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下里一前一后,陈媛芳前脚刚刚跑开那恶犬后脚就扑了上来,可能是母性驱使陈媛芳的爆发力竟然让她生生的逃过一劫,那恶犬的爪牙擦着她脊背划过,锋利的指甲将她后背衣服划了一道口子却神奇的没有伤到皮肉。
那恶犬一下扑空身体因为惯性朝前扑去,这一下给陈媛芳争取了点滴的时间她把女儿一把塞进垃圾桶合上盖子在一看那恶犬已经直奔她面门扑来,让她连躲闪的机会都没有,她忍不住惊惧之下惨叫一声,脚下一滑整个人跌倒在地上,后脑重重磕在马路牙子上直接晕了过去。
这前后不过几息之间,那恶犬三番两次的扑空已经恼怒之极,见它要扑的人已经倒在地上一动不动,怒吼一声张开血盆大口就直奔陈媛芳的脖颈咬去,它只要拿了这颗头颅交差。
唐蕴远远奔过来正好看见那恶犬要扑到那女人身上,而他此时已经来不及过去救援,千钧一发之际他心随意动手指曲起竟然弹出一颗乒乓球大小的火球。那火球疾如流星快如闪电在半空中划了一道残影直接砸在那恶犬头顶,堪堪在犬牙下救了人一命,只听轰的一声轻响,那恶犬化作一缕黑烟直接消散在空气中。
呼,唐蕴忍不住松了口气,还好,还好。他刚才情急之中就想要是能弹个火球过去救人就好了,没想到竟然成了?他自己也是被惊了一下。
幸好,成了。
颜如玉在后头追上来,看见那一幕,心中满意的点点头,少主人果然是天赋过人。
唐蕴赶紧跑过去扶起那女人,见她后脑肿了一个包,看样子应该没有什么大问题,就是人晕过去了。颜如玉感觉到垃圾桶里还有一股微弱的气息,她走过去掀开盖子一看,一个三四岁左右的小女孩正仰头看过来,一双黑豆豆般的眼睛直直的与她对视,不哭也不闹,乖巧异常。
颜如玉愣了一下,随后托着她腋下把她抱出来,小女孩一出来就蹲在妈妈身边,拉住妈妈的手,声音软糯糯的叫道:“妈妈,醒醒。”
唐蕴和颜如玉对视一眼,正考虑要不要报警,那昏迷的女人忽然嘤咛一声自己醒了过来,她一睁眼先是迷蒙了一下然后就看到自己女儿猛的坐起来把女儿抱在怀里。
“宝贝你没事吧?宝贝?”经过刚才刚刚那一场生死较量,陈媛芳情绪失控的抱着女儿嚎啕大哭,丝毫没察觉到身后还有别人。
嘘!唐蕴竖起食指对小女孩微微一笑,然后就拉着颜如玉悄无声息的遁走。
小女孩呆呆的看着两人消失的身影,半天才抬起小手对着空气做了个拜拜的手势。
唐蕴和颜如玉走远之后,唐蕴有些担心的道:“把她们扔在那没事吧?”还是应该报警,至少叫个救护车。
颜如玉不以为意的拉了拉他的衣袖示意他回头看一眼,唐蕴好奇的站住脚回头看去,就见街道的另一头一个男人急匆匆的跑过去抱住了那女人,显然是家里人找来了。
夏季天亮的早,谢不凡开了一夜车提前赶回了宜城。
天空蒙蒙亮,一层薄薄的羽状云彩均匀的铺满了半边天空。整个城市渐渐的苏醒,街道上几个环卫工人穿着橘色的马甲正趁着清晨凉爽的天气在清扫大街,在过一阵子喧闹的早晨就要开始。
谢不凡把李清波送到医院安置好就直接去了香香便利店,几天没看到唐蕴他心里惦记的慌。
结果他满心欢喜的驱车赶到便利店的时候发现店门关着,谢不凡剑眉紧蹙,心里升起一股不好的预感。手机已经没电,况且他也没心思打电话,立刻就从怀里掏出一只折好的纸鹤放飞到空中,那里面封存着他之前收集的唐蕴的头发,跟着纸鹤他就能找到唐蕴。
小纸鹤转了一圈朝着他家相反的方向飞去,谢不凡见状脸色别提多黑了,仿佛锅底一般。
车开了半个多小时,小纸鹤引领着他来到市中心的一栋高档公寓门口,被玻璃门阻隔在外头。
小纸鹤锲而不舍的不断撞着玻璃门,谢不凡面沉似水手一挥一股气流生生的撑开了那紧紧闭合的电动门,小纸鹤立刻就飞了进去。一人一鹤走进了电梯,也幸亏一大清早没有人,不然谁见到这一脸寒冰的帅哥和一只飞在半空的纸鹤估计都得吓够呛。
电梯每一层都停留,到十八层的时候一直安静的小纸鹤飞了出去,谢不凡冷笑一声,黑风煞气的走出电梯仿佛一个醋意大发的丈夫要去捉妻子的奸情似的。
这栋公寓每层只有一户,价格高昂。谢不凡走到那门前收起纸鹤,毫不犹豫的开始按门铃。
他心里很急躁。唐蕴在这里除了他并不认识其他人,那么这间公寓的主人是谁?
心底的怒火一层层累积,不用引线都能全面爆发。金属门框映照出他阴郁的脸色,因为连夜开车他眼底一片青黑,下巴上冒出青色的胡茬,整个人看上去疲累而又邋遢。他破天荒的没洗澡没换衣服,竟然直接来抓人?谢不凡自己看了都是一愣,觉得很不可思议。
他从小就稳重,长大后更是心境平和鲜少动怒,在遇到唐蕴之前他从未如此失态过。
这小混蛋果然是他的克星!
门铃响了半天,门里终于传来一阵脚步声,有人过来开门了。
☆、(八)恶犬
颜如玉起床气很严重,昨晚上她和唐蕴忙了一宿,别看是魔族,动用了太多力量他们也会感到累的。她刚睡下没一会就被这震天的门铃声吵醒,她这里一年到头都不会来个访客,可今天是怎么了?颜如玉不耐烦的打开门刚要呵斥却一口气噎住一句话也没说出来。
谢不凡???他怎么在这?不是说明天才回来吗?
颜如玉呆住,知道这个人不仅是少主人的姘头,而且还是个颇有手段的天师,是个不能得罪的主!
谢不凡看见颜如玉连话都不想说,越过她直接登堂入室。客厅里空荡荡的,只有一组沙发。沙发上好像躺着一个人,他径直走了过去。
少年仰躺在宽大柔软的沙发上,腰腹部盖着一块白色的毛毯,两只手臂摊在头两侧跟投降似的,他头向左歪着,露出半边脸来睫毛卷翘鼻梁挺直,睡的喷香。
小混蛋!谢不凡暗暗咬牙。
颜如玉轻轻的带上门悄无声息的回到了自己的卧室,这种时候她还要往前凑那绝对是没眼色之极!就算这俩人打起来了她也绝对不会出去看热闹。
唐蕴睡的实在是太香了,呼吸绵长,偶尔还打个小呼噜。谢不凡又好气又好笑,拿他也没办法,刚才的怒火在看到他这副香甜的睡脸瞬间就像是戳碎的肥皂泡,无影无踪了。
他俯身用毯子把人严严实实裹住然后打横一抱,扬长而去!
在别人家睡觉,他别扭。
谢不凡动作很轻柔很小心,可能是感觉到熟悉的气息,唐蕴一直没醒,反而在睡梦中往谢不凡怀里挤了挤。
谢不凡暗暗瞪他一眼,小混蛋,就知道让人操心!他把人顺利的抱到楼下,也幸亏时间太早一路上也没碰到什么人。他把唐蕴放到车上的时候不知道碰到了那里,唐蕴嘤咛一声睁开了眼睛看了他一眼后脸上痛苦的表情就慢慢散掉了,合上眼睛继续睡。
估计不知道哪里被碰疼了,小家伙在睡梦中惊醒,原本要发脾气待看到是熟悉的人就不了了之了。
谢不凡被他逗笑了,随后又疑惑不解,他刚刚动作极轻怎么会碰疼他?谢不凡仔细观察一番后发现他即使睡着左边肩膀也不敢碰触身下的座椅。
难道是肩膀受伤了?
想到这他伸手抄到他后颈小心的把人扶起来靠在自己怀里,将左边的肩膀靠在外面然后从下往上慢慢掀开他的衣服。唐蕴穿着一件白色的又宽松又薄的T恤,谢不凡几乎是毫不费力的就将衣摆掀到了肩膀上,他低头一看顿时倒抽了口凉气。
唐蕴自小锦衣玉食,没吃过什么苦,一身细皮嫩肉。他皮肤本就白皙,那衣摆掀起来就见肋下往上直到肩膀覆盖着一大片紫红色的挫伤於痕还伴随着红肿,越往上越严重,左边肩膀上几乎呈黑紫色,与白皙的皮肤底子一对照看上去竟有触目惊心之感。
谢不凡深吸口气努力使自己平静下来,手指隐隐发抖,试了几次都没敢碰触那伤处。
可能是感觉到他身上忽然变得凛冽的气息,唐蕴不舒服的从睡梦中醒过来,抬眼就看到谢不凡冷如寒霜的俊脸,嘿嘿傻笑一声,还以为自己身在梦中抬手想要抓一把男神的俊脸却不想抻到肩膀上伤处疼的他嘶的一声皱起了眉。
谢不凡一把抓住他的手,不让他乱动,嘴里呵斥道:“老实点!”
他一出声,唐蕴这次定定的看着他,半天才反应过来,这不是做梦?他此时此刻就在男神的怀里!
唐蕴目瞪口呆四下一看才发现自己竟然在谢不凡的车里?身上还盖着颜如玉家的毯子,想起睡着之前的事,他顿时就觉得情况有些不妙。
他早就发现自己但凡和颜如玉走的近一些男神就醋意大发的甩冷脸,这下被他抓到自己跑到颜如玉家睡觉······
感觉自己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唐蕴不敢出声像是惹了祸的小猫咪似的缩在谢不凡怀里。
完全不敢想象谢不凡此时的怒气值。
应该爆表了吧?
谁知谢不凡却没有质问他这件事,开口的第一句话竟然是问他怎么受的伤?
唐蕴:······
这个更不好解释!还不如直接拷问他和颜如玉有奸情呢!反正根本就没那回事他也不怕!
但是现在······
“这个呀······”唐蕴支支吾吾,眼珠子乱转,谢不凡一逼问昨晚上发生的事好像放电影似的一幕幕的浮现在眼前······
唐蕴和颜如玉昨晚上救了那对母女之后一直没有收获,直到一点多钟的时候他们在一个偏僻的街道上又堵住一只傀儡,只不过当时这个傀儡嘴里叼着个血糊糊的头颅。
唐蕴看着地上一长溜滴落的血迹,强行按压住满心怒火,他伸手挡了颜如玉一下,“等等,我们跟上它。”
颜如玉立刻就明白了他的意思,那傀儡是给幕后的主人寻找食物来了,得手之后自然会直奔老巢,他们只有跟着这只傀儡十有八2九会有收获。
俩人隐匿了身上气息悄无声息的跟踪在那傀儡后,不多时来到一处地下通道。
这地方唐蕴还真知道,因为城市改建在主要路口设置地下通道,同时还将整个街道下面打通做成地上地下双商业街。原本工程进行的好好的,但是一周前承包商忽然携款潜逃,这事闹的非常大都上了新闻,唐蕴也是看了新闻才知道的。
因为人没抓到,钱款也没追回,所以地下商街的工程就暂时搁置了。
修建了一半的地下道黑黢黢的,工程基本上已经成型了,道路两侧入口的台阶已经全部完工,就是还没装修,里面乌突突的都是水泥坯。唐蕴眼睁睁的看着那傀儡顺着台阶跑进乌漆抹黑的地下通道。
他没有贸然出手,一是敌暗我明二是怕打草惊蛇。和颜如玉商定一左一右双向夹击,今日断然不会让那妖魔逃走!
唐蕴选的左边,这个出口恰好是整条地下商街的中间位置,如果将这个出口比喻成绳结的话,两侧的街道就是两段等长的绳子了。他看着黑乎乎的入口定了定神,心说考验自己的时刻到了。简直跟买彩票撞大运一样,他和颜如玉石头剪刀布,他赢了就随便的选了左边,也不知道会不会扑空。
他虚张两手做出防卫的姿势,沿着台阶一阶一阶的往下走。地下通道里黑暗潮湿,到处都是横七竖八的脚手架梯子什么的,上面挂着帐幔一样的塑料薄膜。台阶走到尽头,他整个人笼罩在阴影里,入目所及一片黑暗,脚下是凹凸不平的水泥地面,唐蕴站在那里深吸口气,等眼睛差不多适应黑暗之后他才继续行动。
地下通道因为搁置断了电,越往深处越是漆黑如墨,伸手不见五指。走了十几步回头一看,身后的路已然看不见,只有两边出口有微光透过。唐蕴很快适应了黑暗,就见自己正走在左边的街道上两旁都是二三十平大小的隔间,估计是用来做商铺的。
滴答,滴答,水滴坠落在地上的声音在死寂一般的地下商街里异常清晰。唐蕴忍不住循声望去,屋顶还没有上棚顶,直接能看见上面四四方方的铁架子,上面盖着塑料薄膜,有的地方渗水,塑料膜破了水滴落到地上发出声响来。
唐蕴见状微微松了口气,说实话,一个人走在这种陌生而又阴暗的地方他心里还是有些怕的。饶是他现在眼睛适应了黑暗,可这条路就像是没有尽头一样,黑黢黢的无限延伸,唐蕴特别怕他走进去就找不出回来的路。
他正胆怯,眼角余光瞥到身旁好像站了个人,他转头一看顿时吓得头皮发麻差点叫出声来。
此时他身边悄无声息的站着一个披头散发的女人!和他肩并肩,距离是那样的近,近到那女人披散的头发已经搭到他的肩膀上。她穿着一身白色的职业套裙,早就脏的看不出原来的颜色了,上面覆盖这大片大片的已经干涸的发黑的血渍。
唐蕴捂住自己的嘴,他真怕自己一个忍不住叫出声来,他咽口唾沫惊魂未定的躲开一步再次仔细的打量那个女人,那女人原本是垂着头的,一头长发乱纷纷的披着遮住了她整张脸。
“我头好疼啊!救救我!”女鬼忽然抬起头哭求,阴测测的声音生生的让唐蕴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她这一抬头露出脸来唐蕴才看清,那女鬼额头上不知怎么的冒出个碗口大的窟窿,红红白白的脑浆碎块粘的到处都是!整块头盖骨几乎全部掀开,只有皮肉相连,此刻随着那女鬼的动作,那头盖骨仿佛合不严实的盒盖似的颤巍巍的来回呼扇着。
唐蕴都给吓蒙了,他几时见过这么吓人的鬼?好半天才回过神来,这女人应该是被那长着狗脑袋的妖魔给害了,可怜红颜命薄,死的这样惨。女鬼呜呜哭的凄惨,整个地下街道里都回荡着那渗人的哭声。
唐蕴也犯了难,没有祭出炎魔之焰的他跟普通人差不多,人畜无害。对方伤不了他但是他也同样帮不上忙。听颜如玉说炎魔之焰太过霸道,对这种阴魂来说比地狱业火也有过不及,一丁点的火星都能让这女鬼瞬间灰飞烟灭,连个痕迹都不会留。
要是男神在就好了,唐蕴默默感叹。
咦?等一下,唐蕴忽然发现女鬼背后罩着一层淡淡的魔气,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