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是给她的呀,看来是我自作多情了。”
王琼姿道:“你出嫁的时候我也给你添妆了,并没有厚此薄彼。”
冯妙青拿起项圈看了看,疑惑道:“怪沉的,怎么没有内造的徽记?”
“这不是内造的,有点儿分量,你替我带给文蕙,别以皇后的名义,只说闺中友人所赠。她那样的父母,出嫁想来也不会给她准备多少东西,日后这个项圈,她愿意戴也行,不愿意戴就拿去换银子,三百两总是可以换到的。”
“也是,”冯妙青叹道,“她许的那户人家还不错,世居京城,男方是五军都督府的一个经历,我父亲做媒。男方家聘礼不少,文蕙的父亲还要都留下来,后来我祖母出面把吕表叔训斥了一顿,才保住了一半的嫁妆,祖母与我娘又给她添了些妆,这才看起来像个样子。唉,要不是她父母的拖累,她原本可以嫁更好的人家,我祖母都说可惜了。”
“别再说这样的话了,日子都是人过出来的,吕小姐的性子到哪一家都会过得很好。”王琼姿道。
冯妙青颔首,“也是,连我家里人都很喜欢她。她还是你的情敌呢,你还对她这么好。”
王琼姿失笑:“什么情敌不情敌的,别瞎说。”
“我没瞎说啊,你这人就是太好心了。”
得了一个好心的评价,王琼姿简直哭笑不得,“这世道女子本来就活得比男子艰难一些,女人何苦为难女人呢?我就喜欢漂亮的姑娘,愿意对她们好一些,我对你也挺好啊,有吃的都想着你。”
冯妙青笑道:“非常好!”
两人又说了一会儿话,王琼姿让葫芦送她出宫。
冯妙青走后,王琼姿把邱琰召过来,问道:“刚才在御花园,我仿佛看到了几个姑娘,不像是宫女的模样?”
邱琰想了想,道:“应该是储秀宫的朝鲜秀女,这次朝鲜国进贡来了五名秀女。”
原来是思密达国的姑娘,不知道她们说话是不是也每句话都恨不得带个思密达呢。
只听邱琰说:“她们进宫也有两个来月了,宫中的礼仪规矩都已经熟识。只是汉语还不够熟练,现在女官们正在教导她们汉语。”
朝鲜秀女进宫的事情王琼姿是知道的,只是一直没有放在心上,今日见了这些女子,年轻的很,跟自己的年纪差不多,还有两个看着特别小的。
怎么安置这些思密达姑娘还真是个问题啊,王琼姿肯定不愿意她们进李逸的后宫,就把她们闲置在储秀宫,任凭年华老去,也太残忍了。
等晚上李逸过来坤宁宫,王琼姿便把这个难题抛给他,问他怎么办?
她虎视眈眈盯着小昏君,要是他敢提出留下这群思密达姑娘,哼哼,今晚上他就别想安生了!
李逸看着王琼姿杏眼圆瞪的模样,十分可爱,故意逗她玩,说:“盛情难却,人家大老远送了来,总不会退回去吧,要不就——”
他卖关子不肯说。
王琼姿冷笑一声,磨刀霍霍,“要不怎样?”
李逸笑道:“要不就看哪个王公大臣家里缺个妻妾,赐给他们做老婆。”
王琼姿嫌弃道:“那些个人年纪都不小了吧,娶了小姑娘合适吗?”
李逸故作心痛说:“人家本来是来做嫔妃的,谁让我家有河东狮,不得不将美人拱手让了出去呀。”
喜提河东狮的王琼姿当下就道:“葫芦,你去厨房给我拿把菜刀过来!”
李逸大惊:“夫人,拿菜刀做什么?”
王琼姿冲他灿烂一笑,轻描淡写道:“没什么,只不过是想剁了那个负心汉!”
李逸身上一寒,忙举手发誓:“夫人,我对你一心一意,苍天可鉴!刚才为夫就是开个玩笑罢了。”
王琼姿斜了他一眼,“我也就是开个玩笑罢了,你怕个什么。”
李逸立刻道:“不怕。”
“好了,说正事,那些朝鲜姑娘到底怎么办?”
李逸这回正经起来了,“送回去她们家乡吧,以后也让朝鲜不要再进贡女子了。”
王琼姿道:“你这话最好跟马大成、罗翔两个人说,高祖、太宗时期,宫里尚有朝鲜嫔妃,后来渐渐少了,朝鲜只怕已经有三五十年没有往宫里送女子了,怎么突然又想起送了来,还不是他们两个有所暗示,说我们的皇帝陛下,专爱异域女子,什么波斯女子啊,朝鲜女子之类的。”
李逸品了品她的话,道:“你今天吃葡萄了?”
“没,这才是什么季节,哪有葡萄。”
“那我怎么闻到一股酸味。”
王琼姿被他将了一军,气道:“我最不喜欢吃的就是葡萄!”
李逸将她搂在怀里,亲亲她的额角,“别生气,我不爱波斯女子,也不爱朝鲜女子,只爱我现在怀里搂着这个天底下独一无二的女子。”
这厮的嘴角跟抹了蜜一样,最近越来越会说甜言蜜语了,直接甜的人晕头转向,找不到方向。
五名朝鲜女子最后只有三个愿意回家乡,其他两人不愿意回去,说是家贫被父母卖了,此番若是回了家乡,一样会被发卖,情愿留在大周,或者在宫里做个宫女,或者嫁人都没问题。
在征询过这两人的意见后,其中一名女子做了魏国公三少爷季显的妾室,另外一个被英国公冯晋纳了去,算是做了冯妙青的小姨娘。
“这英国公都多大年纪了,还做着一树梨花压海棠的美梦啊!”王琼姿不可置信道。
李逸笑道:“英国公也才六十嘛,老当益壮,还想要生个儿子。”
“嗣子都立了,现在生个儿子出来也没用了啊。”
“那不同,亲生的孩儿肯定是比过继来的要好。”李逸拍拍王琼姿的肩膀,“别想太多了,这是她们自己的选择,做宫女还要服役,做妾室还能享受荣华富贵,她们只是做了大多数人愿意做的决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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