就总能将他的怒火烧的更为热烈,他一把拉开门,狠狠一脚踹上了影二十,直踢的他从数十阶台阶上滚了下去,骂道“我让你做点事就这么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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影二十只觉心肺间传来一阵钝痛,缓和了好一阵才能费力爬起来,他顺着台阶一步一步爬回门口,如同一只丧家之犬,叫人听不出情绪的声音传来“奴才以保护主人为使命,不可因小失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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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了这话,靳同仪急怒攻心,气的整个胳膊都在发抖,眼前的人明明低眉顺眼一副知错就改的样子,可靳同仪就是觉得恶心,什么知错就改,什么低眉顺眼,全都是些故意违抗他命令的把戏,他一把拿起桌上的马鞭,根本不容影二十喘口气,就劈头盖脸的一顿猛抽,嘴里骂道“我让你教顾西楼武功,是委屈你了,还是亏待你了?你心里有怨气大可放在明面上讲出来,没必要以保护我为由头,来为自己开脱吧?影二十,我真没想到你也能有这种龌龊的心思,我真是看错了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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靳同仪的鞭子狠戾,夹杂着怒火更是鞭鞭见血,影二十没躲,也没说话,任由伤口顺着眉骨撕裂,血顺着衣襟滴落,靳同仪打的毫无章法,下手不留任何余地,就真的是恨到了极致,要让眼前的人死了才能赎罪,影二十不是不愿意教顾西楼武功,他也不是非要违逆靳同仪,而是人类心法并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学会的,想教会顾西楼,他必然要久居兴圣宫,在这个波云诡谲的朝堂,靳同仪的安全比谁都重要,他不能离开,更何况,影二十一向把靳同仪的命看得比自己的还重,影二十恭敬下拜,“求主人莫气,伤身”,他舍不得看靳同仪生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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靳同仪哪里听得进去,只道眼前之人是个只会搬弄是非的小人罢了,又是凌厉的一鞭“你不过区区一个奴才,什么时候也能有自己的想法了?我留你是因为你比别人好用,但比起一只不听话的狮子,我宁愿养一只听话的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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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要被抛弃吗?影阁的规矩,弃子,死路,影二十强忍着彻骨的疼痛,努力克服着失血过多带来的眩晕,他努力的爬了几步,看到了靳同仪靴上的云纹图腾,他俯身,轻轻的一吻落在了靳同仪的鞋面上,“二十,拜别”,对于靳同仪来说,不过是少了一个趁手的工具罢了,无伤大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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影二十想睁开眼睛最后看一眼靳同仪,可奈何血液滚烫,将他的眼睑熨的睁不开,只朦朦胧胧看到一个轮廓,靳同仪其实长的很普通,气质也很平常,可就总是让人无端的愿意追随他,愿意为他生,为他死,为他付出一切,影二十觉得自己很幸运,比起未出阁就死于影阁的人,他自己真的是多活了很长时间了,有幸得上天怜惜,许了一个好主子,思想越来越混乱,呼吸越来越微弱,影二十已经连蜷缩的动作都做不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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靳同仪终于算是缓和了一口气,他丢下手中的马鞭,目光中充满不屑,冲着一众瑟瑟发抖的下人,大气凛然的号令“呵呵,你是要求死吗?我成全你,来人,把他拖下去!杖毙!明日我要见到尸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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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布衣锦带

宫外是一杖接着一杖的声音,这种声音层层叠叠的积压在耳膜压的人喘不过气来,杖毙这种无比残忍的手段让整个重华宫寂静无声,没人敢求情,更没人敢阻止,就连闻到血腥味哭上三声都是不被允许的,影二十死死的咬住嘴唇,训练多年的隐忍坚强迫使他不会失态的大喊大叫,分不清是血水还是汗水密集的从额头滚落,身后破损的皮肉与衣服混合在了一起,从来不会停止的剧痛死死的将影二十拉入深渊,他先是听到自己腿骨折断的声音,然后是脊骨,然后是肋骨,他仿佛感受到骨刺穿破肺叶,大口大口的血顺着嘴角流下,他不想自己的血脏了靳同仪的眼睛,想吞咽,可血液过于滚烫,竟烫的他合不拢嘴,他的意识越来越模糊,脑中混沌一片,迷迷糊糊的产生了一种类似于前世今生的幻觉,他想起了靳同仪倚案闲读,困了就合眼微醺,样子清透自然,安静质朴中透着点点睿智,他想起了靳同仪带他去锻造厂,亲手挑选了最好的剑赠与他,说是影阁的兵q简陋,认了主以后要佩把好剑才不至于失了风范,丢了颜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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实在是太疼了,影二十想挣扎,想逃,可他不能逃,是靳同仪要他死的,他不服从命令,顶撞殿下,他就该这么受尽折磨活活疼死,这些都是罪有应得咎由自取,又怎么能躲?怎么敢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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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华宫寝宫内,熏香蒸出袅袅白雾,顺着帷幔飘洒成一位婀娜多姿的少女,靳同仪抚着一把剑,目光深沉渺然,这把剑是一把再普通不过的剑,周身上下没有任何华丽的装饰,材料也不过是普通的铁,就像佩剑的人一样,藏于暗处,隐其锋芒,常言道,习武不在伤人而在护人,影二十一直都在用一种最简单的方式保护着最喜爱的人,这把剑跟了影二十十年,靳同仪在抚完第三遍的时候,终于站了起来,喊到“来人呐,报杖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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立刻有下人入内行礼,汇报“启禀殿下,已经杖了三百六十二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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靳同仪将剑放于桌上,抬头看了眼寂静漆黑的天空,一轮明月灿灿生辉如同神邸赐予的希望,他叹了口气,摇摇头,吩咐道“把影二十拖回来吧,他醒了以后,让他去兴圣宫送本武功心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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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人敢质疑靳同仪的话,仆从立刻命令行刑的人停止,众人将奄奄一息的影二十抬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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靳同仪看着那柄剑,拿起桌上的刀鞘合了上去,金属光芒骤减,显得更加朴素无质,靳同仪还是没让影二十死,他知道自己平时太纵容自己这个影卫了,但作为一把剑,影二十终究是比别人更锋利些更顺手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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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明已经通过旋转将一条腿迈进了兴圣宫,微弱的光线从天边卷走黑暗,迎来了第一缕曙光,顾西楼托着一身干净布衣,布衣上面是那条寻了好久的锦带,此时此刻正泛着金属质地的柔软光泽,显得无比高贵,顾西楼恭敬的敲响了靳无言寝宫的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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靳无言从不贪睡,听到有人敲门,他很快就开了门,看到来人是顾西楼,早上的好心情顿时烟消云散,一张容光焕发的脸立刻蒙上了一层铁青,他眉头紧锁,厌烦的问道“你来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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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西楼再也不敢冒冒失失的造次,收敛了那股子嚣张劲儿气息,就连呼吸都规规矩矩的喘,他是真怕靳无言一脚把他踹出兴圣宫,告诉他再也不想看见他,他低着头,弯腰,将手中的托盘举高,说明来意,“属下是来服侍殿下更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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靳无言这才看见了顾西楼手中的东西,一条由龙筋幻化而成的锦带,安静的躺在一身折叠整齐的布衣上,银色山泉般的流光溢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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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西楼这招用的精彩,嘴里说着先入为主的话,姿态放到最低让人并不讨厌,手里捧着的东西却是提醒了靳无言,提醒靳无言之前的承诺,承诺顾西楼只要找到锦带,就答应留下他,靳无言也是小瞧了顾西楼,没想到他真的能徒手从池塘里将锦带挖出来,靳无言将托盘上的锦带拿起,用带子挑起顾西楼的下巴,强迫他抬头“兴圣宫内没有多余的衣服赏给我穿,这一身你是从哪弄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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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西楼咽了咽口水,他看着靳无言的眼神如同看一只猎物,正准备起锅烧油大饱口福,他忍不住问道“殿下这是不赶我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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靳无言被他这一问,逗乐了,他看着顾西楼眼中亮莹莹的希望,只觉得讽刺,这条老龙王还当真觉得自己接受了他?他算计自己强行留在兴圣宫,这种下三滥的手段,当真以为自己不知道?靳无言不是不想赶,而是皇上点名派遣顾西楼任职兴圣宫,靳无言在宫中无权无势,不能赶,真是越想越气,怒火中烧,靳无言双拳紧握,一锦带抽上了顾西楼的脸颊,怒斥“别以为你让哥哥助你留在兴圣宫,你就真的能留下,我能在冷宫中苟延残喘活到今日,自问还是有些本事的,我就算不赶你走,也绝对不会让你的日子好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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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锦带不同于普通的鞭子,乃是妖界圣器,人间仙品,杀人无形,变换莫测,若是灌入神力可覆海移山,若是灌入内力可十步一杀,百步穿杨,靳无言这一下打过去,顾西楼又没有神力护体,整个人瞬间被推出十米,脸上一道猩红的血口从颧骨延伸到下巴,淅淅沥沥的淌着血,后背撞在汉白玉栏杆上,心肺之间重创,顾西楼一口血吐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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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筋的威力,靳无言自然知道,他看着顾西楼狼狈的样子,无动于衷,他就是要让顾西楼生不如死,一分一秒都承受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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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西楼舔了舔嘴唇,呸了一口血沫,忍下胸中的剧痛,踉踉跄跄的爬起来,走了几步回到靳无言面前,他这只无情无爱的老龙王,又怎会怕了这点威逼利诱?他举起手中崭新的没有一丝折损的布衣,也不知道顾西楼是怎么在剧痛之中将这件白色布衣保护的如此干净,指着靳无言说道“靳无言,这件衣服是我用自己的俸禄买的,你把你那身打补丁的衣服给我扔了,新的必须给我穿上,你讨厌我也好,恨我也罢,我顾西楼就是见不得你受一点委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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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人是有多霸道才会说出这种话来,他靳无言何时要一个外人来可怜了?眼前一道虚影闪过,还没等靳无言反应过来,顾西楼已经不由分说的将衣服塞进了靳无言的怀里,他擦了擦脸上的血,吸了吸鼻子,说道“锦带你小心收好,别伤了自己,衣服记得穿,我走了,就不惹你厌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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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罢,转身就走,一点礼节身份都不顾,顾西楼其实还是把靳无言当做当初祭奠山河时那个为他束发教他识礼的毛娃娃,那个初见时不卑不亢聪明至极的娃娃,一眼就是万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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靳无言看着顾西楼的背影,有一种一拳打在棉花上的无力感,这种感觉让他十分讨厌,这一局,他还是输了,靳无言叹了口气,摸了摸崭新的布衣,虽说手感不及绫罗绸缎柔软,可也总算能遮风避寒,他没必要和自己过不去,既然顾西楼不愿意与他针锋相对,又愿意伺候他衣食住行,暂且留下,虽不愿,也无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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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几天写的这几章感觉很好

第25章衣食住行

靳无言自有记忆以来,衣服就没穿过新的,托顾西楼的福,他第一次感觉自己活的像个人,他看着托盘上干净利落的白衣,手掌轻轻的抚摸过每一寸面料,好像眼前放着的不是衣服,而是靳无言鲜血淋漓的童年回忆,他珍惜的也不是这件衣服,而是他儿时丢掉的自尊,阳光在衣服上编织成橘红,让覆压在整个兴圣宫的黑暗,烟消云散,靳无言抬头,一轮金色穿过他破碎的睫毛,在漆黑的瞳仁中流光溢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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靳无言拿起那身白衣,干脆的抖开,旋转,披上肩头,清新的皂角味涌入鼻腔,想来是顾西楼洗过了才送来的,靳无言长相干净,眉眼间有些藏不住的少年气,他发髻盘的规矩有礼,一袭白衣衬托出一种翩翩公子温润如璞玉的气质,他身形高挑,暗掩锋芒,和善有礼中透着超脱常人的聪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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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从柜中拿出锦带系在腰上,从寝宫中走了出去,院中的枣熟了,得早些摘,免得被林中的雀儿偷吃干净,靳无言双手背后长身立于树下,手腕利落的抖开腰间利器,注入内力化锦带为长鞭,脚下冽冽生风,交卷一团云气,脚尖轻点树干,下腰腾跃而起,长鞭从腕中骤起划破天际狠劈而下,只见那树上的枣子听话的在空气中团成一团,顺着长鞭游走的方向,乖顺的堆成了一堆,靳无言用脚尖将早已经准备好的竹筐挑起,往枣堆的方向一推,手中长鞭顺势回收,数十颗枣就这么轻而易举的落入了竹筐之中,靳无言提起竹筐,拿起一颗枣,往身上擦了擦,张嘴就要咬去,这枣,他已经馋了好几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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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西楼本来是想避着靳无言偷偷的为他送点吃食糕点,可没想到,他刚推开兴圣宫的大门,脚还没站稳就看到了这么一个十分可爱的场面,他看着靳无言那副无比帅气却透着浓浓可怜的神情,差点没忍住笑出声来,这枣上落了一冬天的灰,怎么能洗都不洗就胡乱往嘴里塞呢?他一个箭步闪过去,手中飞快的从食盒里捏出一块枣泥酥,顺势就塞进了靳无言张开的嘴巴,说道“这枣都没洗,怎么能吃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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靳无言被顾西楼这种干脆利落的喂食动作惊呆了,还是第一次有人对他做这种枉顾礼仪尊卑的动作,他大张着眼睛,腮帮子鼓鼓囊囊,满面的不可思议,他指着顾西楼想说一些责骂的言语,奈何口中香香甜甜软糯绵密的枣泥酥,馋的他口水都流了出来,他嘟囔了半天,也没说出一句话,反而是化作了咀嚼,顾西楼看着靳无言这个可爱十足的样子,实在是没忍住,抬手揉揉了他毛绒绒的脑袋,说道“我知道我冒犯了你,你要是想报仇,也得先把嘴里的食物咽了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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靳无言恼羞成怒,一张脸涨的通红,这人怎么如此的没有自觉!如此的不知道看脸色行事!自己吞口水的样子丢人至极,他就知道看自己的笑话,他拿起锦带劈头盖脸的就往顾西楼身上抽去“不许摸我的头,把你的手给我拿开!你要是管不住自己,我不介意找副镣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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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抽有了经验,这一次,顾西楼借力撤力,没被抽飞出去,但疼还是疼的十足,伤口也是扎扎实实的伤口,他为了方便靳无言抽他,低下身子跪倒在地,剧烈的疼痛逼的顾西楼汗如雨下,一句话都说不出来,靳无言抽了几下解了气,这才停了手,他撒气似的一脚踢散竹筐里的枣,指着顾西楼说道“我喜欢怎么吃,就怎么吃,我就算和着泥吃,也用不着你来操心,我知道常校尉那里有重枷,你既然管不住自己的手,就让他来帮帮你!”,靳无言广袖一挥,扭头就走,他就是要让顾西楼知难而退,逼迫他自愿离开兴圣宫,离开自己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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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西楼撇了撇嘴,无奈的摊了摊手,他就知道,靳无言指定能想出一千种法子折腾他,他提起食盒往前快速走了几步,一把揪住靳无言的袖子转了一个圈无比轻巧的将他拢在怀里,然后用指尖轻点他的额头,指责中带着玫瑰色的宠溺“靳无言,你就使劲想法子折腾我吧,这糕点你带回去,爱吃的你吃掉,不爱吃的就放在盒子里,下午我过来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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靳无言和顾西楼的距离太近,他脚下轻功施展不开,没躲开这一抱,顾西楼是舒服了,却让靳无言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差点没恶心的吐出来,他如同一位被非礼了的失足少女愤怒的挣开怀抱,一巴掌抽在顾西楼的脸上,“你起开!你别碰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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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西楼心想,这小家伙是属刺猬的,浑身带刺,他往后退了几步,食盒放到地上,双手举过头顶,连连道歉“好好好,我不碰,我不碰,食盒我给你放这里,记得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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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西楼躬身退后三步冲着靳无言行了一礼后,退下了,靳无言提起食盒,摸了摸衣服上残存着的,顾西楼的体温,一些杂乱的心绪涌上心头,靳无言见过顾西楼吃人的残忍手段,对他也一直心存防备,可这些天来顾西楼虽然举止唐突谈吐欠妥,可行的却都是些照顾自己的事,自己百般刁难,他照单全收,没有任何不满的情绪,靳无言实在是琢磨不透,这老龙王的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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